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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梦笔生花山,自在万象门。
新入门的第六十代弟子中秋聚会活动正在进行之中。
第一场名为至道诗会,各峰弟子比赛诗词文采。第二场为中秋武会,各峰弟子比试武功修为。第三场为赏月宴会,大家观灯赏月并观看主峰弟子表演。
此时文比正轮到营造处和第三峰天玑峰对决。
就听主持活动的周翕长老说道:“前两组的表现或精彩或激烈,但是不够热闹,不够刺激啊。”
“这一组我改改规矩好了,我看两队之间有人在俗世界里是熟人,不如这样,比赛分为三轮好了。”
“第一轮不拘形式,大家轮流出手,拉拉仇恨热热身先,但不能开口,只能用手写的方式。第二轮我来出题,两队赋诗比拼。第三轮对对子,两队轮流给对方出题。”
“好,比赛开始,营造处先来。”
营造处弟子华澜庭看向队友林弦惊,问道:“三儿,你说怎么开场好?”
林弦惊答道:“既然是文比,我和贺灼之前又认识,咱们还是先礼后兵吧,先问候问候对方再虐他们不迟。”
说完提笔在纸上先写了四个斗大的字,华澜庭看过也写了四个字。
营造处另一弟子易流年双手提起对外展示,众人见是两句话:别来无恙,一向可好?
对面的第三峰贺灼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手写了八个大字回应:不劳挂怀,本少安好。
华林二人对视一眼,华澜庭龙飞凤舞书就四个大字,林弦惊洒然一笑,笔走龙蛇跟了四个字。
易流年先拿起一张纸,上写:你若安好,随后又举起另一张纸,上书:那还得了!
众人笑。贺灼看了脸色有些发青,挥笔应道:既然相见,来日方长。
华澜庭和林弦惊又分别接着写道: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易流年接着又举起一张小纸,自左而右写着:敬请还钱!
众人又笑。贺灼咬咬牙,开始改了形式,写道:
对面三小儿,行事魑魅魍魉状如四鬼。
这句话却是连带后面观战的营造处的诸葛昀都捎带了进来,四人都尚未成年身形偏瘦,四小鬼倒也贴切。
华林两人瞅了瞅贺灼肥硕如球的身形讨论了几句,回应写道:
世子单身狗,弹奏琴瑟琵琶胖若两人。
众人大笑不止,尤其是周长老笑的直打跌,前仰后合,最后竟笑到了桌子底下。
众人暗暗做鄙视状,哪知道周长老顺手从脚下拎出一个大号玉牌,右手快速隔空点点划划后举起,字迹堂皇遒劲,宛若用笔书写而成,上面刻着:原谅老道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笑点低。
众人皆倒。
笑完了,周长老开口:”第一轮甚好,双方都没有被难住,我宣布本轮平局。下一轮对诗开始,各自以秋为题赋诗,仍是营造处先来。”
华澜庭先行出手,七言诗云:
烟霞映水碧迢迢,暮色秋飞一雁遥。前岭落晖残照晚,边城古树冷萧萧。
贺灼旁边的第三峰弟子回了一首后又轮到营造处,华澜庭却不动笔,只说道:“还是这首,倒着念。”
众弟子依言倒念:
萧萧冷树古城边,晚照残晖落岭前。遥雁一飞秋色暮,迢迢碧水映霞烟。
居然是首回文诗,大家纷纷叫绝。
第三峰另一名弟子勉强作诗对上,林弦惊回赠一首五言绝句:
枝云间石峰,脉水浸山岸。池清戏鹄鸟,树秋飞叶散。
这边贺灼回应一首后,林弦惊学着华澜庭的言语:“还是这首,倒着念。”但见诗云:
散叶飞秋树,鸟鹄戏清池。岸山浸水脉,峰石间云枝。
众皆叹服。这一轮营造处以二敌三,以两诗对三诗,毫无异议的胜出。
第三轮由第三峰贺灼先出题,为一叠字对: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朝潮”同音借用,读作: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虽然高绝,却也有出处,林弦惊作答: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长常”同音借用,读作:浮云长,常常长,常长常消。
轮到营造处出题,华澜庭写下:冬长夜夏侯氏读春秋书。字嵌”春夏秋冬”四季。
贺灼思索良久,对曰:东小楼南广场唱西北调,字嵌“东南西北”四方。
贺世子亦非常人,对的十分工整。
接下来该第三峰出题,贺灼阴阴一笑,说道:“我有一绝对,还请林三少指教”。
写出来后大家一看果然妙绝,上文是:
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其中第一个解为解渴,第二个解读作“谢”的音,为姓氏中的解,第三个解为科考乡试头名之解元,读作“借”。
此对一字三音各有意义,实在极难对上,华澜庭和林弦惊思忖商量半天,最终各出一句下文。
华澜庭的是:七弦妙曲,乐乐乐府之音。
第一个乐为快乐之乐,第二个乐在姓氏中读“要”的音,第三个乐为乐府官署的意思,音乐之乐。
林弦惊的是:半矢流羽,中中中行之盔。
第一个中为击中之意,第二个中通姓氏中的“佟”,第三个中为古代官名“中行”。
对答完毕,周长老评道:“上一句妙韵天成,大家极易读懂,后面的两句虽然工整,但不论姓氏还是官名都略显生僻难解,多多少少有牵强之意,本座为人向来公平,这一轮判第三峰险胜。”
眼看贺灼松了口气,周翕又说道:“前三轮双方一平一胜一负,打成平手,只能再加赛一局定输赢了,可是比什么好呢?”
说着目光扫过群弟子,一眼看到第五峰玉衡峰参赛的三个女弟子,不由心头一动,言道:“有了,这决胜局就由你们六位弟子每人针对玉衡峰三女各写一语描述感觉,胜负由三女评定。记住,只可赞美不可亵渎,从营造处开始。”
说罢作微笑得意状,看来是非常满意自己这个临时想到的主意。
台下众弟子闻听也大感有趣,兴致盎然地等着六人落笔。
华澜庭看到林弦惊面色发苦、易流年神色紧张,心里知道这二人难处,自己却不好针对赛前已知名姓的宋霏霏和那文姓女子,由自己对着白衣女子先行作答倒是正中下怀。
华澜庭本想原创佳句赠美,但一段现成的文字却止不住地浮上心头,遂下笔一书而就面向众人展示: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白衣女子看罢先是脸色微现羞意,随即轻轻一笑抬玉手向华澜庭无声地比了比大拇指,表现的很是落落大方得体。
旁边的宋霏霏按难不住跳了跳脚向林弦惊喊道:”三哥三哥,该你了该你了,快点儿快点儿,我要我要。”
众人起哄声中,林弦惊脸色愈加发黑,但也只能慢吞吞不情不愿地写了一句: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待君发及腰,山色晴方好。
宋霏霏却好像看不出其中的婉拒之意,兴奋的也是朝林弦惊比了比拇指,状甚满意的样子。
易流年自知大字识不了一箩筐,心中暗自着急,看向华林两人,却见华澜庭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刷地迎风打开,摇了几摇。
众人定睛观瞧,看见扇面上写着:天街小雨润如酥。
易流年也探身去看,林弦惊脚下踢了踢他小声说道:“看后面,看后面,认识几个写几个,照着描。”
易流年这才偷眼看向扇子内侧,见有数行小字,好在入门近两个月在至道学宫的启蒙功课总算没白费,其中第一行和第三行字居然全部识得,其它行却认不全。
于是心下暗喜,手忙脚乱歪七扭八地写了起来。写完对外打开,却是不敢抬头看向文姓女子。
易流年会认能写的那两行字是:
秋风清,秋月明。相思相见知何月,此时此夜难为情。
文姓女子看毕也是展颜一笑,照葫芦画瓢比了比大拇指。
至此决胜局其实已无悬念,不管论关系还是论文采,三女都会裁判营造处胜出。
再到后面,营造处和第四峰的弟子都不好意思和女弟子们争锋,各自弃权,玉衡峰取得至道诗会第一名。因为只有头名有奖,两处弟子也不必争那第二了。
众人回味了一会儿,周长老宣布第二场中秋武比开始。第一轮五大主峰为一组,营造处、火灶房和总务堂为一组。
经过抽签,火灶房轮空,第一场比试由营造处对总务堂,众弟子对武比自然比文比热心的多,全都瞩目观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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