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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天君坐了下来，指着一个椅子，示意铁无情也坐下。
“寒山雨和玉山寒不同。你可曾听说过分魂症？”
铁无情点了点头。
这分魂症在江湖上极为罕见，但也出现过几次。往往是同一个人，却好像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和能力。有时，甚至有着不同的武功内劲。
“寒山雨是个废物，空有一身惊世毒术，却只能如一只老鼠般过活。玉山寒则不同，他是一个罕见的枭雄。他当年操控了半个江湖，人人都认为他会是下一个居山。”
铁无情声音带着寒冷“我父亲的死和寒山雨到底有没有关系。”
安天君沉默“或许吧。这事你要问你师傅。”
“他说有。”
“呵！那就当做有好了。”安天君一抖自己的袖袍。
“你师傅总算是有些良心，这么罕见的一战，如果不经历一番，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人。”
铁无情有着很多的话想问，但是终究他只说了一句“是啊，很罕见的一幕。”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安天君。
岁月永远不会绕过任何一个人。安天君的鬓角也有了两道白发。有时，直到铁无情亲眼看着一个个人慢慢老去，死去。他才会发现，原来江湖已经换了一代人了。
“这次的行动，不知道师傅有什么安排？”铁无情问道。
“安排？看来居山也没和你说起过。那就有趣了。”安天君神色微怔，继而恍然。
“你终于放心了吗？”他心中暗道。
“这次的安排就交给你了。这应该是你师傅的意思。”
铁无情神色微动，好像想到了什么。
“车马颠簸，你先去休息吧，今晚还有一次集会。我给你介绍几位江湖好手，以后你当了六扇门的真正当家的，会用的上。”安天君拍了拍他的肩膀。
“侄儿告退。”铁无情行了一礼，缓缓退出大帐。
风雪还没有停下，山上的风雪比起山脚更为猛烈。带着呼啸声，有时能看见风雪里卷杂着些枯枝。
铁无情压抑许久的野心却在慢慢生长。
“师傅，你的时间快到了吧。”他喃喃自语，声音被这呼啸声所掩盖。
山脚处已有了些烟火气息。是那些赶来的江湖人士。
铁无情伸出了手，虚扣着这一片灯火，站了很久。
山脚下，苏流云与独孤峰已经到了。一同的还有些江湖门派。
苏流云此时正在大帐与各大门派商讨事宜。
“独孤施主，怎么在这里坐着？”一道声音响起。
独孤峰撇了他一眼，是个和尚。
“少林的秃驴？”他自顾自的饮了一口酒。
“不。是五台山的秃驴。”他也不恼，只是笑道。
“有意思。”独孤峰转过了身子，看着他。
这和尚的僧衣已有些残破了，甚至染着些油渍。看起来约有三十多岁，面容倒是白净。手里持着念珠，腰间还挂着一个葫芦。
“嘿。还是个野和尚。”独孤峰笑道。
“和尚是和尚，却不是个野和尚。贫僧法号觉明，挂单佛光寺。”
“佛光寺也收你这样的酒肉僧？”
“我佛普度众生。”觉明行了一个佛礼。
当今江湖，除了少林之外，各大寺庙都很少涉及江湖争斗。
“看来道门行动不小，连佛光寺也被迫要出山了。”独孤峰玩味道。
觉明也不反驳，只是口颂佛号。
“有什么事别来找我。六大派都在大帐里呢。”
“施主，你可曾听闻过天尊其人。”
独孤峰神色一冷，指着大帐开口道“无论是什么事，现在我都不想知道，更不想听。你要是真有事情要做，去大帐里找别人去。”
“施主……”觉明尚未说出话来。
独孤峰已猛然出掌，掀起了一阵呼啸。
觉明双目一瞪，也是一掌迎了上去。
两掌相交，好似一道晴空霹雳响起。独孤峰尚在原地，而觉明已退出数丈。
觉明擦了擦嘴角的血，开口道“施主好掌力，是贫僧唐突了。”
觉明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独孤峰神色微冷，一直看着觉明走远。
“麻烦人，麻烦事。”他冷声道。
独孤峰抬头看看天色，他们也应该商讨好了，他掸了掸身上的积雪，起身进了大帐。
帐内还有着七个人，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独孤先生来了。”崆峒派掌门叫做齐天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独孤峰也不搭理他，直接走到了苏流云旁边坐下。双目微眯，好似昏昏欲睡。
六大派的掌门互相看了看，纷纷起身告退。
“怎么了？又无端耍的什么脾气。”
“耍脾气？我倒是想要好好耍弄一下我的臭脾气。”独孤峰没好气的回道。
他翻坐起身，看着苏流云道“佛门的人和你接触了？”
“昨日的事。怎么？”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我这寒梅山庄大大小小的事听独孤先生的。别来烦我。”苏流云笑道。
“你的剑倒是厉害，不用出锋，也能惊退半个江湖。我倒是染上了一身麻烦。”独孤峰抱怨道。
“我若是早知道你把事推给了我，我就把那和尚留下了。”独孤峰倚着桌子，随手捡着点心。
“佛门的事不急，道门的利益最大。道门不先选，佛门也不敢动，免得被吃了个现成。”独孤峰将挑出的点心塞进了嘴里。
“我也不担心这事。只是想着后日就是一场大战了。不知那些小门派能有多少活下来的。”苏流云叹息道。
“管他呢。事先早已警告过他们，谁让他们不听。倒是后日的事，六大派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和以往一样，互相推诿，事到临头了再说。”苏流云冷声道。
“相慧禅师也是这个意思？”
“他倒是有心推选一个出来。可他性子太懦，三两句就没话了。”
“蛇无头不行啊！江湖各派，大大小小少说几十，大说几百。没个头儿可不行。算了，这事你交给我吧。明晚给你消息。”
“你？他们可未必给你面子。当年你干的事对他们影响可不小。我也是用了寒梅山庄的招牌才担保了你十年。”
独孤峰一笑，转身道“江湖熙熙皆为利来，江湖攘攘皆为利往。”
他摆了摆手，便走出了大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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