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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着伊姬躺在床上妩媚的样子,嘴角不由地露出微笑。又想到她要是进宫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中如何面对没有她的今后。
悲喜交加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直到二更以后,实在困倦了,才上床去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又想起了那位田院主夫人请他和伊姬吃饭时,斟酒给他时的神情和眼神,流露着一丝情思和惆伤。
她应该是一位苦命的妇人。不生育,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一个女人没有孩子是人生最大的痛苦。生孩子是夫妇二人的事情,说不定还是田主人的问题呢?
明天还要去赵家酒楼拜见周大人他们,早一点休息吧!秦仲胡思乱想一阵,睡着了。
在赵王宫殿里,十几个舞女在跳舞,其中有伊姬,赵王左边搂着郑国女子,右边魏国女子陪着,郑女接酒,魏女喂果。赵王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哈哈大笑着看舞蹈。
伊姬猛然回头,赵王只盯着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看的出神。舞蹈完毕,赵王叫伊姬留下,喝退左右,走上前去,说道:“你做寡人的爱妾如何?”
伊姬含羞低头禀道:“承蒙王上如此厚爱,是小女子前世修来之福。”
赵王哈哈大笑,扔掉了手中的酒杯,抱起伊姬进了后宫。公子看到,大喊:“放下,放下,那是我的女人。王上不许碰她。”
狂奔上前,被几个卫兵拦住,公子挣扎着继续大喊,都要哭出声来。卫兵拔剑刺向秦仲胸口,他双手抓紧剑刃,手被割破。另一把剑刺来,他躲闪不及,正中胸脯。鲜血迸流,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眼前发黑。
惊醒来,满头汗珠,虚惊一场,原来是一场噩梦。他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坐起来将被子卷着裹紧身体,呆呆地望着窗外隐约被秋风吹动的树枝。
伊姬在公子走后,关上门。拿来脚盆放在床前的地毯上,提来铁壶倒了热水。伸手摘下发髻上的粉红色花饰,抽掉玉簪。
脱掉鞋袜,将一双嫩白柔软的脚放进热水里,瞬间一股热气从脚下直冲上头顶。
她失落地望着桌上的灯火,心里想着:“他去了客栈,是否会有房间?朋来客栈的店主人盛气凌人,态度很差,平常生意不怎么好。不过他家的饭菜味道倒很好,据说是祖传手艺,不外传。仗势着这样的优势,平常不怎么招呼客人,去他家吃饭的人还是挺多的。就是住店的人比不上悦来客栈多。”
“天气一天天冷起来,他在客栈住下会不会觉得冷,会不会舍不得我而返回来敲门。”
这样想着,她忽然隐约听见有人敲门,注意听时,是其他房间的声音。灯油耗尽,房间随着灯光慢慢变暗最后变得漆黑,幸好窗外有亮光照射进来。
“公子,你知道我这会儿很想你吗?”她心里忽然想起了楚国人经常唱的一首歌词: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的眼里留下了伤感的热泪,滴到脚盆里,溅起水花落到小腿上,一阵微刺的冰凉。
这时她才发现,泡脚的水早已变凉。不知呆坐了多久,连水也懒得去倒,伸手摸索到高凳子下面拿来毛巾擦干了脚,上床歇息。
伤心的她拿起手绢擦着眼角泪水,抱紧枕头,缩在被子里安慰自己道:“他只是去了客栈,明天会回来的,干嘛这样子要跟自己过意不去。只要两情永远在,何必伤心一时分开。”这样安慰着进入了梦里。
中皇山上有一口枯井,相传是女娲捏泥造人时用过的。她和公子在中皇山上并肩散步,双手抱着公子胳膊,依偎在他肩头。
看漫山遍野的花草和树木。来到那个枯井旁,她双手按着井沿,低头往下看,是一个万丈的黑洞。
公子告诉她:“很久前,北方胡人骑兵南下侵略邯郸,城里的百姓逃到了中皇山上,骑兵一路烧杀抢掠,追到山上来,一群妇女怕遭骑兵奸污,纷纷跳下了这口井里。”
她吓得脸色发白,猛然缩回双手,站起身来,疯狂地跑开,距离枯井很远时才停下来,不敢回头再看那口井。
公子说:“不要怕,跳下去会超生的,来世不会在人间受苦,男人跳下去会成神,女人跳下去会变仙。”说着,就从井里跳了下去。
伊姬哭着大喊不要。这时一阵大风,吹的她两个肩膀渗骨的冷,山腰的丛林间随着风飞出一条吊桶粗丈余长的麻色大蛇,吓得她浑身发抖,无处可逃,朝着那口枯井拼命跑去,大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她袭来,她大叫一声,从井里落下。
猛然惊起,她浑身发颤,裹紧被子四处望望,才有些清醒,原来是一场梦。心里抱怨道:“不让你走,你执意要去,这下倒好,害的我做噩梦。”
随即起身下床,一脚踩翻脚盆,冷水溅到身上,脸上,骇了她一跳。才意识到忘了没有倒洗完脚的水,这时水已被地上毯子吸进去,鞋子也被溅湿。
她趿着鞋子走到柜子跟前,打开柜门,从下面拿出一个无套子的薄被,回到床上,将薄被压在原来的被子上,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背上靠着,静静地的等候着东方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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