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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
“我们为了什么去拿诛仙的图纸，不就是为了‘诛仙’计划吗？”花火据理力争。
花火运气好，找上门来，袁空现在还真的在朝阳区的宅邸里面滞留，不过按照袁空的说法要不了几天他也要回到上野区了。
袁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拿‘诛仙’的图纸是真的，可是哪里有什么‘诛仙计划’呢？取得图纸就完全是为了增加我们的实力而已。”
“你乱讲，为什么要骗我？”花火不信，他记得很真切。
“我骗你做什么。”袁空摊手。
花火觉得这真是一个拙劣的谎言，他追问道“如果没有‘诛仙计划’，那为什么‘诛仙’要被放置在飞艇上，为什么要开去星海。”
袁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花火，用开导的语气对花火说“我听别人说了你的身体最近很不好，我也很担心你。我之前有听说过在病的时候人有可能产生幻觉，嗯，这样吧，我找几个靠得住的医生来看看吧。”
“我没有失心疯，袁公！”花火有点急了，语调加快说道“那你说，袁家在星海旁边布置的困龙锁又是怎么回事？”
袁空盯着花火，缓缓道“我没有在星海旁边派人布置过困龙锁，星海，你是说的什么地方？”
花火看着眼前的黑道大佬，这不像一个胡搅蛮缠开玩笑的人。
花火冷静地分析着可能性，最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于是高声说了出来“一定是哥哥，是哥哥让你们把这些事都瞒着我，只不过这也太可笑了吧。我都到了星海去，这些事情怎么能够瞒得住。”
花火向前倾身体，双手按在乌木的茶几上，看着袁空。
袁空身体往后靠了一点，保持和花火一个舒服的距离，语调还是那个样子“花火，你病了。”
“夏尔呢？夏尔现在怎么样子。袁公，这件事你一定不要瞒我。”
“哦。”袁空沉默了一下，说道“夏尔死啦。”
夏尔死啦，花火一下子坐了回去。
夏尔死啦。
夏尔死啦。
夏尔死啦。
不对，夏尔说过他还看到了自己长大后旅游的样子，这一定也是假的。
袁空没有什么忌讳的样子，继续说道“夏尔一个月前，病入膏肓，又或者说是天谴降临，已经病死在了家中。这件事我本来以为你早就知道的。”
假的，都是假的，花火想到，一个月前，算时间，正好是夏尔和自己在沉没区的时候，怎么会在家中。
花火是一个星期前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龙门街的家中的，这中间有大概三周多的时间花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火心乱如麻。
不对，夏尔一定在家，别人骗自己，夏尔应该不会骗自己。
花火想到这儿，突然起身，匆匆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袁府中小小的亭台。
天神院。
花火发现夏尔家根本就没有人。
林荫道树木的叶子已经全部都黄了，古人说一叶黄而知天下秋，花火虽然愚钝，但是看着四周铺天盖地的黄叶，还是感到了秋天的悲凉。
花火继续敲门，非常执着。
其实花火也知道敲门有什么用呢，敲了几次没有人来开门，再敲也不会有人来开门了。
就好像做算术题一样，一旦一种方法算不出来，如果不换方法，再头铁，也没用。
有人走到了花火的后面。
花火回头，棱角分明的脸，黝黑的皮肤，是子牧。
“袁公说你发病了，担心你，所以我来找你了。”子牧说着“果然，你到了这儿。”
花火看着子牧，这个人明明一个月前和自己在星海，为什么要说不在呢？
“夏尔不在家。”花火吐出了几个字。
子牧说道“夏尔死了。”
“不对，对不上，就算死，夏尔也是死在星海的，你们却说他死在了家中。”花火那天告别夏尔的时候，虽然做了承诺，虽然安慰了夏尔，但是花火又何尝自己不知道，夏尔有可能就会死在星海。
不过是死在星海，不是家中。
子牧看着胡搅蛮缠的花火，他不是一个善于说服的人，子牧常年的信条就是能动手的就绝不哔哔。
“我带你去看夏尔的坟墓吧。”子牧于是说。
子牧平日里面是不会抛头露面的，因为他毕竟也是在逃的通缉犯，今天是他难得的带着花火走出天神院，穿过一条条街道。
墓地不远，可见当初安葬也采用了就近安葬的办法。
不过四十多分钟的脚程，子牧带着花火来到了一块小小的公共墓地，然后找到了夏尔的墓碑。
花火看着墓碑上面的字：无名氏，大业四十九年——天照一年。
只有这么一行字，花火默算了一下，是的，这个无名氏一共活了十二年。
“为什么是无名氏？”
“夏尔的身份特殊，他的死讯不能够被别人知道，所以就没有刻名字。夏尔的死讯其实也不过只是几个人知道罢了。”
花火摸了摸墓碑，的确是很新的墓碑，才立起来不久，摸起来都还有才出厂的生涩感。
花火见到黄河也还不死心，他还是不信，问道子牧“那一个月前我在干什么？我又怎么突然被阿九捡回了家。”
“你看，不是说你病了吗？你又忘记我以前回答过你些问题了。”子牧好像得到了确切的证据，说“这问题我回答过你好几次了，你一个月前出去游历修行，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而阿九是在一周前一天早晨在龙门街的家门口发现你昏死在门口。阿九就把你捡回去好好照料。”
花火自然记得子牧回答过自己，他之所以再问一次，是因为同一个谎话说谎者往往在重复的时候会有破绽。
不过子牧的回答都是一样，同时还不死板，充满细节，不像是背的标准答案。
“我送你回家吧。”子牧好言说道“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星期前阿九捡到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差极了，唉，头脑好像也……”
头脑好像也坏了，花火自己在心中补出了子牧没有说出的话。
花火跟着子牧，往龙门街的方向走着。
一路上，花火又问了许多东西，比如一个叫做吴东的前辈一个月前在做什么，比如子牧一个月前在做什么，比如一个月前是不是为了发射‘诛仙’消耗了大量的妖晶……
花火的问题在子牧看起来莫名其妙，但是能够回答的还是回答了。吴东的事情不能说，子牧也惊奇花火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子牧说自己一个月前那几天在和袁家人一起商量如何扩大势力；‘诛仙’从未发射过，更谈不上什么大量的妖晶……
花火脑袋一直在转，分析着子牧的话，希望找到破绽，但是失败了，因为其中的事件，细节，居然天衣无缝。
花火也在看子牧的脸，想看出一丁点撒谎的痕迹：可惜也没有找到。
送花火到了龙门街的家中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了，子牧拍了拍花火的肩膀，让他好好保重身体。
子牧继续往着龙门街更深处走向了暗区，而花火也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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