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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透露？或许更应该说是暴露。凌风低着头半响, 点头道：“在他决定自杀之前, 是有和我点过关于间谍的事情。”
“还说过什么？”周哲追问道，他对这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被欺瞒的心情。但是并不是背叛, 因为从结果上来看，如果凌风他们选择了背叛, 此时他不应该是受益者之一。
“他只是问我，身份对人类交往之间的影响。说实话当时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讨论这样一个哲学性的话题，不过我也没在意, 只是说看情况。如果是因为环境身份地位的变化所引起的差异，那么本质不变。如果是隐瞒演绎欺骗, 那么我会怀疑我认识的人, 是否还是真实存在的。”凌风说了一个比较敏.感的答案在这个时候尤其是。
“你当时知道他的身份？”果然, 周哲上当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可是当时元帅邓伦的养子诶。”凌风一脸的冤枉。“不过之后他就说了一些关于刺客的故事，好像是在重复自己的观点，不过我当时没注意听。”
“以你的水平就算没注意听，也应该知道他说了什么。”周哲看向凌风, 这个时候就不要隐瞒了。
“这个我选择保密，因为无关大局。”凌风表示自己清楚这中间的影响, 该说的说，他不想说的，绝对不说。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元帅, 不是那个可以随意动作的将军。”周哲语气中带着些怒气, 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他竟然如此的懈怠。想到自己之前准备用来牵制凌风的手段，周哲有些心惊，看起来应该是有人先行一步了。
“就是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是元帅所以我更清楚我说出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作用和效果。”凌风一句话堵住周哲，将这位总统先生气的摔在靠背上。
“现在他在多纳科高调出现已经是事实，安塔斯如果不想跨越一个还不稳定的殖民星球和多纳科开战的话，最好不要将现在的多纳科第一顺位继承人以及军总参谋长楚冰和之前隶属于枋湖基地已经牺牲的基地总参谋长楚冰搞混，他们至多，只是相似。”凌风说到最后，可以说是一字一顿，其中不容置疑和抗议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楚。
“楚冰对安塔斯的军队，对你，了解的都太多了。”周哲无力，如果这样一个人，不灭，他对安塔斯的威胁太大了。尽管，尽管楚冰一直在安塔斯和其他人交战的战场上尽力减少损失和伤亡，但是这不能替代他对曾经程昱的机甲，对此时的凌风和之前他跟着邓伦的时候所知道的一切。
“了解，不代表能够应对。”凌风眨眼：“他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除非结果已经出现或者他无力更改。”比如抢菜，被抢完了楚冰才不得不放弃，不然那双筷子总会在盘子上空和自己打架。比如现在，他无力更改所以才选择回到故乡，伺机再动。
“你是想让我以为，他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周哲现在开始对凌风的判断打三分折扣了，毕竟要是沾上情感元素，谁也不能保持全部理智。
“我是在告诉你，他回去的影响不大。”凌风看看周围，补充道：“至少对已经造成结果的此时此刻来说。”
周哲气了一个倒仰，他担心的就是未来的影响！不过转瞬，周哲便冷静下来，谨慎道：“如果，楚冰所了解的都是他不能改变的，而多纳科也不支持他做出应对的话。”
“多纳科有可能不支持一个名义上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不可能不支持一个潜伏在安塔斯将近三十年的间谍头子。”凌风摸着下巴，说实话他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周哲要不计前嫌的把闫涯也叫过来？现在这位总理可就在门外。
“谁说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周哲哑然，外面的传闻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养父是现任总统，亲父是前任元帅，亲叔叔是现在多纳科的教育局局长，以前跟着楚元帅的一群人现在都是军内高层，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只要有心就能上位的存在，被传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很正常。何况，胡森还隐瞒了一个亲生子的存在。尤其是对楚冰，有可能是顾忌他的感受吧。”凌风话锋一转，直击周哲最担心的事情，也是最希望的事情。
“胡森隐瞒亲生子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哲挑眉，这种事情凌风怎么知道的？
那天闲聊的时候楚冰自己说的。凌风压住了这个即将冲口而出的答案正色道：“猜的。”
周哲想要杀了这个奇迹，考虑了一下成本，只能想想了。
“从假设的结果推条件，当条件符合成立的时候，假设的结果就是真的。”凌风眼睛转转，“我让穆尔他们查的，从条件推，胡森有一个亲生子，今年刚十五，如果以后胡森想要帮着儿子上/位的话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亲生子总比继子更好做资源。而且按照多纳科的法律，胡森名下产业的继承人是楚冰和那个孩子还有他们之后领养的一个叫胡可的小女孩。而楚冰作为独立的经济个体，并且是成年兽型者，所继承的份额比剩下两人都大，除非那个半兽人孩子在成年之后做出的贡献价值大于楚冰。”凌风眨眨眼，楚冰也没告诉他那个胡森的亲生子叫什么，只能确定是一个精神等级为S的半兽人。想来胡森这些年也有了不少私生子，而这个孩子是最好的一个。
“等等，等等。”周哲脑子有点乱，“你的意思是说，胡森和楚冰，早晚要死一个？”
“你这才是废话。”凌风翻翻白眼，当然早晚要死一个。周哲瞪眼：“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别装听不懂。”
“总统任期五十年，这个是星际公认的，胡森已经在位二十六年，超过一半了。他是个兽型者，今年二百七十岁，剩下的生命，靠的不是儿子，难道还是这个继子和养女吗？”凌风眨眼，再加上继子的教官还是那个多次拿他涉险的骆仲，胡森要是能有这个好心善待楚冰就不会下令将他关到那个必死的监狱里面了。
“五十年后他还可以去做别的啊，再说以前也不是没有连任的先例，难道他连这个自信都没有？”周哲摸摸脑袋，他觉得凌风把胡森他们想的太阴谋化了。
凌风哑然，他是不是要给周哲普及一下权术论？打死他都想不到周哲会这么想！
“你在逗我，对不对？”凌风看着周哲，别告诉他之前周哲一直是个好人来着。
“我逗你干什么，现在就咱们俩，我逗你给谁看？”周哲无奈的笑笑：“从你这句话我就猜得到，在你小子眼里，我就是个坏人，是吧？”
“你可以这样想，在我眼里没好人。”凌风摇摇头，“反正胡森不是好人。”
“你怎么会想到提前调查多纳科？”周哲笑罢，忽然道。这句话来的突兀，所挑的时机也很‘合适’。凌风眯眼：“因为我的教官告诉我，这周围的，都是敌人。”
“你的教官——楚冰？”周哲皱眉，楚冰怎么会和凌风说这个？
“我还没有第二个教官。”凌风耸肩，“或许只是一时感慨吧。谁又能知道他当时在感慨什么。”
空间稍稍凝滞，门外忍耐不住的叩击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进。”周哲似有所感的知道这时候来的人是谁。
闫涯走进办公室，看看正在冲自己微笑的人，后牙咯嘣一声咬紧。“总统先生，我想军部内部需要一次彻底的调查。”
“总理先生，你怎么这么确定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人就是楚冰？”凌风继续微笑，他知道现在他越淡定，闫涯越生气。不为别的，闫涯生气了等以后他才会不那么愧疚，毕竟，那真的是楚冰。
“难道你要告诉我出身贫民区的孤儿突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而这个双胞胎兄弟还正好可以通过多纳科的基因检测以及所有人的验证成为冒牌楚天元帅的儿子而这个儿子却刚好也叫楚冰？”闫涯一大串下来，说的凌风有点想往后退的冲动。
“这个也可以。”听完，凌风点点头，看向周哲，这个真的可以有。
周哲看看快要被气过去的闫涯啊，尴尬道：“先坐下，你们难道要在我的办公室吵吗？”
闫涯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即对军部进行封锁清理，楚冰出现在公众视线，就是给他留在安塔斯的同伙提供讯息。”
“军检是你们负责直属的，我没有下令的权力，而且，如果将军部的人都封锁调查，还在外面的怎么办？执行任务中的怎么办？咱们自己手底下还有内探间谍，不能耽误他们的任务啊。闫总理，咱们不能一出事就用老办法，封锁清理他们一定有所准备了，查不出什么的。”凌风语气诚恳，态度却十分坚决：“就好像上次查郑通一样，差点把邓秋给查住，那可是邓伦的亲生儿子。”
“我看现在最有嫌疑的就是你！”闫涯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凌风摊手，“那我接受调查，不过你要清楚一点就是，任何仪器对我都不会产生应有的效果而且——审讯人员会被我精神压制。”
“你这是威胁！”闫涯瞪眼，但是还没站起来。
“我这是实话，也是忠告。”凌风耸肩：“我不认为会有哪个星球放弃和我的合作机会。而且总会有人给我提供更高的背叛成本。”
“呵，看这个意思，已经有不少人给凌元帅开出价码来了，那你还赖在安塔斯做什么？”闫涯咬牙切齿，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就是个发泄，所有的话都不是真正起作用的，但是说出来还是比较爽的。
“面子啊，名声啊，毕竟在所有人看来我的家还在这，要是走，怎么也要先把凌家那一大家子弄走，你们说是不是。”凌风嘴上耍着流氓，眼睛略略扫过闫涯握起来的拳头，这位总理的力量等级是A还是S来着？周哲看着快要动手的两人，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闫涯对上凌风就总是不顺眼。
命运没有留给周哲太多的思考时间。‘嘭’‘duang！’“嗷呜！”平时文绉绉的总理闫涯一拳将绝对强者元帅凌风打出了狼嚎。凌风捂着腮帮子躺在地上，暗暗思忖他刚才要是双脚不离地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效果了？总统办公室的椅子也是标配，周哲这个靠背还不如自己那的舒服。再好的椅子被当垫子躺着的时候靠背也不舒服。
“闫涯，你这是做什么！？”周哲站起来，怒视着闫涯。地上幽幽的传来一句：“打人~”
凌风双肩用力，将身子从地面上撑起来，舌头在嘴里舔了舔，没有发现出血的地方，这就证明闫涯还没有特别用力。
“你要不要出去和我打一场？”凌风踩踩椅子，将椅子扶正。
“都给我冷静下来！多大点事，你们就值当的内斗？！别忘了我可以随时撤销你们的职位！”周哲视线严肃的扫过两人，“在我面前还打架，在外面你们是不是翻了天了！尤其是你，和一个小辈动手。还有你，他打人你躲不开？你躲不开我就要重新给你测试一下精神等级了！”
各打五十大板，凌风在闫涯看不见的地方朝周哲挤挤眼，同时抽抽腮帮子，虽然没有打在骨头上，但是他的牙，好酸。
“现在就像凌风说的，一定不能主动承认。”周哲看看准备说话的闫涯，一字一句道：“你要想到公众对高层的信誉度，难道要告诉大家以前元帅信任的养子，新任元帅的教官和接引人包括参谋，是一个间谍？那我们高层都当傻子一样耍了三十年？”
“撑死十年，之前楚冰的动作应该是由他背后的人指导的。”凌风更正道，“所以，对于咱们来说……”
“马上调查楚冰二十岁以前的接触者，长期或者规律性的接触者，他一定有一个发布命令的人。告诉通讯部门和信号监管部门，将邓伦家中发出的信号和通讯呼叫全部调出来封存。监视所有在之后或者最近三年里再次出现过的频段。”周哲后来说的那个就是障眼法了，真正的搜索目标还是在楚冰的接触者里面。凌风想到之前楚冰的毛病，摸着下巴补充道：“可以联系上邓秋问问他楚冰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尤其是他特别喜欢的那款，每个城都只有一家销售点的菲特可。”
“你是主要调查对象。”周哲听见凌风的补充，直翻白眼，他就知道这小子准是知道点别的。
“为了避嫌，我推荐调查组长由闫涯担任或者指派。”凌风举手避嫌，成功让刚平复了脾气的闫涯差点又揍他，这是避嫌吗？这是推责。
“好。我同意，会由我亲自担当组长，到时候还希望凌元帅能配合一下。”闫涯声音平静，揍了凌风一拳，感觉爽多了。
“当然。”凌风立刻保证，话音刚落，他的通讯器就响起来，用的是静默者的特殊频段，通讯器发出的蓝光短而急促。
“首领，三队消失了从所有意义上，郑晟带队离开。”盯着三队的静默者语气沉重，带着浓浓的自责。凌风点点头，“不怪你，回来吧，把郑晟最后的行动路线放到指挥室，补救一下。”
“是。”对面的人忽的消失，通讯器也弃之不用。凌风对静默者们这种大手笔感慨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想，咱们可以缩小一下排查范围了。”凌风耸肩，下一秒消失在了总统办公室，空气中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带走什么重要资料。”
“我马上抽调人员。”闫涯也快速离开，这个时候就不是纠结凌风是不是之前就知道的时候了。
离开总统办公室的凌风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回到军部基地，而是快速扫了一圈，他大概能够推算出郑晟等人的离开方向，而之前他确实派郑晟盯着点暂时由秦骆协理的枋湖基地。
湖底，郑晟带着三队在继续下潜，他们要做的是从湖底所谓的排水管离开，而且要在湖底躲过最密集的搜捕。但是郑晟也有犹豫，自己身后这些人，是为了楚冰才离开，但是，但是，这边的元帅同样也是诱惑。现在自己是利用了这些人想要去找楚冰验证一下他是否真的存活，却忘了这时候他们身上还带着任务。
“你们最好赶紧给我上来。不然我要扣你们津贴。”凌风的声音通过意识传到湖底，听见的人猛然顿住。
“郑晟，现在大家正在找你，我不管你之前准备了多久，现在上来还有解释的机会。”声音还在继续，现在郑晟想装听不到都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想离开，也上来，我帮你离开。”凌风探到郑晟脑内的挣扎，知道他是因为楚冰的突然出现才会贸然行动，不然以他们的职权和知道的事情，不可能会忽略静默者这个神奇的存在。
“我不管你是想要去看看楚冰是否还活着，还是有命令在身，现在上来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凌风叹口气，“我说的话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要不要听也是你的事。好好想想，真的要带着你的队友一起走上十死无归的路吗？楚冰为什么单独离开？他在多纳科就真的安全吗？你湖底的通道真的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没有后援，没有飞行器，你们要走着去多纳科吗？”
“现在上来，我还能给你一线生机。”凌风此时已经到了他在军部的办公室，面前的屏幕是静默者在地下的指挥室。看着上面的分析，凌风点点头，“把通往未知区域的线全部去掉。按日期排列，重合最多的目的地收集起来。”
同时，凌风告诉郑晟道：“他们快找到你们了。好奇是谁吗？”
凌风看见郑晟招呼着队员继续下潜，便知道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摇摇头，看见静默者们分析出来的几个地点，最多的，便是枋湖。郑晟啊郑晟，怪不得楚冰不放心你自己行动，真是有点笨呢。凌风微笑，一共三个重大嫌疑目标，“派搜捕舰过去，带上探测用无人机和潜艇，我批给你们两部重型声呐，敢不敢用？”
重型声呐很容易造成水下地震，在枋湖这个四周布置着排水管的地方，一旦地震可就会造成重大损失。
“不用打报告的话，可以。”凌麟的声音忽然出现，凌风一个激灵，“二叔，你怎么也过来了？”
“提供线索，之前郑晟往咱们家附近转了转，好像是在找你，不过没有留下。”凌麟听凌风叫自己二叔，就知道这次的事还是用不到他，看看比自己年龄大却还在工作的几位同僚，凌麟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首领——”齐鸣的声音被凌风拦住。
“别说了，继续搜索。”凌风看看那两个已经给自己派出来的重型声呐，轻笑道：“谁这么实在，你们不怕捅破天我还担心伤到湖底生态呢，给我放回去。”
“首领，你这算不算出尔反尔？”静默者自从换了人之后，整体的态度都变了一层，和这个新首领他们是敢玩敢闹，当然也要敢做事。
“我这是测试你们的胆量。”凌风笑道：“都好好检查。”
此时，郑晟他们已经潜到了湖底，正在逐步摸索，找寻着他们曾经设计好的路线。
“郑晟，你找我做什么？”凌风挑眉，他很好奇啊，郑晟是怎么这么快赶回来的？
郑晟不知道他现在说话是会被自己的队员听见还是先被凌风听见，便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出现过。
“那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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