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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麦黄快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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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岭,小溪,起来吃饭!”

    早上陈溪还没醒的时候,母亲的叫喊声就在楼下响起了。陈溪睁开眼睛,看着窗子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

    “哦,起来了,马上来了”

    陈溪坐起身来,对着窗外回应了一声。

    “嗯,要起来了么,这么早啊”,陈岭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昨天晚上他们十一点多才睡。

    “你再睡一会吧,到七八点再上坡吧!”

    “噢,好吧”,陈岭又睡过去了,起的太早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陈岭起床穿上昨天干农活的衣服,就下楼了。在屋前的空地上,他简单地活动下身体,爬在地上做几十个俯卧撑,感觉身上有些酸痛,手掌上也有些痛,看来昨天活动量有些大了。挖黄姜也有些伤到手了,还好没有起水泡。

    “你哥哥没起来么?”在灶台上盛饭的母亲问道。

    “没有,让他再睡一会,昨晚看书有些晚了。”

    “嗯,行吧,你起这么早干什么,要不再去睡会,七八点再上山吧?”听到孩子晚上看书,母亲内心里很高兴,她也希望孩子能有出息,不用再像他们这一辈,再干这样繁重的农活。

    “妈妈,不用了,我要趁早多挖点黄姜卖钱。”

    “那行吧,你快点洗脸吃饭吧,我早上烙了几个油饼子你一会带着。”

    “嗯,好的。”

    吃完饭,陈溪背着竹篓,把东西都放在里面后,和母亲一起上山了。

    山上的田地里,有些人已经开工了,有的在除草,有的早播种,一派繁忙的景象。

    因为大都是长辈们,陈溪都会去打声招呼,然后就会被夸奖几句“懂事了”。

    来到山上,从昨天挖黄姜的位置开始,陈溪就沿着山顶四处搜寻黄姜,期间他还挖到了几根葛根,也能卖几块钱。

    夏日的山上,植被很茂密,大多是陈溪叫不出名称的低矮的灌木,还有野草。

    小时候,陈溪和哥哥陈岭经常上山上砍柴,主要就是砍这些灌木。灌木丛里还长了一些野果,如一种小一点的野葡萄,也有些成熟了,摘上一把紫黑色的果实,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比葡萄味道浓郁香甜太多。

    还有一种刺架上长满了许多刺莓,有红的黑的,吃起来味道很甜。陈溪很喜欢这种果子,他每次遇见,都会摘很多,拿回去榨成汁水喝,非常香甜解渴。还有一些野山楂,年年红等等。山上真是解馋的好出去啊,不过陈溪忙于挖掘药材,只是休息的时候吃上一些。

    屋后的山脉南北走向,绵延十几里长,山势忽高忽低,北面的明显比向南走向的山高。。

    太阳还没有出来,山上的草丛上沾满了露水,没多长时间陈溪的裤脚就打湿了。

    尽管陈溪动作很快,不知疲倦地漫山遍野寻找,山上的野黄姜,比较喜欢生长在水多的地方。在几个自然冲刷形成的水沟边上,陈溪挖了很多黄姜和葛根。

    山沟的岩壁上,有细细的山泉流出,陈溪用杯子接了一杯,感觉不错,味道有点甜,这是真的。

    陈溪在山上走了三四公里,就到了山顶的位置。

    在山顶上,有一个很突兀的山包,上面长满了刺丛灌木野草。

    陈溪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这个山包里面埋葬了许多战士,他们都是牺牲在解放战争时期。据说,村里还有人山包下面,发现一支步枪,可是没有看到墓碑,没见到步枪,陈溪不辨真假。

    暂且就当是真的吧,村里们都认为是真的。人们砍柴的时候,就从来不砍伐这里的树木,渐渐地这个土包,就被茂密植被覆盖,远远看去,有些突兀。

    不管真假,陈溪对着山包默默地鞠个躬,以表达对这些无名英雄的崇敬。

    到中午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他就挖掘了大半背篓的黄姜和葛根。

    中午一点左右,山上的太阳照射在身上有些烫,而且水也喝完了,陈溪就背着背篓下山回家吃饭去了。

    “嘿,不错啊,这都有六十多斤了吧,你力气挺大的啊,别把身体累坏了!”

    母亲看着陈溪背着竹篓回来了,赶紧接了过来说道。

    “是啊,感觉还行,我跑的比较快,在山上大致跑了一遍。”

    陈溪对于自己的收获,还是挺满意的,下午再多挖一些,这样到县城里跑一趟,还是比较划算的。

    “嗯,你也不觉得热么,这个时候才会来。饭在锅里,你赶紧吃饭吧。我和你哥哥已经吃了”,母亲打了盆温水,让陈溪洗一下然后吃饭,又问道,“你挖了这么多了,够卖了,就别到山上跑了,怪累的?”

    “呵呵,妈,我没事,你别管了,下午到阳坡去挖。”

    对面的山,被村里人称作阳坡,一年光照充足。相对应的,陈溪家住在东面的山,被称作阴坡。村子里面的房屋,都是沿着河到建的,阳坡的住户明显比阴坡多。

    下午吃完饭,没休息多长时间,太阳还烈的厉害,陈溪就背上工具,准备到对面的山上继续他的采药大业。

    陈溪从山的北端开始向南端搜寻药材。他发现阳坡山上的黄姜比阴坡多,而葛根却不多。

    阳坡的山,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砂砾地比较多,很多都是拳头大的圆滚滚的黄色石头,荒地面积就比较大,黄姜收获也就比上午的量大。

    西面的山上的荒地草丛多,偶尔会从草丛里窜出一只兔子,陈溪赶忙跑过去,扔了块石头,结果当然没什么结果。草丛里也有一些山鸡锦鸡的窝,陈溪没看到野鸡,只找到四五个小小的野鸡蛋。

    陈溪还要继续找黄姜,野鸡蛋没法带回去,就破开装进水杯,摇一摇,最后都被他喝完了,没有腥味,味道不错,止渴又耐饿。

    太阳就要下山了,一天就要过去了,西面的山黑的迟一些,陈溪可以多寻找一段时间。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陈溪的背篓里,已经装满了黄姜和葛根。

    陈溪不急着回家,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去的落日,吹着晚风,真是轻松而又惬意的日子啊。

    下山的时候,陈溪试着学野猪大吼几声,可是没有引来野猪,真是遗憾啊。

    “麦黄快割麦黄快割”

    山坡上,一颗高大的树干上站着一只鸟,村里人都叫它们‘麦黄快割’,正在卖力地叫着,虽然麦子村里人都已经收割晒干了,它还是会从四月底一直叫到六月。

    关于这只鸟,还有一个故事。陈溪曾经听到奶奶讲过,这是关于一个恶毒后娘的故事。

    记得那是一个小时候的冬天,兄弟们围着火炉听着奶奶讲的。

    记得奶奶的故事里讲到,从前山村里有一户人家,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只有父亲和一个小男孩。后来父亲又再婚了,给他找了个后娘。

    过了一年,后母又生了个弟弟。渐渐地,父亲对他的关心少了,后母也开始虐待他,弟弟吃面他只能喝汤,睡觉的时候,他只能枕着木头,而弟弟枕着棉花枕头。

    但他一直都忍着,直到后来两兄弟长大了,要分家了。父亲把兄弟两人叫到一起,给他们一人一袋麦子,让两人到后山上种麦子,只有等麦子成熟了才能回家,收获的多的人,分家就分的多。

    两兄弟高高兴兴地各自出发了。老大来到自己分的地里,将麦子播种下去,勤劳地锄地施肥浇水除草。

    可是等了一个月麦苗还没有长出,他很伤心失望,最后等了快半年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觉得没脸回去,最后饿死在了山上。

    传说,他死后变成一只‘麦黄快割’鸟,每年到四五月份的时候,就站在自己地里,大声地叫着‘麦黄快割’。

    原来啊,他的种子被后娘煮熟后晒干,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尽管这个故事有很多的漏洞,情节有些扯,但小时候谁懂得那么多啊,都觉得后娘是很坏很坏的。

    ‘麦黄快割’,陈溪学着鸟叫了一声,背着背篓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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