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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飞扬和林月初在水月山庄简单地收拾下行装,这就准备出发了。
临行前雪飞扬偷偷地把林月初写的那本书放在一个铁盒中,藏在东厢房池塘边的一棵大树下。这本书上的武功虽然还没练全,但上面的字句他已经全部背得。藏好之后跟林月初说把书烧掉了,林月初也就没再过问。
小红把两人送到水月山庄大门门楼前的码头,还想一直送到岳阳,被林月初拦住了。
“嘿嘿,估计姑娘又会在外面玩几个月,我们都习惯了,这次没人会催你回家了,有飞扬公子陪着,我们也放心,姑娘只管玩吧。”小红把手里的包裹递给林月初,一脸坏笑。
“去你的!”林月初嘻嘻笑道:“你们在家也要注意啊,多练练武功,现在外面坏人太多了。”
“知道了,家里面你放心,我会料理的,你放心去玩吧。”小红笑着朝林月初摆了摆手,身后站着十几个女孩,也一起笑着朝林月初招手。
林月初眼眶有些湿润,笑着挥了挥手:“走了啊,你们回去吧!”说完转身走上小船,和雪飞扬一起划出码头,不一会儿水月山庄已经成了湖中一个小点。
此时正值五月,天空晴朗,阳光和煦,湖面波光粼粼,湖风温暖,阵阵吹来,令人陶醉。林月初和雪飞扬都会武功,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划得飞快,不一会就划到了先前那一片荷花包丛,此时荷花盛开,那一片荷花包丛已经成了荷花的世界,两人经过那,顺手摘了几个莲蓬,一边吃一边划。
雪飞扬望着耀眼的天际,心中一片感慨,想想现在和两个多月前来的时候相比,心情真是天壤之别了。此时不禁想起那篇《岳阳楼记》。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倾;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嗯,这说的不就是现在嘛!”
“哎,背得不错啊。这里风景美吗?”林月初一边划,一边笑,湖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遮住了嘴巴,只露出两个弯月似的眼睛。她的白纱衣也随风摆动,仿佛凌空的仙女。
“嗯,真是好风景!”雪飞扬笑着竖起大拇指。
“不过,还少了一个锦鳞游泳!”林月初一脸坏笑。
雪飞扬愣了一下,不知道林月初什么意思,还没回过神来,林月初一脚已经踹来。“哎呦!”雪飞扬“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哎呀!我不会游泳啊!”雪飞扬惊得呛了几口,四肢在水里不停扑腾。
“哎,你都练过高深内功了,水里闭气还不会吗?真笨!”
雪飞扬心中一动,按照林月初说的去做,气沉丹田,内劲在周身穴道翻滚,果然自己慢慢仰面浮了起来,只是在水里难以移动。
“哈哈,我来教你啊!”林月初已经把外衫脱掉,“扑通”一声也跳进了水里,湖水温暖,两人在水里嬉戏打闹玩耍,很快,雪飞扬就学会了游泳。林月初从小在湖里长大,水性极好,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湖底来回穿梭,仿佛水里的泥鳅,等到两人上来的时候午餐中多了一条大鱼。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两人划累了,就在船里仰面躺着,夜空晴朗,繁星点点,天狼星,角宿一,毕宿五是这时候空中最亮的星。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在找星星。
“哎,你那天在青莲教屋顶上听到笑忘书说那段洞庭湖往事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啊,我一直都想问你呢。嘿嘿,我一想到那就想笑。”雪飞扬忽然心里一动,嘻嘻笑道。
“那天我在屋顶上一直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差点把我给憋死!”
“啊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笑声在夜晚的湖面上久久回荡……
第二天,两人划到岳阳,这时北方传来刘光彻大军最新的消息:毛贵率领的东路军正在离京城不远的柳林和察罕率领的铁云主力铁骑大战,战局不顺。关先生率领的中路军遭到孛罗帖木儿率领的铁云军阻击,迟滞在太行山一线没有进展。西路军本来就是一只佯动的偏师,进入陕西后也没有太大的作为。
两人听到后心情一阵压抑,对视一眼,不再说话,到江边雇了一条大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一天后,船经过了武昌,此时明月从江面升起,皓月当空,雪飞扬立在船头,心里盘算,听说凌云阁这次派来找芜蘅姐麻烦的是君忆绝和夜独醉这两个厉害家伙,也不知道到了江州后能不能顺利遇到芜蘅姐。芜蘅姐,你在哪里啊,我们来帮你了!
江风很大迎面扑打过来,衣服迎风“哗哗”作响,他仰望星空,一股豪气涌上心头:嗯,下面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林月初从船舱里走出:“风景好美哈!”她穿了一件白色披风,头上带了一顶白色帽子,帽子边沿垂下的白帘刚好遮住上半部分脸。
“哎,怎么打扮成这样?”雪飞扬奇道。
“这样到时候去暮雨的受封庆典应该没人会认出来了。”
“哦哦,想得周到!”雪飞扬心里一阵好笑:看来月初这是一副要搞事的样子啊。他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锦袋递到林月初面前。
“这是什么?”林月初奇道。
“怎么,认不出了吗?这是那天你给我的锦袋,里面装着金叶子,我几乎没用。现在还给你。”
“你一直带着啊,给你就拿着呗。干嘛还还给我啊。”林月初把头扭向一边。
“现在我们两还要分彼此吗?你武功比我高得多,放你那比我这更保险。”雪飞扬动情地说。
“好吧。”林月初羞得满脸一阵通红,嘻嘻一笑着接过锦袋。两人对立船头,望着明月,再也没说一句。
江水“哗哗”东流,月光中,载着船顺流直下,速度飞快,转眼之间两岸的青山已经远远甩在了身后。
又过了一天,船到江州靠岸,码头上往来船只不断,人来人往异常忙碌。林月初怕被人认出,带着白帽,脸上又蒙上白纱,整个脸都遮住了。城里到处都能看到服饰各异的外来人,大街上非常拥挤,两人找了好几家客栈才找好两间像样的空房,此时正好五月十五前一晚,两人没多说话,忙好了就进屋休息。
第二天,城里最热闹的广场上搭了一座高大的台子,台子周围围满了各式各样的江湖人士。官府的家丁也纷纷出动,四面都布置好了人手,维持秩序。雪飞扬和林月初只站在外圈远远地看着。开始先是各种暖场表演,两人远远看着倒也开心。暖场仪式过后,一位身着大红袍子的人走上台子,正是暮雨,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旁边跟着思雨,也是一脸春风得意。
江州知府紧紧跟在后面,只见那知府油光满面,大腹便便,前倨后恭,对这位皇上面前新晋的红人照顾得异常周到。
暮雨和知府两人坐在台子正中,一群官员和武林人士分坐两侧。那知府走到最前,对着广场四周所有人发表一通讲话,大致是能在江州举办受封庆典,非常荣幸,又说了一些歌功颂德的话。雪飞扬因为站得远,几乎听不清楚,有点无趣,望了一眼林月初,林月初却笑嘻嘻地听得认真,心头不禁一阵好笑,呵呵,月初真有意思,这个也爱听。
他望了望四周,发现一个角落里有些人比较熟悉,正是两个多月前来攻打水月山庄的夔东十三帮;再往另一边看,却是青莲教教众;还有一侧,洞庭沙帮的笑忘书也在人群中,只是额头上缠着绷带,不知道怎么受的伤。哎呦,这么多老面孔,要是被认出来了,可是不好,还是月初想得周全,他赶紧扯出一块布,把脸蒙了半边。
这时,隐约听到那知府说道:“火阳神教传人暮雨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就在前不久,太阴神教后人也甘拜下风,低头服输,从今往后对暮雨俯首称臣。真是可喜可贺!”
下面一群人欢声雷动,纷纷大喊:“火阳神教天下无敌,太阴神教从今往后俯首称臣!”
雪飞扬望了望身边的林月初,只见林月初身子一阵颤抖,很是激动。雪飞扬赶紧拉了拉林月初,林月初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雪飞扬这才放心。
这时,又听那知府说道:“凌云阁无想剑杨无恨背叛凌云阁,不思悔改,重出江湖夜闯脱脱丞相军营,现已被列为朝廷重犯,以后谁要是发现杨无恨的线索就向官府举报,举报者重重有赏!”
围观的人又发出一阵轰鸣,跟着附和。
哎呀,原来芜蘅姐真的是失踪多年的无想剑杨无恨啊,她现在成了朝廷捉拿的重犯了。雪飞扬全身一颤,十分惊奇。
这时一位御史手捧诏书走上台来,全场下跪,暮雨大步迎上去下跪接旨,雪飞扬和林月初也不得不跟着众人一起跪下。御史当场宣读皇帝诏书,封暮雨为乾元国武林盟主,武功天下第一,官居从二品。
诏书宣读完毕,全场欢声雷动。暮雨满脸兴奋双手接过诏书,向全场讲话,他内力充沛,说出的话远远传开,句句送到每个人的耳中。雪飞扬却没听进几句,望了望身边,林月初已经转过身,远远地走开了。雪飞扬赶紧跟过去,至于暮雨下面说的什么却一点都没听见了。
林月初低着头,只一个劲地往前走,雪飞扬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大街,绕过几条小巷,雪飞扬忍不住跟上去拉住了她:“你看你,偏要来看什么热闹,这有什么可看的。刚才那个知府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哼,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当初姨妈她们为什么费尽心力要和火阳神教争这个天下第一。其实天下第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争这一口气!”林月初头也没回,狠狠地道。
“哎呀,这个真没必要。”雪飞扬赶紧闪到林月初跟前:“你就当眼不见心不烦,人各有志,他去做他的天下第一,我们玩我们的,大家两不相干。”
“什么两不相干!暮雨去做天下第一也就罢了,那个臭知府,既然在那么多江湖人面前诋毁我们太阴神教,真是可恨!”林月初推开雪飞扬气呼呼地走了:“哼,暮雨,我们走着瞧!”
雪飞扬望着林月初的背影,心里一阵害怕,哎呀,早知道说什么也不陪她来这了。
两人回到客栈,林月初一句话没说直接上楼回房休息了。雪飞扬知道她生气,也就没去打扰,一个人重新走上大街四处闲逛。他心里惦记着杨无恨和慕容天铃,今天什么样的人都来了,她们是不是也混在人群中呢。
此时,受封庆典已经结束,大街上到处都是散会的人群,哪里还有一点杨无恨和慕容天铃的影子。他找了整个下午也没有任何发现。
这时,听到大街上有人说道:“暮雨大神真是厉害,这么快就降伏了太阴神教,一雪前耻,火阳神教真是后继有人啊。”
另一个人马上接道:“可不,不但称霸武林,下面还要北上帮助察罕元帅一起对付刘光彻北伐的大军。暮雨大神真是年少英才,不但一身功夫了得,还有为将之才,难怪当今皇上对他如此器重。”
“哎呦,他可够忙的啊。这里刚刚受封,下面就要北上了?”
“是啊,今天下午就动身了,人家能力出众,朝廷真是一刻也少不了他啊。”
雪飞扬听了一会,叹息一声:“幸亏月初不在这,否则听到这话,不知道又该怎么生气呢。”
雪飞扬继续满城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眼看天色已晚,在大街上随便买了点吃的带回客栈。
他敲了敲林月初的房门,林月初没有开门,只在里面应了一声。他也只好回到自己房间随便吃了些,他对暮雨一点兴趣都没,今天找了大半天,非常辛苦,没有线索,心里闷闷不乐,很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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