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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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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她在担心自己——她可能又要犯一个错误了。

    她用力地咬了咬唇, 感觉到了一丝痛意, 随后她抬起了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问:“你晚上真的想要睡在我家?”

    沈霃宽纠正她的措辞:“不是睡你家,是跟你睡。”

    他说得异常坦然, 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时,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呼啸而过,引擎发出刺耳的呜呜声, 在夜晚九点多的路上,颇为惹人注目。

    在这呜呜的噪音下, 易欢呢喃了一句:“荒谬。”

    她转身, 推开铁门,走在前头, 边走边伸手在包里摸索钥匙。

    沈霃宽紧跟其后, 还煞有介事地观赏了此小区内的夜景:墙,三人宽的水泥面过道,红色的砖头外墙, 木门。

    哪怕是夜色下也掩盖不住小区里透露出的老旧之气。

    “我现在住的地方很小的。”易欢掏出钥匙,打开一楼的过道门,倚着门挡在过道口, 给沈霃宽打着预防针,“真的很小,所有房间加起来还没有你家的厨房间大。”

    “没关系。”沈霃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不挑。”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跟易欢软磨硬泡的准备的, 谁知道易欢并没有跟他耗费太多时间。

    过道里没有灯, 易欢已经走习惯了,哪怕是闭上眼也能顺利走到二楼自己家门口。

    可是沈霃宽是第一次抹黑走进这类木制的楼梯里。他凭借知觉踏着台阶,但万万没想到转弯处的楼梯台阶并不全是长方形,有一个是斜梯形,于是不小心踢到了台阶,差点摔一跤。

    在易欢略带调侃的笑声中,他无奈地摸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功能。

    易欢随即又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道:“都是我不好,忘了提醒你了。你没事吧,脚还好吗,有没有伤着哪里?”

    沈霃宽反问道:“我身体怎么样,你不知道?”

    易欢没搭茬。她走到二楼,打开门,伸手按了门旁的开关,抬脚入内,然后大方地邀请沈霃宽进门,“不用脱鞋子,我这里也没有可以换给你穿的拖鞋。”

    沈霃宽进门,发现门内小过道旁的鞋架上果然只放着两双女士拖鞋和一些易欢平时换穿的鞋子。大部分是运动鞋,只有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他对比了一下易欢的那两双拖鞋,真是太小了,他的脚趾头肯定塞不进去,遂听从易欢的话,直接入内。

    房间真的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很简单,刷了个墙,木地板上铺了一层棕色的地板纸。

    墙壁上贴着浅薄荷色的碎叶子墙纸,小客厅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这幅画沈霃宽认得,名画干草车的临摹品,临摹者易欢。

    易欢临摹了很长时间,最后成品的时候效果很好。

    这也是她众多临摹品中最好的一幅。

    她曾说过,自己是完全没有绘画天赋的,不过是家里人小时候就让她学了很多技能,什么琴棋书画,她三岁就开始接触了。

    绘画是她学得最糟糕的一个科目,她被家里逼着学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会拿起笔画而已。

    所以,当时她画完之后,得意地让沈霃宽给她拍照和这幅画拍张合照。当时的她,脸挨着画,咧着嘴笑得异常灿烂。

    在右下角,她还小心翼翼地用笔写上她的名字,并加了一句,“第一位欣赏者:霃霃”。

    画好之后,她把这幅画寄回了家。

    易欢很喜欢她自己临摹的这幅干草车。

    沈霃宽却更喜欢当时站在画旁边的那个开心的女孩。

    他没想到,如今自己居然能再次看到这幅画。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他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天意。

    易欢瞧他一直看着这幅画,道:“你别告诉我你不认得这幅画。”

    沈霃宽急忙解释:“我当然记得。”

    他更记得他拍完照片之后发生的事。

    易欢笑了笑,弯腰换上一双浅粉色的棉拖鞋,随手将包挂在客厅里的那个小小的衣架上。

    沈霃宽看了看这不足十平米的小客厅,看了看手里的一大袋吃的,忽然不知道该放哪里。

    易欢指着摆在客厅小沙发对面的电脑桌,“就搁那儿吧。”

    电脑桌上摆着俩电脑,一个是台式的,一个是手提式的。这可能是目前易欢屋内唯一值钱的东西。

    沈霃宽把东西放在那儿,看了看周围,发现这小的可怜的客厅里,摆着一个吃饭的小圆桌,一个电脑桌,一个小沙发和一个冰箱。

    他走了两步,发现厨房间和卫生间都特别小。

    这房子果真是还没有他那套别墅的厨房间大。

    易欢抱怨:“沈霃宽,你看到了,这里真的太小了。恐怕你都没住过这么小的房间。”

    沈霃宽瞥了她一眼:“怎么可能,这总比帐篷大吧。托你的福,我可是住过帐篷的人。”

    说到帐篷,易欢脸红了。

    那段往事,还是不要提的好。

    她转过身,打开冰箱,问沈霃宽:“你想喝点什么吗?”

    沈霃宽走到她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冰箱:“你这冰箱里空旷得很啊,哪有什么喝的?”

    易欢扭头,差点撞到他的鼻子。她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说:“有啊,有白开水。”她指了指厨房间,“水瓶和杯子什么的都在厨房间,你要喝吗?”

    沈霃宽径直走去厨房间,洗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热水端过来。

    他翻着塑料袋里的零食,问易欢:“想吃哪个?”

    易欢摇头:“不吃。”

    “这个你不吃吗?”沈霃宽拿起一个,问她。

    易欢摇头:“刚才面包吃饱了,现在不饿了。”

    沈霃宽蹙了蹙额,“这些零食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我看还是叫点外卖吧。”他摸出手机,还没点开界面呢,易欢的白爪子就伸了过来盖住了手机。

    易欢诚恳地解释,“你别忙活了,免得叫过来大家都不吃,糟蹋粮食。”

    沈霃宽抬头,疑惑地打量着易欢:“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给我多吃点?”

    易欢眸光微动:“我哪里瘦了,我刚刚好。”

    易欢心想,我更瘦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你……”沈霃宽内心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钝痛得厉害,“易欢你当年离我而去是不是因为生病了?”

    易欢白了他一眼:“别瞎想了,我只是水土不服瘦下来的。况且,大家都喜欢瘦的。”

    “不,你太瘦了。”沈霃宽握住她的手,“骨节看得这么清楚,身上也一点肉都没有。”

    “你瞎讲,我身上哪里一点肉都没有了!”易欢低头,看了看自己前面和后面。

    她觉得,自己再瘦,胸和屁股还是有那么一点……有那么一点肉的。

    沈霃宽一脸我就是知道的表情。

    易欢颇为无奈地说:“好吧,你眼睛最毒了。”

    沈霃宽轻咳一声。

    易欢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耸肩。

    她抽回手,看着客厅的小沙发,然后扭头看着沈霃宽,露出一张同情的脸。

    “易欢,你不会是打算今晚在这沙发上……”

    易欢打断他的话:“是的,要委屈你了,你得住这个小沙发。”她站起来,打开卧室的门,“我去给你找床厚点的被子。”

    她刚走到柜子前,准备翻出那床刚收好的又大又厚的被子,就发现沈霃宽也跟了过来。

    卧室里她是每天都会擦洗的,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灰尘,所以平时都是赤脚进来。因为卧室也不大,她又存放了很多衣物,柜子里并不能完全塞满,有些就是放在收纳盒里,然后堆在窗户旁边。

    沈霃宽是看见她脱了鞋进去的,所以在门口的时候他也跟着脱了鞋。

    易欢扭头问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沈霃宽反手关上卧室的门,走上前,接过易欢手中的被子,直接丢在了床上,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易欢拉入自己怀中,低头覆上她的双唇。

    沈霃宽道:“我昨晚上已经跟杰森打过招呼,他去看过小唯一了。”

    “情况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沈母崔玉盈叹口气道,“到底发了高烧,难受是肯定的。”

    沈霃宽道:“杰森说情况不严重,好好休息,过两天就好。”

    沈母目光在沈霃宽脸上转了转,眼含期待地劝着沈霃宽:“那你也得去陪着,多跟她聊会儿,女孩子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了。”

    沈父沈家兴听了这话,嫌弃崔玉盈道:“你老催孩子干什么,霃宽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

    崔玉盈瞪了一眼沈家兴,语气略带娇嗔:“老沈,你也不看看霃宽都多大了。”她语气笃定,“我觉得霃宽要是同小唯一合适的话,处几年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反正我对小唯一这孩子很满意。”

    沈霃宽赶紧撇清关系道:“妈,你别乱讲,我一直把小唯一当妹妹。”

    要他和妹妹一样的人谈恋爱结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崔玉盈听到这话便来气,瞬间拉下脸来,斥道:“妹妹,妹妹,你哪来的妹妹!好好的女朋友,非得当成妹妹。你就是想天天气我!”然后转头瞪着沈家兴,“老沈,你还不快说说你儿子。”

    沈家兴轻咳一声,放下筷子,道:“晚上约了老赵几个打球,我先过去准备准备。”

    崔玉盈不满道:“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打高尔夫?”

    沈家兴愣了一下,解释道:“我说的是打保龄球,室内的,不是高尔夫球。”

    他起身,走的时候,路过儿子沈霃宽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崔玉盈见沈家兴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反而当甩手掌柜开溜,当即气得摔了手中的筷子。

    沈霃宽见她脸色不对,忙改口说:“好好,不拿她当妹妹。都听妈的,妈你别动怒。”

    崔玉盈这才转怒为安,指着桌子上的菜:“快吃,多吃点。吃完去看看小唯一。你告诉妈,打算什么时候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带小唯一回家,我看最近好几个日子都不错……”

    沈霃宽放下碗筷,打断沈母的话,说道:“妈,其实我晚上也有事,我要先走了。”

    崔玉盈哼了一声:“你这孩子,一说到这个话题你就装聋作哑。我要你今晚上必须去时家看看小唯一。”

    沈霃宽解释道:“我真的忙着呢,最近没时间去时家。何况昨天已经去看过她了,我看她也不严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国家总理啊,老是推说忙。”崔玉盈道,“越大越不省心的。”

    沈霃宽笑眯眯地接了一句:“妈,我不正是我们家总理么。你别老操心我的事,好好继续吃饭,我先走了。”

    沈霃宽别的没记住,脑子里光记住了沈母那句“女孩子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了”。

    易欢一个人在医院,虽然嘴上要强,硬说无所谓,但心里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时唯一有那么多人陪,他才懒得过去锦上添花。

    他直接开车去了四院。

    他想去陪易欢,顺便告诉她一声,她这段时间可以考虑搬家了。再顺便告诉她一声,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他家可以暂时给她住,房租么……算啦,就不要房租了。

    到了医院后,沈霃宽不悦地发现,竟然有人想抢他今晚上的工作,真是万万没想到。

    那个衣冠楚楚的,跟易欢正在说笑的男人是谁?

    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居然还聊得颇为热络。

    易欢在遇到自己以后,竟还会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这……更是他想不到也不愿意想到的。

    他发现陪在易欢旁边的那个男的,眼神跟苍蝇似的黏在易欢身上,那双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眼看就要摸到易欢的脸颊了。

    沈霃宽感觉自己被一种称为嫉妒的情绪一下子击中要害了。

    这情绪来得又急又快,他完全无法抵挡,被死死地控制住。

    妒火中烧中的男人,有时候容易冲动。他沈霃宽就冲动了。

    只见他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坐着正在聊天的易欢拉起来。

    他很想控制力度的,可是易欢太瘦太轻,他这么一拉,易欢站起来后迫于惯性身体前倾,脸蛋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易欢抬起头看到沈霃宽的时候,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灿烂笑容。

    撞得挺疼的,她下意思地龇了龇牙。

    沈霃宽沉下脸色:“看样子,是我打搅你们了?”

    易欢扭头跟着她站起来的石宽磊,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同沈霃宽保持一定距离。

    沈霃宽看着她的眼睛,在等她说话。

    易欢反问他:“不然呢?”

    “那还真是抱歉了,不过我有事找你。”他的语气,丝毫没有透露出任何愧疚之意,“你得跟我来。”

    易欢抬头看着吊瓶:“你总得等我把针头拔了的吧。”

    “你打算让我等你一个小时?”沈霃宽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生气地抓住她的手,“你知道一个小时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易欢没好气挣脱他的禁锢,道:“又没堵住你的嘴巴,有事你就说。”

    沈霃宽斜乜了一眼站在旁边安静如林的男子,说:“可是你真的想要我当着外人的面说吗?”

    “咱俩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易欢见沈霃宽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异常,无奈地妥协道,“好吧。”

    这时,沈霃宽才扭头,正式地看了一眼刚才同易欢热络聊天的男士。

    模样挺周正,不过感觉没自己帅;个子不矮,不过好像也没自己高;看着身材不胖不瘦,想必也经常健身的。

    沈霃宽不怀好意地问:“这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易欢没打算回答。

    因为她现在自己也不太确定如何回答比较好。毕竟眼前的这位名叫石宽磊的男士,她并不想归列为朋友。

    这时,石宽磊插嘴道:“您是万兴的沈总?”

    沈霃宽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倨傲的神情。

    石宽磊道:“我是易欢的朋友,这是我的名片,还希望沈总不要嫌弃。”他面色坦然,语气不卑不亢,同沈霃宽相比,气势上倒也没落下风。

    沈霃宽不想接这张名片,但是不接显得太没礼貌,于是他只能忍着一肚子的不乐意接下了名片,瞄了一眼名字——石宽磊?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石宽磊见沈霃宽接下了名片,对易欢道:“易欢,既然你朋友找你,我就先回去了。”他绅士地让出位置给沈霃宽,“记得明天的约会,我请你吃饭。”

    易欢笑眯眯地同石宽磊挥手告别:“好,明天见。”

    沈霃宽霸道地将她的手握住。

    “你干什么呢?”易欢扭过头,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

    沈霃宽冷笑:“我还能干嘛,找你叙旧呗。”只是没想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易欢坐下,说:“那你刚才何必说得那么暧昧。”她小声嘀咕着,“莫名其妙的。”

    “刚才我跟你那算暧昧?”

    沈霃宽以为,他和易欢之间的暧昧应该是在床板上,被子下。

    易欢道:“我不能让石先生误以为我是那种喜欢同时吊着好几个男人的人。”

    沈霃宽一脸错愕地瞪着她,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所以你真的打算跟他发展更深的关系?”

    沈霃宽真的很生气啊:易欢,你当我是死的吗!

    “他是我好朋友……”易欢瞧着沈霃宽满脸的怒气,生生地咽下了后半句话,“干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沈霃宽在她旁边坐下,扭过头。过了约有三分钟,他调整好了自己的糟糕情绪,对易欢轻声道:“我等你一个小时。”

    在公共场合,确实不太适合找易欢叙旧。

    对沈霃宽来说,一个小时可以完成很多事。

    他的一个小时是以六十分钟来过的。自从他毕业后接手万兴集团的一半业务后,他便把公司从国内准一线带入了国际一线。

    财富对他来说,都是以分钟为单位往上累加。

    他的身价也一夕之间从富豪之子变成富豪排行榜之一。

    有时候他也会迷茫,想着会不会是老天爷怜悯他呢,看在他情场失意,便让他商场得意?

    易欢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问:“如果真的有事,你就说出来。”

    看他突然这样子,易欢真有些受不住。

    她看出来了,沈霃宽在生闷气。

    “我就想知道。”沈霃宽扭头盯着她的眼睛,酸溜溜的语气憋不住地往外冒,“那个石宽磊,到底是你什么人!”

    易欢噗嗤笑了,眼波如水,声音轻轻柔柔的:“他啊……”她微微停顿,“现在是我的准相亲对象。”

    至于以后是什么人……

    还是看造化吧。

    不知道为什么,易欢看着自己的这张清纯靓照,就觉得羞愧得很,脸上跟火烧般迅速滚烫起来。

    沈霃宽说的对,当年她对那段感情不负责任。

    她没有和沈霃宽说清楚。

    当年是没机会,现在似乎也没必要说清楚。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选择将霃霃添加为好友。

    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点儿担心这个微信号已经被沈霃宽弃用。

    在她犹豫要不要在沈霃宽家里找充电器的时候,突然跳出提示,显示好友添加成功。

    于是她蹲坐在地上,捧着手机给霃霃发了一条消息:沈霃宽?

    沈霃宽居然立即回复她,不过就回了一个“嗯”字。

    易欢:是我,易欢。

    沈霃宽:我看到了。

    沈霃宽点了视频通话。

    他在开车,之前为了回易欢消息,临时停了车的。

    易欢接通后,不好意思地咬了一下嘴唇,问沈霃宽:“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特别重要事。”被他这个微信号以及微信头像一打岔,她刚才差点忘了自己为什么找他。

    沈霃宽目光斜了一眼视频画面里的易欢,随后便收回目光,认真看着前面的路。

    他对易欢说:“你还有二十分钟时间,不着急。”

    易欢轻轻一笑:“不用二十分钟。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回头我怎么把车还给你。”

    沈霃宽道:“随便你。”

    随便是几个意思?

    易欢蹙额,继续问:“如果车被我开出什么问题了,怎么办?”

    沈霃宽问:“什么问题?你真的没驾照?”

    易欢尴尬地说道:“不是。我是说,万一哪里刮花了,或者蹭破漆了……”

    沈霃宽忍不住笑出声,无奈地提醒易欢:“易欢,车是有保险的。”

    易欢:“咦,是啊。”她真是犯傻了,顿了顿,又问,“万一是我的问题,把车开坏了保险不赔怎么办?”

    “只要你人没坏就行。”沈霃宽翘着嘴唇,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

    易欢道:“那车呢?”

    “车坏了就坏了。”沈霃宽微微蹙额,这易欢怎么说话真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哪有人开车前先预设自己出事的。

    易欢轻咳一声,补充解释一句:“我的意思其实是,我近两年财政紧张……囊中羞涩。万一出现我说的那种情况,我是没钱赔的。”

    沈霃宽“嗯”了一声,点着头笑道:“看出来了。放心,不要你赔。”

    “你确定江牧淮真的不会计较?”

    沈霃宽颇为不解:“你就开一两次而已,为什么要计较?何况就一辆车而已,坏了刚好换新的。”

    易欢抿唇,她和沈霃宽看问题都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财富差距。

    也对,在沈霃宽眼中,这不过是一辆车而已,一个代步工具罢了。而在她眼里,这可是一辆很贵的豪车,一辆她目前承受不起的负担。

    她现在跟沈霃宽讨论这件事,就好比在追着一个人问,你如果不小心丢了两毛钱要怎么办。

    而这个人,手里正提着两百万现金。

    想到这儿,易欢的脸彻底红了。

    她虽然现在落魄了,满脑子挣小钱的念头,可她毕竟曾经也享受过挥霍的时光,面子还是要的,所以脸红是无法控制的。

    她说:“没事了,拜拜。”随后伸手关闭了视频。

    沈霃宽看着画面消失后,才把手机取下,放入衣服口袋里。

    贴身的那个口袋。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要他帮自己查一查三年前的一个案子。

    这时,在沈霃宽别墅里的易欢,正忙着回去。

    自从刚才和沈霃宽通过视频后,她就决定不再去纠结车的问题。她甚是想今天接着这辆车,把自己的东西搬回去。

    不过遗憾的是,她走到三楼,才发现门是关着的,而昨晚上沈霃宽给她的钥匙,她好像已经还给沈霃宽了。

    无奈地放弃这个念头,易欢回到一楼,拿着自己的包上了江牧淮的车,驱车离开沈霃宽的别墅。

    她坐在车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江牧淮这臭审美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车子前挂的是什么鬼东西,穿着红袄绿裤的大胖小子,真是俗里俗气地。

    她嫌弃地撇嘴。

    上了路之后,易欢才发现自己先前真是庸人自扰。

    尽管几年没碰过车,可她毕竟曾经是赛车俱乐部的人,这手感并没有完全丢掉。

    顺利地驶下高架,她转入淮山路,心里思忖着把这车停哪儿合适。

    停在她所在的小区肯定不行。那小区里的路很窄,当年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停车位,而且里面的人太杂了,这车有点儿惹眼。

    何况她同楼下老大爷家有点儿摩擦,她担心那老大爷若看到这车是她开进去的,搞不好会暗戳戳地拿钥匙在车身上面划拉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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