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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昊刚出公寓大门，还没来得及辨明体校大门的位置，迎面碰到了一个老熟人，一个游泳队的家伙，一家三口就住在公寓里，和朱梦启算是上下楼的邻居。
然而两人认识，并不起源于邻居，而是起源于游泳馆。
这人真实姓名朱飞达并没有听过，只知道外号叫做马大哈，长得也算高大健壮，当然，和朱昊比起来，自然是差了一大圈儿。
在体院，你碰到高大健壮的人的比例，比碰到常人或者相对矮小人的额比例高得多。
朱昊原本是想视而不见直接路过，这比较符合他以前的人设。
显然，马大哈不是这么想的，只见他双手一伸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长长的脸上现出一种莫名的笑容，上下打量了朱昊一番，道：“呦呵，这不是白条猪么，真是好久不见了！”
人们都爱用九头身来形容模特的好身材。
朱昊目测之下，这人一米八三上下，其中脸长得有三十公分，这比例看着就有点喜人，也许此人不姓马，而是说起话来像马打哈欠。
有时候造物主真的是公平的，身材高大的人长‘跑偏’的比例也比常人高得多。
朱昊轻笑道：“原来是马大哈啊，确实好久不见了，要叙叙旧么？”
两人其实没什么大梁子，不过是在游泳馆争过两次泳道，像他们这种身材的人，自然是中间的深水泳道游起来才畅快。
依着朱飞达的性子，又是马大哈的主场，他自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而海阔天空之后其实打开了更多的余地，以后每个月，他就要向马大哈贡献十元到几十元不等的‘保护费’。
中间幅度波动的大小，得看两人碰到的次数。
按照马大哈的说法，那是‘游泳费’。
在体校，吃喝不需要现金，一般家庭孩子一周的零用钱也就十元。
马大哈伸出右手要拍朱昊的肩膀，被朱昊一个侧闪躲过，马大哈手有些僵硬的横亘在空中，两只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直视着朱昊。
朱昊不去与他对视，只是扫了一眼门外，沉声道：“别挡着路。”
马大哈僵硬的手一个横甩朝朱昊脸上扇去，朱昊一个后错步闪开，右手轻轻一扫抵消了力道，左手顺势往下一抓，中指和拇指卡住了他虎口位置，往下一用力，马大哈杀猪叫似得“啊”的一声，萎了下去。
人的虎口处是一个卡槽，是手臂和手的连接要害，一旦被正面拿住，几乎只能任凭摆布。
朱昊松了点力道让马大哈半佝偻着这站住，轻笑道：“马大哈，你拦着我有何贵干啊？”
马大哈哭着脸张嘴似乎要什么，左脚一蹬地，右脚就要给朱昊来个‘黑脚掏心’。
对方刚一发力，朱昊已经从手臂上‘听’出他重心后移，怕是要下黑脚，以马大哈的身高体重力量，他要是强行压着对方虎口，双方一角力，非给他脱臼了不可。
心念电转间，朱昊一甩手送了对手向后的一股力，左脚上前一步，正踩在马大哈右脚尖上。
只见马大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健壮的身子横飞了出去，小腿正磕在门槛上。
上身正摔在进门前铺设的一个棕色垫子上，倒没什么，那门槛却直戳在小腿肌腱上。
又是一声惨叫，“呕啊”一声，像是马嘶。
朱昊走出门，一脚踏在马大哈胸口，笑道：“说，拦着我做什么？”
马大哈还想强起，被朱昊大脚往下一压，顿时一阵胸闷，眼前金星乱飞，他只当自己发力不当，摔倒了，喘了两喘，哼道：“白条猪，大半年不见，这游泳费得有六七十了吧！”
朱昊身子往下蹲了蹲，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么，游泳馆是你家开的呀？”
马大哈又“哼”了一声，头往边上一甩，闭上眼不理朱昊。
朱昊把脚从马大哈胸口拿开，站到了一旁，沉声道：“站得起来么？”
马大哈连滚带爬很快起身，一张脸似乎拉得比原来更长了三分，和朱昊相对而立，双眼又眯成了一条缝，却不开口。
朱昊轻笑道：“钱，还要么？”
马大哈看着眼前的人，确认是那个没有任何脾气的‘白条猪’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瓮声瓮气得道：“给你打个折扣，五十块，以后有人抢你位置，你马哥还给你做主。”
所谓的游泳馆其实是水上运动中心的副馆，冬天有温水，主要给运动员训练后恢复用的，而且不限于水上运动中心的人专用，所以泳道众多，除非像朱飞达这样体型的，需要中间的深水泳道，其他还真没人抢。
朱昊看着那张长长的马脸，没来由的一股怒气冲冠而起，他一个前冲拉近了两人距离，右手一甩以手背扇了他一个耳光，待对方王八拳挥过来，双手向外一拨一捋已卡住他两只手的虎口，往下一按，竟是让对方双膝跪地，接着一个膝顶撞在胸口，马大哈片刻间已重新躺倒在地。
咳嗽了好几声，马大哈才风箱似得喘起粗气来，最后时刻，朱昊收住了力道，不然现在恐怕得叫救护车才行。
“站起来。”不等对方喘完，朱昊沉声喝道。
马大哈摇摇晃晃的，最终还是站稳了，他望着那张不似往常和善的脸，有些发懵，再见其剑眉扬起，似有一股煞气冲来，让他心下一寒，难道大半年不见，这小子加入黑涩会了？
“每月能收多少？”朱昊道。
“两……两三百吧。”
说着，马大哈哆哆嗦嗦的掏出钱包，掰开瞧了瞧才哆哆嗦嗦的又道：“现在手里有三百多。”
“呦，小富翁啊！”朱昊轻笑道，“我看你小子还挺上道，这样，这三百就当咱以前的账都清了。不过呢，以后你再借到钱，我分八成，你看可好？”
马大哈连叠声的道：“好好好。”说着从钱包里拿出绿色的三张大团结，双手捧着送到了朱昊面前。
朱昊随手放进口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要是借到钱没分成给我，你食言了，我可不会。”
马大哈连声道：“不会不会不会。”
朱昊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却发现马大哈还站在原地，两眼发怔得望着自己，便道：“怎么，还有事么？”
马大哈如梦方醒，笑道：“没事没事……没事。”
朱昊轻笑道：“你小子成了复读机了，知道网球运动中心在哪儿么？”
马大哈皱眉想了一会，才道：“从水上运动中心的东馆西门出去，穿过一个小树林便能看到是女生宿舍楼，网球运动中心就在女生宿舍五栋的正对面。”
以朱昊现在的脚程，也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这里已经到了体校的边缘，球馆外面一大片的露天球场，直接充当起了体校的一部分围墙。
一大批人正在进行露天训练，放眼望去，女生占了七成以上。
大部分女生在正对着球馆的那部分场地里，因为那儿正好处在球馆的阴影里，下午三点多钟的春光，已经有了几分刺眼的意味。
朱昊先是选择了一场正中间正在对抗的一块场地，搞得还挺正规，边裁线审一应俱全，就连主裁判的位置上都有人。
球场上已经围了一大圈儿人，大家都是神情专注，没人发现外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看场上的比分，盘分是一比一，局分三比三，看来是一场标准的三盘两胜制的比赛。
现在打到了决胜盘的中段，局势是相当焦灼。
首先吸引朱昊注意力的不是比赛场上一触即发的态势，而是场上两人的穿着。
应该都是比赛用的制式服装，看着都挺亮眼：下身一个红裙一个白裙，，上身则是束腰无袖t恤，同样是一红一白。
更准确的说，吸引朱昊注意力的是摇曳的裙摆下那修长的大长腿以及束紧的t恤勾勒出的胸口到腰身的迷人曲线。
按理说，少体校这边所谓高年级学员，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再年长的要么出了成绩，被更具专业背景的队伍挑走了，要么没出成绩，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去了大专、大学深造。
应该说，在这一代，女孩子们都发育得挺早挺好。
正在蹲下身准备接球的白方，朱昊以他锐利的眼神以及对尺寸和线条的特殊敏感度，透过那汹涌而出的一抹白腻，竟然估算出了对方大致的罩/杯。
然后，大庭广众之下，虽然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但以他自己的感受来说，确实算得上大庭广众，朱昊可耻的硬了。
这是一种严重的彻底的“失控”，然而朱昊这次没有生气，而是觉得好笑。
就算眼神好得出奇，但只是很普通的露出了事业线以及就算裙裾飞扬时也只露出有限部分的大腿，身体就反应成这样了么？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十五六岁，当年也是这样么？
尘封的记忆被身体的悸动打开，确实如此，画报上的比基尼都能让人性奋不已，一段拙劣的满是省略号的小文就能让人浴火中烧。
作为一个好学生，就算课业相对比较宽松的高二，朱昊也从来没去想过要早恋或者偷食禁果，虽然他当时颇得异性的好感，不乏有大胆泼辣的女孩向他表示好感。
偶尔，一些风言风语传到耳边，他只是随它去罢了。
作为家里的长子和从小到大的榜样，他当时觉得自己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虽然后来随着见识增长日趋成熟，跳出了原有的思想窠臼，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损失，每个人都有自己跨不过的藩篱。
然而，现在，他忽然回到了藩篱的这一边，望着那闪耀着青春光泽的大长腿，他不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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