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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过,明瑶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气温比走时低了许多,路上堆了一层厚厚的树叶,秋来叶落,路边树上的叶子都已是所剩无几,想来已是深秋。
已是深秋时节,明瑶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冷是自然的,广场上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来的?
回家,回家,明瑶找到回家的方向,沿着记忆的路急走,高跟鞋实在是碍事,于是索性把鞋脱掉提在手中,先是急走,再是狂奔,风吹起了她的长裙,吹掉了她的帽子,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这样疯狂的奔跑,引来路人频频驻足观看,不知道这女孩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了什么急事?然而明瑶已顾路人的猜想,她只想回家,急切的想要见到家人。
身后有辆出租车向她鸣笛,明瑶没有意识到,继续向前跑,出租车司机加快了油门,赶上明瑶后再次连续鸣笛,这次明瑶意识到了,停下脚步看向已经停在身旁的出租车。
“姑娘,你的帽子掉了。”出租车司机是位五十多岁的大叔,从车窗把帽子递给明瑶。
“我的帽子?”明瑶看着司机手中的帽子有些熟悉,向头上摸了摸,帽子已经不在了,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接过司机手中的帽子感谢道:“谢谢您!”
“姑娘,我看你跑的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送你一程吧!”司机师傅建议。
听了司机师傅的话,明瑶恍悟,是了,她已经回来了,怎么忘了自己的世界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车而不是马,明瑶会然一笑,对司机师傅道:“那谢谢您了!”说过便打开后座的门坐进车里。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哦,松果路33号幸福小区。”
司机师傅听了地址,发动车子道:“不是多远,二三十分钟就到了,但是你这样跑,恐怕一个小时也到不了。”
明瑶笑笑道:“一时情急没想起坐车,让您见笑了。”
“我看姑娘这么着急,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离家时间长了,着急回去。”
司机师傅从车镜里看了明瑶一眼,见她穿着打扮和随身携带的东西都不像是出远门刚回来的人,心中明白是她不愿与外人多说,遂也不再多问,其实,明瑶告诉他的都是实话。
“师傅,您知道今天是几号吗?”明瑶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重新戴上帽子问道。
“23号!”
“几月23号?”
司机师傅对明瑶的问题有些奇怪,又从车镜中向她看了眼,觉着这姑娘也很正常,没什么毛病,遂答道:“10月!”
10月23号,她是6月18号离开的,也就是说她走了四个多月了,明瑶粗略的算了下,她在另一个世界呆了半年多,这个世界过去四个多月,看了两个时空有一定的时间差,那个世界的时间相对快了一两个月,也不怪她去时这个世界是傍晚,那个世界才下午一两点。
“姑娘?”司机师傅见明瑶沉默不语,喊了她一声,他是看明瑶之前在马路上狂奔,又见她问的问题有些奇怪,不知道日期正常,不知道月份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所以,司机师傅已经有些怀疑明瑶是不是有精神问题。
“啊,怎么了?”
“没什么,哦,对了,姑娘刚才说要去什么地方?”
“松果路33号幸福小区。”
回答很正常,和之前一模一样,司机师傅心中犯疑,又找不出明瑶有精神问题的迹象,只提醒自己多多留意。
明瑶想到将要与亲人团聚,心中欢喜自不必说,但又想到回来时赵天齐吐血虚弱的躺在莫卿晨怀中,生死不明,心中亦如刀绞,悲喜交加,乐苦并存,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的心情,明瑶静静的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在意司机师傅对她的问话。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司机师傅把车停在小区的门口道:“姑娘,已经到了!”
明瑶没有反应。
“姑娘?”司机师傅的声音提高了些。
“哦,什么事?”
“辛福小区已经到了!”
“到了?”明瑶从车窗外看到小区熟悉的楼房,恍如隔世,家就在眼前,她心中却有种“近乡情更怯”感觉。
司机师傅见她这个样子笑问道:“姑娘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很长很长时间了,我自己都记不得了。”她以前在部队里,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只这次,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却感觉像是一辈子没有回家了。
听了明瑶的回答,司机师傅轻笑,看着这姑娘也没多大年纪,怎么听她说话怪怪的。
明瑶刚想下车,忽然想起道:“对了,师傅,多少钱?”
司机师傅看明瑶这个样子,以为她没带钱,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在马路上狂跑也不坐车,本想说不要,但在车镜中看到明瑶开包拿钱,才道:“四十二!”
明瑶拿出一张一百的道:“师傅,给您!”
明瑶把钱塞到司机手里就下车要离开,司机急忙喊住道:“姑娘,你先别走,我还没找你钱呢!”
“不用了,您留着买水喝吧。”明瑶说着就跑进了小区,鞋子仍提在手中。
司机师傅望着明瑶离开的背影笑道:“这姑娘,还真是奇怪!”
来到家门前,明瑶从包中拿出钥匙,哆嗦着手将门打开,房间里亮着灯,厨房那边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明瑶对着厨房忙碌的身影,眼中含泪的喊道:“妈!”
正在刷碗的江萍猛然回头,看到几个月毫无音信的小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敢相信的喊道:“瑶瑶?”
“妈!”明瑶眼中含泪,微笑着再次喊道。
江萍把手里的碗扔掉,走到明瑶身边,手哆嗦着去摸她的脸,手中的实体感告诉她,这次是真的,她的小女儿真的回来了,她回来了。
“瑶瑶!”江萍把女儿搂在怀中失声痛哭。
“怎么了?”书房中的明晏听到碗碎的声音出来查看,见妻子正搂抱着小女儿痛哭,他也忍不住喊道:“瑶瑶!”
母女两人分开,明瑶脸上带着泪水笑对自己的父亲道:“爸,我回来了!”
“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明晏欣慰的道,饶他在军中磨砺一生,已是看淡了生死,但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他的眼中还是忍不住有了泪水。
“瑶瑶,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为什么没给家里一点信息,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江萍牵着女儿的手,说起这几个月来所受的煎熬,仍是忍不住落泪,女儿走时还好好的,说好的去相亲,相亲的对象没见到,人却不见了,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能找的,能联系的都问了,就是没人知道她去哪了,更坏的他们也想过,被人暗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每想到此她就心如刀割,老天不应该这样对她,她的瑶瑶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妈,这件事说来话长,我……”
“先别问这么多了。”明晏打断妻子的话问女儿道:“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你等会,妈这就去给你做。”江萍听到女儿还饿着肚子,慌忙道。
“妈,不急,我不是太饿。”
“没事,你等一会,妈很快就做好了。”江萍说着刚要进厨房,又回头对明晏道:“你打电话告诉明扬他们三个,说瑶瑶回来了,也让他们放心。”
明宴拦着道:“这么晚了就别惊动他们了,明天再说吧。”
“什么惊动不惊动,这几个孩子一直在担心瑶瑶,现在瑶瑶回来了,应该告诉他们一声,也好让他们放心。”江萍不同意丈夫的话。
“好,妈,我给大哥他们打电话。”明瑶把“活”拦过来,江萍这才放心去给女儿做饭。
江萍去为女儿做饭,客厅里留下父女两人,明晏盯着女儿望了会慈爱道:“瘦了!”
“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先不说这些,平安回来了就好!去跟大哥和姐姐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
“好!”明瑶答应着掏出手机,首先拨通的是大哥明扬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十多声没人接自动挂断了。
“没人接吗?”
“恩!”明瑶点头作答。
“这两天他们营有个小范围演习,大概手机没在身边,再打你大姐和二姐的电话。”
明瑶又拨了大姐明秋的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听,在拨打二姐明珠的电话,只听电话那头响起颤抖的声音问道:“喂,是瑶瑶吗?”
“二姐,是我!”明瑶微笑着,声音有些哽咽。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舒了口气,破涕为笑,声音带着哽咽责备道:“你这丫头,这么多天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知不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你!你现在在哪呢?”
“姐,我在家,已经见到了爸妈!”
“你等着,我这就回家!”
“哎,二姐……”明瑶话还未说完,明珠已经挂了电话。
明晏看着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露出慈爱的笑容道:“这丫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就知道一让他们知道你回来,都等不到明天。”
“还是爸了解他们。”明瑶笑语。
“回来了也好,热闹,家里有段时间没听到过笑声了。”明晏说着,像是自言,又像是安慰。
明瑶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更是酸涩,亲人对她的担忧,她想象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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