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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缓缓地落在距离安映生三丈开外的地方,那围着安映生三人的几人朝卫成泽看了一眼,却并未有多余的动作,想来是看出了卫成泽的修为,并不认为他有能力威胁到他们。
将飞剑收入储物戒中,卫成泽在原处站定,并没有向前的意思。安映生见状,心下微松。
以安映生的实力,自然能够一眼看穿卫成泽如今的修为,虽也惊讶于对方提升速度之快,可心中更多的,却是再次见到这个人的欣喜与酸涩。
那天将昏睡中的卫成泽送下山之后,安映生就再没有去看过卫成泽——哪怕只是隐藏在暗中,远远地望着都没有。
并非不在意,也不是不关心,他只是……不敢。
若是再见到卫成泽,安映生没有信心,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做出什么伤害卫成泽的事情来。
想到那日卫成泽闭目流泪的模样,安映生的心脏就抑制不住地一阵抽疼——如果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安映生定然无法原谅自己。
这个孩子,已经被他伤得足够深了。
深深地看了卫成泽一眼,安映生压下心中的情绪,收回视线看向身前的四人。
庄家当初遭贼人所害,近乎灭门,庄青文虽不是此事的罪魁祸首,但要不是他有意泄露了一些消息,庄家的下场也不会那般凄惨。正因如此,这些当初有幸逃过一劫的庄家门生,才会对庄青文恨之入骨。
只可惜,庄青文在修行上的天赋实在太高,便是那些庄氏后辈所有人都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他一个人,是以他们拿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青文的修为越来越高,名声也越来越响,当初谋害同姓氏族的污点,也被那耀眼的光芒所掩盖。
直到前些日子,庄青文也不知从何处得了宝物,到处招摇,得罪了不少人,而他手中的东西,更是惹得旁人眼热。
这种情况下,原本就与庄青文有仇的庄家人,被推出来试探,也就不足为奇了。否则,单以一个早已没落的庄家,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上等法器。
安映生不擅长与人勾心斗角,但这些东西,却还是看得清的。只是不知道给这些人提供帮助的,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困住仙君的阵法与法器,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
“安仙君,我等并不想与你为敌。”那几人还未放弃劝说安映生,毕竟他们并没有那个把握,能把安映生击杀在此处。要是真的结下了死仇,那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那么好过。
“既如此,就不该伤我好友。”安映生扫了那说话的人一眼,目光微冷。
与唐末交手的四人依靠手中的法器,勉力支撑着,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落败,可这几人却丝毫没有担忧的意思,着实令人生疑。
“我们与庄青文之间的血海深仇,必然要有个了结!”那人开口子,目光锐利如剑。
安映生闻言双眉微锁,没有说话。
当年之事,他不好评判对错,只是他既已站在庄青文的身前,此刻就断然不会让开。
看到安映生的神色,那人也知晓了他的意思,遂不再说话,只是长叹一声,似是有些遗憾。
“我本不愿用这种方式的,只可惜……”那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我们自知修为不如仙君,”他说着,朝安映生拱手作了一揖,“但既然我们敢来此,当然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
听到这话,安映生眉间的褶皱更深,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此番前来,我等的目的有二。”那人却是没有在意安映生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一,以不世宝物壮我庄家,重振我庄家声名;二,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将重振庄家放在前头,可见这两者在这人的心中,孰轻孰重。
仇可以不报,但庄家不能就此绝了传承。
“若是仙君能够接受我先前的条件,”那人说着,脸上的笑容加深,“我可以饶过庄青文一命。”
然而,不等安映生开口,庄青文就冷哼一声,微微上挑的眉眼中满是嘲讽:“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么取我性命?!”
安映生的实力明显在这四人之上,有他护着,他们不可能伤到庄青文分毫,而另一边,只需再过一刻钟,就能分出胜负。而早在灵隐秘境中就突破了瓶颈的唐末,自然不可能落败于那修为差了他一大截的几人。
听到庄青文的话,先前开口的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安映生,等着他的回答。
只要安映生点头,他自有办法夺了庄青文的宝物,废了庄青文的修为。
和那人对视了几息,安映生双眉微敛,沉声说道:“无需多说,战吧。”
见安映生的心意已决,那人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并未动手攻击,反倒手腕一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那东西巴掌大小,如缩小的人形一般,有着头颅与四肢,只看不清眉目,如同尚未雕琢的玉胚。也不知由何种材料炼制而成,通体散发着莹莹光辉。
看着那不知作何用处的物品,安映生的眉头紧皱,眼中也浮现出些许警惕来。
只见那人低声默念了什么,而后以先前伤了庄青文的短匕,割开了自己的掌心,以己身血液涂抹遍那人形物体。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仿佛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大量精血一般。
看到这般情景,安映生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以至他无法再继续等下去,手中长剑一转,便朝着那人刺去。然而,守在边上的三人,却在这时出手了。
虽然他们的修为敌不上安映生,但有几件宝物相助,阻他一阻却还是做得到的。只要他们拖延的时间,能够让身后的人完成手中术法,就已足够。
想来正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他们才会任由另外四人被唐末压着打,也不去支援。
嘴角不着痕迹地上翘了几分,卫成泽的视线落在被护在身后的那人手中的物体上。
随着鲜血一点点被涂抹,那人形物体的模样也逐渐地变化着。
原本粗短的四肢被拉长,空无一物的头顶长出墨色青丝,原先圆润光滑的面部也缓缓地浮现出五官来。
五息之后,外衣自成,色彩晕染,那本只有粗略人形的物体,竟变得与庄青文的样貌毫无二致。
安映生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惊骇,手中的招式也猛地停了下来。
血诅人偶。
以下咒之人的鲜血为引,被诅之人的血液为媒,十万生灵的魂魄与怨气为介,牵引因果之力,于千里之外夺人性命。
这施咒之人与庄青文本身有着些许血缘关系,这人偶的效果,则更加迅速与明显。
想要找庄青文的麻烦,想要绕开和他有着密切来往的安映生显然不可能。这天下能够轻易战胜安映生的人不是没有,但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个闲工夫,来为难一个小小的道君。因此,若是其他人想要从庄青文这里拿到好处,必然会想方设法地避免正面交锋。
只是,卫成泽倒是真没有想到,这庄家的人,居然能够弄到这种东西,怪不得一点也不惧有仙君修为的安映生。毕竟安映生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庄青文,不可能不顾庄青文的性命。
还真是……比预想之中,要更妙的发展呢。
卫成泽垂下头,掩住了眼中的神色。
手中的术法完成,那领头之人也不废话,直接抬手在手中的人偶左肩处一点,顿时,一旁的庄青文闷哼一声,左臂上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那青色的衣衫,也在瞬间被鲜血浸透。
见到此番情状,安映生当然不会再去怀疑这血诅人偶的真实性,就连另一边的唐末,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看过来。
他和安映生确实能够胜过眼前这几人,可想要同时保下庄青文,却实在太难了。那血诅人偶就在对方的手中,只需动一动手指,就能要庄青文的性命。
“这可是魔道之物!”看着那左臂软软垂下的人偶,安映生眼中的神色无比凌厉。
魔道修者性残嗜血,常灭称屠国以炼制法宝。每一件魔道法器中,无不有着万千亡魂。
“如果能够达到目的,入魔又如何?”听到安映生的话,那人却只是冷笑着转向庄青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还是你教我的。”
庄青文闭口不言,脸色却阴沉得可怕。没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高兴得起来。
“交出手中的宝物,自废修为,我可饶你一命。”那人再次重复之前说过的话,然而他换来的,却只是庄青文的一声冷哼。
就算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就在庄青文冷哼的声音落下的同时,那手持人偶之人两指一收,庄青文的右臂顿时呈现出扭曲的姿态。
看到庄青文发白的脸色,安映生的双唇用力地抿起,似是在克制胸中的怒气。
“交出手中的宝物,自废修为,我可饶你一命。”将盖菜的话又说了一遍,那人唇边的笑容渐深。
分明有能够取走庄青文性命之法,却提出这样的条件,无非是为了庄青文手中的宝物。儿只要有这人偶在手,安映生和唐末就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动手,甚至有可能为了保住庄青文的性命,而主动劝说庄青文。
只可惜,用上了这种方法,和安映生结仇几乎已成了必然,今后的日子,想必不会过得太容易。但只要能够重振庄家,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眼看着面前的安映生脸色越来越冷,那人的心中却越发安定。对方越是这般表现,就越加说明了对方对他手中的人偶束手无策。这种东西,到底还是太过难得了,便是他们,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的。
然而,就在这人自觉已胜券在握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见到一人朝这边走来。皱着眉头转过头去,他却只看到刚才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事情发展的那个年轻修士,正缓缓地往几人的方向行来。
刚才在这个少年随着飞剑下落的时候,他就已经观察过对方。虽然这个年纪有这样的修为,的确让人侧目,可筑基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就不值得去在意。而且看对方刚才的表现,显然并不想干涉这边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现在这是想要干什么?
没有理会那为首之人带着探究与打量的视线,卫成泽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庄青文的身边。大概是觉得卫成泽不可能对己方造成什么威胁,那几人竟也没有阻止,倒是一边的唐末皱起了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映生看着在庄青文的身边停下脚步的卫成泽,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出声。
卫成泽垂下头,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庄青文。对上卫成泽的视线,庄青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微微闪动,然后竟像是心虚一般错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见到庄青文的模样,卫成泽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指尖轻轻地扫过手腕上翠色的玉镯,顿时,一把三尺长刀出现在卫成泽的手中。没有任何花纹的玄色刀柄简单古朴,金属制成的刀刃泛着冷光。
不等其他人疑惑他的举动,卫成泽持刀的手一抬,手中的长刀没有任何阻碍地刺入了庄青文的胸口当中。
愣愣地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长刀,庄青文的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双唇开合数次,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而一旁的安映生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推开卫成泽,然而卫成泽却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转过头朝他笑了一下。下一秒,火光自刀刃上燃起,而安映生的手掌,也印上了卫成泽的前胸。
“你在干什么?!”唐末的声音猛地拔高,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有些变调。他在刚才卫成泽突然出手的是时候就意识到了什么,但终究距离两人的距离稍远,没能阻止安映生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卫成泽被他一掌拍飞。
将到了嘴边的痛呼给吞了回去,卫成泽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用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安映生刻意收敛了掌上的力道,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又的东西,却终究在这一掌之下碎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安映生的神色有些恍惚,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其余的人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完全不明白这到底上演的哪一出,只有那手里拿着人偶的头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低下头去看手中的人偶。
那人偶依旧是庄青文的模样,就连身上的血迹,都与庄青文一致无二——可这感觉,就是不对。
抬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衣衫沾染上的尘土,缓步朝这边走来的卫成泽,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既然无法得到庄青文手中的宝物,那至少也要取走庄青文的性命!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这一趟,他们不能一无所获!
思绪流转间,他立时就下定了决心,握着人偶的那只手,也猛地收拢。
一声清脆的折断声响起,卫成泽的动作一僵,落下的脚步,却是再没有力气抬起。
殷红的血液从卫成泽的口中涌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就仿佛全身的骨头在一瞬间被捏碎一般,再无法支撑起这个身体。
甚至在思考之前,安映生就闪身接住了卫成泽下落的身体。从他的全身各处涌出的鲜血,瞬息之间便染红了安映生白色的衣衫,那模样,落在眼中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为什么庄青文没事?为什么卫成泽会变成这个模样?卫成泽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这些问题,安映生一个都没有想。他的眼中,他的心里,他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个躺在他怀里的人。那不断淌出的鲜红,是那般刺目。
看着那跌坐在地上的两人,唐末无意识地上前两步,却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他看到了卫成泽的双眼。那里面,只有安映生一个人。
没有他——没有那个名叫唐末的家伙。
心口猛地疼了起来,那突如其来的疼痛,甚至让唐末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却像是自虐一般,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那庄家的领头之人看了一眼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安映生和卫成泽身上的唐末,又扫了一眼伤重无法动弹的庄青文,脸上不由地浮现出意动的神色。但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走”,就在其他几人的搀扶下,飞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至少百年内,他们都不会再出现在安映生和唐末的眼前了。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八人就不见了踪影。然而,在场的几人,却没有一人朝他们投去多余的注意力。
卫成泽全身的骨骼都在瞬间被损毁,那从毛孔中溢出的鲜血浸透了全身,让他看起来格外凄惨。安映生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却根本不敢轻易地去触碰他的身体,只能用指尖搭在他稍好些的右手手腕上,小心地往他的体内输入灵力。
只可惜,对于这样几乎断绝生机的伤势来说,这种行为,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卫成泽看着安映生,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令人害怕。
“我说过,”有些艰难地咳了两声,卫成泽开口说道,“你喜欢的……”他的声音很轻,很小,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周围其他的声音所吞没,“我肯定也会……”卫成泽突然笑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安映生却觉得这个孩子在哭,“努力去喜欢的。”
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安映生的双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师父你放心吧,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肯定也会……”那天少年在受了委屈之后,努力露出笑容的模样,与眼前的人那沾染了血迹的脸庞重叠起来,“努力地去喜欢的!”仿佛尖锐的箭矢插-入心脏,安映生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素来淡漠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悲痛,安映生的双唇颤抖着,仿佛突然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似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成泽睁着眼睛,近似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不舍得浪费一分一秒。唯一能动弹的右手一点点抬起,最后触上了安映生的脸颊。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被卫成泽触碰到的地方,留下殷红的血印,看起来有些滑稽。
“原来我是……”卫成泽看着安映生,忽地轻声说道,“……喜欢你的啊……”
所以才会那样的……无法忍受。
抬起的手无力地落下,卫成泽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猛地抓住了卫成泽落下的手,安映生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胸口好像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就连疼痛,都已经感受不到了,他只觉得那里空落落的冷。
抱着卫成泽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仿佛想要将这个人深深地嵌入自己的体内一样,可下一秒,安映生却又像是害怕弄疼了他,放轻了了手上的力道。
“我错了,”安映生低下头,看着卫成泽的双眼,低声道,“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真的知道错了,”有泪水落下,“——你不要装睡,好不好?”
可怀里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没有给出一点回应。
温热的血液渐渐冰凉,怀中的身躯也变得僵冷,这般的情景,落在安映生的眼中,是那样的熟悉。如同新生的伤口扯动了老旧的伤疤,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与恐慌,将安映生整个地吞噬殆尽。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呼唤怀中之人的名字,可那两个字在喉间滚了无数次,却依旧无法从口中吐出。
——那不是这个人的名字。
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周身的禁锢,那翻腾的感觉,甚至让安映生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身子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安映生将头埋在卫成泽的肩上,一点点地将他抱紧,“好不好?”
“——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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