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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故人尤忆半面妆

作者:博格达探花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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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法场逃生******

    第一章故人尤忆半面妆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

    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

    沧海客归珠有泪,章台人去骨遗香。

    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付芳心与蜜房。

    这首当年状元郎、当世大儒、世称“红杏尚书”宋祁宋尚书的诗作《落花》,一路上柴小娥已经轻吟多日了,却还是为之所感,如痴如醉。车厢里的几案上放着厚厚的一摞粉色诗签,这都是大王为了迎合她的爱好,常年遣数十人潜入有“乐土国”之称的大周帝国,收集各地名家传世作品,再令帐下军师抄录后赐给她的诗词佳作。大周帝国文昌武盛,远非西疆蛮荒之地可比。身为和亲公主,远嫁西疆十余年,却一直对故土念念不忘,尤其是喜好中土风流人物的诗词佳作,从中感受大周名家的抒怀思绪,以慰怀乡之情。

    此次携幼女玉脂随纳贡车队来京都汴梁省亲,一为当面向皇兄说说西疆三**国的状况,澄清一些不利于丈夫戎羌国国王、世称“荒原狼王”沙天朗的传闻;二为见一见在京都还能见到的亲人,把女儿沙玉脂介绍给大家认识,最好能在大周的世家当中为女儿订一门好亲事,以免女儿长大后还要做为西疆的政治联姻工具,在蛮荒之地终老;三为……他还好吗?见他是一种奢望,只要打听到他还好的消息,就已心满意足。

    “半面妆,半面妆……”,柴小娥喃喃自语,时嗔时喜,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

    “娘亲,你说什么?什么半面妆?”十岁的女儿沙玉脂,虽是在大漠瀚海黄沙中出生成长,仍然生得粉雕玉琢,更兼有西疆风情的高额重眉大眼之美,丰体细腰已初见端倪,却偏偏是中土淑女的良善温和性情,长大后必是人见人爱、我见犹怜的绝世佳人。

    柴小娥醒过神来,轻抚了一下女儿的头,说:“为娘在看宋尚书的诗呢,里面有写半面妆,就吟出来了。半面妆,就是女人化妆一半时,因有事被打扰,不得不去处理。展现于人前的,是半张美人脸,半张素颜相。这样其实很是失礼,但是事急从权。如果有人不但不取笑或者厌恶,反而感觉很亲近,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做最贴心的朋友。”

    “这些诗词,娘教我认的字我都认识,但是意思我都不懂。”

    “你还小,长大就明白了。”

    “娘亲放心,我都背下来了。这些诗词很上口,感觉很好背。”

    ……

    娘女俩在宽大舒适的马车车厢里聊了一会儿诗词学问,小女孩的思路突然就跳转了。“娘亲,今天可以进汴梁城见到皇帝舅舅了吧?他会不会喜欢我?”

    “我家玉脂这么可爱,舅舅当然会喜欢你的。说不定会赏赐给你几颗夜明珠呢。”

    “夜明珠?那好呀,肯定比我那一大堆玉器好玩。娘亲,还有多远啊?车厢里闷死了,你又不让我出去骑马。”

    “外面风大日烈,而且女孩子不要抛头露面的。我们身份特殊,不可招摇。”

    侧身一掀窗帘,向车外骑马随行的亲卫说:“传贺将军”。

    “诺!”,亲卫应了一声,提缰催马跑向车队前方。不一会儿,一位魁梧彪悍的披甲武士飞马过来,抱拳对柴小娥说:“王后唤某何事?”

    “贺将军免礼。此处离汴梁城还有多远?”

    “大约三五里便可到达十里长亭,大周迎驾官员估计已经在等候了,午时当可入城。”

    “公主车马劳顿,想快些入城歇息,你催车队快些走。注意不要惊扰了路上行人。”

    “遵命!”

    贺天虎是戎羌国国王沙元朗手下四大将军之一,随沙元朗征战西疆三**国和百余小国,战功卓著,降敌无数,而且外粗内细,有勇有谋,领军能够独挡一面,阵前能斩敌将人头,因此深受沙元朗喜爱和信任。此次奉命护送纳贡车队并保护王后省亲,还带有秘密使命。一路上队伍起居行止,调度有方。从西疆行来,各小国慑于“荒原狼王”的威名,开关迎送都恭敬有礼。而遇到流匪山贼,远远看到“戎羌”和“贺”字大旗,更是不敢靠前劫掠。

    车队在催促中快速行进,很快到了十里长亭。与迎驾官员客套一番,柴小娥又命快速进城。迎驾官员慌忙跟上,一起向汴梁城西门赶去。官道上行人自然不少,但是远远看到官车大队人马,都赶紧避让。避让稍慢的,被在前开道的亲卫或帮或拉,清除车队行进的障碍,因此车队很快就进了西城门。

    乐土大陆疆域广渺,大小国家成百上千不计其数,兴衰更迭不断。然而几千年来大陆传承着一个规矩,就是大陆上只能有一个帝国存在,这个帝国必定是第一强盛之国,被尊为“乐土国”。帝国皇帝为人间天子,奉天承运,被尊为人间共主。其他小国均须臣服其下,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大周帝国正是当世唯一帝国,京都汴梁自然成为整个大陆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繁华程度举世无二,街面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其中不乏豪门望族、达官显贵以及外交使节的车马仪仗。因此戎羌国的纳贡车队进得城来,也不得不放缓了行进速度。

    小女孩一直望着窗外的繁华景象,兴奋得小脸通红,口中不断啧啧称奇。自幼在民风彪悍地广人稀的西疆生长,看到礼仪周全人多楼茂的新景,自然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冲击,产生全然不同的感受。

    “娘亲,以前光听你说大周京都汴梁城如何繁华似锦,今日所见,方才有切身的感受。我们戎羌国的国都楼兰城,只相当于大周一个郡城而已,可能连汴梁城的三分之一都不如。”

    “准确地说,面积是二十八分之一,人口是十七分之一,物产连五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不是与大周的贸易往来,物产能不能达到百分之一都成问题。”沉吟了一下,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但是军队的战斗力却相差无几。如果不是有他和他的铁流军,大周军队的战斗力还得衰弱三分之一以上。

    “玉脂,喜不喜欢汴梁?”

    “喜欢。”

    “想不想在这里长住?”

    “不想。”

    “喜欢为什么不想?”

    “我要和娘亲在一起。娘亲不是还要回我们戎羌国吗?我要跟娘亲一起回去。娘亲不是教过我吗?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乡。我更喜欢我们戎羌国天高地阔,草原雪山,人直可亲,牛羊为伴。”

    柴小娥心头泛起一缕苦涩的滋味。这孩子太纯朴了,不知道世间为生存资源的争斗,从来不分地域不分种族。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人性的**和贪婪永无止境。人直可亲?她虽是女流不能参与大王朝政,却已经嗅到阴谋的味道,感受到战争的阴云。实际上,戎羌国在西疆从未停止过征伐,“荒原狼王”已经隐隐成为西疆之主。以前自己都能泰然自若,毕竟戎羌国受到侵略或是劫掠,自当还击。但是为何以前向大王提出省亲从未被应允、这次却主动让她回京城省亲?一路上百思不解,却一直心神不宁。

    车队忽然停了下来。车窗本来一直就是打开的,供小女孩向外观赏。柴小娥探首向避在一旁的一名亲卫吩咐道:“怎么停了?去看看怎么回事。”亲卫应诺一声,策马而去,不一会儿返回,说:“启禀王后!前方通往我戎羌国行馆的道路被大周禁卫军阻断了。贺将军正与迎驾官员交涉,看是改道行走还是等禁卫军撤走再行。”

    “告诉贺将军,我们改道行走,快些到行馆。再去打听一下,禁卫军因何阻断道路。”柴小娥很纳闷,京城重地,禁卫军是保卫皇城的精锐之师,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而且阻断道路?莫非是皇帝哥哥出行?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车队尚未启行,贺将军便与那名亲卫一同返回。贺将军对柴小娥抱拳说道:“启禀王后!今日进城不巧,适逢大周有大事发生。大周镇西将军方思诚方将军,日前被查有谋反之心,今日正是方家九族被满门抄斩之日。大周禁卫军阻断道路,等会儿将有押送囚车从此路过。方家九族连同门生门客共计一千四百余人,今日午时三刻将被押送至城外断魂台问斩。此路看来短时间不会畅通。王后有命,我等这就改道,尽快赶到行馆。”

    “且慢!你说什么?!方思诚谋反?满门抄斩?”柴小娥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属下不敢乱说。是刚才大周迎驾官员亲口对我说的。”贺天虎脸色如常,好象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讲,一路上的起居调度,车队的行进路线和速度,都是他在指挥控制,好象专门让柴小娥在此时此刻撞上这一幕一般。

    “娘亲,你怎么了?”沙玉脂被母亲的表情给吓住了,扯了扯柴小娥的衣襟,一脸惊吓地望着母亲。

    柴小娥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自从哭闹无果、不得不离开心上人、和亲远嫁西疆之后,她已经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有着政治头脑、眼界宽广、思虑缜密、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大周于百年前由太祖郭威立国,还是个小国家。时乐土大陆自大唐帝国覆灭后,已经四十余年没有四海臣服的乐土国了。太宗柴荣继位之后,发下宏愿:“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然后励精图治,锐意改革,南征北战,果然于十年间灭大小二百余国,于乐土大陆最富饶的中土疆域建立起帝国基业,四海臣服,尊大周为乐土国,公认柴荣为昊天之元子,是为昊天在人世间的代理人,万国天子,人间共主。当年追随太宗征战天下的方家先祖方彦,治军有法,用兵如神,屡建战功,声名显赫,是举世公认的一代名将。太宗曾说:“大周帝国,一半的疆土是方将军打下来的。”与方彦结拜为异姓兄弟,封方彦为越国公,世代可袭爵位。百年来,方家是大周公认的满门忠烈之家,国之栋梁。大周皇朝自太宗之后,已历五代,而方家也已历四代。当代越国公方超,其长子方思诚,乃大周镇西将军、凉州节度使,常年率二十万大军镇守凉州,麾下更有三万铁流军,乃当世无敌之师,论战力唯禁卫军和寒流军可比。百年来,不论是反叛帝国的属国,还是入境侵扰的武装,铁流军出师必捷,战无不胜,使西疆三**国、百余小国不敢有丝毫对天朝的冒犯窥视之心。然而不知何故,那个对女儿说的“最贴心的朋友”,实则是自己少女时代的心上人方思诚,五年前被调离凉州,回京空挂国师之职,赋闲在家。这便使西疆各国暗流涌动,征伐迭起,只是表面均对大周做出臣服之状。

    她对方思诚的感情,在朝堂之上被定为和亲公主后、与皇兄大闹之时,即被朝中大臣得知。皇家家事便是国事,不传开是不可能的,但因皇兄下了封口令,也仅限于国之重臣知晓。然而这次方家被满门抄斩,必是有人陷害不说,适逢她回京省亲,被她亲眼目睹,难道这真是巧合吗?柴小娥再次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怎么救?这更是一个难题。

    “玉脂,你且随韩参议去行馆歇息,等为娘回来,带你去见皇帝舅舅。为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娘,那你快点回来啊。”小女孩见母亲神色决然,知道无法劝阻,也只能弱弱地这么说。

    “为娘乃当今圣上御妹,不会有事的。娘一会儿就回来。”说罢披上大氅,走出车厢。

    贺将军见状,赶忙上前抱拳说道:“王后千金之躯,为何在此闹市下车?请王后上车,由我等护送到行馆去吧。”

    “我有要事处理,你带百名亲卫随我来。其他人等,随韩参议护送公主先回行馆。”说罢径直走向禁卫军所在。贺天虎赶忙向一旁的韩参议示意,又点齐一百名亲卫,跟上去护佑在柴小娥身周。

    禁卫军一个小头目早已迎上前来,见柴小娥雍容华贵之相,知道这京城有很多他惹不起的人物,虽然禁卫军在皇帝面前当差,却也不敢造次,恭敬行礼道:“这位夫人请留步。禁卫军在此执行皇命,任何人等不得靠近。”

    “我乃文惠公主,请你们将军过来说话。”

    这名禁卫军小头目心里咯噔一下,文惠公主,那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呀!果然小心没大错,刚才若是出口呵斥,这会估计就项上人头不保了!“遵命!请公主殿下稍待。”转身快步跑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位将军快步走来。那位将军对柴小娥抱拳行礼:“某乃殿前都点检张威,见过公主。”

    “张将军免礼。方家因何获罪,要被满门抄斩?”

    “谋反之罪。”

    “素闻张将军刚正不阿,是非分明,而且思之有度,行之有方。方家此罪,你相信吗?”

    “公主谬赞了,下官惭愧。方家谋反,是太子举报,三堂会审定案,下官不敢妄议。此次诛灭方家九族,午时三刻便要行刑,圣命难违。监斩官是大理寺卿李清李大人。下官受命维持秩序,并防止有方家暗藏死士劫持法场。”说罢抱拳垂首,静立不动。

    柴小娥赞许地轻轻点了点头。张威至少给她传递了五个信息:一、陷害方家的人是太子;二、他本人明白方家是被陷害的;三、要救方家,只能请圣上收回成命;四、李清是太子的人,此人必会按时行刑,要救人必须先要拿捏住他;五、方家可能会有暗养的死士来劫法场,如果实力足够,张威可能会暗中放水。

    “李清何在?”

    “李大人与囚车同行,一会就到。”张威见柴小娥领会了他的意思,垂首更低,掩藏好自己的表情,不使旁人看出端倪。

    柴小娥不再言语,张威更是一动不动。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远处传来车马之声,正是押解方家的囚车大队,在密不透风的禁卫军护持下,缓缓驶来。当先一名文官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领路。

    “随我去见李清。”

    “诺!”张威应声当先领路,排开禁卫军的拥堵。柴小娥心定气闲地走着,后面贺天虎带着亲卫队紧跟而上。

    来到李清面前,李清勒马停下,后面囚车队应声而停。李清眯着眼睛望着张威,说:“张大人负维持秩序之责,不在岗位值守,为何拦住本官?”

    “李大人请了。非是本官拦你,而是文惠公主有话要对你说。”说罢闪身让开。

    柴小娥走上前去,对李清说:“李大人官威浩荡,这是要去哪里呀?”

    李清一看真是文惠公主,吓得赶紧滚鞍下马,恭敬行礼道:“不知公主殿下在此,下官无礼,罪该万死!下官奉旨监斩方氏九族,圣命在身。等完成圣命,再向公主请罪。”

    “罢了!我且问你:你可知方思诚将军是本公主的生死之交?”

    李清心说就你们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什么生死之交,不过是你们少年时代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风流韵事罢了。而今你早已远嫁西疆,丈夫还是谁也惹不起的“荒原狼王”,听说连儿子女儿都生了一对,还敢念这段旧情?却只能恭敬答道:“略有耳闻。”

    “要说方家谋反,本公主第一个不信。若是方家谋反,首先要杀的就是我柴家的人。方将军与我是生死之交,怎么会杀我?我也不难为你,你只需且慢赶赴刑场,在此等候即可。待我面见皇兄,澄清事实再说。等会自有圣旨给你传来,不会让你获抗旨之罪。”

    “下官不敢!圣上圣旨说得清楚,今日午时三刻必须行刑,有抗命者,与方家同罪!”

    柴小娥柳眉一蹙,心中暗道:皇兄如此决绝,莫非杀方家之心早定,只是借太子之手而为?若果真如此,大周危矣!继而柳眉一横,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对李清说:“此乃皇兄赐与我的丹书铁券,有代皇圣谕之效。你要验看吗?”

    李清凝神一看,立即说道:“下官不敢。下官信其为真。”

    “那好。我代皇兄命你在此等候,直至新圣旨传来。”

    “遵命!”

    “先领我去见见方将军。”

    “遵命!公主请随我来。”

    囚车队中,先前的都是一人一车,每人都披枷带锁。后面是大车,每个大囚笼中关押着十几人,每人都被五花大绑。首先是越国公方超,柴小娥对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恭敬行礼:“国公蒙冤,小娥必以死相救!”国公对她微笑点头,然后又摇头轻叹,未说一语。

    来到第二辆囚车前,望着方思诚囚衣上血迹斑斑,脸上鞭痕累累,不禁悲从中来。踏上囚车,深情凝望,抬手去擦他脸上的血渍。

    “公主,不必了。不要弄脏了你的手。”

    “你可还记得半面妆?”

    “年少不更事,而今当漫谈。世事殊难料,丹心还苍天。”

    “皇兄好狠的心!他好糊涂呀,岂不知灭你方家,正是中了狼王奸计!大周折损栋梁,国运危矣!”

    方思诚微微一笑,说道:“公主,你可知我方家,确实是要谋反?”

    柴小娥不但没有惊讶之色,反而也是微微一笑:“这是我听你说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你已知皇兄杀你之心已定,不过是不想让我冒死相救而已。但是你可知我心,生不能在一起,死必与君相伴!”

    “我说的是真的。”

    “我才是。”说罢转身跳下囚车,决然而去。

    “小娥!”

    柴小娥顿时止住脚步,慢慢转身回头,眼中泪水扑簌而下。他终于肯这样叫我了。

    “我方家今日必亡!你若顾念旧情,可否救下我三子方灿?他年方十二,在后面第五辆囚车。”

    柴小娥凝视方思诚许久,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走向后面第五辆囚车,见一少年蜷缩在小小的囚车里,忽又闻到一股异味,不禁皱了皱眉头。看这孩子眉清目秀的,不象是方家的武学世家子弟,倒象是一介文弱书生。逢此大难,竟是惊吓失禁了!柴小蛾看他一动不动,莫不是已经吓死了?向后一挥手,“看他死了没有?”

    一直紧跟着的贺天虎走向前去,伸手进囚笼,一推小孩肩膀。小孩随即向另一侧歪倒,众人听到他长长地喘息了一声,看到他好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双眼,看众人的眼神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这孩子到底是受到惊吓了呢,还是根本不知道家逢大难死到临头这回事?柴小娥都有点糊涂了。

    不管怎样,受故人之托,必当做到。于是从怀中又取出一物,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纯金小牌,上有精美镌刻,中间一个大大的“免”字,还有一根用于配戴的金丝绶带系于其上。向李清说道:“此为皇兄赐予我女沙玉脂的免死金牌,此牌与天子同命相连,乐土大陆凡见此牌,不得加害戴牌之人,否则将是欺君之罪,人人得而诛之。我今用于此子,你等可看清楚了。”说罢,上前将金牌戴在方灿的脖颈之上。

    该去皇宫见皇兄了,跟皇兄好好谈谈,能救下方家全家,当然最好。转身对李清说:“我去皇宫面圣,你等在此候旨。”

    李清张威一众人等各自恭身一礼,齐声应道:“恭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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