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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成说(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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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沙卤少田,寄田仰谷分国。国出玉,多葭苇、枝柳、胡桐家、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汉书》

    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兴兵参加黄池之会,以彰显武力率精锐而出。越王勾践抓住机会率兵而起,大败吴师。

    这一年,苏汐和梓四处流浪,躲避战乱,到达楼兰。周边有着烟波浩淼的罗布泊,人们在门前环绕的清澈碧波上泛舟捕鱼,在茂密的胡杨林里狩猎,生活在大自然的恩赐园地。而他们则四处找寻药材,梓的伤情日益严重,苏汐不得不为他运功疗伤,苏汐因为服用量少,很快便痊愈。同年,夫差仓卒与晋国定盟而返,与勾践连战惨败,不得已与越议和。

    公元前478年,勾践再度率军攻打吴国,在笠泽之战“三战三捷”大败吴军主力。苏汐在楼兰做起小本生意,一边掩人耳目地与胡人进行商贸往来,一边寻遍名医未果,梓不再是曾经的那般模样,走火入魔的梓性情大变,足不出户。

    公元前473年,勾践破吴都,夫差自尽,灭吴国,迁都琅琊,成为春秋时期最后一位霸主。

    西域风沙卷地,像极了曾经的蛮荒。西域的天空空旷荒凉,夜色降临时月明星稀,长风过境带起沙尘,呼啦作响。白色的帐篷外点点闪着些篝火,苏汐站在梓身旁,风卷起发梢的碎发,看着他眼里的零星。她伸出去触摸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缩回。梓站在帐前,摊开手掌,试图抓住空中浮起的沙,这里的一切都同曾经一样,他拿出袖中的竹箭,用衣袖来回擦拭着。他拥有着霸道的内功,周身散发的黑气,他深知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但若停止运功疗伤,便会即刻暴毙身亡,他不想就此结束,他要找到桑,即使沧海桑田,他都要找到她,兄妹连心,他总是在梦里见到她,素衣白裳,躺在一棵发光的槐树下,他预感桑一定同他一样,存在于某个角落。他的脸颜轮廓深邃,如同刀削。“汐儿。”他轻唤着她。

    苏汐抬起头:“嗯?”

    梓把竹箭递给她。道:“当日,我就是用这把竹箭给你义父致命一击。你,恨我吗?”

    苏汐接过竹箭,眉间一抹蹙痕,“我若说不恨,你可当真?但是你救了我,所以,两者抵消。”

    梓眸中的深黑纯粹,如同夜色,前尘入梦,一晃而散。“那么,你恨你义父吗?我为何会变成如此,你知晓吗?”

    苏汐摇头:“我不知晓,义父抚养我成人,而又对我痛下杀手,两者亦相抵。”

    梓目光向前方落去,过了一会,道:“我涅槃重生,前世,我受人敬仰,却又受人唾弃。今生,我受人之恩,却又遭人毒手。人啊,果然多变无情。我定要毁了这些无知的人!”梓周围的黑气聚集,仿佛要把他吞没。

    苏汐对着天空苦笑,叹了口气,“今后,我会护你周全。”

    梓闻言默不作声,他何尝看不出她的心思,他毁了她的所有,却还要她护他一世,他嘲笑着自己的不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唇角略含笑意:“你要如何护我周全。”

    苏汐目光在他身上一转,小晕红潮,手中的竹箭紧握。梓眼中笑意更盛,精光微现,抢过竹箭,潇洒自如,低头看向她,眉梢微扬。

    苏汐急忙道:“你放开我啦。”

    梓目光落在她眼底,神色淡雅,“哦?那是我鲁莽了。”

    苏汐艳落桃色,眼眸低垂,避开他的目光。梓含笑而立,轻轻松手,藏竹箭入袖。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各自的帐内,独留月色微凉。

    翌日,他们一同外出,西域荒漠成片,飞沙连天,地形极其复杂,在离罗布泊不远处,他们却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风沙停,他们突然不见了踪影。

    公元前360年,楼兰消亡,无声无息地退出历史舞台。

    1972年,曾经盛极一时的丝路南道,黄沙满途。罗布泊彻底干涸,变成一片盐泽。风云骤变,乌云密集上空,一道强光从天而降,时间定格一秒,强光消失,乌云散去,阳光重现,烘烤着沙地,苏汐和梓出现在干涸的河床上,他们双手紧牵,纹丝不动的站在河床上,眼前似乎不再是从前那般。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只觉得过了几秒钟,可时间已过数年,无从解释。他们在茫茫沙漠里寻找着路,遇到一个骆驼商队,因为穿着异服,不由得吓跑了商队,商队落下了骆驼,水和食物。他们借此走出沙漠,才知世上已过千年。后来,如同故事开始的那样,他们活在现实,在世人面前互隐互现。后来,他们才知道,罗布泊如同异域,强大的磁场,形成了时空的转换,这正是他们突然到达现实的最佳解释。

    2016年.信的店。

    桑托起下巴,忍俊不禁地看着眼前的墨菲斯。墨菲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闲闲道:“我说,桑婆婆,你笑什么呢?我在和你商量一件很严肃的事。”

    桑不答话,只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我是仙女,不是婆婆。”

    “桑,”墨菲斯看了她半晌,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桑扶着柜台站起身,她的眼眸深得清澈,“我听着呢,你说刑天要醒了。”

    “刑天要醒了。”墨菲斯重复了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桑突然抬头一笑,拿起酒杯,“意味着什么?”

    墨菲斯拦住她执杯的手,柔声道:“意味着他会来找你的麻烦。”

    “嗯。”桑乖巧地将酒杯放下,转而倒了一杯水。

    墨菲斯望着她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神,“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桑默不作声,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觉得只是一切言之尚早,刑天也并未醒来。她在想,她的兄长,她是时候该去见一见了。

    思绪之中,一人推门而入,那人穿着厚重的棉衣,戴着一顶毡帽,两手藏在袖子里,脸上的胡渣未完全剃干净,虽是深秋,但并未有寒冷之意,这人的穿着实在令人诧异,桑上前道:“请问,是要写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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