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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楚最后做出了最后的让步,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忽然间对席渊道:“老师,我已经和我父母说好了,下个星期再回去。”
席渊诧异道:“你父母同意了?”
韩楚点了点头,道:“我说我要和同学们去玩一玩,下星期再回去,不想那么急。”
席渊微垂眼眸,道:“也对,你是该和同学们好好道别,毕竟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难说。”
韩楚无所谓的道:“谁稀罕见他们,我还是喜欢和老师呆在一块儿,老师也别那么快回去,多陪我几天……”
他摇晃着席渊的手臂,满满的孩子气味,原本狠心要提不要再来往的席渊,看着韩楚可怜兮兮的表情,一瞬间也什么都忘记,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那时候席渊就在想,要是在古代,韩楚是自己的敌对方的话,自己一定会束手无策,然后就这样沦陷下去。
韩楚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开心的抱着席渊磨蹭他的身子,这举动让他想起了大狼狗,还是一只大型的毛茸茸的大狼狗,摇着尾巴讨好着主人。
席渊忽然一囧,怎么把韩楚比喻成狗了……
这天就他一个人在家,韩楚说他们班级里有聚会,就不回来吃饭了,席渊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大家都快要分开了,三年的情谊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即使以后或许会相见陌路,但是此时,大家彼此都是不舍。
韩楚不在这里吃饭,席渊就随便多了,看韩楚的身材壮实的很,外人肯定觉得他是营养均衡,其实殊不知,他这个人挑食的很,特别讨厌吃素食,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吃青菜就跟吃苍蝇似的,太恶心了。
席渊:“……”
这些天他好像都变得跟个老人似的,特别喜欢怀念过去的东西,现在和韩楚相处的时间没有多少了,他是想要好好珍惜,只是只要看到韩楚,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都觉得时间过得无比快,快到看不见痕迹,抓也抓不住。
韩楚在他的身边也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爱撒娇,他知道席渊一定拿他没辙,所以就越加的放肆起来,而席渊本能的觉得自己比韩楚年长——哪怕是光看外形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得让着他,其实他也是乐在其中。
下午的时候,席渊玩了会电脑,韩楚还没有回来,他就想着大概要闹到很晚。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还有房间,他一瞬间还觉得有些不习惯,整个空间残留着韩楚的气息,衣柜里还挂着韩楚的校服,他的贴身衣物塞满了整个衣柜的抽屉,席渊想到他们的以后,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合上笔记本,决定出去走走。
他再呆在这里,会窒息的。
他开始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看着手机屏幕,他忽然很想见韩楚,但是却不敢给他打电话,他心里十分清楚,要是他打给韩楚说要见他的话,说不定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他就是鼓不起勇气。
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不觉的他就走到了一段陌生的路段,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昏昏暗了,路灯也相继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路上的店铺还有建筑物,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刚刚自己都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发现今天一天自己都是恍恍惚惚的,出了一身汗都不知道,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心慌的也厉害,不知道什么原因。
席渊揉了揉眼睛,心想着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自己出来那么久,韩楚都没有来电话,说明他还没有回来,他现在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什么都暂时不去想。
就在他站在公车站上等车的时候,他在东张西望看着来往的车子,忽然眼角瞄到一个转角处,两个他熟悉的身影走过。
席渊下意识的就是躲起来,所幸他们两个并没有发现自己,他们离得不近,但是席渊看的很清楚,那是候韩楚和他的父亲。
他们走到一辆轿车前,韩楚的表情有少许不耐烦,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恭敬的请他们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席渊看错了,韩先生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弯起嘴角。
席渊一下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明明没有剧烈运动呼吸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复杂,心情也是,他们两个的样子太过相像了,只是韩楚的父亲眼角上有少许的皱纹,而韩楚眉间的稚气也没有消退感觉,但是席渊心里是知道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总有一天韩楚也会像他的父亲一样,眉间的稚气总是会被某些东西取代。
五味杂陈,韩楚明明是和他父亲待在一起,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是和同学们在一起的呢?
他心慌的更加厉害,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席渊心里浮现出一丝喜悦,掏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的手忽然颤抖的厉害,接听了那边却静悄悄的,席渊‘喂’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还以为是打错了,正要挂的时候,那边却传来声音。
而这边的韩楚,冷眼的看着眼里藏着几丝玩味儿的父亲。他被带到一家饭店的包厢里,以前韩楚也来过这里,这是专门给京城那些高官达人准备的,里面装潢低调而华丽,浓郁的中国风扑面而来,侧边的小桌子上甚至还摆着香炉,里面有白气徐徐升起,香味阵阵传来,却没有一点违和的样子,倒是让人感觉到舒服无比
没有一点人脉关系是没有办法来到这里的,韩楚也司空见惯,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给韩楚倒茶,随便也给自己满上,笑道:“每次叫你回来你都不听,我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了。”他顿了顿,又道:“老爸来看儿子,不是应该的麽。”
韩楚瞥了他一眼,他爸还是万年不变的西装三件套,冷色系的袖口还有往后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韩楚从小到大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丝不苟,明明一肚子坏水不怀好意却脸上笑嘻嘻的看起来一点危害都没有。
韩楚皱眉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下星期回去,急什么,以往一年不回去也不见你那么着急。”
“我们父子难得坐在一张桌子上,用得着这样冷嘲热讽吗。你那么不耐烦,待会儿有事?”韩楚父亲眼尾轻挑,无形中给人带来压迫感。
“不关你的事。”韩楚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觉。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急着去见你那老师吧。”
“什么意思。”韩楚挑眉,斜眼看着他。
“韩楚,你和那个老师的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整个京城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韩楚父亲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继续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估量好……说你也奇怪,给你请了那么多家庭教师,其中也不乏有像这个一样同龄的,你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韩楚嗤笑一声,道:“喜欢?”
韩楚父亲像是诧异韩楚有这样的反应,简直是意料之外,韩楚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杯沿,漫不经心道:“玩玩而已,他当真,您也当真麽?”
他看见韩楚这样的反应,嘴角带笑,泯了一口茶水,这里的茶叶很正宗,咽下去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他自认为即使韩楚真的喜欢那个席渊又能怎么样,他的儿子如何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了,他总是有办法让他们分开,韩楚这边说不通,他就从席渊那边下手。所以韩先生甚至有做长期战的打算了,只是现在韩楚的漫不经心和毫不在乎完全不像是装的,因为提起席渊的时候,韩楚的眼里甚至连一点儿起伏都没有。
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无从下手了。
他不是排斥同性恋,他只是认为自己的孩子不应该是同性恋罢了。
韩楚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不是吃饭麽,为什么不点菜?”
“你点吧,我随意。”说着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口袋中,把通话中的手机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
不管韩楚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比预想的要顺利许多,倒是让韩先生觉得不踏实,好像遗漏掉什么细节了,但是拼命的想,还是想不到。
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别的暂时管不了那么多。
席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就已经双手抱膝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他欲哭无泪,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般,让他呼吸困难头重脚轻,他想要放声的大叫一声,但是他不敢,他害怕吵到邻居们,他们会以为自己疯了的。
他的脑海里无限循环韩楚的那句:“玩玩而已。”即使只是听到声音,也能猜想出韩楚说这话时的表情,还有手上的小动作,就好像在看电影时男女主角做蠢事那样,嘴角挑起不屑的轻笑,然后朝着席渊道:“真傻。”
是呀,怎么能不傻,傻透了,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栽那么大一跟头。
他也知道那通无声电话是谁打来的,也清楚对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激成这样,也确实是没用。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韩楚父亲策划的,巧合也好,预谋也罢,韩楚说那话的口气真真假假,他也大致听出来了。
如果说这真的是一场游戏,那韩楚玩的也未免太逼真,太入戏了,竟然让他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而自己也太可悲了,捉这着所谓的爱,还认真对待了起来,甚至有的时候还想着,要是自己可以回应韩楚就好了,或者那个时候他们认识的时候身份不是老师和学生,而是别的什么,他们会不会更加坦坦荡荡一些。
有的时候席渊也明知道不应该,或者说不可能,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着他和韩楚的以后,想着韩楚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的,想着想着,心里不禁就酸了起来,嘴角却是含笑。
结果到头来,只是自己在异想天开,自作多情而已。
他就这样双目无神的在沙发上,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其实要真的面对起来,也并没有那么难受,况且在之前,韩楚父亲也和自己‘谈’过这件事情,席渊也想乘着韩楚上大学,和他断了来往。
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韩楚这个人固执任性,他也看出来了,只要自己不理他或者躲着他,他就立马逃课打架滋事,席渊明知道那是无声的威胁,却又不忍心看着他真的步入歧途,所以半推半就的继续来往,甚至和他同居,谁知道自己不是乐在其中?
只是这样不能长久,这样只会害了韩楚。
席渊怎么都没想到这回他父亲亲自出马了,大概是觉得自己拖拉了?等的不耐烦了,又或者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他来只不过是想加快进度?
席渊在离开这之前,还是放心不下韩楚的,他自以为韩楚对自己的执念太深了,现在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觉得这只不过是游戏,反倒是如释负重了。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的动作不快不慢,表情冷静的让人吃惊,和内心的感受形成反比,越是伤心就越是冷静,他想着就趁着现在,干干脆脆的,就和韩楚断绝关系。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两个同性是没有什么长久可言的,再加上现在自己为人师表,老师就应该有老师的样子,他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行李,最后再看了一遍这屋子,转身走出了门口。
那时候已经晚上了,临时买的机票都特别贵,要是以往席渊一定心疼的不行。
但是今天不同,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永远不再回来了。
心里的这种想法堆积的越满,就越是冷静,直到飞机起飞的时候,他才恍然的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逃?就算自己原本就有走的打算,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收场不是吗?
他走之前不是应该去把韩楚抓过来,大声的质问他这是为什么,质问他是不是经常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不然怎么在他的面前扬眉的样子,都那么逼真煽情,肉麻的情话也说的那么逼真,那么动人心魄。
想着想着,刚刚一直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就像涨潮般的全部涌出,这回是怎么控制都没有办法止住,席渊努力去想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却发现这一年多以来,开心的,不开心的,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来源于韩楚。
他懊恼无比,他一直以为他对韩楚是保留底线的,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韩楚这个人,早就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现在想要连根拔起,早就为时已晚。
他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坐在他旁边的人递给他一张纸巾,席渊接过来,沙哑着声音道了谢。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的情绪基本上已经安定了下来,开始觉得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席渊拖着行李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自己这是开始在逃避了麽?
因为自己回来的匆忙,没有告诉父母,所以他们看到席渊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厉害,弟弟就更不用说了,见到席渊开心的围着席渊转,边奇怪的道:“哥,你怎么回来了?爸不是说你要下星期才能回来吗?”
父亲这时也凑过来,道:“对呀,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菜,看你又瘦了那么多。”
席渊牵起嘴角,低声道:“没事,爸,我已经吃过饭了。我在那边也实习完了,还以为会有很多手尾,没想到事情提前结束,就回来了。”他顿了顿,又道:“妈呢?”
“你妈在洗澡呢,等会儿。”老爸说着去洗手间敲了敲门,道:“你快点!小渊回来了!”
“知道了!在穿衣服呢!你声音那么大整条街都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在洗手间传来,没一会儿就头发湿漉漉的出来了,看了一眼席渊,道:“还站在这干什么?快把行李放好,吃饭了没有?”
“吗,别忙活了,我已经吃过了,我有些累,先回房睡了,晚安。”席渊说着就拖着行李进了房。
他完全没有胃口,回到房间也是坐在床上傻傻发着呆,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头一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睡之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要是韩楚回来没有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很懊恼?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还是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回归到以前的生活?
席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双眼肿的跟两个核桃似的,他父母弟弟看到,都以为他怎么了,弟弟更加夸张,席渊刚下楼的时候,他就目瞪口呆的问道:“哥,你睡了一觉,都睡出红眼病来了?”
席渊:“……”
“怎么回事?眼睛红成这样?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老爸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在一旁担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我昨晚看书看太晚了,我拿冰块敷一下就好。”席渊敷衍道,慢慢的吃着小米粥。
他想拿出手机来看看,荧幕已经被自己摔碎了——就在昨天,这是席渊大二的时候利用暑假打工赚钱换的手机,现在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看着还有些心疼。
好像是已经没电关系了,席渊去房间里连接了充电器,吃完小米粥顺道还洗了碗,这才回的房间把手机开机。
刚开机,席渊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桌面呢,手机就震动个不停,席渊看了来电显示,果然是韩楚。
席渊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手机在自己的手心里震动了许久,停了一会儿,又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席渊看到手机里显示着有一百多个之多的未接电话,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韩楚就急急忙忙道:“老师你在哪里,你怎么一声不响就玩失踪呢?你知道我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他的声音和平常不一样,着急中带着几分刚硬,这说明他生气了,但是在压抑着自己。席渊悄悄的做了个深呼吸,他的声音如此近又如此的远,听的他眼眶又是红了一圈。
“韩楚……”席渊轻声的叫他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他用手掌胡乱的擦了一把,继续道:“你还记得去年暑假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韩楚说了之后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尖锐了起来:“老师你的声音不对,你哭了?你到底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没事。”席渊努力的平定自己的声音,继续道:“去年暑假你说,我们住在一起,如果我对你还是没有感觉的话,你就放手,绝对不缠着我。”
“老师,你什么意思。”
“韩楚,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彼此,听懂了吗?”席渊快速的说完这段话,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这样的话自己也太不争气了。
许久,韩楚的声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紧不慢,干脆利落,简短的说了一句:“好。”
席渊微愣,还没有晃过神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了,不断的发出忙音。
席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受,心脏好像被谁挖走了一大块,空荡荡的被暴露在空气中,即伤心又觉得羞耻。
席渊从那之后精神都不太好,有的时候可以坐在窗口上发上一天的呆,有的时候一睡就能睡掉一整天,他一家人都觉得他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问他他却又不肯说。
晚上的时候,他弟弟鬼头鬼脑的转进他的被窝,把席渊吓了一跳,这感觉似曾相识,就是弟弟比那个人要轻很多,也瘦小许多。
别看他弟弟体弱多病的,脑子却聪明着呢,经常眼珠子一转就有许许多多的坏主意,就好比现在,他的脸虽然没什么血色,但是眼睛却圆溜溜的直打转,悄悄的在席渊的耳边道:“哥,你是不是失恋了?”
席渊微愣,道:“为什么这样问。”
“难道不是?颓废,食欲不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说着翻了个身,面对着席渊,继续道:“我们班有一个男同学也失恋了,状况就和你一模一样,但是……好像没你那么严重。”
弟弟明明是在安慰他,但是这话听在席渊的耳朵里,重点就不是安慰了,而是虎着脸对弟弟道:“不许早恋!”
弟弟无语道:“哥你好扫兴哦,又不是我,我说的是我们班的同学!”
席渊继续一脸认真,道:“远离你那个同学。”
席健在他哥的视觉死角处翻了一个白眼,继续道:“哥,失个恋而已,谁年轻的时候不干一两件傻事,再说了,京城的姑娘比较难养,早分了也好。”
“怎么说话的,才多久没见,不单嘴巴变得厉害了,还搞地域歧视?”
席健轻咳了几声,道:“不是地域歧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人家表面上装作和你多好,指不定一个劲儿的在背后酸你呢。”
席渊这回沉默了,因为他忽然觉得席健说的很有道理。
韩楚在背后,是怎么嘲笑自己的呢》
“这次回来了,哥你就别再出省了,我跟你说,你在首都大学毕业,在首都求职待遇肯定没那么好,但是我们这个三流城市就不同了,去首都上大学跟镀了金似的,而且还可以住在家里,这些年爸妈都没有跟你细说家里的情况,还有他们的身体问题……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我的状况你也知道,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我完全顾不过来……”
席渊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但是心里也很高兴,席健长大了,从那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小屁孩,长到现在差不多都和自己一样高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他们长大了,父母也老。
很多事情也回不来了,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依旧难受的让人窒息,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在做梦,可触感又那么真实。
终有一天他回首过来,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成为了往事。
有的人让它过去了,随风飘荡。
而有的人却一直都铭记在心,一刻都不敢忘记。
席渊后来受聘于一个私立学校,一样在教数学,待遇还算是不错,只不过离家还是有些远,坐公车要半个小时左右,恍恍惚惚的也这样过去了好几年,席渊也从一个菜鸟变成一个‘老人’级别的数学老师了,开始带高三毕业班,几年甚至还开始当上了班主任。
席渊在开会的时候听到这件事还是挺震撼的,这几年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一样,而他也快到而立之年了。
快30岁了呀,席渊忍不住叹息。
前些年就开始有人给他作介绍,他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婉拒了,现在他爸也开始着急了,老是在席渊的耳边念叨着:谁谁谁又结婚了,谁谁谁家又抱孙子了,每一次席渊就当没耳边风,一转身就回房间,备他的课去了。
他母亲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也对的,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弟弟身上,虽然她也从来不曾亏待过自己,但是他们相处起来,就是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席渊也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成家这个问题,去相亲又不是马上就要结婚的,去见见也无所谓。
他爸总是这样对他说的。
弟弟的病情昨晚忽然恶化,大半夜的席渊就被救护车的声音给吵醒,还有家里的东西发出碰撞声,匆匆忙忙的,席渊醒来迷迷糊糊的走出客厅,却看到他爸着急的道:“你起来干什么!不关你的事,快去睡觉,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可是,爸我……”
“快去睡觉!你弟的事情有我和你妈就成了!”说完就急冲冲的出门了,什么都来不及再说一句。
房子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安静的让人觉得害怕。
席渊的睡意一下子全部消散,他坐在沙发上,发着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无神,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昏昏亮了,他这才回过神来,麻木的回到房间里再躺了一会儿,就起床上班去了。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席渊打电话去问了他爸什么情况,那边略显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接着他父亲沙哑着声线道:“你弟弟……哎,你弟弟这次的情况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席渊知道他爸对他说事情总是说一半瞒一半的,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多操心,如今他爸这么直截了当的和自己说了这话,想必一定病的不轻,急忙道:“怎么会这样?昨天早上还好好地……”
“你弟弟这个病,说严重,其实也不严重,说不严重,还真的是挺严重的,说不出个名堂,又说来就来,而且每次都来的很忽然。”父亲在那边吸了吸鼻子,接着道:“不过自从你回来之后,他的情况好了许多,进医院的次数也少了,没想到……”父亲说道这里,已经没声了,但是席渊却听到他压抑着的抽泣声,听得心疼无比。
“好了,爸,席健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别太伤心,等我下班给你们带饭。”
他们又说了几句,这才把电话挂了。
席渊回到办公桌上,周围的老师看见席渊的脸色不怎么好,都纷纷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席渊笑着说着没事,他们虽然不太放心但还是散去了,而席渊趴在桌子上,只感觉筋疲力尽。
席渊下午有一节课,让别的老师代课去了。他回了一趟家,做了饭熬了汤,盛进一层一层的保温盒里,就急匆匆的赶往医院了。
那时候大中午的,医院里也没有什么人,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融合在空气中,空荡荡的好像都可以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席渊按照父亲给的病房号,来到了弟弟的病房里。
那个时候弟弟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的挂着点滴,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和父亲说着话,席渊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他爸看见他,急忙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席健看见哥哥来了,笑着开心道:“哥,你来了~”
席渊抬起头就看到他的笑脸,他苍白的脸都要比上他的牙齿了,表面上回了一个一样灿烂的微笑给他,心里感觉心酸无比。
他爸皱眉道:“这大热天的,衣服都湿透了,你就不会歇一歇在过来吗?”
“没事,爸,我下午请了假,你们可以回去歇一歇,下午我陪着席健就好。”
“妈呢?”席渊奇怪的问道。
“去和和医生说些事情……”父亲的话音刚落,他妈就推门进来了,席渊叫了她一声,她疲惫的‘嗯’算是应了席渊,接着揉了揉太阳穴。
明明只是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但是他的双亲好像一晚上就苍老了许多,尽管他们都不想在他们兄弟面前暴露出来,但是有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透露许多的细节。
刚过午后,席健午睡起来,抓着席渊的证件,略显虚弱的道:“哥不愧是哥,证件照都照的那么帅。”
那是席渊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来不及取下一直挂在胸前的证件,他轻笑道:“你少贫,把药吃了。”
大大小小的药丸放满了席渊的掌心,他让席健张开嘴巴,接着就把药一下子的全部拍进他的嘴里,接着灌了一大杯水,眼神炯炯的看着席渊。
席渊被看的头皮发麻,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有。”席健躺在他哥为他弄好的床垫上,望着天花板道:“哥,昨晚我梦到我们小的时候。”
席渊笑道:“小的时候?我们都干了什么?”
“很多呀,过家家,一起上下学,还有以前我们隔壁班的大胖子欺负我的时候,你挡在我身前保护我。”
“有这样的事情嘛?我都忘记了。”席渊给他削了个苹果,正一口一口的喂他吃。
“有!”席健接着道:“然后那个大胖子就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呼吸不过来,喘不上气,真个人都好像窒息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席渊的动作顿了顿。
席健看着席渊,红了眼眶,他一手紧紧的抓住席渊的手腕,道:“哥,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我真的好害怕自己会在梦中死掉,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也见不到爸妈了……”
席渊听了他的话,握住他的手,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难受,许久才苦涩道:“别胡思乱想,那只是一个梦,没有人会死在梦里的,因为梦做久了,是会醒来的,无论好的坏的,都是会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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