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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滩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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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沙沙!”一个青衣少女飞速地在山石间奔跑,抬眼望去远处一片海滩,她心中稍稍放下:只要到得海边,寻一海船,飘扬出海,估计他们也再难寻找。此刻,再无他想,她加快脚步几起几跃,已来到海滩之上。

    突然一个黑影落下,封住了那少女的去路,“啪啪啪”两人照面也不答话,一瞬间拆了十余招。青衣少女始终没有冲过去,向后一跃,轻飘飘落下。

    “杨无恨!看你还能往哪逃!”

    杨无恨心中一沉,暗叫“糟糕!”这几天她没命地奔跑,满脸风尘,没想到还是没能逃掉。

    “杨姑娘,对不住。这次是阁主给我下了死命令,活人死人他都要!”

    “夏侯明,我终究是逃不过你。”杨无恨脸色惨白,心中一片悲凉。

    “我早催过很多次,你就是不动手。为了那个人值得吗?挺标致的姑娘年纪轻轻练成这般功夫,今天死在我的手里真是可惜了。”夏侯明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亮出双钩,足尖一点地,右手一钩已经出手。

    杨无恨忙举剑格挡,夏侯明右手一带,那钩仿佛生成一股吸力,蝉鸣剑被它兜住带往一边,这时左手钩已经杀到,杨无恨松开手中剑,矮身闪过,反身左手接剑,“刷”的舞了个剑花,摆脱了铁钩。

    “好一个无想剑!可惜,可惜,你的动作在我看来真像个乌龟!”夏侯明的双钩左右并出,速度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带着吸力。杨无恨的剑时刻被钩缠住,每出一招都觉粘滞,无想剑的威力再也发挥不出来。

    “哗啦”一下,杨无恨左肩被钩划中,衣服撕开,鲜血流了出来。

    “还要继续打吗?”夏侯明得意地笑道。

    “废话少说,你有本事就立刻把我杀了,少出言羞辱!”

    两人又拆了数十招,“哗啦”一下,杨无恨右腿被钩破。“哎呦,不好不好,这右腿也见红了。”

    杨无恨内心早转了许多念头,百思不得破解双钩的招法。

    “哎呦,这眼珠转个不停,知道怎么解了吗?我可又来了!这次是你的右臂。”夏侯明越打越是得意,挥舞双钩继续冲了上来。

    杨无恨越打越是绝望,泪水在眼框里打转:“我就这样死了吗?我好不甘心,已经尽力了,可是眼前这个人武功好强,我实在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右臂又一阵锥心疼痛。“还没想好怎么破解吗?呵呵,马上你的全身就没一块好肉了!”

    “我就要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对不起,长清大人,我答应你的事做不到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很快到九泉之下找你。这一辈子,真的好辛苦!”就在这一瞬,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杨无恨的眼前……

    “哗哗哗”山顶的岩缝间大瀑布倾泻而下,大青石上一个女孩挥舞着木剑,来回地比划。

    不远处一位美貌少妇走了过来:“嗔儿!”

    “娘!”那女孩丢下木剑,欢快地扑到少妇的怀里。

    “练得怎样?娘不会武功,你可别每天装模作样地糊弄。”那少妇心疼地摸着女孩起了茧的双手。

    “我每天都在练,都背熟了,没问题!”

    “可怜的孩子,娘每天都在逼你练剑,你累不累,心里是不是怨娘?”

    “没有啊,会了就不觉得累了,嗔儿不怪娘。”

    那少妇泪如雨下:“你刚开始练的时候,可是天天哭闹的。”

    “是吗?我都记不清了。”

    “好孩子,娘,要出远门了,去找你爹去了。”

    “爹?爹在哪里?”

    “嗔儿!你要记住,你爹是个好人,他是不愿意执行阁主的命令才被阁主杀死的。”

    “那爹为什么不执行阁主的命令?”

    “因为,阁主让他杀不该杀的人。你爹他坚决不同意。”那少妇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女孩:“这本书是我们杨家的‘无想剑’剑谱,以后你就照这个练。还有,家里的那把剑你一直想玩,我不让碰,现在就放在你的床上,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那女孩接过剑谱,一脸茫然地望着那少妇:“娘,那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有人在逼娘,娘其实早就该走了,只是因为你,这几年才忍辱偷生。可是……”那少妇泪水仿佛瀑布般倾泻而下:“可是,娘再也忍不了了。孩子,你要原谅娘。”

    “娘!”那女孩也哭了出来。

    “嗔儿!”那少妇蹲下身子深情地望着女孩,仿佛要一眼全部装走一般:“娘给你想了一个新的名字,无恨。从此你就叫杨无恨,记住,你以后不要怨恨任何人,尤其是阁主。不要想着替爹娘报仇,我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可怜的孩子,你一个女孩,以后如何在这世间立足?但也幸亏你是女孩,阁主才会留下你。”

    “娘,我不要你走。”女孩哭得眼睛通红。

    “好好练剑,这样以后就没人可以欺负你。这也是娘从小就逼你练武的目的。等你武功练成,没人挡得住你的时候,就离开这里,躲得远远的。记住娘的话。”

    “娘,你放心,你的话我记住了。”

    “还有,你爹曾跟我说过,无想剑最重要的一句话,那就是:手中有剑而心无剑,万物眼前竟是虚幻。娘不会武功,不懂什么意思,你以后自己好好体会吧!”

    “手中有剑而心无剑,万物眼前竟是虚幻。”那女孩楠楠地念叨。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啊!”左脚一阵剧痛,把杨无恨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半跪在地,鲜血把周围的沙地染红了,她用剑撑住身子,心中默默念叨“手中有剑而心无剑,万物眼前竟是虚幻!”

    “再也动不了了吧,杨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夏侯明嘿嘿笑道:“其实我能看得出来,阁主他还是很喜欢你的。否则,干嘛在自己身边留着一个仇家,不快快除掉。呵呵,你的小模样生得和你娘倒是一模一样,我估计阁主还盼着你回心转意呢。只要你肯跟我回去,发誓效忠阁主,你还是有一条生路的。”

    “手中有剑而心无剑,万物眼前竟是虚幻!”杨无恨勉强支起身子,站了起来,爆发出浓浓的战意:“夏侯明,你武功高强却甘愿做权贵的走狗,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像你这般活着,应该比死更痛苦。来吧,刚才我一心求生,反而心入魔道。这下我忘掉生死,咱们再来比过,你的动作在我眼里像条狗一样难看!”

    夏侯明不禁暗暗心惊:“这丫头,虽然受了伤,但此刻的模样才更让人感到可怕。”但是嘴上却硬道:“好,下面我让你站都站不起来!”

    两人各摆了一招起手式,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这时一阵海风吹过,两人的衣服被吹得“哗哗”作响。杨无恨往远处一瞥,远处有个人影缓缓向这里走来,他是谁?

    就在这时,夏侯明抢出一招,“刷”地一下双钩逼了过来。

    杨无恨闭起双眼,“啊!”的一声一个纵跃挺起蝉鸣剑,两人在中间使出看家本领,生与死般地决斗。“手中有剑而心无剑,万物眼前竟是虚幻!”杨无恨闭起双眼,反复念叨这两句剑诀。夏侯明的双钩来去飘忽,快速无比。杨无恨闭起双眼,剑在手中不停。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啪啪啪”抖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我明白了,这两句话,是让我用心去看剑,而不是用眼。心中澄澈,剑随心动。这样,我就能跟上夏侯明的速度了。但是,我流了太多的血,即使这样,我依然没有取胜的办法。

    “杨无恨,我看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夏侯明使出看家本领,双钩交叉,双臂交替齐出。

    “万物眼前竟是虚幻!”杨无恨心头猛地一震:“世间万物皆是虚幻,是了,既然一切皆是虚幻,我又何必贪恋此生!”

    夏侯明双钩齐出,这一招是他必杀绝招,他渐渐觉得自己已经难以抵挡杨无恨的攻势,由不得了,带个死人回去也能交差。他双钩向前交叉一递。任何人的头都会被锯下。就在这时,杨无恨闭着眼背对身猛地往他怀里一钻。

    啊!这是什么怪招数!但这却是破解我这一招唯一的招式!平常人被我这一招吓得只会倒退,所以必定中招。可是她闭起了眼睛,才毫不畏惧!

    杨无恨的剑已从右手凌空换到左手,“噗!”的一声从自己腹部扎进,那一头从背后捅出,剑尖刺进了夏侯明的心脏。

    “咚!”的一声,两人一起倒下。

    鲜血从杨无恨嘴里流出,她用仅剩的力气遥望远方,一切都结束了吗?对不起娘,对不起长清大人。我让你们失望了。

    咦,远处的那个人越来越近了,他是谁?穿着和我一般的青衣。刚才一直在那里,是谁……

    杨无恨再也没有力气去想,整个身子滑入了永无尽头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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