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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雷声从头顶滚过,兰猗仰头看天,情知秋落问她被*无奈服下解药该当如何解决,她却好整以暇道:“你看,快要下雨了。”
秋落的眼泪终于下来了,哽咽道:“我宁愿替你遭受这一切。”
兰猗用袖子给她揩了泪,淡淡一笑:“若能替代,我宁愿替侯爷中毒。”
秋落止住哭,东瞧西望,没有什么人,她还是压低声音道:“即使这解药对你对小少爷无害,可侯爷的毒怎么解啊?咱们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兰猗摇头:“当然不会白费力气,侯爷的毒我自然能解,快,回家去。”
二人回到侯府,公输拓并不在家,倚兰苑的丫头们忙给兰猗换衣裳换鞋袜,雨如瓢泼,宫里头乘轿回来时坐车,身上倒是没给淋湿,只是鞋袜和裙脚已经给地上雨水浸湿。
彼此拾掇好了,秋落心里还想着解毒的事,问兰猗:“你说你自有办法给侯爷解毒,该不会是你知道了那解药是怎么做的,然后自己配制。”
兰猗摇头叹气:“只感觉出其中几味药,剩下的便不知了,大抵不是咱们中土的药,所以哪里能自己配制呢。”
秋落茫然:“那你准备怎么救侯爷?”
兰猗想了想道:“等侯爷好了,我再告诉你吧。”
秋落纳闷:“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
兰猗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怕你阻拦我啊。”
秋落信以为真,无奈道:“我不会阻拦你,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试试总比没希望好。”
兰猗不再言语,抬起手来,阔袖滑落,露出皓腕,她盯着看,试想一刀隔开皮r会是怎样的痛,只不过试想了下,身子痉挛般佝偻起来,秋落见状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小少爷又踢你了?”
兰猗顺水推舟道:“嗯,这么调皮。”
秋落就咯咯笑着用手去摸:“哪里哪里哪里?”
兰猗躲开道:“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秋落应了,临走告诉兰猗:“侯爷的毒若是真给解了,咱就进宫去告诉宇文佑,气气他。”
兰猗笑的无力,用手推着:“去吧。”
秋落转身走了。
兰猗望着那水蓝色绣着大朵白玉兰的门帘子出神,然后双手轻轻的摩挲着小腹,再轻声道:“宝儿,娘要救你爹,娘又怕伤害到你,所以你听娘说,娘一直相信你是打不败的,这次无论是娘服下解毒之药还是等下要做的事,你都一定会安然无恙,娘相信你,相信。”
她的眼中慈爱的光华已经泛滥,很想去亲吻下心肝宝贝,可是嘴巴够不到肚子,于是吻了下自己的手心,然后把手心扣在肚子上,她相信孩儿已经感受到她的爱。
之后,她喊了春喜进来:“使个丫头告诉茂生,去槐花里把我爹请来。”
春喜屈膝应了,转身往门口喊过一个小丫头,交代清楚兰猗方才说的,她又转了回来。
兰猗又吩咐道:“去将我放在柜子里的那包百卉香拿来。”
这是她自己从诸多花卉中提取的香料,本来是留着夏天驱蚊虫用的,今个想用这香做点别的。
春喜是倚兰苑的大丫鬟,熟知这里的一切,所以也知道兰猗的百卉香放在柜子的何处,匆匆去取了来交给兰猗,顺便道:“少夫人是想驱蚊虫吧,这种事奴婢来做就好了。”
将香料装进荷包里,然后置放于床头,夜里便可以安枕无忧了。
兰猗挥手:“你去厨房取个碗和调羹来。”
春喜侧头看看漏壶,这时辰晚饭过了夜宵还早,所以她问:“少夫人晚饭没吃饱么,待奴婢去厨房给少夫人做几道小菜。”
兰猗摇头:“吃的很饱。”
春喜好奇:“那少夫人要碗和调羹做何呢?”
兰猗无法回答,唯有沉下脸:“要你去拿你就去拿来便罢,问东问西,好不聒噪。”
春喜忙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碗和调羹拿来,兰猗稍等了一会子,有人禀报,说狐彦已经给请了来,正在花厅等着她。
兰猗看去春喜:“让茂生先陪我爹坐一会子,说我稍后就过去。”
春喜领命离开,兰猗又就屏退了所有人,计算着公输拓差不多该回来了。
果然,没出半个时辰,公输拓踏踏而入,刚想同兰猗说话,兰猗抢了先道:“我爹来了,在花厅呢,侯爷过去陪一陪,我这里有点不舒服。”
公输拓迅疾奔至她跟前,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热,又摸摸她的肚子,搞不清状况,柔声道:“哪里不舒服,老泰山在呢,不如叫他给你看看。”
兰猗说不舒服只是借口,她想暂时支开公输拓,所以撒谎道:“今个进宫看姐姐,你不知道皇上赏了姐姐多少宝贝,我帮着数来数去,累的,更加又是坐轿子又是坐车,来回折腾,腿脚绵软而已,不是病,你快去陪我爹,我歇一歇就好了。”
公输拓没有多想,叮嘱她好生歇着,最好睡一觉解乏,然后他自己就去了花厅见狐彦。
可是等他见了狐彦却听说是兰猗请老岳父来的,公输拓倍感纳罕,总觉兰猗有点古怪,却一时琢磨不透,同狐彦略说了几句话,这时春喜来了:“侯爷,少夫人说要你回去下。”
公输拓看看狐彦道:“走吧,兰猗是你女儿,咱们去卧房说话也无妨。”
不料春喜却道:“少夫人说,只请侯爷一个人回去,要亲家老爷再稍等一会子。”
公输拓与狐彦对视,彼此都感觉兰猗今个行事何止古怪简直是诡异了,公输拓无奈道:“这小妮子不知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大概女人怀了孩子是这样的,老泰山稍等,我去去就来。”
狐彦点头:“侯爷自去。”
公输拓大步流星很快回了卧房,见兰猗盘腿坐在炕上,脸色很差,连目光都是虚弱的,他忙问:“你没歇着吗?”
兰猗笑了笑并不回答,而是指着炕几上的一碗红彤彤黏糊糊的东西道:“厨房给我做的羹,我觉着难吃,侯爷试试,会不会是我真的病了嘴巴苦呢。”
公输拓从来没见过羹汤这种恐怖颜色的,端起来,拿调羹舀了一点刚想尝尝,皱眉道:“怎么有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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