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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祸起萧墙徒奔忙

作者:博格达探花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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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开国君王郭威,一生清廉自持,爱民如子,宿有宏愿一统中土,使周国成为乐土大陆万国朝觐的乐土国。但天不假之以命,在王位仅三年便驾崩升天。太祖无子嗣,待养子郭荣(太宗本名柴荣)如亲生,在位时已立为储君,逝前更有遗命,因此太宗随利即位。太宗继位之后,发下宏愿:“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于是整军练卒,裁汰冗弱,招抚流亡,减少赋税,使政治清明,百姓富庶,经济开始复苏。继而南征北战,灭中土大小二百余国。太宗曾于北取幽州之时身患重病,当世道祖陈抟先生飘然而来,谓之曰:“陛下当年喜好黄白方术,以致龙体淤积铅贡之毒,已有性命之危。而今致力治国,深究治乱,天下即将太平,圣君岂可轻失?我奉天命为陛下去除体毒,可续命二十四年。”太宗病体因而康复。扫平中土、万国共尊大周为乐土国后,太宗再诏陈抟,问大周未来国运。陈抟说:“陛下乃千古圣君,文治武功无人能及,大周基业坚实,可保百年安泰。然百年之后,国内将有至亲至信之**起萧墙。内乱外忧,强敌环视,其变数不可预知。或有天意加持,有异士自天外而来,辅佐明君,方可再兴国运。”细问详情,老祖摇头轻叹:“天机幽玄深奥,非我算力所及。”问及国策,老祖说了四句话:“重文轻武可免地方势大谋逆,尊儒抑释即令百姓积极进取,勉励格物以使民众省力增产,贸易通商而致万国利益互通。”言罢飘然而去。

    太宗依其所言,先是导演了“杯酒释兵权”的戏码,除皇城戍守的越国公外,地方军事指挥权尽归中央兵部所有。然后大兴科举,重用文官,倡导儒家入世报国之风气,兴建学府两万余座,诏令适龄童子必须入学读书。同时拆除寺庙三万余座,只留两千,可背诵佛经五卷以上者方可为僧,因而遣散假僧假尼六万余人。又重铸铜佛像为钱币,为万国通商打下交易基础。最为后世史家称道的是,勉励格物,工部特设格物司,各地学府设格物课程,研究万物运行机理,推演万物运行规律,凡有发明创造改善生产提高产出者,予以重奖。一时之间,天文、水利、建筑、农植等等研学大师光宗耀祖,能工巧匠身价倍增,学徒入行趋之若鹜。大周天朝各方面的生产建设日新月异,欣欣向荣,真正成为人间乐土。

    然而那个老祖说的百年预言,如阴云一般笼罩在皇家宫帏之中,此为皇家不传之秘。太宗在世时,不用先祖郭氏旁系入朝为官,公主所嫁驸马不得担任四品以上官职,驾崩前忽然改回姓柴,子孙皆用柴姓,等等做法令天下人困惑不已。太宗之后,历代君王都严格执行了这些政策,当初柴小娥的皇兄,正是以方思诚乃国之栋梁、娶公主便不可再身居高位为由,拒绝了妹妹嫁给方思诚的要求。柴小娥当然知道祖训,为了方思诚的大好前途,不顾心上人苦苦哀求愿舍权位而娶她,而是答应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远嫁西疆,远离伤心之地。但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一道只传登基之帝、不传他人的密令:当年方彦与太宗乃八拜之交,也可算是柴家至亲至信之人,百年内择机除掉方家,是后世继位帝王的首要任务!百年间,前代帝王仰仗方家甚多,且无百年危机的紧迫感,因此方家一直能执掌兵权,守卫疆土。百年来,太宗后人坐享其成,因循守旧,大周重文治重生产却轻武力,成了一只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肥羊,唯一的羊角便是方家。现在到了百年之机,现任皇帝柴谨已经为除方家如坐针毡,恰逢太子举报方家谋反,于是暗命审案官员草草结案,罪当夷灭九族!

    柴小娥的所作所为,早有禁卫军的密探报进皇宫。皇帝柴谨与太子柴长春听完密探的报告,打发出去之后,柴长春对柴谨说:“父皇,儿臣建议,给姑姑一个面子,再下一道圣旨,免去李清张威等人违旨之罪,令他们速速行刑,不得有误。”

    “御妹马上就会到来,问我要人,怎么办?”

    “方家谋反,铁证如山!父皇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你那些证据,到底是真是假?”

    柴长春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对柴谨呼号道:“父皇明察!这些方思诚与荒原狼王私通的书信,是驻守凉州的禁卫军密探在凉州城外劫获的,件件是真!”

    柴谨心说真个屁!哪有一次劫来这么多书信的道理?更没有多次都能劫走书信还不断往你手里送的道理。别拿我当傻子,我也只是借你的手除掉方家而已。“起来说话。”

    柴长春恭敬站起,阴恻恻地想道:我知道你不好糊弄,我也只是想借你的手灭掉方家而已。不拔掉这颗钉子,我怎么能与荒原狼王联手共图大业?太宗占据乐土大陆不到十分之一的土地,就敢枉称千古圣君,我若一统大陆,那我是什么?呵呵。

    “那个方灿怎么处理?他与你二弟交情可深厚得很呀。”

    “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那小子自幼身体羸弱,学文不习武,是方家的异类,而且生性胆小如鼠,遇事六神无主担惊受怕没有担当。听说自关押受审以来,已经被吓死过好几次了。虽有博闻强识之能,但其性格决定了终生难有什么作为。二弟也真是的,跟这么一个废物交朋友。”

    “来人!”

    候在殿外的魏公公闻声进来,候在一旁。

    “传朕口谕:李清张威人等被铁券丹书阻挡,不以违旨论处。但须立即押方家九族赶赴刑场,斩立决!……那个戴了免死金牌的方灿,死罪可免,将他押到断魂台后山放了,自生自灭去吧。若能存活,终生不得考取功名、入仕为官。速去!”

    魏公公应诺而出,急急备马赶着去传圣上口谕。走到宫门外,接过缰绳,正要上马,迎面看到柴小娥带着一个小女孩同乘一骑,策马行来,后面远远跟着的亲卫占满了道路。柴小娥问道:“魏公公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圣上有口谕急传,公主请让路,莫要冲撞了。”

    “是给李清和张威两位大人传的圣谕吗?”

    “这个……”魏公公沉吟了一下,就不再言语,却也不敢催公主让开道路。

    “魏公公的那颗三尺珊瑚树,可还安好?”

    魏公公老脸一苦:“公主说笑了。那颗前年南海龙王纳贡的三尺珊瑚树,被我私收贿赂,后来不知怎么被太子知晓,告诉了圣上。皇恩浩荡,免我一死。皇上念我多年服侍尽心尽力,深体圣意,仍留我在身边当差,只是免除了我太监总管的职务。”

    柴小娥对沙玉脂说道:“玉脂,这是看着为娘长大的魏公公,快来见礼。顺便讨要几颗夜明珠玩玩。他的夜明珠,比你皇帝舅舅的可大得多也亮得多呢。”

    魏公公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公主,看在您小时候我还抱过您的份上,您就饶了老身这条贱命吧!”心里纳闷得很:两年前他故意泄露珊瑚树让人知道,却私藏了几颗夜明珠,这事做得天衣无缝,远在西疆的文惠公主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公主不是饶舌之人,听过的话,过后就会忘记,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我只想知道:圣上口谕,都说了些什么?”

    “公主请下马,近前说话。”

    ……

    放走了魏公公,柴小娥提缰勒转马头。

    “娘亲,咱们不进宫见皇帝舅舅了?”

    “来不及了,娘要去救人。”

    “是方灿哥哥的家人吗?可惜皇帝舅舅只给了我们一块免死金牌,只能救下方灿哥哥一个人。”

    柴小娥已经从行馆打听到方灿的情况,为了一个废物浪费一块免死金牌,但是这是他的愿望,有可能还是遗愿,浪费就浪费了吧。断魂台后山是皇家狩猎之处,丛林密布,荆棘满地,豢养了很多狼虫虎豹,每年只在春秋两次由禁卫军保护与安排下,皇兄请众大臣一起狩猎玩乐几天。平时人迹罕至,是野兽的天堂。后山绵延几十里出去,才有人烟。一个羸弱的小孩被丢弃进去,要想走出去,九死一生……不,应该是十死无生!柴小娥料想方思诚的意思,可能是希望一个废物不会招人猜忌陷害,能够活下来,传承方家的血脉。本来还想这次回京,把沙玉脂与方家订下亲事……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赶快先去救人吧!

    策马跑向贺天虎,“贺将军,近前说话。”

    贺天虎赶紧上来,与秦小娥马头相对。

    “贺将军,本后待戎羌如何?风评如何?”

    贺天虎抱拳恭敬答道:“王后自到我戎羌,带来数百名能工巧匠、医官先生,教化我戎羌子民,兴修我戎羌居舍,救助我戎羌妇孺伤残,树立我戎羌商贸规矩,灭杀我戎羌人畜瘟疫,兴建学府、医馆、药房、育婴堂、净水池,等等善举恕末将口拙,不能道尽其万一。王后在我戎羌民众心里,乃是天母下凡,拯救我戎羌人脱离苦海,戎羌子民千秋万世感激不尽!”

    “我乃戎羌国母,这些都是份内之事。现我有一紧要事,需要帮手,但是此事非常危险,不知贺将军能否帮忙?”

    “王后但有差遣,末将万死不辞!”这句话贺天虎声音并不大,只是语气铿锵,岂料后方亲卫竟有人听见了,大喊一声:“万事不辞!”紧跟着所有亲卫同声喊道:“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柴小娥见众亲卫都向她宣誓效忠,于是直接面向众人说:“好。客气话本后就不多说了,时间紧迫,你等随我快马加鞭,迂回赶去城西断魂台附近,隐藏身形。午时三刻,大周要处斩方家九族,到时候肯定会有死士相救。你等帮那些死士抵挡官兵,尽量杀伤,不要死人。待那些死士救走人后,你等回到我身旁即可。如有问责,全部推到本后身上,本后自有处置。”

    稍顿了顿,又说:“贺将军,你来挑出五名身手敏捷、心思缜密、武艺高强之人,本后另有差遣。”

    贺天虎喊出五人,走近跟前。

    “你五人看有一少年被提出囚车,带往后山,即尾随其后。待官兵丢下少年走后,你等将那少年救出后山,直接带回行馆,等我回来处置。”五人应诺。

    “走!随我来!”说罢一马当先,冲向西城门。众人紧随其后,一溜烟没了影子。

    过了好一会儿,从墙角隐蔽处走出两人,一人低声道:“又多出一伙人要劫法场,快去禀告太子殿下。”两人匆匆离去。

    柴小娥带着三百亲卫,驾轻就熟地冲出西城门,看看日头,估算着最多还有一刻就到午时三刻了,不敢再耽搁时间,直接带人冲向五里外的断魂台。一边跑一边对那五人说道:“你五人离队,便宜行事。”五人依命从一侧冲出,向断魂台侧面迂回而去。

    跑近断魂台,才看到断魂台早已是人山人海,怕不有五六万人。京城百姓对方家向来敬重,闻知竟遭满门抄斩,都来观看送行,大多数人都面现同情不忍之色。禁卫军把断魂台团团围住,把百姓隔离在百步之外,不许百姓靠近。

    柴小娥一队人马占据一块比较靠前之处,在断魂台的西南方向,停了下来。柴小娥对贺天虎低声问道:“有哪些人?”贺天虎扫视一圈,说:“东南方人群中杀气稍轻,估计只有二百人左右,应该就是那些身穿灰衣的青壮汉子。正南方人群中杀气很重,估计至少有两千五百人,应该是那一千身穿黑衣的人和一千五百身穿褐衣的人。正南偏西方杀气也很重,估计也有两千人左右,应该是那些身着杂色衣袍……不对,他们脱下衣袍,必是紧身打扮!禁卫军大约五千人,守势滴水不漏,带兵将军是个人才啊!看来今天有人要劫法场,会有一番苦战。”顿了一下,忽然惊呼一声:“启禀王妃!后山有杀气!不仅有刀剑血腥之气,而且有……火性杀气,应该是备有硫磺烟硝的火炮!这是大周独有的国之重器,历来只有大周禁卫军、铁流军和寒流军才有配备,怎么在这也用上了?就是不知这支伏兵是哪一方的?”

    “能在京城附近布置火炮,只能是禁卫军。这应该是太子那一方的人。看来方家死士要想冲过警戒线去劫法场,这段距离就是火炮攻击的死亡地带。”

    “王后放心。方家死士当中不乏带过兵打过仗的人,我能看出来,他们也应能看出其中凶险。必有应对之策。”

    这时,一名身穿官服的大汉走到台前,高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将犯人押上断魂台,准备开刀问斩!”

    囚车队就在断魂台台下,各囚车旁早有准备的禁卫军兵士同时打开囚车,将锁在囚车上的人犯镣铐打开,拉出犯人,计1400余人,整顿好队形,准备将第一批要处决的犯人押上断魂台。而这第一批人,正是方家的核心首脑人物。

    “且慢!方家幼子方灿,戴有圣上颁发的免死金牌。依圣谕,将他押往后山,容他自生自灭。”李清大人做为监斩官,自是有权说话。同是大理寺卿的行刑官严绍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心说我在这坐等了几个时辰,你一来往那儿一坐,便一直一言不发。我刚上台亮个相喊个话,你就搬出圣谕打断我,不带这么玩的吧。“就依李大人所言。”然后吩咐手下去办。

    就在这稍一停顿的间歇,台下百姓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高喊:“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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