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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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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刚踏进门,柜台前不见店家,小二和猴孩也不见。秦仲心想:“累了一天,都去休息了吧!”正凝思间,只见店家亲自端着盘子出来招呼角落里两个客人,见到了秦仲使个眼色,秦仲不敢说话。走到楼梯口,回头望见那两个客人,穿一身黑色紧身袍,头上戴着竹条编制的锥形大帽子,桌子上放着两把胳膊长宝剑。店家送去了一些牛肉和菜蔬,随后烫酒送来。

    只见其中一个带竹帽子的说道:“大哥,魏王这次派我们两个潜伏到邯郸。如何混进王宫?刺杀赵王。”

    另一个夹一口牛肉送进嘴里,说:“兄弟,你小声些,这是机密。赵国不愿意和我们魏国联合抗击秦国,这是赵王怕我国势力强大起来对他有威胁。”

    “赵国总是希望我们魏国成为秦国的宰割对象,秦军向东首先进攻的是魏国。赵国靠北赵王自然不着急。”

    “岂不知唇亡齿寒,昔日晋国灭掉了虢国,回军途中也把虞国给灭了。我们魏国被秦国灭亡了,他赵国还能存在多久?”

    “赵王是个昏庸的懦弱君主,具说她母亲是个素弱多病的忧伤女人,他父亲却爱的死去活来,结果后来病死了。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生下来的儿子肯定也是营养不良,营养不良智慧必然弱。”

    “魏王这次给了你我兄弟两每人五百两黄金,不然我们如何冒死来赵国。”

    “刺杀成功了,赵国另立国君,魏国和赵国结了盟。你我兄弟两个功劳不小啊!”

    “那万一不成功呢?”

    只见其中一个站起身来四下里张望一下,秦仲悄悄蹲在楼梯上,由于灯光暗,没被发现。这时候,店里又进来了住店的客人,大叫店家。店家闻声从里屋里紧步走出来,站起来的那人对店家说:“有多少空着的客房,我们全包了。赶紧关门,不要营业了。”

    店家告到:“马上、马上。”正在为父子两登记,那人焦躁,抓起手里的剑,来到柜台前催促店家赶紧关门。店家叫出小二,带着父子两上楼去,随即关门。秦仲见小二和住店客人走到了楼梯跟前,赶紧站起来,轻轻抬起步子,走在前面,上了楼去。

    掌灯后,坐在床边,心里想着:“伊姬这会儿,到底睡了没有?她居住的那个大院子的门建筑的宏伟,想必一定是城里少有的庄院,墙外一排全是大柳树,前通官道,后靠溪冈。”瞬间,后悔自己没有跟着伊姬进去坐坐。

    忽然又想起了楼下那两个神秘人,想再一次蹑手蹑脚地下去偷听,又怕被发现,丢了脑袋,不是闹着玩的,想想还是算了。这魏王为了保国也是拼了,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这肯定是哪个谋臣的主意。能潜伏到邯郸来,可见派来的刺客必定是武林高手。万一赵王被刺杀,赵国宫廷要发生混乱,这对秦仲而言不无好处。

    他无精打采地拿起竹简读《尚书》,书上的字好像都是伊姬的影子,他抑制自己静心地阅读。看到武王伐纣前来到孟津会盟,八百诸侯不约而同地来汇合。正在这时,黄河里飞出一条大鱼,在空中翻个筋斗直冲到武王行宫的屋檐上,卫兵见状大惊,拔剑保护武王。那条大鱼又从空中飞起,变成了一只乌鸦,乌鸦的嘴巴和脚都是红色的。

    秦仲感到可笑,这史书也真会鬼扯。随即卷起竹简,放到了箱子里,吹灭油灯。在床上躺着睡着。

    三更过后,天色微明,秦仲被远处深巷的狗吠声和鸡鸣声唤醒。他揉揉朦胧的眼睛,下床掌灯,拿起《太公兵法》看,感觉就像嚼蜡一样难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伊姬应该还在睡梦中,她今天会不会来呢?头脑混乱的秦仲把竹简卷起放到了箱子里,呆坐着看着一晃一晃的油灯,脑子一片空白。

    天大亮后,一些住房的客人三三两两陆续下楼,隔壁那个女人双手挽着胖脸胡子的男人胳膊,微笑着下楼去。秦仲懒洋洋地早饭也不想吃,吹灭油灯,胡乱整理了一下被子和床单,站起来伸伸腰,来到门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公子无聊地从客房门里走出走进,不小心碰到几个过路的客人,女客人长得丑的被碰到后,秦仲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就会挨骂一句:“眼睛瞎啊!”碰到了姿色的女子,秦仲依旧连声说:“对不起!”女子微笑说道:“没关系啦!”碰到大汉,秦仲道歉,对方不理睬,依旧走路。碰到瘦高的男子,会得到一个蔑视的眼神。

    下楼来,要了一碗菜汤,两个馒头,细嚼慢咽地吃完。这才发现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伊姬,雨天她应该没有去卖艺。这也说不准,雨下的不大,不带伞照样可以出行。他上楼去在箱子里拿出包袱加了一件衣服,决定出去街上散散步。说不定可以遇见伊姬。

    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热闹的赵城,这里比咸阳城要更为繁华,尤其牛马居多。楚国的特产鸟羽、兽毛、象牙、皮革在邯郸城里到处可见。走过一个街巷,路边蹲坐这一个年老的花白胡子的占卜人,地上铺着一个方正的红色绸子布,绸子布上画满了八卦图。上面零散地放着一些钱币,一个竹筒里装满了竹签。卜卦人似乎眼睛看不见,在那里靠着耳朵和鼻子断定面前是否有人路过。

    秦仲站在不远处正看的时候,老者沙哑的声音叫道:“这位公子,可近前一步说话。”

    公子来到老者面前蹲下,老人拉住他的一只手,用褶皱如谷树皮般的手摸了一下,说道:“公子是个读书人。是要问前程吗?”

    秦仲随即说:“那就劳烦老者算一下我的前程。”

    卜卦老人摸了一下秦仲额头,说道:“公子眼下的处境不是很好,正是:‘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秦仲明白老人是说:“不尽忧愁在心中,好似脏衣未洗洁。静下心来仔细想,不能奋起高飞越。”

    就问道:“那该如何去改变这种不好的处境呢?”

    卜卦老人摸了摸秦仲的后背和胳膊后说道:“公子一生的命运,都在一个人身上。要好好珍惜和把握,这是公子能够成大业的动力。”

    “多谢老者指点,秦仲记住了。”

    随手在袖口里摸出几文钱放到老者身旁的碗里。起身继续走着,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他有了一份牵挂,他或许今生都要为这份情去付出自己的情怀。

    悲的是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和伊姬同处在这战乱的时代,不知日后会发什么?

    不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先去跑马场看看,她是不是还在那里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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