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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芳眨眨眼，“嫂子，你去干什么啊？”问完，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手串，“嫂子，你早就打算去镇上卖手串啊？难怪你做了这么多，我还说呢，一个人只长了两双手，怎么可能戴得了那么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白风荷指望元芳芳到时候带着自己去乞巧节，所以，她也不瞒她：“芳芳我不想瞒你，你也看到了，我虽说嫁到你们元家，但日子……我有心想要改善改善，无奈没有一技之长，这才想做点手工活儿，多少挣点钱，给自己换件衣裳罢了！”
白风荷故意说得这么惨，想引起元芳芳的同情，毕竟整个元家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同情她的人了。
嫁做人妇，想要出门，必须要经过吴氏的同意，可吴氏怎么会让她休息一天？只好借元芳芳的嘴巴，何况白风荷嫁到元家之后，经历的日子，元芳芳亲眼所见，白风荷现在身上所穿的衣裳，破烂不堪，好多地方被刺划破了，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贴身衣服，外面已经没有布可以缝补了。
果真，元芳芳叹息，她们姐妹虽说过得不好，但至少没有被太阳晒、雨淋，身上的衣裳也不好，可比起白风荷来，简直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放心吧嫂子，我知道怎么做……只是，你要怎么解释你有钱了呢？”元芳芳想到自家亲娘那个脾气，白风荷赚了钱，换了衣裳，她肯定会刨根问底，到时候，岂不是败露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白风荷想起自己那个酒鬼老爹，“你忘了，我还有个爹啊，到时候我就跟婆婆说，我爹在镇上看到我了，给我换了一件衣裳，不就行了吗？”
顿了顿，白风荷又说道：“芳芳，其实嫂子……我是这么想的，我做了这么多手串，你也帮了我不少，家里的条件你看到了，待嫁的姑娘很多，偏偏家里还没什么余钱给你添置嫁妆，你只比我小一岁，眼看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你大哥不在家，爹娘要忙着对付各种赋税，你看这样行不行，到时候你做点东西，我做点东西，我们拿到街上一起卖，换来的钱，我们自己悄悄攒起来，将来家里要是不够，我们再拿出来。”
白风荷不敢跟元芳芳袒露心声，她从来没想把自己赚来的钱全部交给吴氏，别说全部了，她压根没想让吴氏知道。
世上有句俗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就不想自己都这么说了，元芳芳真的可以做到老老实实告诉吴氏。
的确，白风荷的话让元芳芳心动，她亲眼看到白风荷的下场，娘家不显，嫁人又没嫁妆，到了婆家，被婆家当牛做马，不，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她在家做针线活儿赚钱，爹娘很少让她下地干活，将来要是嫁人了，如果婆家像对付白风荷一样对付她，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白风荷见元芳芳肚子思考，她也不打断她，自己默默地整理床铺，把外面那件破烂的衣裳小心翼翼地脱下来，再次叹息几声。
这件衣服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改了好多次的旧衣服，如今快要下岗了吧，她记得自己的破木箱子里，好像没有什么衣服了，一共就两件换洗衣裳，坏了一件，还有一件，要是再挣不到钱，她真的要打算裸奔了！
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解开头发，她看了一眼元芳芳，径直打开门，吱呀的声音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看到元芳芳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白风荷吹了灯，躺在床上，元芳芳马上挨着她躺下，在她耳边说道：“嫂子，我们这样……要是被我娘发现了，可能会被打死！不过，不过我想赚钱，嫂子，你知道我每次去布庄拿多少荷包我娘都知道，我怎么才能赚点钱？”
“这次你就跟娘说，乞巧节……”
白风荷一面说，元芳芳就一个劲点头，白风荷侧过身子，背对着元芳芳，闭上眼睛，她在想，如果吴氏知道自己的女儿有私心，会不会气得跳脚？
日复一日的劳作，加上从来没吃饱，白风荷一下子就病倒了。
她还记得那个早上，她头疼欲裂，前世的记忆掺杂着这具身体扑面而来，将她的脑袋都搅碎了，她难受地抱着头，嘴唇皲裂得厉害，鼻孔都像是冒烟了一样，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可是，她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没有，直到门被一脚踹开。
“白风荷！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居然给我当起祖宗来了，小贱蹄子，你要不要老娘一天三炷香供着你啊？臭不要脸的，老娘花了三两银子，不是买你做祖宗，是买你来给我干活的，一点自觉都没有，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娘，娘”
元芳芳急忙冲上来抓住吴氏的手，“娘，嫂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尚在门口的元芳芳都看到屋里的白风荷不对劲，脸那么红，嘴唇裂得那么严重，哪里像是正常人？
吴氏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她拉不下这个脸来，元芳芳拉住她，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皱着眉头上前，伸手在白风荷额头上摸了一下，就无比嫌弃地收回手，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晦气，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呢？”说完，转身就走了。
吴氏压根没想过给白风荷请大夫，药钱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付得起的，她一走，元芳芳急忙上前，也摸了一把，尖叫一声：“哎呀，怎么这么烫啊？”
元芳芳站起来，低头看了看白风荷，又看了看吴氏，然后追了出去。
“娘！”
元芳芳跑到吴氏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她焦急地说道：“娘，嫂子生病了，你刚刚也摸了，她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我们，我们应该给她请大夫，娘”
最后一声呼唤元芳芳带着祈求，吴氏像是看怪物一样瞥了元芳芳一样，“我看你是做针线活儿做傻了！她是什么人，不过是我们家买来的媳妇儿罢了，还花了老娘三两银子，我去给她请大夫？我哪有钱请大夫？我要是有钱的话，我至于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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