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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面很暗,没有开灯,但应该是白天,厚实的窗帘遮挡住了外头的阳光,但仍有几束光倔强地穿过小缝,落到了毛茸茸的地毯上面,让人隐约可以看清屋里面的光景。
女人手里拿了一串佛珠,她的表情很祥和,眼睛闭着,就像石化了一样,坐在那光旁边一动不动。
卫冬艺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佛珠,亦如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端庄、优雅、成熟,哪像日后,她独、裁的像个暴、君,什么招都用尽了,也花光了卫冬艺对她的耐心。
像是感受到了卫冬艺的注视,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跟卫冬艺对视了几分钟,没有人舍得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雍清凡看着卫冬艺,嘴角露出来了一丝迷人的微笑,她站起来,放下了手里的佛珠,一步一步地向卫冬艺靠近。
为什么要放下它?卫冬艺的思绪被那一串佛珠扰乱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放下佛珠呢?是成佛?还是成魔?大脑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她的身体已经陷在了雍清凡的怀中,雍清凡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变的小心翼翼,即使那个吻落下去了,却又快速离开,没有一丝的停留,眷恋又害怕眷恋的渴望着卫冬艺的回应“宝贝,你回来了。”
卫冬艺理解不了她这种复杂的心情,就在那一小会,她想推开雍清凡的瞬间,恍然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她心里面觉得悲哀,明白过来自己只能那样被雍清凡热情地抱着,连拒绝的唯一方式都消失了“放开我。”
没有久别重逢的开怀,也没有丝毫的激动,卫冬艺的冷漠让雍清凡愣住了,她打开房间里的灯,想看看床上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她的卫冬艺,这个女人的味道、温度、以及她的模样都是卫冬艺本人,可是,她的态度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雍清凡怔怔地看着她“宝贝,你怎么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要是以前听到雍清凡这么体贴又担忧的问候,卫冬艺肯定会很开心,但今天这句话,让卫冬艺感到的只是不想回应的烦躁。
“我的手怎么了?”她尝试着动了四肢,除了右手臂以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大碍“告诉我,它怎么了?”
“没什么事。”雍清凡安慰她“只是伤口感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医生上了药,过几天就会没事。”
卫冬艺沉默了,她不再讲话,闭上眼睛,背对着雍清凡。
从她醒来后,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对视,她没有再正眼瞧过雍清凡,这是惩罚吗?雍清凡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去,两根手指掐住了卫冬艺的下巴,硬要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看着我,宝贝,你看着我。”
卫冬艺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瞳中倒影着雍清凡的身影,她的眼里只有雍清凡一人,但雍清凡在她眼睛里面却看不出来一丝感情,那平淡的眼神割痛了雍清凡的心,雍清凡的心在发痛,她按压着自己的伤口,努力地不想让它流血化脓“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你睡了好几天,医生让你醒了之后,多起床活动,先起床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午餐。”
“我的衣服呢?”低哑的声音不似往常,睡了几天,卫冬艺差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今天几号?”
“二月一号。”雍清凡在衣柜里拿出来了一套衣服,她把它们扔在床上,手非常自然地就去解卫冬艺的睡衣“宝贝,我帮你换。”
卫冬艺细白柔软的手指往下,拔开了胸前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掌“我的左手可以,没有残废到要别人帮我换衣服。”
“你不是残废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换。”雍清凡身上的气压遽然降低,冷笑着说道“你的衣服不让我穿,让谁穿?宝贝,你的身体,一向是我做主。”
她几乎是用报复的心态开始脱卫冬艺身上的衣服,手指在卫冬艺的肩膀上滑过,那看了不下百次的伤疤出现在她眼中,还是让她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宝贝,这里是那天晚上伤到的吗?”
伤口已经结疤了,比刚发现的时候好了很多,雍清凡之前帮她换衣服的时候见过,卫冬艺昏迷的时候,她就坐在卫冬艺的身边,眼睛一直盯着那道疤痕,她心里的仇恨浓的快要把她的眼睛烧红,于是拿起了佛珠开始念佛经,尝试着一遍遍把心里面的恨意压下去。
雍清凡一向是个爱记仇的人,她爱记仇,而且会报复,她用十几年去报复郑承凤,因为那时候她不够强大,她现在强大了,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了,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变的没有那么心静,同时她又是一个偏心眼的人,偏心眼到了骨子里,她认为卫冬艺是她的人,伤害了卫冬艺,那就是伤害了她,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又无法平复了“我迟早会杀了她。”
充满恨意的气息在她身上出现,嗜血的目光落到了被单上面,卫冬艺轻轻地说道“有因就有果,我自己觉得没什么,你又为什么要继续呢?”
雍清凡沉默了下去,卫冬艺的劝慰虽是好心,却让她联想到韦白述的那个问题,韦白述问她,要是没有雍清凡,卫冬艺和郑承凤会不会更好?卫冬艺喜欢郑承凤吗?要是不喜欢,她不会救下郑承凤,也不会现在帮郑承凤说话,雍清凡有些不开心了,她这样觉得不开心,就更不会放过郑承凤“无论如何,她必须死。”
没料到卫冬艺会回答说“那都是你们的游戏,我只是局外人。”
她这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吗?雍清凡不去想还好,一想悲哀顿生,几下帮她穿好衣服,转移话题道“宝贝,你先把身体养好,这件事,我们等以后再聊。”
这又是另外一栋别墅,别墅里面只有两个老阿姨在准备午餐,卫冬艺的右手完全抬不起来,她胃口也不大,随便吃了几口,又回到了房间里面。
两人的气氛不再如从前一样轻松,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卫冬艺的态度,雍清凡爱的太少,懂的又太晚,她看着卫冬艺的背影沉思,觉得自己仿佛完全不了解卫冬艺了,问题出现在了哪里?卫冬艺现在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娃娃,她过去虽然也是冷冰冰的模样,不怎么爱讲话,但是现在,她没有了灵魂,又或许,是雍清凡囚禁了她的灵魂。
是她先放开了卫冬艺的手,是她伤害了卫冬艺,是她利用了卫冬艺,都是她,但是她有错吗?雍清凡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被卫冬艺的爱宠坏了,认为无论对卫冬艺做什么,卫冬艺都会原谅她,她以前会原谅,那么现在,她也必须原谅,她让雍清凡相信爱,她就必须要无时无刻地回应雍清凡的爱。
霸道吗?霸道又怎么样?卫冬艺能把她怎么样?她答应了要一生一世陪着她,她就必须要一生一世,卫冬艺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要属于她雍清凡,永远没有例外。
左臂侠卫冬艺在玩电脑,要是雍清凡没看错,她似乎在退订一家德国的公寓,雍清凡在背后搂住她的腰,把脸贴在了卫冬艺的脖子上“宝贝,我好想你,想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想你的呼吸,想你身上的味道,想你叫着我的名字,想你告诉我,你有多需要我。”
卫冬艺不习惯地往外躲了一下,雍清凡温热的呼吸喷到了她的颈窝,让她很不舒服“雍清凡,你别碰我。”
“我偏要。”雍清凡恶作剧地用嘴唇代替了鼻尖,一路往上,含住了卫冬艺的耳垂,卫冬艺浑身一抖,连回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雍清凡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抚摸上了她的胸,卫冬艺叹了口气“雍清凡,我身体不行。”
这个拒绝理由很有用,雍清凡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懊恼地在卫冬艺的脸上啃了一口“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不管这么多了,宝贝,你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简直是狼一样的女人,卫冬艺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跟自己在一起就是为了性“刘紫侬回来了,她比我更适合你,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
说到刘紫侬,雍清凡的脸色沉了下去“我不想谈她。”
“我也不想留在这里。”卫冬艺回过头,充满哀求地看着她的脸“你能让我走吗?”
“我需要你。”
“需要我陪你上床吗?”卫冬艺觉得好笑“雍清凡,我不是你的性、玩具,你不能每次看到我都只想跟我做、爱,你可以找别的女人,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适合更好的生活,我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
“我只需要你卫冬艺。”雍清凡捧起她的脸,对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我要你陪着我老,陪着我一生,你不是我的性、玩具,你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女人,我爱你,卫冬艺,我爱你。”
“你上次也跟我说过类似的甜言蜜语。”卫冬艺没有被感动,她失去了对雍清凡的信任,很难再恢复,她极度理智地说道“那一次,你让我去郑承凤的公司,现在呢?你又要我做什么?雍清凡,我不想成为另外一个我的母亲,我不年轻了,只想好好过日子,我不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女人她的心里有别的人,我不想再去猜测你过去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性、玩具也好,棋子也好,那都过去了,我们早结束了,在你指责我出轨成性的那一天,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你亵渎了我对你的爱与付出,你让我认识了我的爱是多么不堪,我对你,从来没有感觉过歉意与遗憾,因为我尽力了,我尽力了,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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