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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珍珠,是一群小水母。”小鱼看清楚了发光的东西,有些失望。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水母出现,海底变得越来越亮,它也看清了四周。
“这就是珊瑚吗?”小鱼睁大了眼睛,围着刚才撞到的硬东西转来转去,之前的失望也一扫而逝。
四周的点点亮光慢慢将它完全包围,到后来它看到各式各样的发光小生物,五颜六色,将海底装扮的如同彩色殿堂。
“那是什么,好大的灯笼?”小鱼看到前方两个圆形的东西,好奇地游过去。
“咦,怎么不动呢?”小鱼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用前面的小鱼鳍碰碰它,可是还没有碰到它它就消失了。
“奇怪?”小鱼转了两圈,又游了回去。可是它刚一走,那两个“灯笼”又出来了,小鱼这下明白了,恐怕它们是不想让她碰呢。
“你们为什么不动呢?”小鱼说:“这样多没意思。”
两个“灯笼”齐齐地向他斜去。
“对嘛,一块过来玩啊,海底的世界多美啊。”它转着圈用轻缓地语气说,但它们似乎对它的话不感兴趣,又齐齐转了回去。
“你们真奇怪,明明有这么美的大海却不懂得欣赏,跟……”
“你烦不烦啊。”一道低沉但雄浑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
小鱼吓了一跳,连连躲开,许久才重新露出头来,却发现两个“灯笼”已经消失不见,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爬上眼前的大青石,它一屁股坐在上面,“好软啊,原来海底真的有这么柔软的海草!”它兴奋地又蹦又跳,站在上面躺下去又站起来。
“小姑娘,你要是再这么调皮我就把你喂鲨鱼。”又是刚才那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鱼立马停住蹦跳,趴在“海草”上,眼睛滴溜溜的转向四处观察。但它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用前面的小鱼鳍拍打着自己的小胸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你为什么总喜欢站在我身上?”
“什么!”小鱼一下蹦的老高,“什么我在你背上?你说什么?”
身下的大青石突然动了,抖掉一层泥沙,露出深蓝色的脊背,转了半圈,两只“大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它的面前。
“你……你是大鲨鱼?!”
“我不是鲨鱼,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你的,但是你要再乱蹦我就把你丢到鲨鱼那里。”
小鱼一听它不会吃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听到它会把自己送给鲨鱼,又猛地吸上一口气。
“我不乱跳了。”小鱼立即说道。
“你——不是鲨鱼,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小鱼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问道。
“鲸鱼。”它不耐烦地说道。
“鲸鱼是什么?跟——鲨鱼差不多吗?”
“你怎么老是说鲨鱼,你再说鲨鱼我就把你丢给它们。”它似乎有些生气了,说话的声音加大了一些。
“哦。”小鱼又被它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应了一句。
“你长这么大,是不是也吃——肉?”
鲸鱼感觉这是它一辈子动嘴不用来吃饭最多的一天了。“是。”它说道。
小鱼的脸色变了又变,想要离开,但它又是它到现在为止遇到的唯一一个能跟它说话的人,它满心的犹豫。
“快点走,我要睡觉了。”它再一次催促道。
小鱼害怕的以为它要生气了,忙走开游到一边,鲸鱼又恢复到之前一动不动的样子。
离开鲸鱼,小鱼漫无目的到处游荡,直到海底密密麻麻的亮光消失……第一个无人的夜流过……
“海底也不是那么好玩嘛。”它借着微弱的光慢慢游在海底,从一群珊瑚中间穿过却不停留。“小圆小丽都去哪了?都被鲨鱼吃了吗?”它小声的自言自语,垂着头,心不在焉。
“也许它们在原地等着我,我应该快点回去。”它突然有了一丝希望,欲要动身,却想起自己早就迷路了。不知所向的它就任由水载着她四处漂,直到有一天它又看到鲨鱼。
“啊——”它猛地一吸气,脸色吓得泛白。
“怎么办,怎么办?”它慌张的想着身体却一动不动,猛地一回头却撞上了一个大块头。
“鲨……鲨鱼!”
那条鲨鱼张开巨大的满是牙齿的嘴,恶狠狠的朝它咬下去。
“啊——!”
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这次是真的死了,它想。但等了好久,它都没有被吞下去,反而被一口吐了出来。
“咦,我怎么出来了?”它好奇地看看自己,确定自己的确没死。
“呀!是你!”它突然看见之前碰到的那个大鲸鱼。“是你救的我?”它问,围着它转圈。
它不说话。
“为什么,你不是也吃肉吗?”
“我只吃小的浮游生物,不吃你。”
“哦。”它突然满心欢喜,“可是你怎么知道我要被鲨鱼吃了?”“难道你一直在跟着我?”它想起爷爷以前跟它讲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善良的小公主捡了一个瓶子,里面关着一只螃蟹,她看着螃蟹可怜就拔开瓶盖将它放了,可是螃蟹并没有就这么离开她,它悄悄跟踪着小公主,想找个机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可是自己也没有捡到过瓶子呀,况且哪有瓶子能装得下它这个大块头?
“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碰巧想喝水了。”
“哦。”小鱼听到回答不知道为啥有些失望。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呆着,跟朋友走散了吗?”它竟然主动说话了。
“嗯,”小鱼突然又被勾起恐惧而伤心的记忆,心里很是难受,“它们——都死了。”
鲸鱼了然,这些事在大海里是很正常的,“鱼总有一天会死的。”它说。
“都会死吗?”小鱼喃喃道。
“都会死。”
小鱼不说话了,它本以为它会安慰一下它,至少会很温柔的看着它。但它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说了一件无比残忍的事实。
鲸鱼看它沉默以为它在想自己的朋友,就慢慢游走了。但小鱼却默默跟了上来,跟在它的身后,与它的尾巴始终保持两米的距离,低着头。
于是鲸鱼就慢慢往上游,为她寻找阳光,它想阳光应该能让她好受一点。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眼前的海水越来越亮,越来越温暖,它再也不能保持自己的小黑屋了,被迫接受了阳光。
渐渐地海水变成了浅浅的黄色,刺眼的白色。
“这就是太阳吗?好温暖。”它随着鲸鱼越出水面。但它的体型比鲸鱼小多了,落水形成的浪花也比鲸鱼小多了,站在海岸上的人完全看不到它,只以为有一条鲸鱼尾鳍上长了一块黄斑。
“大海好大啊!”它第一次从海面上看大海,兴奋不已,“蓝蓝的天,还有海鸥!”
“嗯,我们只是茫茫大海里的两粒尘埃而已。”
“可是你还是比我大多了啊。”
“要不我就叫你大鲸吧!我叫小鱼,你叫大鲸。哈哈……”
“大鲸大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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