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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外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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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一件事,而其中一件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墨菲定律

    “桑”一声轻喃,把桑从昏迷中唤醒。她恍惚睁开眼,清隽如竹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望着她笑,她伸手触过他的脸,他便如同沙滩上的细沙一般,随风而去。

    桑放下悬在空中的手,眼皮沉重,闭上眼,任由泪水在心底侵袭。

    “桑!”又一声呢喃。桑猛然睁开眼,惊坐起,环视一周。后堂的烛火在榻前落下淡淡温柔的晕黄,照耀秦广王平静的脸颊,小郝仁四肢挂在秦广王的身上,桑轻呼一声,拉起小郝仁,放在席间,掖过被褥。走出后堂,一如既往地静坐在柜台前,却不见陈晨城的踪影。桑抬头注视墙上的挂钟,早上七点。按照以往,陈晨城已经摆弄好早餐,絮絮叨叨,可今天店里空荡荡的安静着。墨菲斯也多日未见,不知道刑天还能沉睡多久。每念及此,桑的心便久久不能宁静。望着挂钟一分一秒的走着,每一分每一秒都似煎熬。桑播放留声机,唱片置于转台上,在唱针之下旋转,美妙的旋律响起,一点一点地消磨时间。

    还记得木槿树下的人

    木槿花瓣飘离时的风

    我记得微风扬起的叶

    微风凉爽拂过你的笑

    曾记得雪花堆积的路

    雪花满地埋葬着的花

    不记得花香肆掠的春

    沉醉在音乐声里,未察觉到他人的气息。陈晨城一脸疲惫的推开玻璃门,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喘气。无力道:“桑给我倒杯水。”

    桑摇摇头缓过神,“等着。”拿起水杯,递过凉白开。陈晨城一把接过,咕噜咕噜喝个精光,“嗝~”一声饱嗝。陈晨城拍拍肚皮:“爽!”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瞠目结舌的桑。

    两人面面相觑,陈晨城眨眨眼,“看什么?是不是发现我特别帅?”食指和拇指做耍帅的手势,紧贴着下巴,露出小虎牙。桑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无奈道:“比帅的要丑一点。”

    陈晨城收敛笑容,一本正经,“你这是嫉妒我。”打开冰箱,拿出鸡蛋,“桑,煎蛋行吗?”

    桑直视道:“没有锅。”强挤出笑容。

    “谁还用锅啊!”陈晨城把鸡蛋放在青瓷盘里,将袖一拂,两个生鸡蛋赫然变成了散发诱人香味的煎蛋。“好了。”打个响指,递给桑。两人相对而坐,品尝美味,迎来一个安静的早晨。

    “嘭!”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这般宁静。苏汐推着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前,苏汐贴身紫色的南疆服,长鞭如雷般破空而来,玻璃碎落一地。眸底无尽的幽暗,竣冷地看向桑。老妇人雍容华贵,像是精心设计过。随着利响而来,伴着脚步声,苏汐身后紧跟一道红色的身影,清俊的面容,暗色的唇,一身红袍耀眼,梓出现在他们面前。

    桑的脑海仿佛被闪电击过,一片空白,但眼里仍旧一径的波澜不惊。陈晨城仿佛旁若无人,继续吃着,时不时用餐巾擦拭嘴角。苏汐抬手挥鞭,一道长鞭批下,餐桌被劈成两半,桑仍然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的刀叉,陈晨城扯下餐巾,拍打身上染的细尘。

    梓缓步走向桑,每一步刺激着神经,恍若时光倒流,一幕幕闪现曾经相似的场景,心中如同轻浪翻滚。“桑,我回来了。”

    桑微微抬眸,目光灼灼,心中千般念头闪过:哥哥,是你吗?真的这是你吗?双拳紧握,指甲深陷道掌心的肉里。千言万语呼之欲出,最后化作两眼相望。

    一片窸窣,小郝仁冲出后堂,“外婆!”

    老妇人大喝道:“仁儿,别过来!”尽力嘶扯着嗓子。众人的目光注视,陈晨城迅速掠至身前,抱起小郝仁,挡住苏汐挥向而来的长鞭,玄色的衣裳上出现一道血痕,“桑!”

    桑避开梓的目光,一道掌风朝苏汐劈去,苏汐来不及防备,踉跄倒地,口吐鲜血。梓拉过一把椅子,看戏一般的坐在一旁,嘴角带着戏谑的笑,笑藏杀机。陈晨城松开小郝仁,单膝跪地,用金剑支撑着身体,后背的伤痕不断渗出黑色的血。小郝仁跑向外婆,撞入怀中,啜泣着:“外婆!仁儿以后再也不乱跑!”外婆痛心疾首地紧紧抱住小郝仁,老泪纵横,一个劲儿的点头。桑走到苏汐身旁,一道掌风落劲,苏汐昏厥过去。尔后,桑扶起陈晨城。

    “好!好一出戏,看得本座都哭了。”梓如同看戏的观众,拍手鼓掌,毫无违和感地看向狼人外婆和小郝仁。

    桑的目光投向梓,略微思量,道:“你太过分了!”

    “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你的兄长!”梓摊摊手,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

    陈晨城感到全身乏累,眼神涣散,周围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手中的金剑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倒下失去知觉。化为原型,背部一道乌黑的血迹凝结。桑担忧地看一眼,目光转向梓,冷声道:“你不是我的兄长,我的兄长待人温柔,谦和礼让。”

    梓修眉一挑,反问道:“哦?是吗?”

    桑轻附外婆的右耳,外婆会意地拉着小郝仁走进后堂。梓站起身,朝桑走去,红色的衣袍落在地上,玻璃划过衣角,发出细腻的响声。桑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难以置信,她的兄长会变成这般。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语成谶,梓踱步来回游荡在她身边。

    “没有。”一口否认,桑的眼中如一汪清水,澄澈透明,可心里却蒙上一道光影。

    “这些我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我是来要一样东西的。”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平直展开,示意着桑给予。

    桑瞥一眼,果断道:“你要的东西我没有。”桑绕过梓,打开柜台前的抽屉,拿出竹箭,递给梓,“只有这个。”

    梓一手甩在柜台上,仿佛要把人撕碎,“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个。”

    桑两手放在身后,昂首道:“说笑了,我并不清楚,请回吧,不送。”说罢转身向后堂走去。

    “你当真如此?!”声音含着隐忍。

    桑停下脚步,微微回头:“抱歉。”

    “我再问你一遍,当真与我为敌?!”梓的手掌中黑气盘旋,周身黑气萦绕,抬头一挥,悬起陈晨城的身体。

    “你!”桑紧咬着嘴唇,进退两难。果然,他已然不再是那个宠着她护着她的兄长。

    “我们把令牌给你!你放下他!”外婆牵着小郝仁走出来,小郝仁举起手中的银色令牌。

    梓大笑,“这样就对了,何必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呢?”梓伸出右手,抬手一挥,陈晨城的身体也随即被放下。“怎么样?可以把令牌给我了吧!”

    “当然不可以!”清冷的声音响起,沿声寻去,秦广王一身黑袍,獠牙面具下的眼眸似看不见底的深渊,令人捉摸不透,挡在桑的面前。

    桑诧异道:“你醒了!”抑制不住的惊喜。

    梓上下打量,问道:“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我认得你。你是……梓,桑的兄长。”秦广王的声音略微颤动,眸光轻动。时隔多年,他始终记得那张脸,噩梦般的感觉。

    “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看来,是怕我认出你啊!”梓握紧双拳,指尖发出咯咯响声,似乎有所察觉。

    秦广王转身,对桑说道:“桑,你带着他们,先进去,我来解决!”薄而坚定的唇一张一合。

    桑迟疑地点点头,“你,小心。”停在竹帘前,一红一黑,身形对衬。

    银色的雨幕落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雨水透过瓦片的缝隙落到青石小巷上,发出哒哒声响。这雨飘飘洒洒,犹如巨瀑,根本没有要停息的意思,厚厚实时的雨幕,遮挡住了一切,空气渐渐安静下来。秦广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梓捂住胸口,嘴脸一处殷红的鲜血。

    “你……很像我的一个旧友……”梓强撑起身子。

    “……”秦广王的目光从未从梓身上移开,他不能摘下面具即使面目全非,他不知如何面对。

    梓左手自衣袖伸出,指尖捏着红色药丸状物,摔在地上,一声巨响,和苏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咳咳……”秦广王咳嗽不止,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到鼻腔里。半晌,气息稍平,踏入后堂,小郝仁和外婆围在陈晨城面前,桑无力走出后堂,秦广王紧随其后。

    桑扫起地面上的玻璃屑,一闪一闪地亮,像沙里的瓷片。用力过猛,玻璃划破脚踝,血渍渗出,顺着脚踝流下,滴落到白鞋上。桑扔下扫帚,瞬间脸色铁青,一掌拍在那金丝楠木桌子上,那原本名贵不凡的桌子瞬间如同塞进几十斤炸药轰然炸开。木质纤维犹如劲弩射出,洞穿空气带出丝丝破空之音,散落一地。

    秦广王凑上前,关切道:“我来吧!”修长的手握紧扫帚的塑料手柄,目光尖锐,倏然扔下扫帚,长叹一口气,把扫帚放到一旁,微微回头,深沉的看一眼,轻手轻脚地走到桑身旁。

    桑重重地跌坐在柜台前,泪无声滑落。刚才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的兄长已不再普通从前一般,他的眉目满满的杀气。

    “桑……”秦广王揽住她的腰,轻唤道。

    “梓……真的回来了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竟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痛下杀手。

    秦广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聆听。

    外婆待在后堂,小郝仁一把冲上前抱住大腿,指了指倒在席间不省人事的陈晨城,“外婆,叔叔是不是受伤了。”

    “仁儿乖,外婆去打盆热水来,你把哥哥和姐姐叫进来。”外婆拍拍小郝仁的肩,转身走向陈晨城,小郝仁急切地跑出去。

    “哥哥,姐姐,外婆说让你们进去。”小郝仁喊着。

    秦广王点点头,扶起桑,进入后堂。

    伤口的血如泉涌一般,呈深黑色,陈晨城面无血色,嘴唇煞白,脉息虚浮。外婆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示意秦广王。秦广王撕扯被血浸染贴着后背的衣服,皮鞭抽打的深痕,血凝成暗红色,秦广王拧一把毛巾,小心擦拭伤口边缘的凝血。外婆向桑招招手,一把拉过小郝仁。

    “桑小姐,仁儿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谢谢你们的款待,不瞒你说,我们是狼人王室的后裔,仁儿一时贪玩闯入是非之地,我们被关禁,多谢小姐出手相救。”外婆抱拳道谢。

    桑宠溺地摸摸小郝仁的银发,“没有的事,小家伙在这也给我们添了不少乐趣。”捏捏小郝仁的脸。

    外婆神色紧张,“这次抓走我们的人,意图抢走狼族的银令,实在是居心叵测!”

    “银令?为什么要抢?”桑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外婆拉紧小郝人的小手,“银令是狼人的信物,拥有银令的人,可号令整个狼族,力量不容小觑。”

    果然,不出桑所料,梓一定是想借助狼人之力来做什么,可到底是为了什么?重重疑惑给桑的心蒙上一层暗纱,神秘而沉重。

    见桑迟迟不作回应,外婆继续道:“桑小姐,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多留几日,待狼族来接我们时,我们自会离开。”

    小郝仁的小手抓住桑的手指,央求道:“姐姐姐姐,求你让我们待在这里吧,我自己可以照顾外婆的,不会让姐姐烦心的。”眼泪汪汪惹人怜爱。

    桑冲他一笑,答应道:“好。”与外婆相视一笑。

    许久,银发在烛火下映得一丝发红。獠牙面具下,秦广王抹一把汗,汗水顺着睫毛滑入眼眶,拧过一把毛巾,盆里的血水红如蚊子血,陈晨城的伤口鲜血已止,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的缝隙中,纱布包裹着伤口,掖好被角,遮住裸露在外的上半身。

    落花依旧,人散天涯,君再来,是红颜的离人泪,是心口的朱砂痣,还是帐上的蚊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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