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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凛冽。
在山西九江城南门湖北岸,青石板从码头弯弯曲曲地伸展出去,直通山腰上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白蛟帮”三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舵”两个小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这八名汉子此时面露悲切之色,两排长凳当间躺着两具尸体,两具尸体都缺了脑袋,只剩下切面光溜溜的脖子和伤痕累累的躯体,凄凄惨惨地躺在地上,让人看了既是怜惜又是恐惧。
一名长胡子的男子从大门进来,到院中对着两具无头尸体鞠躬两次,然后往里头直走,穿过前院走进正厅。
正厅里有两个人。
主位上一人着装儒雅,手里拿着折扇,只是眼神冷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主,次位上坐着一个鹰钩鼻的男子,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把鬼头刀。
鹰钩鼻看到长胡子,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住了对方的手:“三弟你怎么才到,我和大哥都等你好半天了。”
长胡子挣开了对方的手,往前两步对着主位上的拿着折扇的男子拱手:“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齐堂主和易堂主两人都死了?”
这三人正是白蛟帮三位当家。坐在主位上的是帮主史文进、旁边是副帮主于乐,最后进门的是副帮主程凯。白蛟帮历史悠久,长年在长江上讨生活,近年来占据了九江各处码头,早摆脱了过去那种打家劫舍的做法,而是以运货、运人和卸货为主。
因为行业的特殊性,白蛟帮人数众多,不过大多以没有功夫的苦力为主,真正的打手也就数百人而已,而真正能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声的更是稀少,也就四五人而已,除了帮主和两位副帮主,剩下的就是被称为长江双飞鱼的易堂主和齐堂主两位了。
今日之所以白蛟帮三位主脑汇聚一堂,就是因为被称为长江双飞鱼的齐堂主和易堂主双双罹难。
史帮主站起来,叹了口气:“我们没有证据。”
程副帮主不小心将自己的胡子拽断了好几根,因为他听出帮主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大哥,我们白蛟帮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讲求证据了,带人杀上门去就是了。”
陈凯激动起来,于乐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三弟,不要冲动,对方来头不小。”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让你们两人这么苦恼?”
史帮主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一般的帮会,我早就杀上门去了,可对方是华山派,那可是五岳魁首,其掌门岳不群刚刚在嵩山上打败了左冷禅,登上五岳剑派掌门人的位置……”
陈凯一时失声。若是以前听到华山派的名头,他自然是不怕的,谁都知道华山派因为内斗的原因实力下降了许多,连掌门岳不群的武功也不过勉强算得上一流而已,只要白蛟帮哥三个联手,杀人不好说,但若只是自保却是无疑的,再者白蛟帮人多势众,他心中还真不害怕。
可现在岳不群竟然能打败左冷禅,这就很恐怖了。
陈凯心中却有疑惑:“这华山派怎么会为难我白蛟帮呢?”
史帮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道:“我怎么知道岳不群发什么神经,只是我白蛟帮在九江一地没什么入眼的敌手,那些个歪瓜裂枣哪有能力杀死两位堂主。昨天我听说有一队人马进入九江,似乎到处在打听我白蛟帮的消息,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听说这队人自称是华山派的,我还想着今天有时间就去拜访一下,哪知道天还未亮就传来两位堂主被杀的消息。”
史帮主明显被吓到了,所以才会忙不迭地通知两位义弟。
陈凯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不对,大哥,情况不对,嵩山离这里可不近,坐马车都得十天左右,嵩山会盟这才过去不到半个月,华山派的人就急匆匆地赶到这里来,如果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对方,人家何必急哄哄地跑到这里来呢?”
史帮主脸上异色一闪而过:“原因我大概猜到一点,你们还记得当初日月神教教主女儿任盈盈被少林寺****湖群豪共上少林寺营救一事么?要知道日月神教与华山派素有仇怨,岳不群只怕是在迁怒我等。当时我白蛟帮参与其中的正是齐、易两位堂主……”
陈凯气的须发皆张:“哼,华山派欺人太甚,就算齐、易两位堂主有错,也是罪不至死,华山派此等行为令人不齿,走,我们上门讨说法去。”
史帮主连忙拦住了陈凯:“三弟不要冲动,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贸然上门只怕不好。”
旁边于乐摇头:“不,就算没有证据我们也要闹,而且动静越大越好,华山派实力强劲,可我们人数众多,所以我们越是闹得声势浩大,华山派越不敢轻举妄动。”
史帮主犹豫不决,他的两位义弟在一旁苦劝,过了一刻钟左右,史帮主终于下定决心。
他拿起折扇别在腰间,站起来道:“好,那今日你我兄弟三人就来个三刀赴会……”
三人簇拥着要走出门去,忽然间传来一声冷哼:“不必去了。”
“谁。”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亮出兵器,只见史帮主的武器就是他的扇子,也不知他按了哪里,那扇尖上伸出了一排细刃,两位副帮主各自拔出大刀,护住了史帮主。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浅青色的身影,正冷冷地瞪着三人。
陈凯喝道:“来者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史帮主连忙拦住了要冲上去剁人的三弟,拱手道:“岳掌门,幸会。”
云天点头,也说了声幸会,倒是陈凯显得十分的不高兴:“正道的掌门居然学我们这些江湖草莽,居然躲在暗处偷听,可见华山派名不……”
史帮主连忙拦住了他的话头,道:“岳掌门不请自来,不知有何……看来齐、易两位堂主真是被华山派所害……”
云天慵懒地靠在墙壁上:“哦,你是说那个满脸胡子的和那个尖嘴尖耳的吗?我本来不想太为难他们的,可他们太让我失望了。”
史帮主道:“什么意思?”
云天:“我问那两人,任盈盈对白蛟帮到底有何恩义,使得白蛟帮不惜得罪少林寺这样的江湖大门派,也要将其救出,那两人竟然说那是因为圣姑曾救治过帮主的姑妈,我觉得他们是在胡说八道,所以就顺便将他们给灭了。”
白蛟帮有些懵,就这么几句话哪里有胡说八道的地方了?!
这事情确实是真的,史帮主曾经有一段特别艰苦的时光,全仗着姑母的帮助才能撑下来,姑母年老后身体愈加不少,后来还患上了无法治愈的顽疾,全赖任盈盈的救助他姑妈才摆脱了病魔。
史帮主:“他们并没有撒谎,实情就是如此……岳掌门,你杀错人了。”
云天道:“错了就错了吧,反正他们该死。”
史帮主:“你什么意思?”
云天道:“因为他们称任盈盈为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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