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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善良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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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伊姬付了房钱是去给秦仲买治伤的药去了,她之所以没有向公子事先打招呼,是因为她付房钱时突然想起了一家药铺的治伤药效果很不错。这家药铺在悦来客栈的一里外。她也没有想到公子会胡思乱想。

    她曾经在一个富家纨绔公子家里生活期间,冬季天气很冷,一个丫环在正厅里抱来一堆柴火,生火塘,周围一群姨太太冻的发抖,督促丫环赶紧生火。由于柴火不是很干,一时间燃烧不旺,只冒浓烟。

    其中一位姨太太用手绢堵着鼻子和嘴巴,站起身来用脚踢跪在地上吹火的丫环,拿开手绢大骂道:“你这个废物,要你何用,生个火都这般慢!”

    说完赶紧用手绢又堵住嘴巴鼻子。挨了打的丫环拼命吹火,突然砰的一声,火从地面上冒出,燎到了堵着鼻子的姨太太额头前的头发,幸好没有烧伤额头。

    姨太太大惊尖叫往后退,不慎被铁火棍绊倒,她随即抓起铁火棍,朝着丫环的头部打去,顿时,丫环头破血流,泪珠滚出眼睛,双手捂着流血的伤口。

    姨太太嘴里骂道:“你这个小贱人,做事这么碍手碍脚。我告诉老爷,卖了你这个小贱人。”

    伊姬在旁看不下去,又不敢向“犯事”丫环打抱不平。其他姨太太见火着旺了,都围过来烤火说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伊姬说:“太太息怒,她不是有意的,饶恕了她这一次,她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姨太太这才丢掉手中的铁火棍,蹲坐在其他太太跟前,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太太指着丫环说:“我的姊妹心肠好,饶过了你这条狗命,要是今天犯到我头上,非要你去见阎王不可。还不快滚。”

    善良的伊姬,岂能和这些恶毒的妇人一起生活。丫环磕头谢了罪,伊姬搀扶起丫环,和她一起出了正厅门。正在这时,早已经听到了吵闹声的男仆来到了庭院里,远远地在松树背后探头探脑,不敢往前。这个男仆是受伤丫环的相好。见丫环出来了,赶紧上前,向伊姬拜谢。伊姬说:“天气冷,她伤口还在流血,该怎么办?”

    男仆说:“少奶奶,你看着玉萍一会儿,我到附近一家药店里去给她买治伤口的药。”

    “那你赶快去!”

    男仆转身离去,伊姬把丫环搀扶到自己的卧房内,用纱布裹住她的伤口,止住了血不让外流。丫环随即跪下谢道:“少奶奶,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府里的上上下下,都只有您对我们下人最好。您仁慈贤惠,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

    伊姬赶紧扶起丫环,说道:“那就借你吉言,日后也有个富贵出身。”

    没过多久,男仆回来,带回了药。亲自解开丫环头上纱条布,用清水帮她洗过伤口,敷上药,重新绑好纱布,跪谢了伊姬,带着丫环离开。

    三天后,丫环的伤好了一大半,伊姬感到这药好神奇。男仆对她说:“这个药在京城是祖传秘方,具说是用九里香研制的。他家生意最好,这种药连赵王都欣赏,每次打仗时,这家店都要日夜赶制,人手不够,临时雇佣。廉颇将军的部下士兵都用他家的药。”

    伊姬来到了这家药店,排队买了药后心里乐滋滋地想:“有了这个药,公子的伤不出半月就能痊愈,这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她走出药铺,在去往悦来客栈的路上,忽然闻到一股扑鼻的肉香味,抬头一看,是一家猪肉铺子,木架子上挂着五六片生猪肉,旁边一个大铁锅里煮着香喷喷的肉。她想:“公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快中午了,只喝了几口水,肚子空空的。”

    走到猪肉铺子门口,老板热情招呼:“这位小姐,是要买肉,我这是第一锅,现杀新鲜的猪肉。要多少?”

    “你给我切一斤吧!”

    “好嘞!”

    只见屠户随手在案板上拿过一个细长铁钩伸进沸腾的锅里,捞出半截猪腿,放在案板上。操起一把切肉利刀,迅速割下一块,称好后,用荷叶包了,接到伊姬手中说道:“我这里还有上好的马肉,大补,尤其像小姐这样美貌的人,吃了更美容养颜。”

    伊姬含着娇羞的微笑想:“大补,给公子买一点,好让受伤的身体恢复。”她开口说道:“那就给我来一点吧!”

    屠户又从另外一个锅里麻利地捞出一块马肉,放到案板上切好,依旧用荷叶包了交给伊姬,笑嘻嘻地说:“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光顾。”

    伊姬拿着药和肉,迈着轻快的步子赶往悦来客栈,她怕公子等的久了会乱想,毕竟出来时没有给他说。刚转过一个弯,只见一个年岁六旬以上的老妇人,拄着一个高出头顶半米的棍子,穿着破旧的棉袄,头发乱蓬蓬地,一只手里端着一个破碗。身旁跟着一个十来岁的面目脏黑的孩子,破棉袄上沾满了污垢,一双黑而发亮且天真的大眼睛直望着她。老妇人说:“这位小姐,行行好,我奶孙两个已经两天水米没进了。”

    伊姬心酸,问道:“老婆婆,您儿子不管你了呀!”

    “唉!小姐有所不知啊!我儿子,自小喜欢练武,半夜三更起来练剑。后来赵王征兵,我儿子武艺高强,就被选为赵王的卫兵。我这老婆子的日子从此也过的好了,儿媳妇孝顺,儿子经常带回来王宫里的佳肴,好多吃的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不料,秦国听说赵王有一块玉璧,就说要拿城池来换取。”

    “赵王派了相国蔺相如带着玉璧去往秦国,识破了秦王的骗术,就将玉璧带了回来,秦王因此怀恨在心。之后约定赵王去渑池会面,以此羞辱赵王。在我儿子和一些随从的护送下,赵王去了渑池,在宴会上,因为秦王对赵王不尊重,蔺相如上前和秦王评理,秦王卫兵拔剑刺向蔺相如。”

    “在这一瞬间,我儿子也拔剑护卫蔺相如,和秦王卫兵交战,我儿子连刺死秦王两个卫兵,秦王的卫兵一拥而上,杀了我的儿子。秦王见状喝叫左右退下。蔺相如回来后,瞒着我儿子的死,给了我一些钱币,经常派人来送东西。”

    “我总是感到纳闷,经常眼皮跳动,夜里做噩梦,问蔺相如派来送衣物的人,我儿子怎么不见回来?他们第二次来说,我儿子保护使者出国访问了。我这心里还是感觉不秒。”

    “后来,一个经常送棉衣来的士兵,是我儿子的好朋友。看我老婆子伤心,总是问他。那个兵士就告诉了我真相。我才得知儿子是为了救国相蔺相如而死了。儿媳妇知道后,恍惚终日,忧郁跳井身亡。我一个老婆子从此无依无靠,带着孙子四处乞讨。”

    伊姬听得心里酸痛,眼睛湿润。便把手里用荷叶包着的猪肉递给了老婆婆,孙子急着在奶奶手里抢。奶奶说道:“赶紧跪下给恩人磕头。”孩子听了赶快下跪,伊姬扶起孩子,奶孙两个再谢过,蹲到一家首饰店铺旁打开荷叶狼吞虎咽地吃,店铺的伙计出来厉声喝道:“臭要饭的,滚远一点去吃。”奶孙二人随即起身,离开。

    伊姬又回去肉铺店里,重新买了一块肉。此时,已日过中天,太阳被一层薄薄的白云遮挡,一会儿挣扎着穿过云洞窥望一下大地,一会儿又被浮云遮盖。晚秋季节的邯郸城虽然光风霁月,但还是让人感到一丝凉意。伊姬带着药和肉迈着轻快的步子赶回悦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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