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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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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缀玥从柜子里取出一抔干草、一个像是骨头似的东西还有些大大小小的魔法道具,“对了,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完全相信’这样的话,请你向我保证你对我说的这些是你最后一次‘完全相信’别人,好不好?”看到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微微一笑,“好了,别愣着,快来帮我一下!这个给我放到那边去。”东西都摆好后,缀玥再次使用了。等都忙活差不多了,她伸了个懒腰,“哎——呀,既然你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那就交给我吧!我还是会点简单占卜术的。来帮你占卜一下吧。来,先把这个穿上!”她甩给薰一件魔法师的黑色长衫,看着薰并没有要穿的意思,她补充了一句:“赶紧穿上,这是我们魔法师的规矩,你一会儿要做我的助手,必须要穿。”说着,她开始用瓶子里的黑色液体在地上绘制复杂魔法阵,薰则笨拙地把长衫套到自己的头上,然后在旁边傻傻地看着。

    瓶子里的黑色液体汩汩地流出来,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薰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次都想吐出来。

    “这是玄龟的血,用它画阵可以让占卜更稳固,你忍耐一下吧。”似乎是发现了薰的剧烈反应,她笑着说,“然后在阵中放入蓍草,点燃成灰,再放上幼年四角兽的肩胛骨,嗯,接下来……你过来!”缀玥向薰这边挥手,“你干嘛捂嘴啊!这么点味道不至于吧?赶紧过来,有要紧事!”

    薰忍耐着从胃里不断翻上来的酸水,走过来,“你这个占卜也太夸张了……”

    “少罗嗦,还不是为了你!再说,我学的占卜术也是黑魔法占卜,没办法像那些正统的占卜那样。好了,把手伸过来。”缀玥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把薰的手拽过来。

    “啊!疼疼疼——”薰疼得几乎蹦了起来,“你要砍死我吗?!”

    “没办法啊,这个占卜最关键的就是连接未来的媒介——血,再说,想看未来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薰盯着缀玥白皙的手和她手中握着的刀,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渗入四角兽的骨头中,不禁渗出一身冷汗,此时他头脑中盘旋着“这女人真可怕”这六个字。

    “这样就准备好了,接下来才是关键。”她整理好衣襟,戴上兜帽,最后嘱咐了一下薰,“这个魔法阵一会儿会从五个方位释放出蓍火,为了确保占卜的准确性,你要做的就是看哪个位置火要熄灭就在里面投掷蓍草。从现在开始,我将进入占卜状态,在此期间我无法移动,你要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随后,她就像朝拜一样,跪伏在魔法阵前。

    果然如缀玥所说,黑色的法阵突然发出血色的光芒,伴随着丝丝拉拉的响动,似有风尘袭来,随后阵的四周“呼呼呼呼呼”响了五下,依次冒出幽蓝色的火焰,应该就是缀玥刚刚提到的“蓍火”了。薰在四周,又设置了简单的防御法术,而后跪坐在缀玥的旁边,手中攥着一把蓍草,一刻也不敢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薰已经上下眼皮打架了,而且不住地上演“小鸡啄米”,他不断地掐自己来努力保持清醒,并时不时把蓍草投入火中……

    缀玥缓缓地睁开眼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着一阵暖意照进窗子,窗外一片喧闹之声——初级班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已经开始忙碌上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正盖着一张毛毯,四周散乱地堆放着各种魔法道具,可以说是一片狼藉。不远处,薰靠坐在椅子上,胳臂拄着头,已经睡着了,他的睡相很安详,阳光透过窗外枯树的枝桠在他水蓝色的头发上跳跃,好像湖水中的点点鳞波。缀玥站起身,想把毛毯给薰盖上,不过好像听到了动静,薰也睁开了眼睛。

    “哦,你醒了。昨天真是辛苦了。”薰压了压睡翘了的头发。

    “还好啦,看来你昨天的确尽职尽责地保障我的安全呢。怪物什么的不好对付吧?”缀玥一半调侃一半关心地问。

    “怪物?哪来的什么怪物?我设了一层,并没有看到什么怪物啊?”薰感到莫名其妙。

    “没有?!看来你意外的可以用来‘辟邪’呢!呵呵!”她竟然笑了起来,薰则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占卜……怎么样了?”薰又回到正题。

    “还算成功。”缀玥拿起蓍草灰中的肩胛骨,闭眼开始解读,薰好奇地看着她,发现她不时皱紧眉头,心情不禁紧张起来。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睛,朝向薰,“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坏、坏消息不是我没考过吧?”薰搓着手指。

    缀玥摇摇头,“不知道,不能把占卜结果用‘是’‘不是’这样的话来说。”

    “那先听坏消息吧。”尽管心中忐忑,但薰知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现阶段最坏的消息也只有考不过了,其他的都是浮云。

    “那好,坏消息就是你将会失去重要的东西。你命运的转折点即将到来。”

    “重要的东西?命运的转折点?”他隐隐想到了自己召唤的厄洛斯之杖,心里泛起阵阵不安。“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们应该能找到自己的队友,虽然过程可能比较困难,不过可能性很大。”

    “太好了!”听到这句话,薰如释重负,虽然隐隐的还有所不安,不过当前这个好消息足以抵消那份不安,让他更有信心走下去。“那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

    “你别怪我泼冷水啊,我劝你还是别想得那么美,我的占卜也只是朦胧预测,如果不朝那个方向努力,那一切都是瞎胡说。也有很大可能付出了很大力气却完全没有成果,也就是说,这个占卜也是一种赌注,就看你是不是愿赌服输了,正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现在还不是对的时间,等明天吧。在此期间,你是不是应该把你想告诉我的都跟我说呢?”

    听了缀玥的逆耳忠言,薰点头坐下,开始了长长的讲述。令他惊讶的是,听说自己的厄洛斯之杖有“诅咒之杖”之名,缀玥不但没有显示出嫌恶,反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这可能她本身就很喜欢黑魔法有关吧,她十分仔细地观察着被压缩成小十字架的那把魔杖,这样说道:“既能供牧师们使用又能供魔法师们使用的魔杖非常罕见,据我判断,这完全是一把上好的魔杖,我并没有从它里面感受到诅咒,你别看我这样,我对黑魔法和手杖材质还是有研究的,这把厄洛斯之杖就我判断,并不会带来什么诅咒。你放心好了,我觉得吧,之所以它被称作”诅咒之杖“完全是因为厄洛斯这个人名气不好,杀死老师同学又放走敌人的人所拥有的东西,肯定也跟着遭人嫌恶了,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的反面。”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薰听了她的话后,的确释怀了不少。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缀玥缕了缕全都梳到一边的略微卷曲的长发,“你的那个十字架上,寄宿着某人的灵魂。”

    “哦,我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哦?你知道了?”缀玥表现得很惊讶。

    于是薰把那个无厘头的辛达院长的事也说了,“总之这家伙只说一句暂时不会出来之后就突然不出现了。”

    “是魔法师们使用的魔法,根据你的说法,你应该是无意识中掌握了这个魔法。使用这个魔法召唤出的灵魂无法升天,只能跟随召唤人,而如果召唤人不用魔法维系它,它就只能寄宿在物品上。所以说,它是因为没有供应的魔力了才会不出现的,你把魔力注入其中就好了。你说他是你们曾经的院长吧?正好可以请教一下他怎么精准控制法术。”

    缀玥这个主意竟然被薰忽略了,经过提醒,他一下子想起来,现在正是请求辛达院长帮助的时候!他把魔法注入十字架,于是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哎呀,小薰薰!好久不见啦!看来你找到一个不错的魔法导师呢!竟然懂得叫我出来的方法了!”

    尽管听着他的话让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薰还是努力控制住了,“院长,我想请你帮帮忙,你能不能帮我掌握精准控制青木杖的方法?”

    ……(冗长的吵闹)

    缀玥因为听不到辛达的声音,在她看来,薰的吵闹完全就是自言自语,滑稽死了。打个哈欠之后,她告诉薰自己要出去走走,“你继续吵吧,我怕自己再看你一会儿会精神错乱。”她走到学院边的小花园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累了一晚上,终于能好好享受一下这美好的早晨了。她摸摸自己白得过分的脸,“看来是用得有点过头了”,这样想着,她随手拿出一瓶红色液体,微微仰头,喝了下去。

    阵风吹过,几片叶子被带了起来,划过缀玥的面庞,她举目注视着黑魔法研究室所在的窗口,眼中闪过了占卜时头脑中浮现出的那些画面……

    看来,又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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