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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她该恨你,一辈子不同你往来才对,可是她既往不咎,还要替你做件事,侯爷不觉着蹊跷吗……
兰猗这段话的本意,是指卫沉鱼仍旧爱慕着公输拓。
然公输拓却完完全全曲解了兰猗的意思,他想到了别处,自己不留情面的休掉了卫沉鱼,卫沉鱼仍旧死心塌地的待自己,这究竟是卫沉鱼痴情?还是她另有所图?
公输拓很是不情愿的怀疑起卫沉鱼来,想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经历岁月磨砺后的沉淀,他怀疑卫沉鱼,仿佛在一笔勾销那些同卫沉鱼真诚的片段似的,但兰猗的话实在是一针见血,那个风华绝代,让天下男人梦寐以求,京城无数王孙贵胄拜倒其石榴裙下,却不得见她一面,那个连当朝皇帝都敢拒之门外的卫沉鱼,对他公输拓情根深种,可他却休掉了她,这种屈辱,卫沉鱼能忘记吗?
想了太多,想到头脑昏沉,公输拓哄兰猗睡着后,就出了倚兰苑,喊麒麟备马,他重新回到卫沉鱼家里。
卫沉鱼离开侯府,重新置办了宅院,虽然比不上先前公输拓给她买的那个宅子气派,也还算要中堂有中堂要卧房有卧房,五间三进,庭院里花草树木齐全,又买了几个仆人,近身的丫鬟粗使的婆子看门的老叟,她又重新过上了高高在上的日子。
公输拓回来时,卫沉鱼正与一个男人缠绵,这男人非是旁人,正是当今皇上宇文佑,她完全没料到才离开的公输拓会使个回马枪,听门房来报,她顿时慌张起来,看着宇文佑道:“皇上赶紧从后门离开。”
宇文佑生而尊贵,御极后成为天下第一人,更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竟然让他躲避公输拓,他顿时不高兴道:“朕若不走呢?”
卫沉鱼匆匆忙忙的往身上套着衣裳:“皇上又不是不知道那厮的脾气,今个他还算好性子,居然让门房过来禀报给我,平素他可都是硬往里闯的,给她看到我同皇上在一起,他一定会生气的。”
宇文佑一甩阔袖:“他生气,朕还生气呢,你为何如此怕他?”
卫沉鱼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怕只怕公输拓已经闯了进来,过来恳求宇文佑道:“非是我怕他,而是给他看见我同皇上在一起,若我再想接近他,势必登天,皇上觉着,这样好吗?”
宇文佑迟疑下,终究还是站起,一边由卫沉鱼带着往后门走,一边道:“朕可是从来没受过如此屈辱。”
卫沉鱼连哄带劝,好歹把宇文佑送走,刚转回来,公输拓已经大步奔进,见卫沉鱼正在整理衣裳,而床榻上被褥凌乱,他瞬间明白了大概,故意大声嚷嚷着:“我的玉佩掉你这没有?回家不见了,我怕兰猗知道后以此问罪于我,所以赶紧着回来找找。”
卫沉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床榻,脸一红道:“没发现有什么玉佩,倒是我这头痛得厉害,刚刚在床上翻滚呢。”
公输拓懊恼的叹口气:“得了,丢了玉佩,回头又得给她闹个鸡犬不宁。”
转身即走。
卫沉鱼喊道:“侯爷十年得来的混世魔王称号,这下子却给尊夫人摘掉了,妾身这里恭喜侯爷了。”
公输拓晓得她话里有话,满满的都是醋味,故作不知道:“没办法,我就是怕她,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行了我得回去了。”
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门,又急匆匆的出了府门,上马之后摸了摸怀中的玉佩,暗道:“卫沉鱼,你果然有蹊跷。”
他虽然没有兰猗特别灵敏的鼻子,依然感觉出是宇文佑才从卫家离开的,因为他在这条街的四处发现了很多目光警惕又神秘的人,不用问一定是天子亲随扮成常人随扈宇文佑的。
了解了卫沉鱼的秘密,公输拓微有失落,毕竟他与卫沉鱼相识相处多少年了,离开这条街他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阵子,也不急着回家,打眼看附近有家酒肆,他就走了过去,大热天的,酒肆的门窗都敞开着,里头的伙计见他走来,忙迎出,虽然不认识,也知道他是来吃酒的,伙计过来殷勤的结果他手里的马缰绳问:“爷喜欢吃点什么?”
公输拓脚步不停道:“只要酒够味,菜不拘什么。”
伙计得意一笑:“咱这里的酒可是纯的很,保管够味,您请进。”
酒肆不大,客人不少,三五成群,不住交谈,甚为嘈杂,但这酒肆没有雅间,公输拓只好在门口的一张桌子旁坐下,这一处虽然快到门槛了,但好处是可以对街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不多时,伙计提着酒壶端着菜过来了,三热一冷,有荤有素,合情合理,没有故意宰他的意思,把菜布置好,又给他面前的杯子倒满酒,问还需要什么,公输拓手一挥,伙计便退下了。
公输拓端起酒杯刚灌入一口,感觉肩头一沉,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猛地侧头,竟然是久不见面的秀儿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侯爷一个人吃酒,这可是天下奇闻。”
秀儿不请自坐,还抢过他的酒杯喝了口,辣得直吐舌头。
公输拓哈哈一笑:“臭丫头,最近跑哪里去了?”
秀儿穿戴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跑江湖的女儿,头上还包着块巾帕,仍旧是光溜溜的大辫子,仍旧是叽里咕噜的大眼睛,仍旧是红扑扑的脸蛋,仍旧是丰而不肥的身段,听公输拓如此亲昵的称呼她,心中酸涩道:“下堂妾,总得找个地儿混口饭吃。”
公输拓心知肚明她是同星辰会那些人在一起,装着糊涂也不戳穿,语重心长道:“你走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没银子用了就来找我。”
秀儿小嘴一撇:“天大地大,我又会开店,哪里会没银子用呢,侯爷大可不必为我操心,你还是操心你家里的那位吧,她……”
自察失言,忙改口道:“我的意思,那位狐二小姐刁钻古怪,成日的惹是生非。”
她若不做进一步的解释,公输拓还不会多心,她越是想改变什么隐藏什么,公输拓越是多想下去,突然一把抓住秀儿的手,狠狠道:“说,是不是星辰会想对兰猗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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