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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活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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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爱穿凉鞋的左脚大拇趾被染得通红,血流得满地都是,玻璃碎片都浸着血,她发呆地想:事情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痛?难道她完全麻木了?她恼怒地拖着伤脚向外面走,想要找到那个人,让他看看他对她做了些什么?而她自己,她应该愤怒还是高兴?……她忍不住轻松地舒了口气,心想这样也好,哲国良终于露出了他的凶暴,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地解决了,而她也给父母有了个交代。但是她,似乎为自己现在这种出奇的平静而内疚,就凭这件事把他给退掉,总觉得欺负了他。或许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她得出去看看,不能就这样傻乎乎地坐着。

    她低着头往店子里去,一路上脚趾还在流血,并且疼痛厉害起来,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胡妈从店内出来,惊慌地看着她的脚,忙问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不作声。旁边的人们都笑着围拢来,看她脚上的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竭力平静地说:“哲国良骂我,说要踹死我。”围观的人笑得更厉害了,有人兴奋地说:“只打了脚,算是你运气好哩!有的还要打断腿,还要毁容!”然而也有人转向胡妈说:“这还了得,打人打到家里来了,一定要报警。”

    胡妈像个傻子样,要人们都看小爱的脚上的血,反复地说:“把我闺女打成这样,这个伢子太恶了,我原来一直以为他老实。”忽然她神经质地往村委会走,要村上的领导来评理。她去了一阵就回来了,村干部不肯来。

    小爱从卫生所包扎了脚回到家,石会计和哲国良竟然大摇大摆地来了。胡妈立刻迎上去诉说小爱脚上的伤口,“你们再有道理也不能打人呀,而且还打到我家里来了,我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小哲的?”

    石会计微笑地瞪着胡妈问:“你说小哲打了人?他从不打人的!”

    哲国良一副不认识胡妈的样子,双手抓住腰间的皮带,忽然逼近呆在一边的小爱,指着她鼻子大声吼道:“我打了你吗!?我根本没打!你不要乱讲!”

    “你没打?那我的脚怎么会受伤出血?”小爱反问,心想他只砸了茶杯,并没有动手打人,可他这种拒不承认的态度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他怎么说变就变?他不是一直强调他是真爱吗?怎么谈恋爱一下子就反目成仇?

    “我根本没打你!是你一直在玩弄我!”哲国良红着脸吼道。

    小爱的胸口堵得慌,说不出话,哲国良和石会计这样拒不承认事实,她一家是根本没有办法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胡妈用带哭的声音大声嚷嚷,她冲进店里拿起电话要打110报警!小爱连忙抓住电话不让她报警,觉得警察不会站在她这边,警察也会认为她这种分了手又反复打电话是玩弄男性(哲国良不是说要告她么),再说她也害怕自己成为人们的焦点。这时胡爹回来了,要石会计和哲国良到屋里去讲话。哲国良大步流星挺起胸,仰着脑袋,雄纠纠地走过马路,进了胡家。小爱陪胡妈关上店门,可胡妈仍站在那里发呆,她要打电话通知所有的亲戚,要叔叔伯伯们都来,还要把妇女队长叫来,要他们赶紧来。小爱恨自己的愚蠢,害得一家人陷入这样的泥潭,真是罪该万死。胡妈大骂小爱是自作自受,活该,当初要是听了她的劝告赶快办结婚证,也不会闹出这种乱子。小爱丢下胡妈,想去帮父亲,她拖着痛脚跑起来,脚趾剧痛,包扎的纱布都透红了。进家门时她沉静下来,她不愿意装出受了伤害的可怜相,不愿意被认为是因为被打了才要退掉哲国良,她本来就是要退他的。

    三个男人坐在厅屋里谈判,胡爹陪着笑要石会计作出解释,看事情怎么办?石会计说胡妈这种人真让人气愤,把个小事闹得很严重,好像真打了人似的,实际上根本没有打人的事!胡爹强调打了人,要他们到小爱房间去看看现场,看到地上的血就知道了。石会计摇头说没有必要。胡爹要他们对小爱的脚伤给个说法。三个人僵持着,都不望小爱。小爱不愿父亲这样逼迫他们,走过去说:“我并不怪哲国良,他可能是一时冲动,这件事我也有错,分手后不应该再打他电话。我向他道歉,我们还是心平气和把这件事结束了吧。”

    胡爹使劲朝小爱眨眼睛,要小爱不要讲了。小爱不管不顾地拿出纸和笔,要当面把她和哲国良之间的帐目理清楚。她迅速地写上她已经烂熟于心的几笔帐,哲国良斜眼瞟着她手中的纸。石会计风凉地说是胡爹主动找他来的,他早就不想干预这件事。小爱觉得屈辱,真想帮无能的胡爹反驳他几句,可想到要退掉哲国良的大事,似乎只能忍气吞声。她在帐目上写道:“女方愿意赔偿男方四百元”,接下来写一句:“希望哲国良以后能找到幸福”,写完,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四张百元钞票,递给哲国良,而哲国良不接钱也不望她。

    石会计问小爱这帐是怎么算的?小爱忍住心中的恶心说:“其实根本没必要算钱,是看在两人谈恋爱的份上,尽自己的能力对他作一点精神补偿。”

    石会计问哲国良怎么样?哲国良瞟着小爱手中的钱,说这个账很难算,精神上的损失是算不清的!按他说,胡小爱起码要赔他四千元,四千元还不够!

    “对不起,我不承认!”听到四千元小爱大吃一惊,嘲笑地望望胡爹,想到:自己再不能对这样的恶人心软,四百元也不能给他!她真想问问他凭什么要四千元,却痴痴地开不了口。

    “你们的账,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石会计说着,起身就走。

    哲国良也赶紧起身,双手提着裤头走到屋外,又用手指着小爱说:“看谁厉害,看谁拖谁?”

    小爱想到那只手表,必须还给哲国良,要不他们的关系就还没完。她忍着脚痛追了出去,喊哲国良,但他们不理睬她,迅速地走。她追到马路上才追上他们,把手表递过去,要哲国良拿着。哲国良转过身,一挥手就把她手中的表打出几丈远,手表进入排水沟不见了。小爱怔住了,哲国良疾走着说:“我不管,这是你的,是你的,没有四千元你休想逃脱!”他说完就横过马路,迅速钻进一辆公交车,消失了。石会计也走远了。小爱不知怎么办,恶心他们这样逃跑。她看了看排水沟,就往回走。

    小爱把事情告诉胡爹,胡爹估计哲国良还会来,说没关系,只要小爱拒不承认“精神损失”这种狗屁,哲国良是没有办法的。胡爹又说刚才他急死了,他反复提到伤脚的事让他们理亏,小爱却说自己也有错,还向他们道歉,真是蠢到家了!等他们再来,小爱要一口咬定哲国良打人,还要做出痛苦的样子,让他们赔医药费。

    “等他们再来,你可不要说话了”胡爹叮嘱道,“你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坏事!”

    小爱不停地点着头,父亲的沉稳让她欣喜,她决定自己以后再不说话。

    叔叔、伯伯和几位亲戚赶来了,是胡妈电话唤来的。大家进了门,并没有见到什么打人闹事的场面,屋里空空如也,都很扫兴。他们见到小爱,也不问小爱的伤在哪里,而是问小爱是什么缘故要退掉哲国良?“那小伙子一表人材,实在还不错嘛。”伯伯说。叔叔盯着小爱也说,“一个蛮不错的帅哥,你为什么退掉他?”小爱心里很慌张,吞吞吐吐地解释说,“我想自己找到工作……我想要独立”。

    “赌力?”伯伯怀疑地眯着眼睛,奇怪地望着小爱。叔叔和另一亲戚也露出嘲笑表情,莫名其妙地望着小爱。胡妈和胡爹说起小爱在这次谈恋爱中的种种怪事,和亲戚们一齐笑。亲戚们认为这件事怪不了别人,只能怪小爱,小爱又要和男的睡,睡了又要退男方,又还要三番五次打电话,这种小孩子脾气,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他们要小爱彻底改掉这种毛病,不改就十分危险。小爱刚想要为自己辩护,弟弟走上前不由分说“拍!”地打了她一个耳光,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城里姨妈带着几个陌生人也赶来了,一进来就问:“打人的人呢?”又望着小爱说:“怎么,就这点伤?我还以为很严重呢?真是小题大作,神经不正常。”然后他们围坐在桌旁,兴奋地畅谈起来,他们由小爱的事讲起了社会上的种种新闻,一个个都感慨着,叹息着,不时爆发出笑声。说笑过后,城里姨妈还向胡妈要了坐公交车的钱,愤愤地走了。小爱心里空空的,刚才的热闹却让她浑身冷汗。她躺在床上,想起了小时候读的《狼来了》的故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人只有通过“自欺”才能得到拯救(活下去),而人只有表演出这一“自欺”才算是继续为理性灵物,为自我,为艺术者,才有人的无限被给与性。——《关于小说论争的通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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