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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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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上,各演员相互自我介绍, 余信才知道原来这部剧有那么多演员, 除了原著已有的角色外,新增了三个原创角色。

    女主角由一线影后童灵姗担任, 今天她因为档期问题没有到场,根据宋娇强大的八卦网消息,童灵姗地位高, 人特别傲,公主病严重,爱耍大牌, 有后台,余信一定要小心应付, 千万别轻易得罪她。

    男主角就是余信,而汪杨好死不死, 饰演余信的兄长, 当朝王爷, 难怪汪杨扬言要给余信好看, 凭他在剧中的身份,确实能给余信好看,宋娇不由得担心起余信来了。

    余信倒没在意,面对汪杨甩来的得意脸色,余信理都不理。

    华龙是全剧所有演员中资历最老、年纪最大的, 他饰演男主角的左护法, 本来原著里的护法另有其人, 但为了增加搞笑的情节,作了改动,原护法反而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了。华龙作为老前辈为年轻人搭戏,他没有怨言,也没觉得丢脸,爽朗地请大家指教。

    其它角色都是圈内或大或小的演员,就是有个角色,居然到现在还处于空缺状态。

    那就是男主的右护法,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伙子,这是为了增加戏剧性而增加的原创角色,按道理配角应该更好找才对,没想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宋娇偷偷告诉余信,剧组综合考虑后,这个角色给了乐否,谁知道乐否得知自己被余信挤下来,还要做余信的跟班,愤愤不平,怀疑剧组收了余信的钱,以档期有冲突而由,拒绝了这个角色。剧组一时找不到人,只能暂时空缺,幸好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后期找到合适演员加拍就行。

    乐否为人孤傲,会拒绝是意料之中,但乐否这么做,可以说是得罪了整个剧组。当初是你腆着脸求剧组收你,现在剧组收你,你就耍性子不来,呵呵,当我们求你?以后有事最好都别求我们,我们绝不会甩你。

    余信默默给乐否点了根蜡,时尚圈的人跨界拍戏,能拿到角色已经不易,居然还这么挑剔,以后他就别想跨界拍戏了,好好地做一辈子小模特吧。

    这点上汪杨就精了,虽然他的戏份不多,也就出场几集,但至少露了脸,赚几集片酬,对涨名气大有帮助,他还不至于为了面子跟钱过不去。

    导演说完拍摄注意事项后,各演员前去试妆和服装。

    这一部剧的化妆师和造型师都是从《妆苑》请来的,素霓作为《妆苑》的常客,当然也被请来了。

    素霓的职业性质比较特殊,她是化妆师兼任造型师,一人做两份工,效率却奇高。据她说以前只担任化妆师,跟造型师合作,但她要求太高,造型师做的她都不满意,索性一人做完两人的了。

    素霓见到余信,庆贺他获得男主角后,熟练地为他化妆做造型。

    “你在剧中有三套风格的服装,妆容都一样,只是发型会有点变化,如何在三套服装中自如变化适应角色需要,就得靠你自己了。”素霓给余信打气,“是时候发挥你职业模特的特长了,加油,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谢谢素霓姐。”

    余信化好妆做好造型,给剧组成员看了一下,根据实际需要,修改了一下妆容和服装,很快就结束了。

    其他演员也陆续完成了定妆,就是汪杨还在磨叽。他不满造型师作出的造型,唧唧歪歪地指手画脚,本来大家都能尽早结束回去休息,筹备后面的事宜,就因为汪杨一人被耽搁了。

    华龙唉声叹气,余信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汪杨试妆也磨叽,等剧组看完,散场时,都很晚了。

    汪杨卸了妆,边抱怨化妆师水平低,边怨气冲冲地走向厕所:“真是,浪费我一天时间。你去不去,不去帮我拿手机。”

    助理谄媚地陪笑,帮汪杨拿手机,站在外面等他。

    汪杨走进厕所,突然一只手从他背后伸来,捂住他的嘴,他惊愕地刚要反抗,一股蛮力猛地把他丢撞到墙上,后背刚吃痛,左眼立时挨了一拳,疼得他闷声大哼。

    紧接着,拳头如雨点猛砸下来,专挑鼻梁等要害,汪杨痛得大呼,勉强睁开眼一看,竟然是余信!

    此刻的余信双目龇裂,眼神凶煞,脸色狰狞得有如地狱修罗,汪杨后脊发寒,冷汗刷地流下,他感到了一股要人命的杀气!

    “妈的余信,你真他妈当我好欺……”话没说完,他右眼又受一拳,痛得他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倒在墙上。

    他张口想大喊助理的名字,余信一脚顶上他肚子,他双瞳一缩,捂着肚子浑身发颤。妈的,这条疯狗疯起来,打人竟然这么疼。

    余信的一拳砸下来,他一咬牙,握住余信的拳头,肌肉紧绷,青筋暴露,用力把余信的拳头拗到旁边。他想,自己练那么多肌肉,身体那么壮,余信细胳膊细腿的,不过是仗着始料不及的优势才能打自己这几拳,真认真打起来,余信绝对完蛋。

    他想得太好了。

    余信另一手抓住汪杨伸来的手,强行一扭,膝盖顶上汪杨肚子,一个过肩摔登时把汪杨摔到地上,然后余信骑到汪杨身上,拳头不要命地猛砸。

    汪杨被打懵了!双手双脚胡乱挥舞反抗,然而他有肌肉怎么着,那都是花拳绣腿,平时也没受过伤挨过痛,突然被这么一顿拳打脚踢,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堂堂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被按着打,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想喊都喊不出来!

    “妈的余信,我要弄死……啊!!!”下巴遭到一拳,汪杨痛苦地捂着下巴,忽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他侧滚着缩成一团,剧烈咳嗽。

    “这就是你的报应!”余信声音冷如置身冰窖,寒气逼人。

    汪杨打了一个哆嗦,双眼发黑:“妈的妈的,我要弄死你……嗷!”又是一拳砸到眼睛上。

    汪杨怂了,他特么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怂包,怕死怕疼得要命,不敢再乱说话,捂着身体伤处痛呼。

    拳头没再砸下来,余信不知何时走了,汪杨疼得面色发青,也不知过了多久,缓了过来,颤颤巍巍地扶墙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出厕所,嘶哑地大叫助理的名字。

    助理跑过来,看到汪杨的惨状,吓得大吃一惊:“汪哥,发生啥事了!”

    “妈的,你特么守在厕所外没看到余信那条疯狗进来么!”汪杨气得砸他一个爆栗。

    助理蒙圈了:“我我我,我真没见到人进去啊!”

    汪杨更气,又狠敲他一下:“你干什么吃的!眼睛不好使就挖掉,那么大个人进去都看不到!”

    助理真是冤枉,他是真的没看到,他捂着脑袋,义愤填膺:“是余信打的?靠,汪哥,我帮你报仇!”

    有了帮手,汪杨瞬间有了底气,怒气冲冲去找余信,这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散得差不多了。

    余信正站在一旁,跟华龙笑嘻嘻的聊天,一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

    “余信!你他妈敢打我,老子要你狗命!”汪杨看到余信的脸,火气腾地爆发,刚才丢脸丢到家了,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什么大庭观众不要动怒的警告都丢到了一边去,挥着拳头冲向余信。

    余信受惊地倒退,华龙反而挺身而出,握住汪杨的拳头,皱着眉头摇头道:“年轻人,有什么事好好说话,犯不着动手动脚。”

    华龙是学过功夫的,汪杨这一拳跟打进墙里一样,纹风不动,刚才被打得无还手之力,现又打不了手,气得火冒三丈:“妈的你算什么卵东西,给老子滚!”

    导演、监制和制片人闻声过来,倒抽一口凉气,还没开拍就闹这么一出,是想干什么!

    陈新文冷脸厉声道:“你们干什么!”

    华龙放开汪杨的手,叹气道:“哎,年轻人不要冲动。”

    “你们到底干什么,汪杨,请你解释一下。”陈新文喝道,居然敢打老前辈,汪杨是不想混了?!

    “陈导,是余信挑的事,他刚才在厕所打我!你看我这样子就知道他打得多重,眼睛都肿了!”汪杨怒指余信。

    余信一脸茫然:“啊?我没去过厕所啊。”

    汪杨气得背过气去:“还想狡辩,我亲眼看见,打我的就是你!”

    余信皱皱眉头:“我打你,什么时候?”

    “刚刚,十分钟前!”

    华龙看不过眼了:“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年轻人,你被人打,愤怒我很理解,但是请对事不要对人,我说句实话,你这样冲动是很不妥的,大家都是同个剧组的人,还没开拍就闹矛盾,伤和气。事实上,余信这十几分钟都跟我在这里聊天,没离开过。”

    “华哥,”陈新文年纪比华龙小一点,尊称华龙为“哥”,可见陈新文很尊敬华龙,“余信一直没离开过?”

    华龙叹气:“我没必要骗个刚认识的年轻人。”

    陈新文点点头,作为老戏骨,即便没有什么成绩,他在圈内也算得上是老大哥,话语具有一定的分量,陈新文无条件相信他说的话。

    陈新文冷着脸问:“汪杨,你说余信打你,请问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看到!”怕大家不信,汪杨把助理推了出去,“小葛也看到了。”

    小葛一懵,赶忙做戏:“对对对,我也看到了。”

    陈新文脸色更差,所有人都一副“你拿我们当傻子”的看智障表情。

    “你看到为什么不阻止?”陈新文问小葛,“你衣服平整,看起来不像劝架过的样子。打得这么激烈,你应该也会受点伤。”

    “我,”小葛被问住了,余光瞥了汪杨一眼,被汪杨恐吓的神情吓住,支支吾吾地道,“我看到余信跟着汪哥进了厕所,然后听到打斗声,赶进去看,余信撞开我跑了,我担心汪哥的伤势就没拦住余信。”

    “你受伤不轻,这应该是打了很久吧。”陈新文问汪杨。

    “对,打了起码几分钟!”汪杨感觉陈新文开始信自己的说辞,满意地给小葛一个眼神。

    “被按着打几分钟,难道你没反抗?”陈新文不信了。

    “我、我当然反抗了!”汪杨面子作祟,死活都不敢承认自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被狠狠吊打。

    陈新文跟制片人、监制对视一眼,看了看皱紧眉头、隐忍怒火闷声不坑的余信,按照汪杨的说法,余信身上肯定有被打得痕迹,然而余信身上没有一点伤,衣服平整,长得又不比汪杨壮,加上华龙作证,谁会相信是余信把汪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小葛和汪杨的说辞又错漏百出,争斗发生时,肯定会有声音,小葛要真是看到,那么短时间赶进去,怎么汪杨还会被打了几分钟?

    这根本都说不通,汪杨全是一面之词,没证据,证人说辞明显是说谎,余信有证人,衣服又没被打痕迹,谁的话可信,谁的话不可信,一目了然。

    “这事就算了,都是同个剧组的人,不要伤了和气。有什么事都坐下来,好好地谈,别闹得人尽皆知,那面子就不好看了。”本着给汪杨面子的初衷,陈新文劝道。

    “我被打成这样,怎么可能算了!”汪杨却不知陈新文要息事宁人、有事自己私下解决我们绝不干涉的话中之意,辩解道,“余信,你今天他妈的不给我道歉,还我个公道,我就让你好看!”

    陈新文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他在圈内也是个有地位的大导,汪杨这么不给他面子,是想干什么?要是不想拍,就趁早滚蛋,在他面前闹事,是不想混了?

    演员之间不合肯定会有,你们作为演员,要做的就是一起好好合作,拍好这部戏,私下里怎么闹是你们的事,剧组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只要不影响拍戏,打伤打残都不要紧。但闹到人尽皆知,劝架了还紧咬着不放,就太过分了。这里不止他们一个剧组,还有别的剧组以及狗仔队,这丑事要是曝光出去,人家怎么看他们剧组?戏还没拍演员就不和闹事,剧组找演员及和稀泥的能力真是呵呵了。

    “你总说我打你,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你啊?”余信反问汪杨。

    汪杨一口气噎得上不来。为什么打,因为他嘴贱骂裴于去死,这理由他当然不能作死说出去,那其它理由呢,找不到。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挑事,余信反击而已,理亏的是他,他能说什么理由?

    看他们露出怀疑的目光,汪杨一急,胡诌了一句:“他对我演他大哥不满!”

    所有人一副顿时看智障的表情。

    堂堂男主角有必要在大家都在的地方,打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那余信要么是不想要男主的资格,要么就是像汪杨那样脑子有病了。

    无论哪种可能都不切实际好么?

    汪杨说完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么拙劣的理由也找得出来,他真是脑子进水了。

    “余、余信打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汪杨心虚地错开大家的视线。

    “那个啊,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余信生气地皱眉,“你这样无凭无据把罪名盖在我头上,就算我好脾气我也会生气的。”

    哪有什么证据,余信打人技术很高明,身上连个脚印都没有,他也怂包,没在余信身上留个伤,唯一可以当他人证的小葛又没亲眼看到余信进去,满口谎言,说多错得更多,也不敢让小葛多说。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汪杨涨红了脸,死不服气:“我亲眼看见你打我,还有假?冤枉你我有什么好处!”

    “那我打你又有什么好处啊?”

    “够了!”监制魏及是圈内出了名的暴脾气,最不喜欢剧组的演员闹事,板着脸喊:“有什么问题你们私下解决,要是因此影响到电视剧的拍摄,你们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全场骤然安静,魏及吼声很大,别剧组的听到动静望了过来。

    陈新文不想事情闹大,劝道:“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别让别的剧组看笑话,你们私下有什么矛盾我们不管,既然进了这个剧组就要遵守剧组的规矩,别给其他人添乱,好好合作拍戏,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错失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被打成这样还是小事?!”汪杨死倔强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行事,非要讨个说法不放,“导演、监制,难道你们就相信余信的谎话?”

    陈新文和魏及的脸都绿了,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说他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们蠢,随便相信别人的谎话吗?

    “好了好了,汪哥你不要计较了,如果真是我打了你,我给你赔礼道个歉,对不起了,”余信态度很好地弯腰鞠躬,“这件事我们都算了好不好,别让大家难做,以后还要一起工作的呢。”

    余信这段话一出,大家心里都舒服很多,看到没有,人家都不计较你冤枉人家,你还斤斤计较干什么,真以为自己是大牌,值得各个人都帮你么?麻烦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小透明就该像余信那样该低头就低头,该服软就服软,在圈里混就要懂得丢开面子。

    汪杨得了好处,更得寸进尺:“什么叫如果你打,就是你打的!你不赔我医药费,让我打回你,这事我们就没完!”

    “汪杨,你他妈又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插入他们之间,汪杨汗毛一竖,居然是王传到场了。

    巧,王传就在附近拍电影,听到自己的人说汪杨在闹事,赶忙过来。王传在圈内混那么多年,眼色还是有的,汪杨这会儿已经点燃了众人怒火,就算有理也变没理了。

    陈新文的地位高于王传,王传不得不按住汪杨的头,逼他低头给陈新文等人道歉:“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汪杨更火大,明明被打得是他,眼下一个两个不帮他,反而要他道歉,这什么道理。他一掌拍开王传的手,厉声道:“我为什么要道歉,现在受害者是我好么!”

    完了,汪杨这会真是得罪所有人了。王传脸都裂了,一巴掌拍到汪杨脸上,暴喝一声:“闭嘴!”

    汪杨捂着脸,张张嘴想说话,却被王传瞪回去了。

    “王老弟,不是我们不帮你侄子,所谓凡事都要占个理字,要是没理,还这么撒泼大喊的,跟疯子有什么区别,你说对吧?”陈新文皮笑肉不笑。这摆明儿就是卖汪杨疯子了。

    王传尴尬地笑笑,当众拍了汪杨脑袋一巴掌,大声教训汪杨几句,然后堆起笑脸跟陈新文说:“陈老哥你别为这臭小子置气,我们到一边好好说。”

    陈新文跟王传就没什么好说,王传倒是露出了小人嘴脸,说余信怎么得罪汪杨,怎么阴险,陈新文完全左耳进右耳出,别以为他不知道王传封杀余信的事情起因结果,归根究底就是汪杨作,然后王传包庇。陈新文是个不以自己感情用事和喜好挑选演员的人,向来一贯主张只要演技好、演得出色,就算是仇人,他一样邀请来拍戏。

    他明知汪杨这人有问题,还邀请汪杨进组,也是看上汪杨的能力。可如果汪杨屡教不改,频频不给他脸色看,那真不好意思,请滚出去。

    王传知道陈新文惜才,趁热打铁说汪杨怎么怎么努力,知错就改,下次不会再犯,请看在他面子上给汪杨一次机会,好说歹说,才把陈新文说服了。

    陈新文同意汪杨留下,但要求汪杨不准在剧组里惹事,有什么事私下解决。王传满口答应,之后把陈新文的意思传达给汪杨,这事就这么了了。

    汪杨被余信打,还被王传打,满肚子怨气,却碍于情势无可奈何,气得简直要疯掉。余信呢,给大家道了个歉,说因为自己与汪杨的个人矛盾,让大家不愉快,很抱歉。大家都说不关他的事,可见没人相信余信真的打了汪杨。汪杨气得差点七窍流血,晕死过去。

    打汪杨的真的是余信吗?当然,汪杨那一袭话彻底惹怒了余信,余信没打碎他的牙已经算开恩了。

    也怪汪杨自己作,磨蹭到人都走光,给了余信机会。那么小葛为什么没看到余信进厕所呢?因为他被妹撩走了啊。

    余信准备进去的时候,宋娇故意去问小葛洗手间在哪,转移小葛的注意力。宋娇的长相在圈内可说是魅力不凡,她柔声细语地一问,登时把小葛勾去了三魂七魄,哪还看得到余信进去。等余信打完了,宋娇又从洗手间出来,给小葛抛个媚眼,说声“谢谢”,小葛魂又飞了。

    小葛回过头一想,就知道自己没看到余信进出的原因了。但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啊,不然他非被汪杨打死不可。死咬着说自己没注意,还情有可原,可要是因为被敌方的妹撩走,呵呵,[蜡烛][蜡烛][蜡烛]。

    余信打完泄气后,就打算一走了之,华龙却突然叫住他,跟他闲聊,他不得不留下。后来华龙帮他说话,他也始料不及,于是便配合华龙演了那一出。

    华龙多年没有成绩,心态早已放开,如今就是凭着演技好、人缘好、有实力的傲气支撑自己在圈内奋斗,汪杨嘴贱,把华龙形容成走后门、没实力的小演员,侮.辱华龙引以为傲的优点,好了吧,得罪华龙了,华龙分分钟转入余信阵营,为余信的英勇作为高声鼓掌。

    经过这事后,余信和华龙的感情更上一台阶,余信礼貌地邀请华龙一起共进午餐,华龙也不客气,答应了余信邀约,两人就近选了一家网友评论不错的宜居餐厅。

    这时已过饭点,按理说客人理应减少,没想到竟然还络绎不绝,热闹非凡。餐厅偏西式格调,环境优雅,放着淡淡的纯音乐,除了进餐的刀具发出淡淡的撞击声外,没有其它吵闹的声音,客人都自觉地压低声音说话。

    两人点了菜后,一边吃一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默契地对打人之事只字不提。在户外人多嘴杂的地方,能不说话就要保持沉默。

    这时,附近有桌客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发出惊喜的欢呼,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特别突兀,余信两人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过去,原来是一位服务员在给客人演戏,说是演戏,不如说是根据顾客要求,滑稽地作出一些动作。

    余信招来服务员问这是怎么回事。服务员笑答:“您好,这是本餐厅提供的收费表演项目,这位服务员可根据顾客们的要求,表演一些有趣的动作或者段子,让顾客你们保持更愉悦的心情用餐。”

    “哎可怜,”服务员走后,华龙悲哀地一叹,“看他年纪不大,应该也是为了讨生计,但是这种服务,跟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动物表演有什么区别。为了那一丁点钱,这么贱卖自己,何苦。”

    “华叔,”跟华龙关系好后,余信便尊称华龙为“华叔”了,余信望着服务员的方向,目光缥缈,不知在想什么,“你觉得他演技怎么样啊?”

    这个服务员长相只能说是中上,但是笑容特别有魅力,好像沐浴在他的笑容里,抑郁的心情都烟消云散。

    华龙粗略扫了一眼,经验十足的火眼金睛便看出了个大概,脸上洋溢着欣喜又惋惜的神情:“不错!表情丰富,滑稽风趣,要是入圈绝对能当个好演员,可惜可惜了,要是我有这能力,把他引荐入圈,说不定就能挖掘出一个人才了。”

    “这样啊,我是觉得他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余信摸摸下巴,双目噌地一亮,招手让刚表演结束的服务员过来,惊喜地道,“咦,秦铮,是你吗?”

    秦铮一愣,疑惑地盯着余信看,眼里绽放光芒:“你是……”

    “我是余信啊,”余信指着自己鼻头,“你的高中同学,不记得啦?”

    “对对对,余信!”秦铮一拍掌,“我差点想不起来你的名字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啊,”余信无所谓地笑,“你在这里工作啊,好巧哦。”

    “可不是,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高中同学,怎么样,叫我过来是不是想看我露一手绝活?”秦铮笑道,“不是我吹,我的表演可是不错的。”

    “不是啊,就是跟你打招呼而已,”余信暖心地道,“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同学为我服务呢?”

    “这有什么,你现在可是我的顾客,为你服务是我荣幸。”

    余信摇摇头:“我不需要啊,这样做你也不会开心,你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还为高中同学服务你会很难过的。”

    秦铮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他怔了很久没说出一句话,然后他听到了顾客的叫声,他不好意思地跟余信打声招呼便过去忙了。

    余信回头看到他为了讨好顾客而嬉皮笑脸地做戏,心里特不是滋味。

    “他在我们班里是最特殊的一位学生,父母都是农村人,靠种菜为生,那时候农村还没发展起来,非常穷苦,父母为了供他上学花了不少积蓄,然而父亲有一年车祸,被截肢,无法下田,负担全部压在了母亲身上,父亲受不了刺激,脾气变得古怪,经常喝酒、家暴,母亲忍受不了,带着他离开进城了。他上了高中,学习很刻苦,在班上名列前茅,老师很喜欢他,在城市里他看上了电视,特别喜欢跟着电视里的演员演戏,当时他说一直梦想能当个演员呢,高考那年,他考了一本,跟我们说他到帝都去上影视大学,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来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读成大学。”

    华龙深深地望着秦铮的表演,不知听进去没有。

    后来秦铮没再有空来服务,他忙于穿梭各顾客之间,将笑声带给每一个人。

    余信低头摸着茶杯:“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曾经有人嘲笑他是穷孩子,他气得要跟人家打架呢,他说他人穷志不穷,总有一天要赚大钱,赡养母亲,让他们瞧得起他。他把欢乐带给了他人,却没带给自己啊。”

    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却选择做了一个需要丢掉所有面子、低声下气讨好顾客的职业,这是悲哀还是无奈?秦铮那张笑脸下,是让人心酸的哭脸啊。

    “快点快点,我要看齐天大圣!”邻桌一个大概也就九岁大的小男孩拍手哇哇大叫。

    余信和华龙看过去。

    秦铮笑着答应:“没问题,嘿,”他顿时手势一变,搔头挠耳,眼神传神极了,像极了猴子的古灵精怪和灵活,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表情丰富,看到小男孩手里的筷子,诧异地凑过去,惊奇地睁大眼,“哦?你这可是玉皇大帝的教鞭,要教训老孙来了?”服务员突然神情一变,用拇指指着自己鼻头,扬起头高傲地道,“嘿这玉皇大帝,俺老孙还不放在眼里!”

    小男孩咯咯咯地捧腹大笑,拍桌命令:“那我要做富家公子。”

    秦铮笑容一僵,还是保持微笑,假装自己穿着宽袖大衣,两手一抖袖,半屈膝低头:“喳,奴才给小主请安了。”

    “放肆,你这奴才什么态度,”小男孩眉头一竖,怒目瞪着秦铮,“给本公子跪下!”

    秦铮瞳孔一缩,虽说演戏讨顾客欢心在服务范围内,可要是跪下,他的尊严置于何地!他握了握拳头,心里抗拒地挣扎,他抬头看向小男孩的父母,父母竟然冷眼旁观,也不阻止,一副“你收了我们的钱,讨我儿子开心就是天经地义,我们儿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的无耻模样。

    尊严与工作,天秤的两端摆在眼前,如果惹顾客不开心,可能会被投诉,进而影响到绩效,要是闹大了还可能会被辞退,在档案上留下一笔黑,如果坚持自己的原则,保下的只是不能养家糊口的面子而已。秦铮闭了闭眼,却慢慢地直起弯曲的膝盖,站直了。

    他选择捍卫最后一丝尊严,哪怕它不值钱。

    “你怎么还不跪,快点跪下!”小男孩,哦不,这种应该叫熊孩子了,他见到秦铮不讨好自己,恼火了,一脚踹向秦铮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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