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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的某个夜晚,云天带着二十多个亲传弟子,背着晒干的狼粪,踏着凛冽的寒风,踏上了玉女峰。
正如黎明前的黑暗最黑,春天来临钱的天气是最冷的,而在这样的天气里赶夜路,则无疑是一种煎熬。
如果此时还有山峰吹拂,那感觉还真是生不如死。
舒奇跟在云天身后,紧了紧背上装满了狼粪的麻布口袋,觉得双腿快要失去知觉了,他空出左手去摸了摸左耳,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耳朵。
他抬起头,暗夜中师傅的背影若影若现。
最近师傅的性格越来越古怪了,说什么要建造华山烽火台,以后若是有魔教来犯,可以点燃烽火示警,而建造烽火台最好是要有动物粪便,因为这玩意儿烧起来烟雾最浓,其中最好的乃是狼粪,不仅烟味浓,还特别的呛人。
不过建造烽火台只是一个设想,所以收集来的动物粪便都放在华山下院。因为大家都很勤快,所以收集来的分粪便有点多,嗯,相比天天特训,收集粪便还真不是个简单的活计。
师傅决定效仿草原游牧民族,要烧干粪煮饭,舒奇当时就觉得师傅肯定是疯了,可现在他们都打不赢这个越来越显得有些娘娘腔的师傅,所以只好服从,从那以后整个华山就弥漫着一股臭臭的味道,特别是玉女峰这边,连山上的风景都失色了许多。
还记得那次他们想要上山看看风景,结果山下女营那边狼烟滚滚,差点没把他们熏死,登山观光的设想自然是没成。
原本以为那次的经历算是可怕,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间一脚踩空,差点摔倒,他还没得级惊叫,手上忽然间一紧,却发现师傅忽然间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蠢货,这个时候还走神,你想害死你的同门吗?”
舒奇连忙认错:“师傅,我错了。”
云天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异常的飘渺:“都小心着点,可别一不小心摔死了,到时候死的可不止你一个……都别发出声音,谁敢大呼小叫的,别怪我把你们扔下山去。”
舒奇连忙收紧心神,他觉得师傅肯定是在给他们练胆,从华山本院到华山派禁地,这一段路可是相当的惊险,就是大白天也没几个人敢走,没想到师傅居然把他们几个主要弟子拴在一起往山上赶,也不怕他们几个弟子全掉线山崖,导致华山派精英散尽,这不是练胆是什么?至于为什么每个人都背一麻袋的狼粪,谁知道这老不死的想什么呢。
“师傅,我听说禁地里闹鬼呢,我们不是要在禁地里过夜吧?”
“闭嘴,再说我把你舌头割了。”
舒奇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奇反正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了,主要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他终于感到头顶上多了点东西,不用说,这是进了山洞了,师傅的声音适时地传来:“都把狼粪倒出来,堆在这里,轻拿轻放,注意不要把洞口完全堵住了,留一半的空间出来……速度点,都别磨蹭,都别发出声音……”
舒奇跟在施戴子身后将满满当当的浪费倒出来,然后退到一旁,他身后的师弟师妹也跟着动作,不多时山洞门口就堆满了足有四五车的狼粪,这么多狼粪堆在一起,舒淇有种自己被关进了猪圈里的感觉。
嗯,风似乎变得更大了。
舒奇看到师傅左手拿出火种,用嘴轻轻吹着,然后用手拿出干燥细碎的柴火,放在了狼粪当中,不一会儿,火舌翘起,狼粪燃烧了起来。
狼烟滚滚,虽然大部分往洞里去了,但舒奇还是觉得受不了,有好几个弟子忍不住轻声咳出声。
乘着昏暗火光,舒奇发现师傅狠狠地盯了那几个弟子一眼,舒奇连忙将快要飞出喉咙的咳嗽声重新咽下。
山风呼啸,火势渐渐弥漫开来,很快洞口所有的狼粪都开始燃烧,浓烟如同巨浪般翻涌,众位弟子一退再退,直到退出好几十丈远,即使如此,呼吸的时候大家还是会觉得喉咙剧痛,这还是他们站在逆风处,更多的浓烟被吹进了山洞里的缘故。
云天一开始坚持站在洞口没动,可没多久他也受不了了,开始渐渐地往后方移动,他望着不断有浓烟灌入的华山派禁地,眼中闪烁着化不开的诡谲。
过了很久,连施戴子也忍不住低声询问:“师傅,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天没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你取过蜂蜜吗?取蜂蜜之前不是都要要用浓烟熏一下蜜蜂吗?”
施戴子看着眼前的滚滚浓烟,心中的疑问更深了:“师傅,洞里有蜂蜜吗?要是这么熏下去,那蜂蜜早就被熏臭了。”
施戴子惊讶地发现师傅被自己逗笑了,不是大声地笑,而是小声地,似乎是无法抑制地,神经质般的笑声,这笑声让他鸡皮疙瘩都泛起了。
古人之所以要燃烧狼粪传递消息,原因就是这玩意儿能产生很多很多的烟雾,而且极其耐烧,烧个三天三夜完全不成问题。
在点燃狼粪,看着烟雾在狂风的席卷下不断地涌入洞中,他忙不迭地带着人下山。
云天这些日子看似在胡搞瞎搞,实际上他的矛头所指向的,并不是剑宗本身,而是风清扬。
云天知道这老家伙就在玉女峰,但玉女峰那么大,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何况风清扬那一身修为可不是摆设,云天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过这个老不死的。
在原作中风清扬可是一掌拍死了任我行的。
因为忌惮,回到华山后云天从来没有去主动搜寻过风清扬的下落,只是默默地做出诸多布置。
无论是让弟子们在玉女峰附近扎营,还是烧干粪,都是为了杜绝风清扬在露天场所歇息的可能,清理掉剑宗遗迹,是为了杜绝风清扬半夜三更忽然想要缅怀先人,于是到那些遗迹边上思考人生,而玉女峰附近,洞穴最深的莫过于思过崖里边的那个遗迹,在这个大冷天,他十分之**都会到那里边去歇息。
云天对这个狼烟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甚至是风清扬是不是在洞**歇息,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他还是处心积虑地布下了这个局。
而且为了让这个局不白费,他还必须要及时启动第二步,第三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
无论如何迎接他的只有不死不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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