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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猛苏醒过来时,周围黑黑的,自己躺着软软的棉被上,就是棉被有些不平整,他伸手去整理身下的棉被,突然摸到一只凉乎乎的小手,他不禁一哆嗦把手缩了回来。“我床上怎么会有死孩子?……”他又一想……突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竟然是睡在那些死孩子的尸体上!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咔嚓”左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才明白从窑顶跌落时他的腿被摔断了。身处黑暗的窑洞中他惊恐万分,想想那窑洞里连自己都不知道数字的婴孩残肢,那到处散落的小棉被。他侧起身近似疯狂的想爬出去,可一想那窑洞的门是被自己用碎砖封着的。他哭喊着,挣扎着去推那碎砖墙,可没有用,王猛绝望了,想想那些被他扔下的婴孩,他现在体会到了当时他们的感觉,想想那许多婴孩家属亲缝制的小棉被,恐惧、内疚、悔恨…
“狗狐!?莫非……那老人到底是谁?”我突然想起了铜宝城门口说书人的故事,又想起那青铜简上的驭灵术可又不知从何说起,“那老人……呵呵,”小新突然怪笑了一声,“我们也审问过王猛,可居然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岁数,不知道家住哪里,长相描述都模模糊糊,只知道有些陕西口音。我们后来在二窑周围蹲守了两天,那老人始终没来,狗狐也不知去向。”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难道真是驭灵术,这似乎真的和那故事里的天宝山香山观有关。”小新看我表情复杂又说,“你想啥呢?是不是以后不敢再去二窑玩了。”“不是,你说我为啥就能看见那狗狐,而你们咋都看不到呢?而小峰能看到那杂草从里解手的大白屁股,而我却看不到呢?”我回想着感到很疑惑,“我靠,你小子思春呢!看不到还着急呢!”小新坏笑,“给你说正事呢!”我真急了,小新一看我的表情又说,“唉!你这特殊的眼睛啊!我也不知道你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这不是明摆着呢。还是和你掉进那古井有关系,你的眼睛可以识破那狗狐的幻术。要不我也就被那狗狐在窑洞里搞死了。”小新解释,“别说了,这事还是别让别人知道,就咱们几个人知道就行了,这证词上,你可别写上半个字。”我依然很介怀这件事,色盲让我不能去当兵,找个工作也不容易,看任何事物都没有色彩。这种痛苦都是那古井带来的。
“可大鹏哥是那古井救回来的!”小新走后,我一人又坐在窗户边发呆,“也不知道大鹏哥现在咋样了!……”
时光就像那树林子里的兔子,你刚看到它的身影,它却已经又跑出好远。转眼进入了八十年代。我在解放路百货商场文体柜台做了一名售货员。小峰去华药开起了大卡车。永利依然还在拖拉机厂上班,只是他从车间调入了保卫科。小新自从办了那个偷婴儿的案子后,那更是顺风顺水,先是被局里派到北京学习,后来又入了党。最终被安排进国安部第九局做了一名侦查员。
1983年劳动节前一天的上午,我正在解放路百货商场文体柜台里对着镜子发呆……心里默背着那青铜简上的秘术,特别是破魅术,自己这几年,梦里老是梦到那狗狐来找我报仇,我觉得破魅术能对付它。所以我这几年也在不停的研究参悟它。后来我又特意学会了厌胜术里的各种符号的画法。觉得好玩,把小铜镜镜面上画上了厌胜术的符号。又把泥丸上刻上各种厌胜术的符号,当然也希望能在碰到狗狐后用上它们,我每天不论去哪里都带上桃木弓藏好泥丸,之后突然发现晚上睡觉,恶梦变得越来越少。我对桃木弓和厌胜符泥丸也变得越来越依赖。记得有一次永利急匆匆的来找我……
“亮,赶紧跟我走,给我帮个忙!”永利边说边拽我,“咋了?这么急!”我看到永利那一头的汗问,“快点吧,边走边说。”我急忙跟着他走出家门……
我俩一起骑着车子顺着长安路一直向东疾驰。“我看也只有你能处理这事了。”“到底咋回事?”“别提了!我媳妇儿他二叔中了邪了。在床上瘫痪了十多年,今天早上突然在家里上蹿下跳闹起来了。不知道咋回事!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谁劝也劝不住,而且谁看见他那眼神表情谁害怕!”“哦!明白了,我试试看吧。也不知道行不行啊……”我也没试过,我心里哪有底。“你不行也得行,狐仙你都打跑了,中邪这点事儿!”……
一路上永利给我打着气,我们进了白佛村口。还没进那院子,就听到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院子外面围着一些人,我和永利分开人群走进院门。
“……骂声老头子好大胆,辱骂本爷罪欺天,家丁上前皮鞭打……”在院里透过窗户的碎玻璃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在屋里拿腔拿调的唱着河北梆子,突然举起手中的扫帚疙瘩砸起窗户上的玻璃,“咣咣咣”玻璃又碎一地……“我不怕你!你别太猖狂!”永利站在院里抄起地上砍柴用的斧子冲着屋子里嚷嚷,“你再不走我砍死你!”“哈哈哈哈……”那男人发出尖利刺耳的笑声,“你吓唬不住我,你来啊,过来砍我啊!我才不走,你们昨日拆我房屋毁我粮仓,打死我的儿女,我要你们血债血偿!……”那男人怒目圆瞪紧皱双眉,可他的嘴角却向上翘着发出笑声,“哈哈哈哈……”那表情诡异的从没见过。
“嫂子,咋回事儿,这是……?”我问门口站着的永利媳妇儿,“你说这……十几年前被疯骡子踩断了腰,床上瘫痪十几年了,你说这咋又活蹦乱跳的,非说我们拆了他家的屋子,亮,你赶紧给看看吧。”
“你出来!有本事你出来,我带人来了!”永利举着斧子继续冲屋里喊着。“我不出去,你进来!”那人在屋里喊,我走过去对永利说,“你回来吧,我进屋看看。”“我跟你进去。”
我把手揣进上衣兜里,一手握住兜里的桃木弓,一手搓着兜里的泥丸,穿过院子进到屋里,屋中一片狼藉……进门看到床上站着的那男人用圆圆眼睛瞪着我们,他只穿着一件大秋衣一直盖到大腿,下面露出那两根萎缩如骨头一样的双腿,竟然稳稳的站在床上,那双枯瘦惨白的脚下被床上的碎玻璃扎破渗出了鲜血,床单上到处都是血脚印。“我不走!还我家来!……”那人皱眉瞪眼看向我又喊起来,那怪异的表情怎么也看不出像一个虚弱的病人。我想了一下厌胜破魅术中的技法,我猛然左手举起桃木弓右手搓出一粒厌胜泥丸放入皮兜冲那男人脑门射去,“啪……,叽”那厌胜泥丸在脑门上碎了,随即床上的男人闭上双眼瘫软到床上。“二叔!二叔!”永利跑过去想推醒他。屋外的人也陆续进来了。……
后来听永利说,出事前一天,二叔的儿子在院里放粮食的西屋角落挖出一窝老鼠,拍死了,后来就出了这事,不过在我们回来的第二天又在西屋发现了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尸体……
我在柜台后面又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不高也不胖,二十多了依然一副娃娃脸!能干个售货员也不错了,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吗。媳妇儿找不找的吧。我这眼睛不定哪天就看不到了,咱不拖累人家。……”“同志!能帮我拿一个弹弓吗?”好像是一位顾客来买东西了,“好的,你要……”我刚要去那人所在的印章篆刻工具柜台里拿,突然一想我是不是听错了“弹弓?”一抬头,“我靠,小新啊!”小新笑嘻嘻的冲我说,“臭美啥呢,还被自己的容颜陶醉了。”我好久都没见小新了赶紧对他说,“啥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对了,今天晚上一起坐坐吧。我请你们,去对面的燕春酒店。我这工作也定下来了。以后就在石家庄了。”“太好了!今晚好好灌你一顿。”
新开业不久的石家庄燕春酒店一个雅间里……“来,让我一起祝贺一下段小新同志步步高升,鹏程万里!干杯!”小峰举着酒杯恭祝小新,“好好,鹏程万里!步步高升!”永利也举起酒杯。小新也举起杯子,“哥儿几个凑一起不容易,别老给我整酸词儿行不,看着是高升了,可我现在是拿一个人的工资干八个人的活儿。”“新,我还没祝贺你呢。你这就开始诉苦了。再说了,现在都八十年代了,你们那活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多啊!赶紧的,大家都祝贺你呢!你还端架子拿一把儿,自罚三杯!”我在一边也起起哄。
“你是不知道,我女儿都五岁了,我和她待一起的时间还不超过五个月,我们那一个案子有时候啊一盯就是好几年。亮,你们还记得二窑那案子不?两年前又翻出来了。你说说多少年了吧!”“我靠,吃饭呢,别说那事儿行不!”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可小新这么一提,那死孩子的身影又在我脑海里闪过。“你忙你忙!来,永利,小峰,咱仨喝!”我故意说,我们然后三杯酒下肚后,小新也一口干了杯中酒。“新,你五年才见媳妇儿五个月,我靠,嫂子受的了这寂寞吗?”小峰的思维总是和别人不同步。“滚你大爷的!你小子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哈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峰还一直惦记着小新的媳妇儿!春天的种子……”我狂笑着,“我靠,我咋不知道呢!赶紧跟我说说。”永利好奇地问,小新此时根本插不上嘴。“我靠!小新你摸摸你的良心,要不是我王晓峰,你能娶上你媳妇儿吗?要不是我在东明桥抢你媳妇的主席像章,你俩没准儿绕地球一圈也碰不上。”小峰越说越来劲。“哈哈哈,还真有这事儿啊!新,赶紧的跟媒人喝一个。”永利笑着,“来!欺负我媳妇儿,我还得和他喝一个。干!”小新举起酒杯无奈的堵住了小峰的嘴。“永利的媳妇儿也不错,老丈人可是工商局的。就你俩马上就三十了,还单着!你说你俩到底想干啥?”小新喝的有点多,那话突然多起来。“亮,我每次回院里,遇见阿姨时,阿姨总让我劝劝你赶紧找一个,还问我你这身体是不是……”“打住!打住!你就快成我妈了。来来,咱俩再喝一个。”和太熟悉的朋友一起只好用酒杯堵住他的嘴了。
“唉!对了!明天西郊动物园开门,你们都带家里人去看看不?”小峰突然说,“要去要去,听说里边挺大的,动物不少,还有熊猫呢。明天我一定要带媳妇儿女儿去一趟。”小新脸上挂着愧疚。“我想去,就是没人陪,亮,咱俩一起去吧。他俩都有老婆孩子的。”小峰对我说,“行啊,不过明天下午班,中午必须回来上班。”我这班一天上午一天下午倒着上。“估计差不多,一上午能逛完。”“你们都去吧,我明天还要陪媳妇回娘家。”永利明天去不了。“那这样吧,你俩跟我们一家子一起去吧,回头转累了,你们还能帮我抱抱孩子。就这么定好了。”小新说完举起酒杯,“嘿!你这是抓壮丁啊!门票你包了……”……
那晚上我们聊的很高兴,也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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