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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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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文昌目瞪口呆地看着苏玉薇,刚刚……是他听错了吧?祝文昌有些不确定地想。

    “九姑娘,您刚刚说什么?”祝文昌深吸一口气,大概是他最近太饿了的缘故,因此听错了。

    当年娘亲带着他来到京城,本是想着求助这位九姑娘的。偏偏一直没找到卫国公府还有一个九姑娘。京城的花费更多,母子俩也没有盘缠再回去,母亲病逝后,他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做我的表妹啊。要不然,这卫国公府的规矩这么多,你不做我的表妹,你怎么跟在我身旁啊!”苏玉薇毫不在意地说。

    “可若是……”祝文昌极为犹豫。他年幼时,也是读过几日书的,知道若是他的身份曝光,便是连累九姑娘以及卫国公府的其他女孩子。

    至于堂堂七尺男儿扮作女儿什么的,祝文昌觉得,货都活不下去了,谁还在意这些啊!

    “你倒是难得的善心。”苏玉薇嗤笑,“你不让人识破就行了。”

    “可我怕万一。毕竟再周密的计划,都有可能出现意外。”祝文昌还有几分犹豫。

    “要是有人识破你的身份,你杀了他就是了。”苏玉薇不在意地说,仿佛一条人命于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祝文昌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虽然这些年他也见识过不少黑暗,可是没想到像卫国公府这么高贵的世家的姑娘都能说出这般狠话。

    “若是不忍,那就拿□□控制住了就是。只是,这般妇人之仁,可不是成大事的。你也想好了,若是连这都受不了,更别谈去什么晏家了。说晏家如何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可不是说说而已。”苏玉薇的神色依旧平静。

    “姑娘的心竟然……”祝文昌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所以说,我不是什么好人啊!”苏玉薇直白地说道。

    祝文昌突然间觉得,这个姑娘说的话太对了,对得让他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情姨也没回来,我手里也没什么工具,跟我走,说不定还能追上呢。”苏玉薇自言自语道。

    祝文昌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被人提了起来,随即两边的树木飞速往后退。

    苏玉薇很快就追上了还没走太远的萧玄清。萧玄清看到苏玉薇提着个少年过来时,微微挑眉,也不说话。

    “我今日到底是被你连累的,我现在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帮个忙。”苏玉薇不客气地说。

    “我记得你刚说过后会无期。”萧玄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出尔反尔的苏玉薇。

    “女子的话你也信?”苏玉薇用一种你怎么这么蠢的眼神看着萧玄清。

    “女子的话怎么不可信了?”萧玄清反驳。

    “也是,女子的话确实有许多可信的,可是显然不包括我。”苏玉薇一点儿都不在意把自己黑成什么样子。

    萧玄清不想和苏玉薇争论这个问题,因为萧玄清发现,苏玉薇永远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甚至可以自打自脸自己驳斥自己的话。

    “你要做什么?”萧玄清很有兴致地看着苏玉薇。

    萧玄清觉得,这姑娘的想法,比她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爹还有趣。若是不是对着自己,他不介意看着她在折腾。

    其他的侍卫默默地垂着头,总觉得自家主子的态度和从前不太一样。

    “我要一件女装,还要一些胭脂水粉首饰。”苏玉薇说道。

    萧玄清看了静一一眼,静一立即去准备。

    成王的侍卫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便备齐了苏玉薇要的东西。

    “自己找个地方换上去。”苏玉薇将衣服递给祝文昌。

    祝文昌接过衣服,没有丝毫犹豫,跑到假山后面很快便将衣服换好了。苏玉薇见状,拿起绣帕给用一种看起来温柔实际上粗暴的动作给祝文昌擦着脸。随即拿出修眉刀,修了修眉毛,又把胭脂水粉往祝文昌的脸上弄着。很快,本是一个有几分俊俏儿的小哥就变成了一个有些秀气的小姑娘。

    这一变化,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你会易容。”萧玄清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会。”苏玉薇毫不犹豫地就说,“只要是个爱美的姑娘,都可以做到的。”

    萧玄清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玉薇。那样子自然是不信。苏玉薇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完全没有掺杂水分的大实话,却偏偏没有人相信。

    仔细打量了一番,苏玉薇又那绣帕抹了抹,又填了几笔。原本的少年郎更加像一个小姑娘了。

    “回去那镜子照一照,然后每天自己画。”苏玉薇可懒得总是给别人化妆。

    “这是谁?”萧玄清实在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少年,苏玉薇为什么非要把他化成一个小姑娘。

    “本来是我的远房表弟,现在是我的远房表妹了。”苏玉薇越打量这张脸越是满意。

    “你要把他带进卫国公府?”萧玄清瞬间明白了苏玉薇的意思。

    苏玉薇觉得,和一个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也挺好。

    “你就不怕我把这个抖了出去?”萧玄清的神色让人看不出真假。

    苏玉薇依旧在那里笑着,并不言语。

    “我可不是我的侍卫。”萧玄清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别人不明白,苏玉薇和萧玄清却都明白。

    苏玉薇说过,凭借着她的美色,就算是有麻烦,也会有人替她解决麻烦。成王府的这些侍卫都垂着头,不是因为尊卑,也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而是因为这卫国公府的九姑娘太美了。多看这姑娘一眼,就觉得魂儿会被她勾去。

    可是萧玄清不是这些侍卫,不会为了苏玉薇的美色而去帮苏玉薇什么。所以萧玄清说他不是他的侍卫。

    苏玉薇听明白了,却依旧还是不言语。

    “九姑娘是想说,倘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九姑娘恐怕就要找本王的麻烦了。”萧玄清也直白了一回。

    “王爷说笑了,我何德何能去找殿下的麻烦。”苏玉薇笑了笑,牵起祝文昌的手就要走,却又回过头来看了萧玄清一眼,“王爷真是惹人喜欢,但愿这一次真是后会无期。”

    萧玄清自然不会相信苏玉薇的鬼话。萧玄清算是看明白了,这姑娘不仅做事全屏心意,连说什么话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的话,信三分也罢,信七分也好,甚至全信全不信,都得由他自己判断。说什么话,也只看那姑娘当时的心情罢了。

    萧玄清明白,倘若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姑娘便会真的找他麻烦。所谓的麻烦,并非小麻烦,就凭那姑娘的性子,真的取他性命,她也做得出来。所以最好的就是他什么都不说,两人从此再无干系。萧玄清突然很好奇苏玉薇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苏子裁就算是再放荡不羁,也不可能养出一个一言不合就取他人性命的女儿。

    苏玉薇没走多久,便看到了到处寻她的情姨,两人没有说话,便找到了急得团团转的李氏。

    “你这丫头,去哪了,可是急死我了。”李氏皱着眉头。若非顾忌姑娘家的名节,估计三老爷的性子,李氏早就大肆地找人了。

    其他几个姐妹也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苏玉薇。苏玉薇回来的时间太短,若说和卫国公府的姑娘有什么感情,那是假的。不过,到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也不希望苏玉薇出事。再者,若是嫡出的姑娘出了事,她们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

    “让伯母担心了。这不,后山的景色过于怡人,一时贪玩就忘了时间。侄女儿初来这里,也不认识路,今日人又少,找了许久的路,才算回来。”苏玉薇解释道。

    听到苏玉薇的解释,众人放下心来。

    “既然回来了就好,咱们也该回去了。这个姑娘是谁?”李氏可不想留在这里,若是这个九姑娘再出什么事儿,她可吃不消。

    “这是我娘家的远房表妹,刚刚在后山碰到了。姓楚,单名一个阮字。也幸亏是碰到了表妹,要不然我到现在还回不了呢。这不,难得的看到表妹,就想着请表妹来府里叙叙旧,生得表妹孤零零的一个人。”苏玉薇解释道。

    李氏闻言,皱了皱眉,却到底碍着三房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没有说什么。左右老太太并不怎么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楚氏,有什么事由太夫人打发就是了。

    “好的,姐妹们先去吧,我口渴了,喝杯水。伯母,我怕一会儿再迷路,伯母陪我一起去和僧人套杯水可好?”苏玉薇很自然地说道。

    李氏闻言,便明白这是有事情和她说。刚刚苏玉薇的那些说辞,去蒙一蒙这几个庶出的姑娘还行,可蒙不了她。

    “你们先去上马车吧,我带着你们九妹妹去喝口水。”李氏吩咐道。

    待人都走了,李氏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才看向苏玉薇。

    “侄女儿今日并未迷路。”苏玉薇也不绕弯子。

    李氏心头一颤,生怕这个侄女儿出点儿什么事。

    “侄女儿今日被人劫持了,差点儿就回不来了,幸得成王殿下搭救。这个小姑娘也是成王殿下的人。”苏玉薇随口胡诌,却见李氏脸色瞬间就变了,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玉薇。那样子,就像是已经确认苏玉薇说了假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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