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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霃宽以为易欢会搬去他那儿, 至少早上他这么说的时候,易欢并未反驳什么。
而后得知她并没有搬去自己住所,他便着急想知道她搬去了哪里。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焦虑感。
大概也许, 他曾尝过在热恋期被分手的滋味, 所以再遇到易欢后,多少有些患得患失。
尤其是眼下,易欢态度总是忽明忽暗, 他更为担心。
易欢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安, 语气温柔地说道:“刚忙完,我在车上。”
沈霃宽轻轻嗯了一声。
“我刚把我的东西搬回家。”她对沈霃宽解释,“上午应该打电话跟你说一声的, 一不小心给忙忘记了。”
沈霃宽猜测, 易欢说的“家”想必是她原先的家。
“嗯,我就是想问问你搬去哪里了, 既然是回家了,那也好。”沈霃宽腾出手,翻看秘书一早整理给他的日程表,“对了, 你晚上有空吗?”
“晚上我……”易欢的机票是晚上十一点多的, “我有点事。”
“又加班?”沈霃宽问。
“不是。”易欢微微一笑,“刚辞职。”
“那你是约了别人?”
“没有。”
沈霃宽道:“没有的话,晚上想和你一起吃饭。”
当然了, 不工作的时间里, 沈霃宽想和易欢在一起做任何事, 不光是吃饭。
“吃饭的时间还可以挤出来。想吃什么?”易欢想到自己今天拿到一笔不算少的离职奖金,阔气地说,“我请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沈霃宽小小地调笑了一句,“吃你可以吗?”
易欢压低了嗓音:“你又不老实,吃我老费劲的告诉你,小心崩坏牙。”
沈霃宽忍不住笑出了声。
易欢正了正色,说道:“晚上如果要一起吃饭的话,你得早点过来,因为吃饭的地方有些远。”
沈霃宽不以为然:“能有多远?”
“也不算太远。”易欢算了算距离,“不堵车的话,你开过来半个小时左右。”
“那怎么能算远。”
又不是漂洋过海。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些没营养的话,竟然都不嫌枯燥,不知不觉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沈霃宽发现秘书和闻凯都在外面等着,于是不得不狠心同易欢结束这通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忘了问她在哪里吃饭了。
闻凯示意秘书小姐先进,秘书小姐进来后,对沈霃宽道:“方才沈夫人让我告诉您一声,晚上有家宴,让您务必腾出时间回去参加。”
之前的日程表里没有这件事,又是沈夫人亲自打电话过来告知她,所以她不需要及时告知沈总。
说完,秘书小姐赶紧离开,把时间留给闻凯和沈总。
闻凯进来后,主动关上办公室的门,“沈总,易正峰的死确实有蹊跷,并不是档案记录中的那样。”
沈霃宽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语调平静地问:“你预计会跟谁有关系?”
“难说。”微微停顿后,闻凯又说,“当然,易正远嫌疑最大,毕竟他是易正峰死后的最大获利者。”
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沈霃宽,“这是易荣集团这三年来的内部财务报表,刚拿到,热乎着呢。”
闻凯是沈霃宽这两年来遇到的最出色的助理,他总是能在很短时间内搞定别人无法搞定的事。
他沈霃宽要走的路必须是见得了光的,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都能见光。
所以有些事他不太好亲自出马。
而闻凯这个曾混迹于华尔街,被人称为像泥鳅一样难住捉住把柄的法外之人,恰恰最适合做这些事。
沈霃宽对他颇为欣赏。
闻凯愿意为他做事,同样也是欣赏沈霃宽。
闻凯为许多人做过事,前前后后加起来,不下二十人,其中有的甚至是国外身居要职的政客。
闻凯给自己定位是高端职业助理。
熟悉的朋友却说他是职业擦屎客。
你说难听不难听啊,气死他了。
也都怪他当年接了好莱坞某位影星的工作邀请,那段时间他确实每天都在给那个浑身毛病的影星擦屁股。
后来此人上了他的黑名单,一年合同到期后,给再多薪酬也不干。
当时,他那位朋友还不怀好意地揶揄他:“怎么不继续替大明星干活了?多赚钱啊!”
他忍不住翻着白眼,说:“这种每时每刻都需要准备去擦屎的工作,还是留给你吧。”
他也是要点脸的人好不好!
对了,他这位朋友叫江牧淮。
沈霃宽评价他俩是一见如故臭味相投。
闻凯履历生涯中出现过的这些人中,沈霃宽是相处起来最不累的老板。
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位。
他闻凯就是欣赏这种杀伐果断进退自如之人。
沈霃宽低头将这份财物报表细细过了一遍,脑海里又冒出不久前看过的易荣集团对外的财务报表,不禁冷笑了一声:“易正远在故意做低易荣的股价,隐瞒公司利润率。”
能做出这类反常举动的,必然是因为他这么做可以获得有更大的利益。
闻凯啧啧叹道:“幸亏您之前说按兵不动。这易荣集团里面的水可不浅,甚至有点深不可测的样子。”
“易荣集团毕竟曾经辉煌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霃宽合上文件并还给闻凯,吩咐道,“先随便弄点声音,探探易正远的底。”
闻凯接过文件,看着沈霃宽嘴角的笑意,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沈霃宽有些莫名:“你嘻嘻笑什么?”
闻凯摸摸鼻子,龇了龇牙,“嘶”了一声,说道:“沈大,我好像嗅到了大猎物的味道。”
“别跟狼似的龇牙咧嘴,文明点。”沈霃宽敲敲桌子,提醒他在国内还是要注意点方法,不可跃居法律之外,“我们可是正规商人。”
什么沈大啊,他可不是哪家山头的大王。
闻凯嘿嘿笑道:“那必须的,我最精通法律了。”
他闻凯要是不懂法,早就被抓进去不计其数次。
沈霃宽问他:“还有别的什么吗?”
闻凯道:“还有些消息,不过没什么具体头绪。我发现易正峰好像还有个女儿活着,避世一样,不知道躲哪儿了,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沈霃宽轻咳着,“那个……易正远的女儿你不用查。”
让闻凯查易欢,那绝对不行。依闻凯的手段,说不定能偷偷录下他和易欢俩人牵小手亲小嘴的画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闻凯认定了这个不知道目前藏在哪儿的易正远的女儿的身上肯定有不得了的价值。
要么她早被易正远弄死了,要么她就是被易正远藏在什么地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厉害极了,易正远完全拿她没办法。
闻凯笃定道:“这人肯定不一般。”
死亡人口,失踪人口,他都有路子去查。
易正峰的这位女儿,既不是死亡人口也不是失踪人口,奇怪的是,正常的途径居然也找不到她。连她的学籍信息户口信息都查不到!这是多不正常的事啊!
所以他觉得不一般,居然有他找不到的人!
沈霃宽心想,那当然,我的女人本来就不一般。
他告诉闻凯:“她的问题,我会亲自弄清楚的。”
“是,我明白了。”闻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沈总素来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事。
临走前,闻凯忍不住八卦了一句:“沈总,您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沈霃宽正襟危坐,瞥了一眼闻凯。
闻凯道:“看来是了。您就当我没问吧。”
他觉得不怪自己多嘴这么问,刚才也不知道谁呢,打个电话脸色就变得跟院子里的桃花一样好看,灿烂得让他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要知道,沈总素来都是以不苟言笑的冰山脸威慑下属的。
哪怕笑,也是程序式的假笑,笑不到心底的那种笑。
而刚才沈总和人打电话时,可是发自肺腑地在笑。
闻凯觉得,依照沈总雷厉风行的性格,兴许今年年底,他可能又要多一项工作内容。
或许,他可以提前预习一下,以后也可以借此,让沈霃宽给他评一个最佳员工。
抱着如此单纯不做作的心思,闻凯开始制定周密的计划,一个围绕着易正远的计划。
&&&
下午,沈霃宽开始高效率工作。
他残忍地回绝了沈母崔玉盈要他回家吃饭的请求,并如期把晚上的时间挤了出来。
当他问询易欢吃饭地点在哪儿时,易欢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沈霃宽看和手机上的定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东云桥机场T2航站楼。
这是什么吃饭的地方?
吃飞机餐吗?
不,不对,易欢这是要去哪儿?
心急之下,沈霃宽超速了。
很不巧地被电子警察拍到,扣三分。
幸亏前面路口有交警,不然他会把这个错误贯彻到底。
赶到机场,他找到了易欢说的吃饭地方。
机场内的一家牛排店。
果然如他所料,易欢旁边带着两个行礼箱,就是他早上在易欢租住的房子里看到的两个行李箱。看到这一幕,面对易欢远远就摆出的一张笑脸,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板着脸在易欢对面坐下,周身都充斥着不悦的气息。
易欢无视了随他一同而至的低气压,语调一如平常,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店面的名字很熟悉?”
沈霃宽抬头,眸光里透着清冷,“什么名字?”他盯着易欢,生怕她没发现自己正在生气中。
“唯一牛排。”易欢笑道,“我在这里面逛的时候,一看这个名字就走不动,非要进来尝尝不可。”
沈霃宽忽然不想生气了,问:“……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变相关心我吗?”
易欢茫然:“你是怎么理解出这个原因的?”
沈霃宽哼道:“你在乎我,不然何必老惦记着一个外人。”
惦记一个人,也会记住那些跟自己一样惦记着那个人的人。
譬如说他自己吧,那天和时兆伟吃饭,明明石宽磊只是意外被时兆伟拉来凑数的,他也还是关注石宽磊多于时兆伟。
说起时唯一,易欢脑海里又冒出了她抱着自己泣不成声的模样。
她摇摇头,说:“我就是觉得有些巧而已。”
“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沈霃宽握住她的手。
“好,我知道。点餐吧。” 易欢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
沈霃宽敲了敲桌子,面色严肃地说道:“易欢,你别想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哪回事?”易欢反过来问他。
“废话,我未婚妻眼瞅着要开溜了,我不得弄弄清楚?”沈霃宽打量她旁边的包,“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出去旅游还是出去公干?”
易欢喝了一口水,面色平静地说道:“我准备回学校。”
自从易乐拔针后,易欢她就开始筹谋如何回去继续读完自己的专业。
当年她办的是休学手续,不过这三年几乎没有给学校任何回音,也不知道学校还有没有保留她的学习成绩和学习资格。
她没有那么时间去填写各种表格,参加各类资格考试,来进行申请复学。于是,她决定试试另一条路。
他们学校的R教授,是最为名声显赫的一位老教授,也是易欢的老师之一。
当年,R教授十分喜欢易欢,甚至给她讲了很多超纲的知识,让易欢收益颇丰。
易欢意外休学后,除了觉得对不起自己外,另一个觉得最不起的人便是R教授。
她试着给R教授发了一份长电邮。
在电邮里,她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对继续进学的渴望,并详细解释自己这三年为了尽孝而不得不中止学业的事。她在电邮中写道,她发自内心地期盼R教授能给予一些指导,能让自己再次回到学校。
不过面对她长达万字的邮件,R教授就回了她一句话:噢,天啊,你还活着?
看到这句话,易欢觉得回学校的事,缠着R教授就对了。如果R教授也回了一个长邮件,告诉她如何去申请复学的话,易欢觉得基本她是走不了捷径的。R教授对他不看重的学生,素来是温文尔雅的,有问必答的,且谈吐之间都透着一股绅士味道。
而对于他看重的学生,他也从来都不会吝啬任何的批评之语。
果不其然,第二天,R教授又是只回了一句:对于半途而废的学生,我无力指导。
易欢还是用恳切的词句讲述了自己复学的愿望,并说明了这三年多来,她并未完全落下学业,照顾生病的亲人之余,她依然有研究自己的专业课题。
总而言之,半个多月的邮件往来,加上她做完了R教授随口乱编的作业,她算是过关了。
有R教授的帮助,加上她当年成绩斐然,最终学校同意了她的复学申请。
不过她回去后,要参加一系列考试,包括语言类。如果考试不通过,那么学校还是会驳回她的申请。
易欢将这些事悉数告诉和沈霃宽。
“本来不想告诉,想今天悄悄走了算了。”易欢低头,“不过,还是告诉你吧。”
她舍不得再一次让沈霃宽面对自己的不辞而别。
沈霃宽面色凝重,“要去多久?”
“一年到两年。”易欢双手交握在一起,“不长。”
“不长吗?”
易欢主动握住了沈霃宽的手,“霃霃,如果……”
“二位点的牛排和例汤。”服务员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沈霃宽心里恼火,却还是隐忍不发,依然气度优雅地对服务员道了声谢谢,然后他下意识地端起易欢跟前的那盘全熟牛排,帮她切了起来。
易欢以前很爱吃牛排,可是她最讨厌用刀叉切牛排。
小时候,为了让她行为举止更淑女些,易欢的母亲曾要她把吃西餐的所有动作要领统统背下来。易欢逆反心理作祟,越来越讨厌切牛排,甚至有时候会故意在吃西餐的时候,把餐具弄出很大的响声。
当年和沈霃宽第一次吃牛排,她为了哄沈霃宽帮自己切牛排,硬是说了一堆夸他切牛排最帅的话。当然,沈霃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要求她给出点实质性的夸奖,不能只用浮夸的那些话敷衍他。
经过十多分钟的拉锯战,两人最终达成了初次协定,沈霃宽切几块,她就得主动吻他几下。
后来,那天的牛排没吃成。
因为沈霃宽把好好的一个牛排切成了黄豆丁大小,切得实在是太碎了!
易欢数着黄豆丁大小的牛排,数到一半就笑得数不动了,完全没心情再去吃。
沈霃宽面对她的哈哈大笑,依然面不改色。他托腮,问易欢:“数出来没有?”
易欢笑得几乎要趴桌子了,“你到底怎么切的?怎么可以切得这么碎?”
沈霃宽扬眉道:“有心人事竟成。”
易欢不依道:“我不管,你耍赖,我顶多亲你十下。”
“那可不行。”沈霃宽把碟子端过来,一颗一颗地数了起来。那股认真劲儿,跟他在做功课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行,我不吃了!”易欢实在不好意思在餐厅里,主动亲吻沈霃宽N多下,她觉得自己肯定会被人当成傻子的。
这时,餐馆经理诚惶诚恐地跑过来问询她们二位,是不是牛排做的不合胃口,以至于难以下咽。
于是,沈霃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勉为其难答应易欢,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她亲。
后来,易欢发现,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怎么亲,亲多少下,亲多久,统统不会尴尬,更不会害怕被人当成傻子。
只会觉得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她凝视着沈霃宽,看着他动作娴熟地切着牛排,忍不住小声呢喃了一句:“习惯真可怕。”
“什么?”沈霃宽抬头看了她一眼。
易欢摇头:“没什么。”
“喏,给你。”沈霃宽把切好的牛排放在她跟前,“你怎么现在吃全熟的?”
易欢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晕血。”除了生理期,自己不会觉得恶心外,别的时候,她看见鲜红的血就会犯恶心。
“晕血?”沈霃宽叹气,心疼不已,“你看看你,这几年都怎么照顾自己的,又是晕血又是晕车的。”
说起晕血,沈霃宽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
怪不得她看到管子有血的时候,忙挪开了视线。
易欢道:“晕车是因为那天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差点真以为他跟时唯一两情相悦好事将近。
“那晕血又是怎么回事?”
“晕血是……”易欢开始胡诌了,“因为我这两年太瘦了贫血,所以晕血。”
沈霃宽:“……”
哄骗三岁小孩也不能这么不走心啊!
易欢也知道自己编得有些过分,便红着脸道:“你别问我了。其实我现在还恐高,也怕游泳。总结为一句话就是——特别怕死。”她一脸历经沧桑的表情,“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
沈霃宽:“什么?”
以前,她跳伞蹦极潜水,样样都玩得很熟。
沈霃宽无奈地笑了笑。
笑着笑着,他笑不出来了。
易欢低头吃牛排,这店里的牛排做得并不怎么好吃,她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了。
好在点心和例汤还不错。
沈霃宽有心事,也没吃太多。
两个人离开唯一牛排店,去候机大厅里等着。
晚上,候机大厅里依然人满为患。两个人并未找位置坐,而是在站在大厅圆角处。
这时,沈霃宽的手机响了,他拿出看了一眼,没接。
“怎么不接?”易欢问他。
沈霃宽道:“我妈打的。她找我没什么大事。”
易欢微微垂眸,说道:“还是接吧。”
沈霃宽依然未接,问易欢:“你是几点的机票?”
“十点。”她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不想沈霃宽为了陪自己而耽误别的事。
“去那边后,住的地方都有找好吗?”
易欢道:“都提前订好了。”
“记得把地址告诉我,如果有事,一定要找我,不要一个人撑着,你这小身板,得好好休息。”
沈霃宽絮絮叨叨起来,仿佛有一万件事要嘱托给易欢。
那些说不尽的叮嘱,道不完的关心,不过是源于心底深处的不舍二字。
易欢微微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地碰了沈霃宽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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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她主动献吻,也没能阻止沈霃宽继续絮叨。
最后,她再三保证,下飞机就给他电话报平安,每天一个视频电话,沈霃宽这才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他也是不得不回去了。
因为第二个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
目送沈霃宽离开,易欢心想,我的父母,再也不能给我打电话了,你们这些父母健在的人,好好珍惜吧。
她推着箱子,在休息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时间还早,易欢掏出包里的笔记本,开始看她之前做的笔记。
一个半小时后,她收起笔记本,准备去办理登机手续。
登记口处已经排起了队在安检。
有人在她身后,拿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易欢回头,发现是石宽磊。
“石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石宽磊道:“来接送一个朋友,可巧就遇见你了。”
易欢笑了笑,未拆穿石宽磊的借口。
“怎么,你要出国?”石宽磊问她。
易欢道:“是呢,你不也都看见了。”
石宽磊看着前面排起的队伍,担心很快就轮到易欢,他犹豫了几秒,便坦诚说道:“其实,我不是来送朋友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可否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易欢抬头看了一眼钟表,时间还来得及,便移步到队伍一侧,让自己后面的人先行。
她对石宽磊道:“你是从珍珠那儿得知我今晚要出国的吧。”
“是。”石宽磊笑着承认了,并说:“巩珍珠告诉我,说你跟我兴许是有缘无分,我们就随便聊了聊。然后我得知你今晚出国。我想,有些话当面同你说更好。”
易欢蹙额,巩珍珠对人不大设防,太容易被人套话。她打量石宽磊,略带警告意味地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她失意彷徨最无助的时候,成了她的朋友。
“所以,她的意思也就是你的意思?”石宽磊问她。
易欢点头:“可能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石先生很优秀……”
石宽磊打断她的话:“可沈霃宽更优秀。”他扬起眉毛,“不是吗?”
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也会选择沈霃宽而不是他石宽磊。
易欢笑而不语,默默地打量着石宽磊。
“我承认他很优秀。”石宽磊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整个人看着有些压抑,“可是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明明聊得很开心。你刚注意到我时,不是也惊讶得走神了?”
“石先生,我想你可能会错了我意。”易欢垂眸。
看到石宽磊那一刹那,她确实是惊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可那决计不是因为觉得石宽磊优秀。
而是忽然体会到了什么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的吗?”石宽磊似乎不太相信眼下易欢的话,追问道,“你和沈霃宽原先就认识是吗?”
“这个问题似乎我没有必要一定回答你。”
“那么,你和他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易欢微微蹙额,她不喜欢石宽磊的措辞。
石宽磊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在交往中。”易欢告诉他,“以前也是这种关系。”
“哎,原来还真是我自作多情了。”石宽磊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信封,里面似乎是装了一张照片。
他递给易欢,并说:“这个原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待易欢接过信封,他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易欢来不及拆开看,因为时间快到了。
她急忙站到队伍里,准备安检。
等她上了飞机,她才翻出那个信封,打开发现,里面确实是一张照片。
是她的照片。
这张照片原本是摆放在家中,她的三楼卧室里。
照片的背面似乎被人写上了字。
她翻到背面,上面写着一句话: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易欢握紧了拳头,竟然觉得有些冷。
路过的空姐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热心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易欢道:“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
此刻,刚从老宅的家庭聚会中抽出身的沈霃宽给秘书小姐发了一条指令:下周把不重要的事情都延后,给我排出三天行程。
嗯,他还是放心不下易欢。
秘书小姐看到这条指令,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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