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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着实是没有想到杨夫人会在这样的场合,为一个才见过两面,正式认识才一日的她出头。可事实由不得她不信,陈珉的招式不错,那么绝不会突然跌落下来,他右腿突然弯曲,只能是受到了攻击。
而在场人里,除了杨夫人,压根就没有人会武功了。就算有,也是陈家的人,陈家人又怎么可能会攻击他呢?何况,陈珉跪下地来时,同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她可没错过。
“陈夫人拿来招待的杏子,想来还不够甜,改日若儿再给夫人找些甜的果子送去。”
随着她的话音,摆在炕桌上的是颗细小的杏核。
杨夫人望着它,眼里的欣喜已经藏不住了。
如果说之前对这姑娘的喜爱只是表面的喜欢,喜欢她的大方,内敛,可爱,漂亮,那么如今这份喜欢又深入了一层!
没错,先前的事情是她做的手脚,她就是看不惯那小子一副登徒子样,更何况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就开始贼眉鼠眼的,所以她就弹了颗果核过去。
原是想着让他跪一跪,小姑娘出口气就行了,没想到这点动作竟然让她给看出来了!原来除了外在的可爱,她内心里也是如此聪慧,难怪先前她配合得那么好,会先把行跪拜礼的话压上陈珉,合着她是有意如此!
想到这里她深吸着气,双手不禁渐渐握紧,早前还在琢磨跟苏家说亲这事会不会草率了些,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草率?她的直觉就是对的!这姑娘就是值得!
她抓起苏若的手,在手心里拍了拍:“过了街口,我让人送你回去。过两日,我再让人接你到家里来玩。我家有个大园子,甜果子,我们家有,你爱看鱼,我那儿也有!不消你给我送什么。除了阿瞒,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子,你到时来了,爱跟谁玩就跟谁玩儿!”
她就不信了,那三个光棍儿也算个顶个的英才,就没一个有点讨姑娘家欢心的能耐?反正没能耐也得给她练出这番能耐来!
听到末尾这话,苏若禁不住手一抖……
合着除了想撮合她跟韩陌,她还拿窦尹和宋延作为备选了??
到了街口,果然马车停了,苏若辞别杨夫人,上了后来那辆来时乘坐过的车。
杨夫人交代护卫护送周全,这才在苏若目送中先行离去。
苏若长吐一口气。
木槿与扶桑上了车厢,待马车启动,藏不住话的木槿先说道:“没想到这趟虽然没有实现去之前的计划,却看到了那姓陈的出丑,而且姑娘的长处也让国公夫人给看到了!这国公夫人看起来可真和善,跟韩世子一点也不一样。”
向来稳重的扶桑也附和:“国公夫人委实仁厚可亲。就是白白地遇上姓陈的这遭,有些晦气。”
“谁说是白白的去了?”不同于她们的沮丧,苏若反而带着斗志,她从袖口里摸出一物摊在手心:“看这是什么?”
丫鬟们定睛望去,只见她手心里竟然躺着枚鸡蛋大小的铜牌!
“这是什么?”她们问。
苏若拿在手上,对光照去:“这牌子正面刻着‘五军’二字,还伴有虎头凋像,毫无疑问,这是属于五军都督府的牌子。而反面则铸有‘湖州卫’的字样,陈胤正好在前军都督府当差,这个牌子,就一定是陈胤留他给两个儿子的无疑。”
木槿惊讶:“姑娘是怎么得到的?”
苏若扬唇:“先前从陈珉身上掉下来的,并不只有一颗果核,还有这个牌子。”
木槿回想了一下,立刻道:“奴婢知道了!走的时候姑娘真正的要捡不是那颗果核,而是这个牌子!”
“没错,”苏若端详着它,“那颗果核我捡不捡,对国公夫人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她既然选择在那种情况下那么做了,就一定不需要我去替她收尾。我要捡的就是它。
“这牌子是前军营的,但陈胤却留了给家里,我猜想应该是经常要用到。
“那么很可能它就属于与五军都督府或者兵部等各衙门有接触的时候作为出示之用。一般而言这牌子不应该随身携带的,但今夜它却出现在陈珉身上,所以很可能,他进家门之前正好拿它去作过什么用。”
说到这里她蓦地把牌子一攥,说道:“韩陌在做什么?”
扶桑微怔:“韩世子好像今夜有局。”
苏若皱一下眉头:“那就去找秦烨,让他立刻赶到苏家后胡同来见我!”
扶桑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事,只是这牌子不是等闲物,陈珉也没傻到那地步,等他回过神来肯定会猜到丢失的牌子被我捡走了,我想抢在他发现之前,弄清楚他去了哪儿,大晚上的为何必须要拿着它去?他又去干了什么?——快去,让秦烨多带上几个人!……”
……
在韩陌鸡毛掸子的威慑下,韩阡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不但游说了杨夫人带苏若去陈家,并把陈璇也给邀了出来。陈璇比韩阡大好几岁,为了使这个饭局看起来像样点,韩阡又另邀了平日与他交好的几个子弟,当中包括户部侍郎左旸的儿子左煜,礼部侍郎孙黎的孙子孙严等等。
宴设在西湖楼,特别热闹的地儿,来来往往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韩陌就在隔壁包间里单开了一桌,自斟自饮了两杯,宋延就进来了:“人来了。”
韩陌扭头,就见外头杨佑引着进来一老头儿,正是与苏若在伍儿屯客栈里对过话的里长。
杨佑进来就把门关了,里长有点紧张,左顾右盼的。
韩陌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不用怕。叫你来是问问你,先前想去买伍儿屯田庄的那人,后来还去了村里吗?”
里长嘴张了又张,最后摇头。
“是再也没有去过,还是最近没去?”
里长道:“回,回公子的话,这一个月里,都没见着这人。”
“也就是说,一个月前,他去过。”
里长点头。
韩陌哗地把扇子收了,然后走到墙下,移开墙上一方两寸见方的木板,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洞眼就赫然露了出来。那边厢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的声音俱都清晰地传了过来。
他轻敲着墙壁,示意里长上前。“你来瞅瞅,那边桌上的人,有没有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