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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廖大志的私人座驾,和他一起前往一雾村让林撼多少感到了一丝安慰——总算有点令人愉快的事情了!连日来的一系列事件令他疲惫不堪,这种疲惫不只是身体,更重要的是心情。
那场大火几乎是这座小城的灾难,他烧掉了这座小城的繁华!两天来,它几乎占据了各个新闻媒体的头条,也暂时取代了娱乐八卦、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各种调查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展开,虽然精确的经济损失数据还没有公布,但是伤亡人数却足以震慑人心——死亡二十八人,伤者近两百人,数据还在不断攀升!
林撼在病房见到了腿被高高吊起,脸上手上缠满了纱布的小军——小军真是命大,爆炸导致了大面积的塌方,他们一起进入的五名消防员有三名兄弟牺牲了,另外一人伤势严重,至今仍在icu,而他只被砸断了一条腿,身上、脸上有一些不同程度的烧伤。
“挺好!性命无忧!”林撼笑呵呵的说。
“嗯,你可真是我兄弟!”小军居然也开起了玩笑。
也许此刻,只有林撼自己知道,他安慰的不只是小军,更是挣扎了一天一夜的自己,他从没见过火灾,更别提如此惨烈的火灾!当林撼看到灰色烟尘的气浪携带着高温侵袭而来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停跳了,他几乎觉得进入大楼的消防员们,他的发小,那个总是惜字如金的小军已经血肉模糊的倒在了那片废墟里……
“你知道吗?我觉得富锦大厦和化工厂的地下是通的……”从小军的病房出来,林撼脑海里一直滚动播放着小军的这句话——它们怎么会连在一起呢?!它们怎么能连在一起呢?!他隐约觉得这将是这场大火如此惨烈的罪魁祸首!
林撼在医院的门口碰到了大牛,他也是来探望小军的。
“富锦国际是我们设计的……”坐在林撼对面的大牛,目光有些呆滞,用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又点着了另外一支,放在嘴边用力的嘬着。他的t恤有些皱,马尾也似乎失去了原先的光泽,脸上是一贯的疲惫,很久,他才吐出了第一句话。
大牛已经两天没有回过家了,从听到火灾发生的那一刻起他就陷入了恐惧之中——富锦国际,一个超级大卖场和标榜高档的酒店,居然在地下一层和几颗不定时炸弹——化工仓库毗邻!他清楚的知道一旦火灾发生,那后果是多么的不堪设想!
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年时间,但大牛依然记得当时接到富锦国际如此巨大项目时的兴奋——富锦公司资金雄厚,富锦国际大厦将会成为对z城的有着特殊意义的建筑——女老板白丽这样诠释着这个项目的深远意义。对于一个自认为才华横溢却无处施展的初出茅庐的建筑师来说,这是多大的诱惑啊!而且,白丽更是个头脑灵活、极其精明的领导,在这个项目的启动会上,她只用一句话就让工作室里所有的年轻建筑师们浑身上下都注满了鸡血!——大家分别各自做出方案,以内部竞标的形式由甲方的选择确定最后的赢家!
大牛看着这个虽然不再年轻却意气风发、气质非凡的单身女人,她简直是他见过的最美、最有智慧、最了解他的女人,那一刻,他简直想拥抱她!当时无比自负有才的大牛认为,这个规则简直是专门为他而设定的!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大牛几乎把自己拴在了办公室里——饿了叫一份快餐,累了在躺椅上睡一觉,醒了继续着他近乎疯狂的创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牛的方案最终得到了建设方的青睐。正在他高兴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们说了那个传统的、几乎可以否定一切的关键词——但是!
但是,面积!面积!面积!
又经过了无数次的纠缠,大牛终于妥协了。因为富锦公司的背景像一块巨大的肥肉吊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着白丽和大牛,以及所有人的味蕾——富锦公司只是巨大的五仙集团的一个子公司,五仙集团已经拍下了全国各地数以千亩的土地,随时准备开发!
富锦公司前来沟通的那几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一边享受着特供的香茶、香烟,一边不耐烦的敲着桌子,等待着的回应,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更好的留爷处”的不屑表情……
关键时刻,还是白丽,聪明的白丽!
她的话似乎让大家豁然开朗:“旁边的废弃化工厂已经被富锦公司拍下,开发只是迟早的事,我们可以把富锦国际的占地稍稍向化工厂方向扩大,再把地下层延伸一部分,反正都是他自家的地,先用后不用,没什么区别!”
“那仓库里的化工原料怎么办?”大牛有些担心。
“告诉他们利害,他们会比咱们更着急着清理的……”白丽无比肯定的说。
“项目就这样愉快的合作成功了,谁知他们实际施工的时候却得寸进尺,要求我们直接将地下伸到了化工仓库的旁边,但是,谁知道那些原料却一直没有清理出去……”大牛把头深深埋在双手里,林撼已经看不见他曾经无比神采的小眼睛了。
“……火灾猛于虎,这……当初,为什么……怎么……”林撼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的内心无比挣扎,火灾是如此惨烈的,死了、伤了那么多人,连小军也……连小军也差点儿把命丢在里面!小军的那个发现是对的,他自己的感觉也是对的,只是这一切是由眼前的这位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兄弟大牛一手完成的,这老天爷简直不要太会开玩笑吧!他热切的看着坐在旁边陷入沉思、面色无比凝重的艾明——他寄希望于这位无所不能的大哥!
“火灾猛于虎,这损失太严重了,统计还没有完全出来……虽然大火烧光了一切,但各个相关部门已经开始介入调查了,他们迟早会查明白的……消防的事儿没有儿戏,大牛,你,你还是主动去说明情况吧,争取……”艾明第一次吞吞吐吐,但他的话被大牛歇斯底里的低吼打断了——
“不,不,不,肯定还有办法,你们替我再想想办法……这样做的不只是我大牛一人,这几乎是这行业的不成文的潜规则……再说,在这圈儿里混了这么久,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中国人的事,没有死路,哪个规则不是在制定的同时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不遵守它的途径……”
“……嘿,嘿,想什么呢?这么投入?”廖大志开着车,冲着坐在副驾驶里一路无语的林撼大叫,“你突然这么安生,我还真不习惯,呵呵呵……”
“哦,哦,没,没什么……”林撼掩饰着他的心情。
“哦,我明白了,你是吃醋了!”廖大志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母亲曾给他说起堂弟廖大鹏,母亲说大鹏居然有个娃娃亲的女朋友,前两天还千里迢迢的去给女朋友过生日了。大志觉得有趣,就问起那女孩的名字,结果差点儿让他把嘴里的米饭喷一桌子——居然是顾小雨!
“我?吃醋?!为什么?!”
“装,继续装!”廖大志看着林撼,他知道这个喜欢恶搞、讲义气的朋友却死要面子,“不过,不是我说你,怎么偏偏喜欢和我们姓廖的人做情敌?不过这回你惨了,大鹏用钱砸也砸死你了,哈哈哈哈……”
“什么情敌?你说廖大鹏?”林撼越听越糊涂了,廖大鹏?那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不就这点儿事儿吗?哥们儿又不会笑话你……”廖大志学着林撼一贯的阴阳怪气,把他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添油加醋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唉,不是我说你,这女人的生日你也敢忘?!找死呢你……”
“哎呀!我真是该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林撼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拨起了小雨的电话,可等了半天,只等来一个调皮的姐姐用温柔的声音和他开着玩笑——“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小雨肯定生气了!林撼刚刚意识到,这几天一直没有收到过小雨的一条信息,当然,天天都焦头烂额的他也没有给小雨发过一条信息……
终于又走上了通往一雾村的狭窄而又崎岖的山路,那悬崖,刀劈一样的悬崖,依旧让坐在副驾驶的林撼感到犹如临空漫步般的心惊肉跳。
“前面就好了,豁然开朗,很仙!”林撼一边走一边给廖大志介绍着上次五年前他来到这里时的情景,貌似什么都没有太多变化,悬崖、密林,还有山里不知名的小鸟动听的鸣叫……
终于上了水泥路面,又看到了金色的麦浪,湛蓝的天,远远升起的袅袅的炊烟,虽然这麦浪似乎与记忆里相比显得有些缩水,但林撼知道一雾村就在前面了。
眼前的路就通向几年前那个开满鲜花,房前屋后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的院子,林撼想象着鹤发童颜的老支书从花拱下笑吟吟的走出来的情景,一种故地重游的快感油然而生。但是随着不断的靠近,不安替代了他的快感——
廖大志把车开进了那个院子,但是,这里却杂草丛生,各色的花依然还在,却已经不是花拱,它们疯狂的阻断了通向后院的路,遮盖着青石砖的房子,还伸到了院子中央,花香浓郁的让人无法呼吸……
从院子出来,林撼就带着廖大志径直走向了那座楸树环抱的房子,那是信的主人,白衣女人曾经的房子,但是刚走到门口就只能作罢——房子已经塌了,透过残缺的围墙,已经看到了直接压下来的屋顶,而且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屋顶的裂缝里肆意生长的小椿树已经有成人的手腕那么粗了。
不远处那棵粗壮的大槐树还在,一位穿着看不清是灰色还是黑色衣服、满脸胡子的老人,他正坐在树下抽旱烟,林撼赶忙跑过去,问他那房子里的老妇人和玲玲,但是他一直在含含糊糊地说着林撼听不懂的语言。
走在村子里,一种安静却无比荒凉的感觉,一路上有很多房子和白衣女人的房子一样破败不堪,只有几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儿、老妇人坐在路边的空地上一边乘凉,一边摸着旁边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大黄狗……这里几乎变成了老人村!
林撼和廖大志盘腿坐在老人身边,也学着老人的模样,伸手摸着懒懒的大黄狗,林撼拿出所有的看见本领和十足的耐心和他们聊天,一遍遍询问着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那所楸树房子里的发生的一切。
有人说,村子里的人都跟着一个发了财的人去外面挣钱去了,他们都挣到了钱,还把女人和孩子都带走了。有人说,老支书两年前就去世了,现在的支书是个读过大学很有志气的年轻人,他说要在村子里搞旅游,为村子致富,把所有人都吸引回来。但是,没有人知道知道十几岁的玲玲去了哪里,只说那个破屋里的老太太死了好多年了,那房子也塌了好多年了。也没有人知道明岳去了哪里。
年幼的玲玲能去哪里呢?黑屋子里的那双稚嫩却无比倔强的眼睛又出现在林撼眼前,仿佛在说,你怎么不早来看看呢?寄钱、寄钱,钱对于这么小的孩子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他的心里满是愧疚。
几乎毫无收获!就连年轻的村支书也没有见到!格外沮丧的林撼引着廖大志闷闷的朝村子的北边走去。
“那就是明岳的房子!”
顺着林撼的指点,廖大志看到了一座他从来没见过的、气派的、泛着仙气的庄园——看起来像是建在山上的两座别墅,但是说别墅又似乎委屈了它们,它们比城里见到的别墅高大得多!它们一高一低,分别建在一个小山谷的两侧,但是山谷上似乎还架在一座桥,绿茸茸的,更吸引人的是桥下还有一条小小的溪流从山上流下,居然有飞瀑奔流的感觉!离得有些远,那高高在上的、坐北朝南的大房子前似乎还有个的花园……
廖大志简直看呆了,他虽然没有艺术细胞,但是这古色古香的青砖与黛青色的大山融为一体的两座大房子,它的庞大,它的豪华,它的阔绰还是让他在心底感到了十足的震撼!他又回过头看看身后走过的萧条村庄,一排排矮小破败的土房子,衣衫褴褛的老人——短短的几百米的距离,他感觉自己像要穿越到另一个时空里一般,一端是极度的贫穷,一端却是极致的富有……
廖大志和林撼沿着村中央的石板路一路向北,向着那座明家豪宅走去,正午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树荫撒到他们身上,天气更加炎热起来。忙活了一上午,居然收获寥寥,不但是林撼,就连廖大志也多少有些沮丧,和村子里的老人费劲的折腾了一上午,他们早已口干舌燥,简直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两个人沉闷的走着,林撼只想快些去拍些心仪的照片也算不虚此行,廖大志只想凑近了去看看这位曾经的慈善大师、养生专家当时是何等的富裕、风光!耳边除了此起彼伏的显得有些烦躁的蝉鸣,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突然,廖大志感觉到了身后似乎多了一个声音,远远的,他条件反射般的急忙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长着青苔的石板路,只有中间被磨得溜溜的地方光反射着头顶几乎直射的阳光。
“震撼吧!五年前这位慈善家就给自己盖了个这么豪华的明家大院!是不是比你廖家的拆二代还土豪?!”来到了这座庄园外,林撼啧啧的赞叹着,“不过,你别说,这位土豪还真有点儿艺术造诣……”眼前的美景让他习惯性的抄起相机冲过了矮矮的篱笆,不停的拍摄起来,飞瀑,莲池,石桥,山崖别墅……“哇,每一张都是绝美的……”
廖大志独自走进了庄园,虽然已经远远见识了这座庄园的奢华,但来到跟前,他还是被再次震撼。房子建在半山腰,但房前的花园却比想象的还要大,从山脚下依着地势的起伏一直延伸到村子最北侧的一边格外宽阔的水泥路,他感觉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花园里各种树木郁郁葱葱,各种花也竞相开放,只是比较杂乱,看得出很久没有打理过了。有一条小河从花园里蜿蜒流过,潺潺的水流旁还装饰着各种奇异的石头。
廖大志顺着水流一路向上,一个巨大的荷塘豁然呈现在眼前,它一头接着飞瀑奔流,一头又连着溪水潺潺,此时正值荷花盛开,白的、粉的荷花就肆无忌惮的铺在那山脚下!一群群的野蜂正在花朵间钻来钻去,它们嗡嗡嗡叫着飞着,扰动着正午宁静、炎热却泛着甜味的空气……
终于走到了那座水塘旁边的青砖房子,廖大志伸手摸摸大门上的锈迹斑斑的大锁——这里真的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但是,在他扭头的瞬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黑影迅速的从荷塘边的一棵树旁闪过,他急忙追上去,那里除了荷还是荷,但他似乎一直能听到属于另一人的呼吸,他几乎肯定有人一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小心的跟踪着他……
廖大志开始在房子的周围慢慢移动,他走过莲池,走过石桥,他走走停停,一边假装不经意的把玩着树叶、栏杆,一边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接近了地势较高的房子,迅速的穿过房前的小小的空地,靠在屋边凹进去的一角,仔细观察着剩下的180度的视野,直觉告诉他,那个呼吸已经在附近……突然,一只手结实的拍在了他的肩上——
廖大志使出一招漂亮的过肩摔——他抓住了那只手,一拉、一扛、一顶、一甩,那人便像一口麻袋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一个飞身便跃在了那人的身上……
廖大志挥出手臂,一记完美锁喉即将上演,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的计划戛然而止——“怎么是你?!”
林撼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了,灵魂已经被廖大志摔出了躯体,过了好久,才咳出了声音——
“廖——大——志!”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
“你,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廖大志也被吓坏了,林撼的身下可不是松软的摔跤垫,而是坚硬的花岗岩!被他从那么高的地方全力摔下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真要是伤到了……他简直不敢想。
“你——是——成——心——的!”
行驶在返程的路上,林撼郁闷透顶,旧案一无所获,除了愧疚便是沮丧,结果还被廖大志无缘无故的玩了大背跨!连跟了林撼多年的相机也被他摔坏了!他一直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看到他还有精力这样胡闹,廖大志倒是逐渐的放心了,他自觉理亏,一直在不停的道歉。
与此同时,廖大志的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村子里石板路上的脚步声,和荷塘边的黑影,他并没有告诉林撼他的发现,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脚步声不是他的幻听,荷塘边的黑影也一定不是林撼或是自己的幻觉——那里一定有个人偷偷关注了他们的行踪!这人奇怪的举动让他不由的兴奋,无意之中,他们这次看似毫无收获的探访已经变成了一招漂亮的“引蛇出洞”,他隐约觉得,那封被人遗弃的旧信、那个沉寂了多年毫无头绪的旧案都即将迎来转机。
“对了,大志,问你个事,”进城了,那片废墟又出现在他们眼前,它变成了刑法里措辞严谨的一串数字,林撼又沉重起来,“犯了事儿要是,要是主动交代的话,判……能不能……”他哽住了,他实在没有勇气说出那个字,为他的好兄弟大牛说出那个字。
“什么?你要自首?你犯什么事啦?我听听需不需要直接给你弄个‘狼牙套餐’,呵呵呵……”林撼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廖大志听来觉得格外滑稽,他这个兄弟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一贯嫉恶如仇,让他犯事简直是笑话。
“狼什么牙,你廖大志还用得着‘狼牙’?!你一出手就给我摔残了,还用什么‘狼牙’?!哎,你们警察都这么变态吗?就这么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吗?我好歹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瞧你这又是铐,又是摔的!不弄死我不罢休是吧!”
一听到那几个字林撼就来气,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又被摔了麻袋,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要不是他偶尔也去练一练,身体还算结实,这次真会被摔得很惨的!但这次,他也真的明白了,与廖大志和小菜鸟相比,自己那两下子寒碜得连花拳绣腿都说着脸红,在他们面前,他也只能在嘴皮子上占占便宜了——
“哎,我算发现了,廖大志,你就是我的克星,一沾上你我就倒霉,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
“别呀,林撼,这你让我和萧潇怎么交代啊,这样,你去我那儿,我用好酒给你赔罪,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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