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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阳下落,天空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垂,直到所有的暖色光都收缚到地平线尽头的一点中时,夜色来临了。
荒原的黄昏最是让人觉得美,尤其是秋天。
但夏天雨后的黄昏也格外让人沉醉。
往前连走了几十米,望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尾随,但总是没有找到缘由,即使他开启魂域搜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能确定的是周围没有敌意,但也不能放松,万事没有绝对,魂域也不是万能的。
唯一让他有些满意的是他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河,此时小松与小白正趴在河边上饮水,因为之前的错觉,他一直没有让他们喝水。
自己也走到河边,蹲下身子准备要喝水,但却看到了一条黄色的小鱼。
“黄色的小鱼?”望有些惊奇地看着它,一时忘了喝水。
只见眼前的小鱼慢慢地在清澈的河水里游动,却始终不肯离开望这边,小心翼翼地游过来,又迅速地游开。
望笑了笑,对着它说:“别怕,我没有恶意。”
但是一条小鱼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呢,看到望像是要靠近的样子,小鱼马上又机敏的离开了。
望笑了笑,不再理它,伏下身子喝水。
等望喝完了水,擦了擦嘴,却发现它依旧在一边等着。扫视了一下,望发现周围的河水里竟然只有它这么一条小鱼。
“你是迷路了吗?”望问道。
小鱼游过来游过去,好像听懂了望的话,又好像没有听到。但不管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它都不可能回答他呀。
“就算你想跟着我们,我也不能老是端着一盆水抱着你啊。”望说道,但心里正在想象自己抱着一个小盆,不,一个小砵,砵里装着小黄鱼的情景……也还不错!
紧接着望就摇了摇头,要是遇见些强大的魔兽,自己抱着它怎么战斗?况且还有两个十分不听话的小家伙在身边,就算它俩不会当众吃了它,等哪天天气突然变热,又找不到水的时候,它俩舔也能把水舔没了。
虽然修行到了现在没有水也可以从天地灵气中吸取,但万一它俩想找茬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望还是决定不带着它。准备好了悲痛的表情,等他回过头来要对小鱼说的时候,却发现小鱼早就游走了……
看来自己跟亚伯待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自己都有点自恋了。
黄昏总是那么短暂,看着夜色就要来临,望招了招手,准备离开河岸,找个宽敞的地方过夜,夜里一些夜行性魔兽会出来觅食饮水,在这里不安全。
但走了老远都没有东西跟上来,望折回去找到它们两个,却发现两个兽正在捉一条小鱼,那条小黄鱼。
小松在河的上游往下赶,小白则在下游准备好捉住它。两兽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小黄鱼没有地方再倒退的时候——
“啾——”
小黄鱼一溜弯儿就从小松的两后腿中间穿了过去。
小松愣了下,很不甘心的咬着牙,恶狠狠地对着游出去之后依旧在一旁看着的小黄鱼。
望走过来拍了拍小松的头,嘲笑了一下。小松立马抬起头,咬着牙,瞪着望,然后“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望怔怔地看着跳下去的小松,这年代,脾气都挺大,哈。
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小松平静下来,望拉住它们两个往一边的高地上走。临走的时候望还跟小黄鱼摆了摆手,被小松看到了,差点又没拉住它。真是个倔脾气。
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点的地方,望坐在地上看着夜空。不敢点火,因为后背上还留有那次因火光招来一群红毛驹兽差点被撕裂后背的疤痕。
黄昏后的夜黑的让人发颤,没有丝毫的美感。但随着月亮渐渐升起,天空又一次被照亮,虽然这一次照亮人间的光没有热量,也不耀眼,但有温度,也很夺目。
刚开始只是北方有一两颗星辰闪亮,慢慢的亮斑一颗颗的浮现,一片片的浮现。直到最后满天的繁星照亮了夜,同时也保留着夜。
明明都是银白色的亮斑,明明都是看不清楚,却让人感觉没有一颗是重复的。它们不像是月亮,与人们靠的近,所以阴晴圆缺有人记载,让人喜恶。它们只有在一起出现的时候才能迁移出聚集在月亮上的焦点,却也依旧没有名字。其实它们都有,我们都知道,但不曾去刻意的查。或许哪一天我们高兴了,就直接给它们中的某一个贴上个特殊的标签,以此来证明我们记得它。
因为我曾听说过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死去的灵魂,都有属于它们各自的眼神,不像是月亮,只有目光,没有眼神。
借助群星反射的光,望才发现原来空气中有这么多的水雾。闭上眼睛感受,此刻他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水珠,原来水元素不止是河里的那样,不只是天上的、冰里的那样,无形的它才是最为重要的那一部分。
张开双手,望感觉到水元素里蕴含的生的气息。这是一种不同于火元素的生的气息,火元素的生是指坚韧,顽强,而水元素的生是指灵动,自由。
渐渐地,望感觉整个人都被无穷无尽的水包围,而事实上,他的周围正有一圈圈的水汽聚集形成水幕,围绕着他旋转,就像他施展蚕丝雨意时那样。
自从第一滴水滴开始旋转,很快望就被重重水幕包围,然后蓝色水幕开始变小,依旧旋转着。
当圆形水幕已经变到最小的时候,水幕开始向椭圆形变去,当椭圆形水幕变到最小的时候,水幕又向人身变去。
最后,除了脸部,望整个人都被水甲包围,旋转的水变成按照特殊的轨迹流动。然后从水甲下面浮现出一个个矩形的白色冰片,迅速覆盖了全身,使望就像穿着一副真正的凯甲。
水元素就此解封。
解封后的望依旧体悟着水元素的玄奥,就像很久没有吃过饭的乞丐吃饱了还要再吃——只是为了品味其中的滋味。
这一品味,便是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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