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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骸骨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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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泽出生于圣三角区,该区智慧种大多信仰【圣三角教派】,而这一教派,也是旧大陆最正统的宗教派系,其历史可以上溯到双城时代,直到现在,洛森联邦依然有三分之一的公民信奉圣三角。而陈泽家里四口人,除陈泽外,父母和弟弟都是虔诚的信徒,每天都要祈祷,陈泽虽然没有受洗入教,但对该教派也怀有深深敬重。

    和正统的圣三角教派相对的,就是所谓异端教派。异端教派分很多种,而【骸骨之门】,则是翡翠城里最活跃的异端教派,该教派的信徒们崇尚白骨、厌弃血肉,认为血肉是拖累灵魂的渣滓,只有纯粹的白骨才能引导灵魂踏入永生。

    骸骨之门的信徒们经常偷盗墓园的尸体,以此进行宗教献祭仪式,为此也饱受舆论指责,声名很臭。市政厅骑士团以及警视厅的警员,对这一教派进行过多次清理和围剿,但直到目前,骸骨之门在地下世界依然很活跃,经常造成恶性犯罪事件,见诸报端。

    这时密室里,首领摘下兜帽,露出一颗地精的头颅,没有一根毛发,脸颊肉几乎干枯,风干的皮紧紧贴在颅骨上,眼眶内也一片空洞,只有两团绿火在燃烧。

    他站起身,身高恰好到陈泽的胸口,这种身材在地精族群中已经是极其魁梧,但它的身形却很干瘪,斗篷披在肩膀上,几乎快将脊椎给压垮。

    地精首领佝偻着身子,拍了拍脚边“蓝尾蜥蜴”的脑袋。

    蓝尾蜥蜴的一抬头张开嘴巴,两具人体被吐了出来,沾满白绿色粘液,其中有个人还活着,僵直在地上,眼神充满了惊恐,嘴唇微微颤动。

    地精首领摇摇晃晃走到活人身侧,一把拽下他胸口的三角挂饰,这是圣三角教派的标志。

    “圣三角信徒?呵,”地精首领嘲弄道,“你的神现在在哪里?啊?!”

    “嗬,嗬!”听到地精首领的话语,躺在地上的活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发出声响,却终究没能站起来,也没能说出话。

    他的眼神充满怨恨和困惑。

    见他不再动弹,地精首领猛然一指漂浮在地面上的雾气骷髅,怒道:“你不知道你的神明在哪?我告诉你,我的神明就在这里!与我等信众同在!”

    灰黑色雾气汇聚成的骷髅仿佛听到了地精首领的呼唤,眼火越发旺盛,嘴巴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可怖的微笑表情。

    “你已经是垂死的病人,医生救不了你,圣三角也救不了你,”

    地精首领语气和缓,诱惑道,

    “但你只要愿意加入【骸骨之门】,我们就能将你转化成完美的’白骨之躯’,所有病症,立刻痊愈。”

    活人没有回应,但它的眼神露出明显的挣扎色彩,作为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信徒,他越接近死亡,便越明白生命的意义。

    就算圣三角许诺以“来世重生先知海界,得享永生”的报偿,他也更想活着走进“先知海界”,而不是死亡之后,任凭灵魂飘荡去向那个未知的地方。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位足够虔诚的信徒。

    但尽管如此,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后,他紧抿嘴唇,几乎颤抖地摇了摇头。

    地精首领见状,低沉一笑,手上骤然凝出一道土黄色元素棍,对着活人的鼻子向内一插,进入脆弱的脑组织,再猛然一搅,活人四肢剧烈抽搐几下,就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陈泽心中一紧,他还没反应过来,地精首领就已经下手。眼见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他的内心泛起一丝负罪感。

    地精首领浑然不在意地将元素散去,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对着其余教众说道:“我【骸骨之门】巨神位格在亿万世界中,属最高一等,其无边伟力照耀宇宙,我等只是匍匐在微末世界中的羔羊,也能享受延长生命、不病不老的福泽,为什么会有智慧种不愿意加入呢?你们这些预备教徒,倘若能够全身心侍奉巨神,终有一天也能像我一样,得到巨神的启示,获得更长的生命和更强的力量……”

    陈泽静静听着,瞳孔微缩。在唤终视界里,这个喋喋不休的地精首领,呈现为一团浓郁的黑色能量体,而在他的手部,有点点蓝色雾气弥漫。

    陈泽本能地觉得,蓝色雾气似乎是黑色雾气的进化形态,其间蕴含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力量。

    但蓝色能量越强大,他的胃部就越饥饿,越渴望杀死他。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只是在理智的束缚下,没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地精首领说完,他身侧一个同样矮小的声影,唯唯诺诺道:“首领,这两具尸体,还是全部运到’蛙大人’那里吗?”

    “嗯,都运过去,”地精首领再次站起身,转身向陈泽所在的门口,“今天,我们还有第三具尸体可以享受。门外的异端,听了这么久,想不想加入骸骨之门?”

    他说话的语气颇为玩味,干瘪的眼皮眯成深邃的沟壑。

    “原来早就发现了啊。”

    陈泽推开门,眼神一片沉静,一条冰蓝锁链在右臂上不断蔓延。

    “人类?你是警视厅的,还是骑士团的,看你一副瘦弱的模样,一点不像那群整天锤炼肉身的骑士,估计是警视厅的底层警员吧?”

    地精首领饶有兴致地问道。

    陈泽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

    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完全切换成唤终视界的状态,面前只有十几个古神侵染体,也即十几份食物,其中,甚至还有一份蓝色雾气的大餐。

    “【链】!”陈泽心中低喝。

    铃铃!伴随着实质性的金属摩擦声,陈泽右臂上的冰蓝锁链完全成型,他身周寒气弥漫,脚踩处地面凝结出一层薄薄霜花,且还在不断向外蔓延。

    缚魂冰锁第一形态,【链】!

    陈泽右手握住锁链的尾端,这是一柄类似于短箭的三棱锥,只是全部由冰系元素构成,刃边锋锐凛冽。这是【寒锥】,也是【链】形态的主要进攻手段。

    地精首领眉头皱起,按常理说,这人不是应该接着自己的话,说些或慷慨激昂或旁敲侧击的话语吗?如果是前者,就杀死了事,如果是后者,倒是可以发展成为眼线,埋伏在警局,为大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

    地精首领怀疑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准备抛出些筹码:“喂,小子,我说……”

    咻!

    一点寒芒破空飞来,硬生生打断了他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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