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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派果然不负全员八卦的美名,不过一会,有人向天剑峰静疏真人提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门派上下。
据说提亲对象也是一等一的天子骄子——归一的凌渊真君。
说起凌渊真君,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相貌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的俊逸,修为更是一路蹭蹭蹭地往上涨,同届的修士少有能及上的,还有个化神修为的师傅做大靠山,属于修真界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仙二代,这样一个人才,许多女修便是做那一夜夫妻也极是愿意。
他如今以一届元婴真君之身郑重向一个金丹修士提亲,不说别派的,便是天元派上下也有不少女修酸倒了牙,更别说那些男修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
即便这些人平日里对着天元一枝花什么也不敢肖想,可一想到这支高岭之花平白就要被这么摘了去,心里便不免有些不得劲。
以至于傅灵佩从后崖到达楚兰阔洞府前,竟惊讶地发觉围了一群弟子闲唠嗑,显然是来等消息的。
“来了来了!静疏真人来了!”
有人“小小声”提醒周围人,以傅灵佩前方为基准“唰唰”就整齐地分开了一条道出来。傅灵佩嘴角隐隐抽了抽,穿过分开的人群,走到了师尊洞府门前。陆篱姝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双杏仁眼眯成了道月牙儿,也跟在了后面。
至于金灿灿,被两人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即便他硬着头皮想跟去听上一耳朵,可到底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也只得汇入人群,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打算探听第一手消息。
就在傅灵佩刚刚走到洞府前面,本来还紧闭的法阵立刻就分开了一条道,灵光隐隐,显然楚兰阔一直关注着她。
她当先一步便跨了进去,粉衫融融,衣带当飘,仿佛化入这一片的春光。
傅灵佩嘴角含笑,眼波平静,陆篱姝在一旁偷偷瞥了几眼,心中了然,看来这提亲之人师妹心中也是有数的。只也不知是哪家俊杰,竟入了师姐的眼,她脑中滑过一抹红色,心中有了猜测。
由此看来,古往今来的女子,直觉都十分灵敏,仅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傅灵佩刚刚进到洞府里面,也被那阵仗吓了一大跳。
刘黑石与楚兰阔坐在一块,一个笑面憨厚,一个冷面修罗,而丁一一个堂堂的元婴真君,竟就这么被这么晾在一旁,直挺挺地杵在洞府正中,身后一字排开近十来个归一蓝衣,个个都修眉俊目,身姿挺拔。
魏园见她来,促狭地挤挤眼,连向来害羞的朱玉白也给了个笑脸。
楚兰阔招手:“静疏,来。”
傅灵佩不自觉瞥了丁一一眼,见他难得恭谨地站着,收敛起吊儿郎当的做派,连那身标志性的红衣也换成了深紫缁衣,看起来倒是一副老实模样,嘴角不由翘了翘。
“师尊。”
她垂头做了个揖,一副乖觉模样,今日特意换的粉衫,将那出鞘的气势中和得软了些。
“唔,”楚兰阔眼里的冰化了些:“一旁站着。”
傅灵佩便带着陆篱姝走到了楚兰阔身后,与魏园和朱玉白站到了一列。
楚兰阔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刘黑石乐呵呵地朝傅灵佩点了点头,看眼前女子模样,与丁一颇为登对,一看就如花骨朵儿般鲜嫩的年龄,再看她如今的修为,更是满意。
“楚峰主这小徒弟,天纵之姿,真是后生可畏啊。”
“小徒顽劣,刘兄见笑了。”楚兰阔端起茶盅喝了一杯,手指摩挲着酒盅的底,不说话了。
整个洞府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竟然,冷场了。
刘黑石满头黑线,即便知道楚兰阔这人冷,但却不知道竟然这么不善言辞。
其实非他不善言辞,只是心爱的小徒弟就要被大灰狼拐跑了,任谁心情都明亮不起来。
楚兰阔更是面子情都懒得做。
魏园倒是心里明白师尊的想法,对方一个元婴修士求娶,虽然师妹眼看着也是结婴的料,但旁人看来却是他们天剑峰高攀,情热正浓之时还好,但若对方有纡尊降贵之心,那师妹岂不是要受委屈?
将丁一晾上一晾,也是看他心性。若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这门婚事还是断了的好。
刘黑石是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对丁一这样的后起之秀,为门派计长短,他是断断不会再害他的。只他明明身为师兄,痴长他几百年,修为却眼看不及,心里总有那么些不是滋味,眼看他被刁难,心里舒坦,仿佛长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大眼瞪小眼等了一会,丁一老神在在,仿佛头顶那炙热的瞪视不伤他一丝一毫般,仍然气定神闲地站着。
苍松翠柏,如亭如渊。
便是以再挑剔的眼光,楚兰阔也挑不出什么大差错,要说错,那便是太俊了些。过犹不及,易惹桃花。
楚兰阔叹了口气,眉眼间冰雪初融,招过傅灵佩:“静疏,双修之事兹事体大,你可想好了?”
他虽忝为她修真路上的引路人,实质上却也未引导小徒弟什么忙,何况取舍去由,修真者皆出自于心,他可以把关,却无权干涉。
傅灵佩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潺潺如清泉,再明晰不过:“徒儿想好了。”
楚兰阔幽幽看了她一眼,抿唇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傅灵佩是第一次见师尊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差点便喷笑出来,但看气氛凝重,便也只好端着,只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翘,心里明白师尊是不舍得了。
刘黑石打了个哈哈,指了指堂下的缁衣男子:“楚兄你说,我们凌渊如何?”
“天纵之姿。”
楚兰阔再不满,也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
“既如此,凌渊与静疏师侄那不就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不知今日我的提议,楚兄以为然否?”
——当然不然了!
楚兰阔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但脸上神情动都未动,只吐了一句:“凌渊真君,长得太风流了些!”
归一派的那些男弟子们心里都快笑得打跌了。
也不怪他们,往日丁一与他们一个修为之时,要么神出鬼没,要么抬着下巴看人。偏生他还长了张俊脸,什么都不用做便勾得门派内本就不多的女弟子们春心大动,而他们跑断腿之事丁一勾勾手就能达成了。故而今日听到他提亲被挑刺的原因竟然是长得太风流,自然是幸灾乐祸个不行。
这幸灾乐祸得太明显,连刘黑石都感受到了。
丁一更是感觉到了世界森森的恶意——什么时候,连长得俊俏都是罪了?
难道要他去毁容?
这不能,看那傻丫头就喜欢对着他脸做,对着他脸时热情要比平时高涨不知多少,他怎么也不能丢了这块的福利。
即便他心里暗咬牙,到底年纪轻,红色悄悄地上了一层脸,更衬得那双丹凤眼亮若星辰。陆篱姝那小丫头都看呆了不提。
“峰主此言差矣!”丁一抬头,眼神清正,若不算脸上那一层红,看起来正经得很,诚意满满:“世上面善心恶之人比比皆是,心术不正之人,在心不在表。要说俊,峰主也不遑多让。”
楚兰阔的脸黑了。
——他就随口挑了个刺,怎这人还没完了!他俊,碍着谁了!
若丁一能探听到楚兰阔的心里,看到那张冷皮子下的吐槽,也得大呼冤枉——他也俊,碍着谁了!怎就连媳妇都娶不着了?
不过,正因他听不到,所以再看到那张更黑了一层的俊脸峰主,嘴皮子一张一合,直接起了个誓:
“我归一派凌渊愿在此起誓,有凌渊在一日,便不负静疏一日。”
修真界的誓言可不是那么好起的,便不是心魔誓,但倘若违了誓,将来也会成为极难克服的心魔。
一时,整个洞府都安静了下来。
陆篱姝一脸艳羡地看着傅师妹,果然人与人之间真真是羡慕不来的,是有差距的。
傅灵佩此时倒坦然,一点都没有女子的娇羞之态,前日她已将前事坦白,两人都说开来,心意相通,对丁一这人她也知道许多,平日没什么看中的,但一旦看中了便死都不肯放手,是自己丢了也不肯让人沾手的坏性子,对人对物都是如此。
但也同样念旧,重感情。
这个誓言他发着一点都不勉强,她听得也不勉强。两人既然有结篱双修之心,那自然便是盼着将来好的。
楚兰阔也同样没什么好说的了。
男子风流,但也未必个个如此。何况他那小徒弟也不是吃亏的性子,将来如何,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但,还有一事,不得不做。
他丢下杯盏,缓缓站了起来,元婴中期的气势勃然而发,排山倒海般向丁一而去,一点都未曾收手——要想娶他徒弟,先过他这一关!
狂风暴雨,层叠浪!
因为这气势完全是冲着丁一而去的,连他身后一字排开的归一蓝衫都一点未曾波及,衣袍静止,水波不兴,这份收发于心的功力可见一斑。
刘黑石心中咋舌,只觉现如今差距亦远,他是一点都及不上了。
不过,他也不曾出手帮助,修真界里师傅算起来也是半个丈人了,丈人为难女婿,他一个外人哪好插手,否则岂不是越帮越忙。于是幸灾乐祸心安理得地在一旁负手看戏。
丁一身板挺着,只觉扑面如雷霆,看似柔波万里,却坚硬无摧,但他不能退!
这一退,即便将来娶了傅灵佩,成了事,那也是逊了!
所以他一步都未退,任柔波如电,狂流似海,笔直的身形如一道利剑,存步不移!
楚兰阔脸上微微化开,仿佛有一丝笑意闪现,瞬间又隐没而去,让人只觉是错觉。气势一卷而收,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随我来。”
楚兰阔青衣一卷,袍袖翻飞,踩着步便迅速往外跨,一步百丈不止;丁一瞬即跟上,刚刚的乱流将束发的缎带吹散,一头黑发凌乱披散着,唯一双斜挑凤眸,璨若明星,双手背负,同样是不疾不徐。
其余人也随后跟上。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天剑峰后崖。
原先围在洞府面前的一众人也莫名所以地缀着,若不是熟悉前进的路线,差点就跟丢了。
“楚峰主与这些人是要去做些什么?”
“来后崖,不就是斗剑了?”也唯有天剑峰的那些剑痴才有这些想头。
“斗剑?!”
“不是提亲么?怎么扯上斗剑了?”
“要做我天剑峰女婿,如何不会斗剑?”作为剑痴,自然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坚持了。
金灿灿也暗自点头,楚峰主,干得好!
唯有其他峰的和一些还留在天元派做客来看热闹的修士不赞同了:“莫不是娶你们天剑峰的,还得修剑?”
“那是自然。”
……剑痴的世界,我们不懂。
为了天剑峰弟子练剑,后崖原就建得不远。在楚兰阔的脚程里,几乎是抬脚就到。
原还有一些痴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在斗剑,见到这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其中还有他们的峰主,吓了一跳,直接就空出了正中的一块地来。
楚兰阔直接落下,碧水剑出鞘,剑出指天:“战!”
丁一郑重一踏,直接落在了楚兰阔对面,左手一招,一柄紫色长剑便落入掌中:“战!”
紫色雷霆绕剑而出,这是傅灵佩在他结婴之后第一次见到他的本命法宝,那一层紫光又厚重了许多,仿佛有氤氲的仙灵之气,乍一眼望去便觉刺目。若说是灵宝,那也要算上品了,可那层仙灵之气仿佛又超品了一般。
场中一青一紫,俱是修长挺拔之人,唯青衣清癯,紫衣风流,一冷一热,气势互相攀登一般节节升高。
原先还打着观战的人群都被那气势不断排开,站不住地一路往外。楚兰阔见势不妙,挥袖罩住跟随来的一群人,包括楚兰阔的弟子们,至于其他人,他便管不着了。
这毫不收敛的元婴之力,顿时就惊动了坐镇宗门大殿的穆亭云。
他神识一探,头疼地发觉竟然是楚兰阔那刺头,再见对面之人心下顿时明白是老丈人训女婿,只心疼地看着后崖飞沙走石十不存一的模样,一踏便踏到了天剑峰后崖,肉疼地抛出一个阵盘,费了老大劲才堪堪将周围的气流稳住,而后招呼着早就被排到十里开外的弟子们近前观摩。
其余的六峰峰主只要还在的,也都纷纷站到半空观战。
毕竟能见楚兰阔出手一次,实在殊为难得。
而对面归一派的凌渊真君,没有任何人看好,包括归一派的刘黑石。楚兰阔成名已久,在金丹圆满境界打磨了近八十年才一举结婴,而后更是在五年内直接进阶中期,属天元派锐意期的元婴第一人也不为过,跨境界对上元婴圆满也未必会落下风,对上一个新晋的元婴小子,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你说凌渊真君有没有胜率?”
“这还用说,自然是楚峰主更胜一筹,就算丁真君结了婴,毕竟根基还浅,能对少一剑就不错了。”
便是归一派的那些弟子们,也没有看好的。
陆玄澈得了这消息,匆匆赶来,见傅灵佩与刘黑石他们站一块,眼眶便红了一圈,浑身金光闪闪的,如一团人形金子般奔突过来,也未在意周围人群诧异的眼光,站定了便对傅灵佩道:“你怎能和他在一块?”
周围瞬间悉悉索索一片,异样的眼光顿时从身上齐刷刷地往傅灵佩而去,像是在看负心汉。
傅灵佩顿时气笑了:“与你何干?”
“你不能嫁他!”陆玄澈急了,上来就想扯傅灵佩衣角,却被她一个矮肩躲了开去。
“这位师兄未免多干闲事了,我师妹爱嫁谁嫁谁,关你何事?”陆篱姝见这也姓陆的这么不上趟,昂着头便不客气道。
“反正我不许!”
傅灵佩拨开陆篱姝,正色道:“陆真人逾距了。且不提我与你交情寥寥,便说凌渊真君也不是你能妄议的。”
“他!”陆玄澈话正要冲口而出却被憋回去了。
“他什么?”傅灵佩眯眼,看陆玄澈模样倒是有什么未尽之语,不由逼近一步:“你知道些什么?”
“反正,反正你不能嫁他!”
“嫁不嫁他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傅灵佩畅快笑,第一次在陆玄澈面前露出粲然到比头上旭日还亮眼的笑容。陆玄澈痴痴道:“我,我不会让你入,入火坑的。”
傅灵佩忍不住皱眉,看起来这陆玄澈也不是真的天真单纯,所知也不少,不由脸色凝重起来。陆玄澈向只兔子一样跳起来:“我,我要去老祖说,说不行!”
旁观群众都有些看不懂了。
这男子貌似是对静疏真人有意,可为何静疏真人身上有杀人的气势?照理不论如何,女子对爱慕自己的男子便是不喜,也上升不到要喊打喊杀的地步吧。
傅灵佩炙云鞭一甩,直接将陆玄澈捆了个结实,现如今就算是他想发传讯符也不行了,而后丢到刘黑石面前:“真君,不若等诸事定下,再将陆真人放开?”
刘黑石正有此意,只脸上摆出一副为难之色来:“这……客随主便,便依了真人的意吧。”
傅灵佩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但只要刘黑石不破坏婚事定盟,他要装便装吧。其实陆玄澈一届金丹中期,也不是一个照面就会被捆住的,只可怜他一片痴心,完全不曾想到一言不合傅灵佩便会对他动手,以至于直接失了这个良机。
……毕竟在他看来,他是要救这个女子出火坑的。
丁一全副心神都在眼前的楚兰阔上,完全不在意无法分开心神注意周围之事,楚兰阔身上的气势如山岳一般压来,让他丝毫不敢懈怠。
毕竟就算是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了。
而看楚兰阔之意,自是只斗剑,以剑修之傲,是不屑用其他手段取巧的,不然若真辅助以他层出不穷的阵盘,两人胜负或未可知,可若单比剑,论以剑道之心的纯粹,他确实无法与楚兰阔相比。
碧水剑泠泠若秋水,凌空一剑劈来,楚兰阔人随剑走,如白虹贯日,势不可挡。
周围人定力差些的已经惊呼了出来,妩清眼弯弯,含笑道:“若日不见,兰阔又进益许多。”
穆亭云含笑点头,以后谁还敢说他天元七峰全是杂牌军,就让楚兰阔提剑去砍!
丁一丝毫不惧,持剑便上!
紫色青锋刮起狂浪,守之剑境出,紫电化作雷龙,盘旋直上,对上层层叠浪,丝毫不惧,将持剑之人守得密不透风,叠浪去势渐弱,最后与雷龙一同消散在空中。
楚兰阔嘴角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眼里起了狂热:“再战!”
难得有个能让他起了兴趣的对象。这时他见猎心喜,早将什么考验都抛之脑后。
丁一隐蔽地搓了搓手指,只觉右小指还有些麻,旁人看着势均力敌,但这是他使了五层力的模样,但看楚兰阔,第一剑应只有三层力,只为试探。
“再战!”
气势再起,强硬的碰撞在一块!
心之剑境与心之剑境碰在一块,华丽的紫与水之柔白相撞迸出强烈的气浪,震得穆亭云刚刚设下的阵法晃荡了几下,他肉疼地看着出现道道裂纹的阵盘,一边不错眼地看着难得一见的斗剑。
剑修的斗剑,不可取巧,只可碰撞!
“嘭!”
“嘭!”
“嘭!”
比势之后,是比快,快中有强!两强对撞,丁一竟丝毫不弱下风!
阵盘上的碎纹越来越多了,穆亭云嘴角抽着又掏出了一块,重新设下了阵法。
刘黑石抱臂,着迷地看着,作为浸淫了剑道无数年的纯剑修,心之境他却还未曾突破,今日竟然在两个新晋元婴身上再现,心下唏嘘,却又对之前帮丁一的决定更坚定了。
这样的人才——如何能弃,只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若他知道,旁边安静站着的傅静疏,也是领会了心之境,不知会作何想。
外人看来两人势均力敌,丁一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连续不断的强硬对剑,让他的守境出现越来越多的破绽,越来越守不住了。
楚兰阔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常年冰雪似的双眸此时仿佛有一团火:“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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