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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死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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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梧壮汉拦腰斩断,鲜血染红一地,在雨水的冲洗下,显得格外的猩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萧离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相反,他如果决定要杀的人,就一定不会留有对方任何喘气的机会,杀伐果决,手段残忍。

    看着魁梧壮汉瞬间毙命,场内众人面面相觑,心都提到嗓门,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断吞咽唾沫,身体更是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们很想就此逃掉,不过萧离身上散发出来的狂暴气息,犹如一把把死神镰刀,生硬地架在他们脖子上,令得他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萧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漠然的目光,一步步朝着那名瘦高个逼去,道:“原来是个缩头乌龟这句话,是你说的吧!”

    有仇必报血债血偿!这是萧离亘古不变的原则,也是萧离的基本底线,谁若触碰,那就得死!

    瘦高个毒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萧离,牙齿紧咬在嘴唇上,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从一开始,他便没把萧离放在心上,然而世事无常,魁梧壮汉惨死当场,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瘦高个绝对不敢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眼睁睁看着魁梧壮汉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要知道那可是他亲大哥。

    突然,瘦高个狂舞手里长刀,朝着萧离袭击而去。

    望着头顶那把寒光森森,不知道砍掉多少颗头颅,成为其刀下亡魂,造成刀刃缺口斑斑的大刀,萧离蓦然一笑,微微侧身,躲过瘦高个疯狂的攻势,随即一记转身鞭腿,横扫在瘦高个后背上。

    咔擦!

    清脆的肋骨断裂声传出,瘦高个只觉胸腔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洒出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横飞出去。

    直到撞断一根门柱,方才停了下来,倒在地面上,大刀斜插在一旁的青石板里,发出铿铿颤音。

    萧离冷冷的撇了瘦高个一眼,体内散发出的杀气弥漫开来,锐利如鹰的目光扫视着场内所有人,说道:“还有人想和他一样来送死的么?”

    闻言,所有人的面色齐齐惨白,眼神惊骇的看着萧离,此时他们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送死的结果无非就摆在眼前。

    至于逃掉的结果……甚至连机会都没有,在见识了其霸道的手段后,全都不由吓得浑身汗毛倒竖,体若筛糠,背后虚汗淋淋,他们感觉此时的萧离,就如黑夜里的一只血手,残忍而嗜血。

    萧离冷漠的目光,特意在前面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之前就是这几人依仗自己的主子在,纷纷叫嚣着要杀了他,然而此刻失去了主子,倒像几只落魄的丧家犬。

    瘦高个倒在洼地里,并没有死去,此时正艰难地爬起来,拽起大刀,又朝萧离冲了过来,疯狂地咆哮道:“我……我要杀了你。”

    萧离身体纹丝不动,待到瘦高个近身,突然化掌为爪,两只手硬生生钳制住刀背,随即猛力向身后一拽,瘦高个扑了个空,身体还在继续往前冲去的同时,萧离又是一记鞭腿扫去。

    “还没死么?”看着倒在一片洼地里,满身泥浆的瘦高个,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但却仍在不断挣扎爬起来的瘦高个,萧离双目中闪绽出一丝诧异,刚才一腿之威,虽说没有使出全力,但是对付一名普通修者,绝对能够起到一击致命的作用。

    萧离陷入一阵沉思,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生命力会脆弱的不堪一击,有时候生命力也会顽强的超乎想象!既然萧离哥哥选择走上那条路,訡儿不知道我们再次重逢会在何年何月,但是訡儿会一直支持你的决定,做萧离哥哥坚强的后盾,等待你的回来,因为訡儿心里有你……

    “訡儿……”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淡淡的月光照射在他冷峻的脸庞,倒映着修长挺拔的身影,萧离回过神来,他感觉心口被刺狠狠地扎了几下。

    瘦高个被其他人救走,场内只剩下他一个人,散发出犹如幽幽磷火的灯笼,仍然悬浮在夜空。

    刺骨的冷风,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满脑子的她,萧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暗自嘲讽道:在这个世界里,我始终会是一个人。

    深夜的青石街上,冷冷清清。

    突然间,在这无尽黑夜里,响起一道清彻的焚音,“阿弥陀佛……”

    悠悠焚音,深远而空旷,仿佛蕴含着玄妙的波动,久久回荡街巷里,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和嘈杂。

    令人感觉像是身在一片无人之境内,又仿佛是蕴藏着一股奇特的能量束缚,笼罩在上空,令人产生一种精神威压,胸腔一阵发闷。

    “阿弥陀佛……”又是一道焚音响起。

    萧离的步伐缓缓向前挪动,漆黑的眸子,在黑夜里扫射开来,怪异的是,焚音的声源似乎来自街巷上空,又像是来自前方街头,无处找寻其根源。

    萧离的面色变得有点凝重,以自身修为,却捕捉不了对方丝毫气息,一股若隐若现的精神压力,席卷上身,冷冷的声音,在空巷里传荡出去:“阁下竟然已经到达,何不显出身来?”

    “行恶行善,乃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魔由心生,种何因,得何果,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悠远的焚音,从前方传来,萧离猛地抬头,借着月色,在那街巷的尽头,一名身穿灰衣布衫,满头光亮的和尚,从远而近,缓缓地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杀戮之心不可有,积善之心不可无,择善而行结善果,从恶逐流种魔根,施主双手沾满鲜血,还望施主早日脱离苦海,遏恶从善,愿施主洗尽灵魂之尘,免受地狱之苦。”

    萧离盯着这突如其来的和尚,一袭灰衣布衫上,古朴而干净,手捏菩提佛珠,有规律的转动,脚上的僧鞋,未沾一点泥土。

    白净的脸上,平静的犹如古井水潭,荡不起半点波纹,身上散发出若有若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其修为高深,整个人给人一种出尘脱俗的感觉。

    尤其是对方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神圣而灿然。

    传说天地间流传有上古四大天书,五大古经之说,其中一门古经乃是佛门心法——万佛经,唯有得道中人,且内心虔诚之徒,方才能够领悟其天地奥妙,修成万丈不灭金身,佛光普照万物。

    萧离惊讶无比,没想到对方来头如此大,上古万佛经,莫说完全修成万丈不灭金身,就算领悟其一二,也必定能够造诣匪浅,从而修身得道。

    “敢问高僧是谁?又从何而来?”

    从对方的话中,眼前的得道高僧,想必是为自己而来,只不过萧离心里疑惑重重,他可从未与佛门中人有过任何交际,至于对方所说行恶行善,回头是岸此类的话,萧离甚至一度怀疑此人根本不是一名得道高僧,而是上门来找茬的!

    灰衣布衫和尚不动声色,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乃是一俗家弟子,高僧之名愧不敢当,四大皆空即是长生,六根清净乃至长久,人称不死,施主可叫我不死和尚,至于来自何处,我佛慈悲,心存善念之人,心中皆有佛,佛在世间,无处不在。”

    “不死和尚……”萧离眉头微皱,问道:“高僧深夜前来,不会只是说道那么简单吧?”

    “我佛慈悲,感先佛菩提树下,降魔众生道,然众生平等,遂不杀生,佛法无边,佛光普照,贫僧无用,慧根浅薄,觉悟低庸,但是贫僧看施主身上戾气过重,心魔扎根在心,何不斩断魔心,爱惜他人生命,等于是爱护自己生命,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看着对方脸上始终如一的平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萧离的心底渐渐升起一股烦躁,随即冷笑道:“这么说高僧想度我成佛了?”

    不死和尚答道:“魔心未除,施主能有此觉悟!贫僧先行谢过,奈何你我无缘,非我所能度化,阿弥陀佛……”

    “哈哈……度魔成佛,原来还讲究缘分?我不否认双手沾满鲜血,我也知道自己杀过很多人。但是想要活着的人就不会想着死,既然有人想让我死,那我也绝对不会让他活。试问高僧口口声声说我心中有魔,你又作何解释?”

    萧离双眼泛红,情绪有点激昂,他不是没有想过死,只是答应过她……

    “佛曰,不可说。”

    “你……”萧离恨得只咬牙,“难道得道的高僧都喜欢故弄玄虚么?”

    不死和尚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平静的说道:“施主此时可觉体内有何异常?”

    萧离身体一怔,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戒备的眼神看着不死和尚,随即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死和尚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道:“如果此时施主对面站着的是你仇人,你该如何面对?”

    “当然是血债血偿!”

    “但是施主对面站立的却是贫僧。”

    “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和你动手?”拳头一点点握紧,暗运体内元气,萧离愈发觉得不死和尚的话玄之又玄,不过他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若是有一战,他绝不会退缩。

    不死和尚双手合十,不急不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名为不死,不是说贫僧不死,而是希望世人不死,还望施主妄不可起杀心,施主可否听取贫僧一句奉劝?”

    萧离心头一凛,看着不死和尚的目光充满着敌意,对方来者不善,却一直没有出手,反倒是和他讲起道理来,不知究竟想耍弄何种花招,思忖了片刻后,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说。”

    “除心魔,斩魔心,免得日后佛前忏悔,死后坠落无间道狱,终身在暗无天日中度过,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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