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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明大义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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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偃得知此事,来见重耳。对他说:“如今齐桓公归天,新君当政。纵容大臣,刺杀殷卫。这分明是不要我们在齐国呆了,我们还是早日动身,去往他国寻求援助。”

    “舅父只说对了一半,刺杀殷卫的是此前桓公身边侍卫。因比武失败,怀恨在心。如何是齐君指使?”

    “就算齐君没有指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齐君也不来慰问一下,分明是不愿意我们待在这里了。原本指望齐桓公能护送公子归国,现在不可能了。这样住在齐国,时间久了会有灾祸。”

    “可是,齐蕊不会跟我一起走。”

    “这个时候了,公子还要迷恋女色。早日归国,大事要紧。”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齐国自孝公继位后,对待重耳一行人不再像齐桓公在世时那样热情。饭食也减少了,伺候的宫人和卫兵撤走了一半。但重耳还是不愿意离开。在齐国生活了共五年。

    狐偃多次劝说重耳离去,他一直推脱。狐偃只好找来先轸、赵衰,在一棵大桑树下商议说:“如今公子迷恋妻子,不愿意离去。我们跟着他已经十八年了,不能就此放弃。”

    赵衰说:“要不然,让齐蕊跟着公子,大家一起走。”

    “如果能行,三年前两个刺客死后。公子就带着妻子和我们一起走了,何苦等到现在。”

    先轸说:“要不想方设法,毒死齐蕊。割断公子的情思,不怕公子不离开。”

    “谈何容易,一旦让公子知道,必然不会饶恕我们。彼此发生了矛盾,适得其反。”狐偃说。

    他们的谈话被另一棵树下正在摘桑的女侍听见。这个女侍恰好是齐蕊的心腹丫环。她把狐偃等人的谈话回去向齐蕊和盘托出。

    齐蕊把丫环领进厨房说:“你跟了我好几年,对我照顾周到。刚才你在外面听到的这些话,除了我,不要告诉给任何人。”

    “看夫人说的,我怎么可能告诉给其他人呢?”

    齐蕊从腰间拔出事先准备好的短刀,戳进丫环腹部。丫环疼痛的向后连退几步,嘴里出了血,说道:“夫人,你!”

    “为了让你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得不这样做。”

    又复一刀,把丫环杀死。叫来男仆把尸体用席子卷了,拖到野外掩埋。

    晚上,她表情严肃地对重耳说:“夫君,你实话告诉我。想不想归国?”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有两个原因。”

    “那两个原因?”

    “你今晚是怎么了,就像审问犯人一样。”

    “你不要打岔,快说。”

    重耳落坐在案台前的席子上,仰头望着美貌的妻子说道:“出外流亡十几年,备受折磨,我的雄心壮志早已被岁月磨灭。加之年纪大了,都过了花甲,深感身体不支。或许将不久于人世。我不再去指望归国。”

    “还有呢?”

    “来齐国自和你结合后,是我重耳一生最幸福的日子。这种幸福的日子我不想再失去。我要在你身边,陪着你直到死去。”

    “你这种想法未免太过自私。你流亡时,舅父他们誓死跟随你,为的是你早日归国。结果现在你却迷恋女色而不思进取。你如何对得起舅父他们?”

    “人生世上,能享乐一天是一天。如何能管其他的事情。”

    “那如果我要跟着你一起离开齐国,你愿意动身吗?”

    “我不想带着你在外面漂泊,挨饿受冻。我的心已经实在太疲惫了,不想再折腾。留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齐蕊气呼呼地去了榻上,脱掉外衣丢在脚下,埋头睡了。重耳把她的衣服拿起来挂在墙壁上的衣钩处。上床来躺下。齐蕊背着身一动不动,重耳伸手抚摸她肩膀。

    齐蕊说:“我原本以为你是志向高远的人,如今却变得如此平庸。我当初是瞎了双眼。我不指望你地位有多高,只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当初的想法。结果现在把最初的想法丢掉。你和庸人有何两样!”

    重耳被说的哑口无言。但心里还是鼓不起勇气离开齐国。他已六十有一的人了,再出去折腾,这把老骨头招架不住了。

    齐蕊知道自己的劝说无用,她三天没有吃饭,重耳着急的亲自给妻子喂饭。但是重耳依旧没有离去之意。

    她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来找到狐偃,对他说:“舅父,重耳不愿意离开齐国,是我的责任。现在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大摆酒宴,把他灌醉,然后装载到马车上。走在半路上,就算醒来,路程遥远,他也只有顺从。如果他还要执意回来,您就说我自杀了。”

    “孩子!你。”狐偃感动的流出了眼泪。

    齐蕊说:“公子贤能,出外已近二十年。我相信他的成功在不久的将来。舅父跟随公子十几年不容易。大事不能因为我一个小女子而中断。”

    当天晚上,齐蕊大摆宴席,请来狐偃、赵衰、先轸、殷卫、叔隗、赵盾等人。亲自斟酒,说道:“自我嫁给公子,五年了,还没有邀请舅父大人及诸位吃过酒。今天是小女子生日,特意请诸位来欢聚一堂。”

    赵盾和齐悦起身说:“原来是夫人的生日,可喜可贺。”二人双双跪下给夫人磕头。

    赵衰、先轸也敬酒。重耳说:“今天高兴,我们要用大碗喝酒才对。”随之吩咐丫环把酒杯换成大碗。

    在一旁的狐偃心里如刀绞一般难受,为了不让重耳识破,只好强装笑脸陪酒。他不断示意先轸、赵衰不要多喝,尽量让重耳多喝。

    重耳不知是计,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连喝了十几碗,醉倒地上,叫都不答应。齐蕊拿出他们新婚之夜盖过的被子交给狐偃,说:“路上冷,把这个盖在他身上。”

    狐偃老泪纵横,接过被子说道:“孩子,你不要干傻事,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知道了舅父,你们一路上保重!事不宜迟,赶紧动身。”

    宫外的马车早已准备好,殷卫和赵盾抬着醉倒的重耳出了宫门,放到马车上。齐悦从狐偃手中拿来被子跟了出去。

    齐蕊把他们送出宫外,挥手洒泪告别。马车飞奔着出了临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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