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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溜走一个月,师亦一行人找了个隐蔽的住处,一下子付了大半年的租金。他们找的住处也不算太大,刚好够住又带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小树,生机盎然。
小钰和颜子重自从住了进去就再也没有出过院子,以免被人无意中看见而走漏消息。观九的唯一任务就是隐藏在院里保护他们俩,也是几乎不出院子的。而师亦和海朱则戴着观九提供的□□去找工做。海朱找到了一个护院的工作,师亦则被一个县中大户聘为临时账房。
一行人总算过上了暂时安生的日子。
另一边,师湾村。
夏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不知为何心情也随着肚子越来越焦躁。虽然观九给师奚传回消息,报了平安,但是夏树怎么也无法安心。
他看着已经鼓起的肚子,委屈地想:若不是这个肚子,他现在就可以伺候在小姐身边了。又想到这个孩子的母亲,更是有一种哀怨。最后也只能叹息造化弄人。然而身体却一天天消瘦。
师奚听说夏树如此,来找他聊天。
夏树安静地坐在师家后院的橘树下,若是仔细看他的眼神便会发现他并无神气,只是在发呆。
师奚放下茶杯,刚才不动声色观察有了些许猜测。虽然只是侍从,但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夏树听到茶杯触碰清脆的声音,无意识地转过脸。
“我听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师奚说完,目光放在了他的肚子上。“你现在这么焦虑,原因我也能猜到。但,为了肚中的孩子,你应该对自己好一些。”
夏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抬起头看师奚绝美的容颜神色淡淡,突然有种倾诉的欲望。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也许可以为他指点迷津吧。
“这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罢了,她的母亲不知道她的存在。”
“哦?”师奚眉毛挑了挑,倒是很惊讶。原来不是师亦的孩子?
师奚有所反应给了夏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这是燕王的孩子,我曾经听过她的属下这么叫她。”
师奚微微睁大眼,“燕王,卫玥。”夏树怎么会与皇室产生联系?他不由得想起了多年以前见过的那几个孩子。哼……师奚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姐不知被何人所害,如今流落在外,我心中无法安宁。也许是我想多了,不知是否能够联系上……燕王,请她帮忙,毕竟她是皇女……”
真是天真啊。师奚看着那棵橘树,果然只是十五岁的孩子罢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卫玥从小就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好在她的父族十分强大又忠诚,倒是可以运作一番。只是,为何师亦和她身边的人招惹的都是皇族?
“你可知,如今你家小姐因何无法回来?”看到夏树摇头,师奚继续说道,“她抢了厉王的男人,厉王恨死了她,短期内是无法安生的。”当然,卫璇的疯狂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厉王?!”夏树脸白了白。他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关于厉王的流言,这一位可不是什么良善。“那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夏树脑海里产生了很多可怕的联想,连唇色都变为苍白。
“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有人保护,很安全。倒是你,你怀了燕王的孩子,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吗?”
“别的想法?”夏树从担忧转为呆愣,突然明白师奚的暗指。“我只要做小姐的仆侍就好了。”是的,从被指为小姐的仆侍哪一刻他就决定了,无论如何都忠于小姐,即使现在的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姐”,他也要贯彻自己的决心。无关风月,这个想法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
师奚不置可否,他淡淡说道:“即使你没有别的想法,但你肚子里毕竟有了孩子,你不为这个孩子想想吗?以后打算怎么办?”
“孩子?”夏树有一瞬间迷茫,又说道:“我决定留下孩子了呀。”
“但你现在在做什么,如果你再维持目前的状态,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未可知。”
“孩子……小姐说过……”夏树摸着肚子低下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我明白了,对不起……”
师奚微微摇头,“你只要对得起你的主子就可以了。”
夏树抚摸着肚子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但我还是想……去找燕王,求她帮忙找到小姐……”
师奚眯了眯眼,“你认真考虑过了?不会后悔?”胆子不小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夏树这样的仆侍。
“……嗯。”
“你想过去找燕王的后果吗?也许你再也回不来,或者,去父留子。”
夏树沉默了一下,“不会的,虽然相处短暂,但她……”夏树恍惚了一下,“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明白了,明天就给你安排。”
翌日,一辆外表简陋的马车毫不引人注意地缓缓驶出了师湾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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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沙渊县。师亦一行人住的小院内。
暂时戴了□□的颜子重坐在床上,伸出的手腕上铺着素净的帕子,一名中年大夫正在给他诊脉,同样易容的师亦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大夫沉吟了一声,停止诊脉。“令夫被照顾得很好,身体很健康,胎儿也没有任何问题,平时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了。”
“多谢大夫!”师亦无意识地傻笑着送大夫出门,付了诊金又马上进屋来。
颜子重也面带笑容,眼神温柔得令人心醉,师亦情不自禁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颜子重脸红了红,犹豫了一下也抬起脸回亲了她一下。两人相视一笑。师亦轻轻把耳朵贴到颜子重的肚腹上,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默默温情。
谢谢你子重,是你让我真正有了一个家。
颜子重伸手轻轻抚摸师亦的脸庞。不知道过了多久,师亦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她直起身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
“现在饿不饿,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颜子重摇了摇头,“不饿,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一下吧。最近你因为工作都没能休息够,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不要浪费了。”他又摸上师亦的脸,“看起来比以前瘦了好多。”心蓦然刺痛了一下,然后鼻子发酸。
师亦觉得颜子重的抚摸让她很舒服,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微微侧头笑了。“我变瘦只是在继续长高而已,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勉强自己,照顾你就是最好的休息。”
颜子重的眼眶微微发红,他突然捏住她的脸颊,看她的脸变形,心里又被幸福感填满。“油嘴滑舌。我、很心疼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师亦俯身抱住他,将脸埋入他的颈间,温暖好闻的味道飘入鼻尖,仿佛也飘入心房。“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想每一刻都和你在一起。”最后一句是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的。
颜子重回抱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感觉自己的耳朵变得滚烫。他蹭了蹭师亦,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师亦又去工作了,她已经获得了雇主的一定信任,分配下来的任务也多了一些,每日多少会有些疲惫,但回报也是可观的,她甘之如饴。
而颜子重等师亦去上工后,吩咐小钰准备了最便宜但劣质的纸笔,确定自己状态很好之后动笔。没外人在场,颜子重都不做任何伪装,他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下笔极快。即使身处陋室,他此刻的身姿风采也十分耀眼,连小钰都目不转睛。
半晌,颜子重停笔。小钰立即上前扶他,“少爷这次好快。”
颜子重微微一笑,“小亦给了我很多灵感,这次也只是写了一回而已。耗了点心神,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我得去休息一下。这里你来收拾吧,等我写够五回再想办法投稿。”
“是。”小钰服侍他睡下才来到桌前,看起了文稿。
“风格有些不同以往,但是,绝对会更受欢迎,这次的故事实在太棒了。”小钰看完后眉开眼笑,他做了个简易信封,将文稿折起来。文稿最后一角落款为公子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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