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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关重大,又极为紧急,所以花锦柔找了个借口,早早就带着郭嬷嬷离开了花厅。花亦宁自然不愿意跟花锦蕊待在一起,在花锦柔离开后不久,干脆说昨夜着了凉,回床上躺着去了。
谁知就是因此,反而令花锦柔和花亦宁之后的计划出了极大的变故,一切的谋算险些付诸东流不说,还要赔上她们两人性命,却是此时的花锦柔和花亦宁想不到的。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在这里暂且不提。花亦宁回房后,也没有睡下――她毕竟记挂着花锦柔的事呢。
果然,没过多久,三房花锦柔的侍女纤纤就捧着几本书来了,口中说的是“小姐听说四小姐身体不适,要在房中休养,挑了些书过来,让四小姐解解闷”,花亦宁却知道,花锦柔的单子,就在这几本书里夹着。
谢过了纤纤,花亦宁又找了几件并不甚重要的事情,打发走了李嬷嬷和兰蔻,十分轻松地从书里翻到了花锦柔列出的单据。看着花锦柔格外端丽的小楷,花亦宁心中一动,自己裁了一张宣纸,让兰黛磨了墨,把这份单据抄了一份。
看着自己落在纸上,与花锦柔的纤细清秀截然相反的狂草,花亦宁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个教自己写字的人,下意识地又就着余墨,匆匆写了一封短信。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说来说去就是抱怨帝澜沧是个骗子。
只是,好容易写完了,花亦宁又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他们两个又没有什么关系,昨天不过是帝澜沧为了哄自己睡觉的借口罢了!
这样想着,花亦宁随手就把墨迹未干的短信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边,又有些做贼心虚地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自己脸上没有什么怪异的神色,才轻轻唤了一声“秦龙”。
花亦宁话音刚刚落下,一个黑衣男人就在屋子的正中出现了,正是秦龙无疑。花亦宁留下自己誊抄好的单据,转而把花锦柔写的那份交给了秦龙,还犹不放心地嘱咐再嘱咐,一定要午时之前交到帝澜沧手里。
秦龙满口答应了,随即告退。
目送着秦龙离去,花亦宁心中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但是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来,毕竟她深深地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到了晚膳时分,秦龙终于回来复命了。听秦龙说,那信笺确实是帝澜沧本人从他手中接过的,花亦宁才放下心来。
但是到最后,花亦宁还是没忍住,问了秦龙一句:“帝澜沧呢……他,还在泸州吗?”
秦龙极为老实地摇了摇头:“殿下在接到单据后就离开了泸州城。”
“好,我知道了。”花亦宁点点头,让秦龙离开了,心中又不由得冒出一句恶狠狠地“骗子”。
不过,之后的日子便一直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了,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花亦宁所做的梦。她偶尔也会问秦龙,帝澜沧有没有传信过来,只是从始至终,秦龙给她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倒是花锦柔的商队那里,在帝澜沧离开后第十天上就传来了好消息。
原来之前她的商队迟迟不能出发的原因有二,一是花锦柔困居内宅、无法领队,许多路上的消息都无法及时传达,真有什么变化,哪怕花锦柔真的料事如神,也不见得能及时应对;二则是花锦柔的货物组成,一半是稳妥起见的常见丝织品茶叶和陶器等,另一半却是难以寻觅的珍品,乃是花锦柔依照上辈子的记忆写下的,这却要难寻许多。
谁知就在几天之前,突然有个带着猎鹰的年轻男人拿着花锦柔的亲笔所书出现,说他受花锦柔所托,全权照管这个商队的事。
商队里领头的几个,都是花锦柔的心腹,对她的字迹很是熟悉,尤其是那单据上的货物,与花锦柔之前吩咐的丝毫不差。如果说前面一半的常见货物是碰巧也就罢了,后面那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只有花锦柔想得出来。
再加上,他们与那个年轻男人聊过一回之后,发现他对一路上各国的风土人情、自然变化都了如指掌,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名下也有个马队,还带着一队极为剽悍的家丁护院。更加凑巧的是,男人竟然把他们之前无论怎样都找不到的货物,也一一运了过来。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些骨子里都是赌棍的商人也决定赌上一回,当下也不与花锦柔通风报信了,直接拍板,愿意与男人一道上路。
――而这些,其实都是那个年轻男人的传来的消息,经过秦龙,传到了花亦宁的案台之上,再有花亦宁传达给花锦柔的。
想来,这个年轻男人也一定是帝澜沧的一位心腹能臣了。
当然,直到后来,花亦宁才知道,这个男人,可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心腹能臣……
“若有机会,我真的想带着姨娘,亲自到大月去看看。”看着花亦宁给她的回复,花锦柔温柔道:“我想,一路上这些不一样的风景,姨娘看了,心绪应该也会开阔许多。”
花亦宁笑了笑:“三姐姐胸中有丘壑,我是比不上的。”诚然,她是谋划着带着花瑾牧离开花府,可她一点都不想到那种一听就知道要吃风沙、说不定还要送命的地方去好吗。反正帝都的酒楼慢慢有了规模,她将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大城市开间分店就行了。
顿了顿,花亦宁道:“说到徐姨娘……樊大人昨晚不是来找三姐姐了吗,三姐姐可找到了什么好机会?”
“嗯,”花锦柔肯定地点点头,“我打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头打断了:“三小姐、四小姐,老爷找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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