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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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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叮铃铃

    四十五分钟过去了,下课的电铃声响起来。

    让陈溪昏昏沉沉的一节物理课过去了。老师离开了教室,可初二三班的同学们,并没有立即释放自己的青春与活力,一个个蔫不滴答贴在课桌上,像是一根根融化的蜡烛。

    教室外面的炎热,教室里的煎熬。

    已经一个多小时没有活动了,陈溪站起身来,一百七十一的个子,努力地伸展四肢,扭了扭腰臀。

    一不小心,陈溪撞在刘芬的胳膊上。同桌的小女孩就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脸来,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刘芬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长着圆胖的小脸,脸上还有圆圆的酒窝,眼睛和小嘴巴都圆圆的,很可爱,就是鼻子有些小巧了,放在一起,有些糟蹋一脸的美好。

    今天她穿着浅绿色搭着白色花边的连衣裙,在乡下里显得很新潮。她的身材不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只到陈溪的嘴巴,不过有点胖乎乎的感觉。

    她身上有一种不像香料香水的暖暖地香味,靠近点闻起来非常好闻。

    小丫头才十三四岁,应该还会继续发育吧。只是后来两人在不同的高中读书,就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会出落成什么模样。

    陈溪喜欢叫她黄毛丫头,因为她有一头长长的亚麻微带金色头发,浓密地有些微卷,被她分成两束,用紫色的丝带束缚着,从肩膀上穿过,搭在略显凸起的胸前。

    陈溪想把她的头发剪掉,太长了,这大热天的,贴在身上,不难受么。

    而且,刘芬的额头上还带着时下乡村小姑娘们比较喜欢的发箍,粉红色的,上面还有只小蝴蝶饰品扇动着翅膀,银闪闪的。对于这种审美,陈溪表示不能接受,太土了。

    “臭小溪,看什么,别想作怪。”

    刘芬看着同桌盯着自己的头发,飞了个白眼,摸了一下发箍上的蝴蝶后,有些嗔怪地说道。

    “好看不?我才买的。上次那个被你手痒弄坏了,这个你要是再给我扯下来,我一定会告诉老师。”

    “额,好看好看,我绝对不会再动你那漂亮美丽可爱的小发箍了,我保证,那个爱欺负你的臭小溪已经被我打死了。”

    陈溪皱了皱细长秀气的眉毛,一点也想不起自己还有这种恶趣味,不禁有些汗颜。在心里,未来的陈溪将年轻的陈溪抽了一巴掌,表示惩戒,小陈溪默默地躲在角落里哭一会,表示受教。

    “嘿嘿,小丫头,上厕所去不,一起啊?”陈溪看着刘芬那张稚嫩可爱的面孔,就想要调戏一下。

    “滚,一边去,臭小溪!我发现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呢”

    刘芬轻啐了一下,低下头,红着小脸拒绝了陈溪的调侃。

    从桌兜里掏出毛巾,陈溪就转身走出了教室,准备去学校水池里清洗一下,让自己清醒清醒。

    教室的外面,阳光灿烂,灿烂的有些晃眼。

    2002年的时光,十四岁的初夏,正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啊。

    正是正午时分,天空上没有一片云,瓦蓝瓦蓝的。阳光照射在青岭的大山上,树叶都显得无精打采,一片片都曲卷起来,在阳光下,泛起片片银光。山林里偶尔飞来几只山雀,在学校的屋檐上叽叽喳喳的,偶尔误打误撞地飞进了教室里,立马就引起了一阵哄闹。这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陈溪的故乡是在华夏的西川省华阳县,是省里最贫困的的几个县之一。华阳县被围堵在青岭山中,出不去,进不来。这里的山多,很多,非常多,多得让人时常咒骂,‘狗入的,这么多山,咋让人出去么!’

    层层叠叠的山,像绽开的花瓣,没有中心,不知边沿,将青岭地区的许多乡村,格列在其中。

    青岭地区的公路,许多都是通过盘旋曲折的道路,通向外面。而乡村之间是一条条绕着山脚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或挂在山腰上,或夹在山间,或倔强地迈过山顶,只有大一些的乡镇之间才有较为宽阔的道路相连。

    华阳县交通不便,人们的日子就过得有些封闭,与外面的繁华相比,这里的经济发展,像是跛着腿登山,迟滞且艰难。

    陈溪的初中是在华阳县的芙蓉中学上的。为什么这个地方叫芙蓉呢,就因为这里的山像芙蓉瓣一样,耸立着,其中的乡村,只能在较为平缓坡地上安置下来,这像是一种保护,更像是一种埋葬。

    眯着眼睛,陈溪抬头看着故乡的天空,故乡的云,故乡的山有些情怀,抒发不出来,有些难受。他便狠狠地说了一句‘狗入的’,粗俗地表达一下内心的感慨,爽滴很啊。

    来到教室外面的水池旁,陈溪看到一些贪凉的学生们几乎把水池子包围了,一层层的,一个个都抢着往前挤,乱哄哄的,根本就没有排队的意思。

    ‘狗日的,没素质!’陈溪在心里对这群小男孩的行为表示鄙夷。

    “咳咳,有人晕倒了,请大家让让,麻烦一下,我需要接点水给他敷一敷。”

    “让一让,有人晕倒了。”

    陈溪一边高喊着,一边使劲地向前挤,哎,没办法,没素质就没素质吧,谁让学校到了夏天就管的很严,不允许学生下河游泳,害怕出现危险。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学校里只有这里有水啊。

    “挤什么挤啊,都热死了,”前面的同学开始抱怨了。

    “哎,别挤了,再挤我也要晕了。”

    “抱歉啊,有人晕倒了,我想给他用冷水敷一敷,哎,麻烦一下。”

    陈溪继续向前迈进着,挤吧挤吧,挤挤更健康,不是么,似乎听谁说过,忘记了。

    ‘嘶,真爽啊!’经过艰难的战斗,陈溪无耻的骗取这群小年轻的同情心,终于取得了领先的位置,霸占了一个水龙头。

    他弯下腰,把整个脑袋放在水龙头下面,放开水量,清澈的自来水,让陈溪闷热混乱的脑子一阵清凉。感到身上刚才做梦出了很多汗,粘粘的,他就又浸湿毛巾,在身上一顿乱搓,还好夏天经常野泳,身上够干净,不然就要出丑了。

    在反复地冲洗擦拭身子之后,他感受到一阵清爽,像是身体摆脱了旧的躯壳,完全解放出来一般。

    擦完之后,他准备再洗一洗毛巾,这夏天的湿毛巾,经常放在桌兜里,都有一股子难闻味道了,在脸上擦一下,臭烘烘的。

    “哎呦,别挤了,我的小蛮腰都被你们撞断了,我马上就好了”

    也许是报应,该为陈溪的无耻嘴脸付出代价,他的小腰撞在了水池的边沿上,怪痛的。毕竟欺骗了这么多小男孩们的幼小心灵,这一下真该啊。

    陈溪站起身,拧干毛巾把脸上的水抹干,望着水池边贴在墙上镜子里的有些消瘦的人影,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下面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只见一张年轻稚嫩的脸颊,略长的头发,有些杂乱地趴搭着,还在滴答着水。

    他的眉毛细长,宛如新月,只是太娘气了点,单眼皮的眼睛不大,经常眯着眼睛,不漏丝毫的精光。眉宇之间成熟中夹杂些稚气,粗一看,青春外泄,深沉暗藏。略微细长的脸部棱角分明,鼻梁修长尖挺,再加上不厚重却很饱满的嘴唇,搭配在一起,显得很精致,让人印象深刻。

    乍一看,嘿!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真是一块可口的小鲜肉啊。

    只是保鲜期太短了啊,慢慢地在社会上经历了风吹雨打日晒,就变成了一块观之油腻的老腊肉,谁愿意来切开这快来肉,细细煎炙,用心来体会其中的滋味呢,或许很美味,但谁又能知道呢。那么小鲜肉呢,看起来味道很好,吃起来么,味道更爽口。

    好可惜啊,只能每年到年边上的时候才能吃上美味的鲜肉,新杀的中华田园猪,经过母亲仔细地调制烹饪,真的好怀念啊,哧溜!

    唉,想差了。陈溪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离开了水池。

    唉,鲜肉啊,我拿什么来完美你呢?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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