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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龙飞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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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走着,前方忽得传来丽丽的吼叫声。韩山童闻声笑道:“表妹,丽丽来接我们了!”林雪却皱眉道:“丽丽好像有事!”韩山童静心听丽丽的吼声,其中真就夹着愤怒和惊恐,于是猜测道:“难不成有猎人?”林雪大急,说道:“我们快去看看!”说此飞身下山,循声而走。韩山童赶紧跟上,也怕丽丽母子被人伤了。

    到了佛光寺前,远远见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在那儿对着草丛施放暗器,林雪见状,怕他们伤了丽丽,远远娇叱道:“两只小狗,休得伤了我家虎儿!”两个男子没料山上有人,吃了一惊,转身看时,见林雪身法轻盈,丰神如玉,绝色若仙,真不知她是人是仙,再看韩山童也是身轻如燕,玉树临风,器宇非凡。在这虎踞龙盘之地见着若此两个人物,他们也知道对方必不是俗辈,于是其中一个高胖的男子抱拳道:“不知二位高士尊姓大名?为何阻止我兄弟二人为民除害?”

    林雪无心理会他的话,叱问道:“我问你,伤着我家虎儿没有?”见林雪盛气凌人,边上瘦子耐不住性子,怒喝道:“哪来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竟敢对我们漠北双雄大呼小叫!”林雪出身武林世家,却也听过两人名号,知道这两人乃是同门师兄弟,胖的叫完者帖木儿王,瘦的叫阿义赤。两人一对一的武艺算不得顶尖,合练的一套“霹雳刀法”却配合精妙,鲜有敌手。故而在江湖中也算是成名人物,同为朝廷爪牙。

    虽然知道两人并非泛泛之辈,然林雪依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而嘲笑道:“两条看门狗,还要我高看不成!”漠北双雄顿时双双气得七窍生烟,怒目圆睁。阿义赤又呵斥道:“野丫头,你惹毛了老子,小心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林雪道:“我正想看看你都会烧什么菜!”阿义赤忍不住,拔刀道:“奶奶个熊,老子让你知道厉害!”说此便欲动手。

    完者帖木儿王阻止道:“二弟,且慢动手,问问他们师承再说!”他见韩山童气宇轩昂,又见林雪花容月貌,出口就咄咄逼人,必定有所依仗。江湖之上,打狗要看主人,他混久了,规矩是知道。阿义赤只得持刀暂忍,怒诘道:“野丫头,快说出你们的师承,看在你们师长的面子上,说不定能饶了你!”

    林雪轻蔑一笑,说道:“你们不配!”完者帖木儿王道:“你别不知天高地厚,等下吃了亏,可别说我们以大欺小!”林雪道:“啰啰嗦嗦,不像个男人,有本事你们就放马过来!”完者帖木儿王听了实在忍不住,说道:“二弟,你来教训教训她!”林雪道:“我看你们最好一道动手!”

    完者帖木儿王怒极,仰天长笑道:“好,好得很!我们漠北双雄闯荡江湖几十年,还没被人这般轻视,没料今日被一个黄毛丫头叫板,真是江湖后浪推前浪!”林雪道:“不就是两条狗嘛!即便是两只熊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副熊样!”完者帖木儿王再也忍不住,拔刀道:“来,爷爷陪你过几招!”

    林雪娇笑道:“这就对了,一言不合就开打,何必婆婆又妈妈!”说话时,拔出碧玉寒冰匕首,使一招“高山流水”,袭向完者帖木儿王。完者贴木儿王不以为意,轻松化解,说道:“原来是青城派的小鬼!”林雪哼道:“你猜错了!青城派给我提鞋都不配!”说此又使一招“天女散花”,短剑幻起剑花朵朵,飘飘荡荡,袭向完者帖木儿王。完者帖木儿王道:“衡山派的!”林雪道:“衡山派的只配给我看门!”两人边较艺边斗嘴,各有攻守。过了两招,完者帖木儿王看出林雪的身手虽然不俗,却不是自己对手,于是自信满满道:“丫头片子别得意,十招之内我必看出你的师承来历!”林雪轻笑道:“你还真会吹牛,小心当场打脸!”完者帖木儿王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林雪问道:“怎么赌!”完者贴木儿王道:“我猜中了!你给我们磕响头,做我们的徒弟,今后随我们差遣,不得违逆。反之,我俩做你的徒弟!”他自认为见多识广,江湖上鲜有自己不认识的武艺。这样一个女娃娃,只要自己吓唬她一下,逼她使出本门绝技,也就不难猜测她的师承。林雪娇笑道:“那我劝你俩赶紧磕头,这个师父我做定了!我不欺负你们,前面的不算好了,从这招开始算。”话音甫落,手中的剑招缤纷而出,不停变换,口中数着数儿。

    完者贴木儿王一边化解林雪的攻势,一边观察她的武功家数,看了之后,却是大跌眼镜。原来林雪施展的招数,没有一招是同一门派的,而且都十分娴熟,用的也十分巧妙,轻松地将自己的刀法一一化解了,武艺之精,出乎意料。转眼间林雪已经数到了“五”,完者贴木儿王知道自己再不使用绝技,定然逼不出林雪的师门武学。于是怒喝道:“丫头片子,不要眼中无人,看你老子的厉害!”话音甫落,手中的钢刀骤然发力,银浪翻滚,袭向林雪。

    先前,他看林雪长得惊世绝美,尚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此时胸中火气渐大,加之十招之约将至,他再顾不得风度了,展开单斗绝技“霸王刀法”,每招每式都使强用狠,再不留情,刀浪如巨鲸摆尾,汹涌澎湃地推向林雪,已经是与人拼命之势。林雪见他的刀法势大力沉,不敢轻缨其锋,当下脚踩七星,飘忽不定,剑走轻灵,寒光闪烁,剑法还是各大门派炒什锦,大杂烩,鬼神莫测。转瞬间,十招已过,林雪取笑道:“我的乖徒儿,看不出你师父的师承吧!这样好了,我再给你宽限二十招,看你能不能猜出来!”

    完者贴木儿王恼羞成怒,起了杀意。对方分明是个小姑娘,自己与她斗了半天,难分胜负,甚至于都不知道她是什么门路,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于是,他手上又暗自用劲,奋起精钢朴刀,发疯似的攻击林雪。林雪脚下时走七星、时踩八卦,左腾又挪,又过十余招,依然游刃有余,于是又取笑道:“两个乖徒弟,还不叫师父,小心我拔你们牙!”阿义赤见完者贴木儿王久战无果,早忍不住,怒喝道:“小丫头片子,我师兄弟一道来会会你!”说此,奋刀而上。

    他这一加入战圈,师兄弟同时运起“霹雳刀法”,并肩攻击林雪,双刀起伏间,如狼似虎,威力陡曾几倍。场上形式立变,林雪接了两招,只有躲避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完者贴木儿王和阿义赤正得意时,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两打一不公平,我也帮个手吧!”随之,一股剑气袭体而来。两人当然知道是韩山童加入战圈了,却也不慌。完者贴木儿王回刀招架韩山童的剑势,定睛看时,见他手中拿的并不是剑,只是一根柴枝儿。然而这柴枝儿在他手中,却便让人觉着剑气森森,劲利无比,威势并不输钢剑。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完者贴木儿王看出韩山童是个高手,喊一声:“二弟,叨菜!”倏然与阿义赤背靠背,双刀如滚轮,轮番攻击韩山童和林雪。两人靠在一起,前后左右便都有了照应,恰便似变身双头四臂的那吒,双刀舞成了浑天绫,高接低档,浑然一体。韩山童与两人尚有攻有守。林雪却被逼的退后三尺,防多攻少。漠北双雄便专心对付韩山童,一人防一人攻,配合精妙。韩山童武艺虽高,奈何手中拿的是根柴,不能招架挡格,故而也陷被动。林雪见两人弃自己不顾,心中不服,娇叱一声,挥剑上前,试图帮韩山童分忧。然而她刚上前,漠北双雄的双刀同时递至,逼得她只能回剑自救。韩山童看林雪遇险,忙挥枝儿急攻,化解了两人的攻势。

    完者贴木儿王见两人疲于招架,不禁得意,说道:“怎么样啊,小美人,现在磕头拜师,让我哥俩搂一搂,亲一亲,就留你们一条小命。不然!”阿义赤接着道:“不然就送你们上西天!”林雪听了,不怒反笑道:“两个无知之徒,你们以为就你们会阵法吗?这样的‘狗屁刀阵“,亏你们拿得出手,笑死人了!”漠北双雄听了,差点双双吐血。阿义赤怒骂道:“臭丫头,你竟敢轻蔑我们的霹雳刀法,等会儿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雪不屑一顾地说道:“那得你们有这个本事才行!”而后对韩山童道:“表哥,龙飞凤舞!”说此步占南方,匕首幻成烈火,扑向漠北双雄。韩山童答应了一声“好”,步走西南,手中柴枝儿左右上下飘忽不定,若狂风吹袭。两人这一配合,恰似风长火势,势不可挡。

    漠北双雄见两人剑势凌厉,双双招架,瞬间便陷入了被动。林雪和韩山童不依不饶,或分或合,绕着两人转圈,千百朵剑花在漠北双雄的周身绽放。漠北双雄的双刀上下翻飞,却是左支右绌,疲于招架。完者贴木儿王突然想到了一种剑法,问道:“你们可是鸳鸯无敌剑的弟子!”韩山童摇头道:“你猜错了!”林雪娇笑道:“他们如果没死,见了我们,得跪拜叫祖师!”完者贴木儿王也知道自己猜错了,鸳鸯无敌剑虽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只是二、三流的角色,跟自己哥俩都不能比,何况眼前两人。于是又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林雪道:“乖徒弟,猜不出来了吧!告诉你,我们是这山里的神仙,道号‘龙凤双侠’。你们无故伤我虎儿,还出言不逊,自己说该当何罪!若乖乖给我磕头叫师父便也罢了,不然我拔了你们一嘴牙!”阿义赤气得青筋暴露,怒喝道:“奶奶个熊,老子就不信邪,会斗不过你们两个小鬼!”说罢,奋力抢攻,试图挽回颓势。林雪料不给点颜色,两人不知道厉害,说道:“那我就打到你们服,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下第五真无敌’!”说话间,挥动匕首,穿过两人编织的刀阵,在阿义赤的左腕上划了一剑,轻喊道:“一剑!”

    阿义赤大吃一惊,只道手腕不报,待见流的血不多,方松了口气。他也知道林雪这是剑下留情了,但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恼羞成怒,疯狂反扑。只不过,他们的反击,便如萤光并皓月,不见半点光辉。耳听得林雪又喊道:“二剑!”阿义赤只道自己又要受伤了,却没觉着添了新伤。正糊涂之际,听到了完者贴木儿王的怒喝声,这才明白过来,林雪伤得不是自己。

    片刻间,漠北双雄各吃一招。两人又惊又怒,再不敢轻易进攻,舞起刀浪护着周身。林雪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说道:“两个乖徒儿,知道厉害了吧!”说此又喊道:“三剑四剑!”阿义赤和完者贴木儿王只道自己已经守得密不透风,谁知林雪话音刚落,他们持刀的右臂便各自吃了一剑,所幸没有受伤。原来,林雪用剑背打的,不然两人手臂都不保。

    漠北双雄原以霹雳刀法自豪,只道天下鲜有敌手,不料这会儿,自己俩的刀法成了儿戏,招不成招,式不成式,自己想画圆,结果被逼画成了方,自己想画方,又被逼画成了圆。对方却是想方便方,想圆便圆。此种情形,乃是他们出道二十多年来从所未遇的,心中不禁又惊又怒,心灰意冷。

    四人正对战时,寺庙里忽的出来八个金甲武士,持着明晃晃的枪戟,拱守山门。接着门内又现三人,左右两个年约三十,一个有髭,一个无须,都作管家打扮。中间是个锦衣公子,头戴粉绫缎色文生公子巾,双飘绣带,脸孔白皙,胜过一般的女子,年在弱冠。

    漠北双雄见这些人出来,便强打精神与韩、林二人继续对战。韩、林二人早看见庙里出来了人,却便视而不见,继续围攻漠北双雄。韩山童负责牵制两人,林雪寻隙进招,口中娇脆地喊道:“五剑六剑七八剑!”漠北双雄已成惊弓之鸟,闻声而惊,却又无可奈何,身上片刻又各吃两剑,所幸林雪只是猫儿逗鼠,并不伤他们,不然早已遍体鳞伤。吃了八剑,漠北双雄虽困兽犹斗,然已斗志全失,只是碍于脸面,故而还坚持着。此时,林雪又喊道:“九剑十剑十一剑,再不认输打你脸!”话音刚落,阿义赤又吃了两剑,完者贴木儿王又吃了一剑。

    对战至此,漠北双雄早知道双方实力天差地别,自己俩与他们斗,犹如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自取其辱,若在平时,他们便也认栽了。然这会儿,有一个非常要紧的人在跟前,输不起,于是双双坚持,嗷嗷叫着,奋力反击。林雪见两人死不认输,却也着恼,娇斥道:“你们再不认输,我可真打脸了!”漠北双雄犹自不肯认输。林雪大怒,便欲说到做到,准备打两人脸。就在此时,听得有人喊道:“住手!”

    漠北双雄闻言,且便如闻纶音,立即停了手。林雪便也与韩山童一道收了手,俏生生催逼道:“快过来磕头拜师父!”漠北双雄一脸赧色,不肯上前。林雪道:“打赌还输不起,真丢脸!”说此啐了一声。

    那锦衣公子见双方罢了刀剑,上前抱拳道:“姑娘好,不知我这两个家奴如何得罪了姑娘,望见告为幸,我帮你惩治!”他眼里只有林雪,便只与林雪见礼,视韩山童仿若未见。林雪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谁?一付了不起的样子!”锦衣公子尚未作答,边上无须的管家先行斥道:“大胆!”声若女子,尖而细。林雪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顶嘴道:“我就大胆了,你想怎样?”那管家欲要出声时,却听见锦衣公子对他“哼”了一声,他便低首垂眉,再不敢声响。锦衣公子制止了下人,抱拳致歉道:“是小可唐突了!!”说此,对漠北双雄道:“你俩得罪姑娘,还不赶快上前赔礼道歉,听凭姑娘发落!”

    漠北双雄却也听他的话,闻言后双双上前给林雪磕头道:“徒弟完者贴木儿王、阿义赤拜见师父!”而后恭恭敬敬地磕了八个响头。林雪笑盈盈受礼,待他们磕好头,颐指道:“快给你们师伯见礼!”漠北双雄想脸丢也丢尽了,不再犹豫,又给韩山童叩首道:“拜见师伯!”

    韩山童知林雪是在惩治两人,便也不阻止,待两人磕好,吱声道:“起来吧!”而后向林雪贺喜道:“恭贺表妹喜得双徒!”林雪道:“两个酒囊饭袋罢了,与你的徒弟不能比!”说此对漠北双雄道:“你们既然磕了头,就得听我的话。我听说你们在京城作威作福,名声很是不好。以后若还是如此,小心我送你们见阎罗王!”漠北双雄听了,双双老脸通红,领命道:“徒弟谨听教诲,以后自当好好做人!”

    锦衣公子见林雪收了漠北双雄当徒弟,便也恭喜道:“恭喜姑娘喜得双徒。姑娘放心,日后我会帮姑娘管教他们的!”林雪正眼也不看他一下,说道:“关你什么事?我自己徒弟,我自己不会管教吗?”锦衣公子被打了脸,讪讪道:“是小可多事了!姑娘自己尽可管得。”

    林雪见事了了,便问韩山童道:“表哥,丽丽没事吧!!”韩山童早看清丽丽在远处逡巡,答道:“没事!”林雪便道:“那我们走吧!”韩山童道:“好!”两人也完全无视这帮子人。

    见两人欲走,锦衣公子忙出声阻止道:“两位且住,小可还有一言!”林雪只得留步,不甚耐烦地问道:“你有何话?”锦衣公子道:“我看二位侠士身手了得,武艺高绝,当思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眼下朝廷正直用人之际,思贤若渴,两位若是有意,小可愿替为引荐,必受器重!”

    林雪娇笑道:“没想到碰上了个大人物!”说此问韩山童道:“表哥,你意如何?”韩山童道:“那妥欢贴睦尔虽为皇帝,上不能安社稷,下不能保妻儿,软弱无能,那值得我替他卖命!”韩山童这话一出,锦衣公子不禁脸现愠色。他边上的髭须管家怒喝道:“小子大胆!尔竟敢直呼圣讳,还敢污蔑皇上,不怕灭九族吗?”韩山童冷冷一笑。林雪也冷笑道:“奈我何?”

    锦衣公子脸色转换一阵,忍住了,转首对髭须管家道:“尔等不要大惊小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们即便封能得住这位侠士的口,难道能封得住天下泱泱众口吗!”说此又对韩山童道:“侠士说当今天子软弱无能,传言或是如此,然其中也有曲折。你想这妥欢贴睦尔幼年登基,太后是婶母并非亲母,大权早已旁落,不安天命,又能如何?”

    韩山童毅然道:“如果是我,宁肯玉碎,不为瓦全,安能苟且活一辈子!”林雪附和道:“是男人,就得有骨气!”锦衣公子道:“如果有侠士这般好身手,这皇帝或者也敢找人拼命,奈何他长于妇人之手,手无缚鸡之力!”林雪道:“这与有没有武艺没多大关系!我表哥当年没武艺,便也敢见义勇为,与人拼命。他不敢,便是胆小!”锦衣公子无言以对,说道:“胆小或许是有的!”林雪再不愿理会他,对韩山童道:“表哥,我们走吧!”说此,轻移莲步,姗姗离去。韩山童随后。

    锦衣公子见林雪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极是失落,心有不甘,喊道:“姑娘他日若到京城玩耍,务必通报一声。小可若知,当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林雪见他一厢情愿,哭笑不得,回首浅笑道:“那你等着!”说罢,招了丽丽,与韩山童一道回洞府。锦衣公子目送林雪离去,久久不肯移目,等见得她的倩影消失,方回过神,吟咏道:“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吟罢,却便怅然若失。

    韩山童与林雪走了一程,忍不住猜测道:“这不知什么人,好像脑子有点病,自说自话!”林雪答道:“应该是个公子王孙,颐指气使惯了,倒也不是有病!”韩山童又道:“一双贼眼溜溜,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林雪打趣道:“怎么,你吃醋了!”韩山童辩说道:“我跟一个纨绔子弟吃什么醋!”林雪俏然转身,明眸觑定韩山童,问道:“那如果不是纨绔子弟呢?”韩山童点头道:“会,自然会!”说此挥了挥手中柴枝儿,又道:“这谁想在你跟前讨乖卖巧,我抽他。这护花使者,我做定了!”

    这话倒是挺合林雪心意,绝色美靥自然舒展,若百花绽笑,说道:“那今后就让你做护花使者了,可不许反悔!”韩山童毅然点头道:“你放一万个心!”林雪吃了定心丸,转身前行,说道:“明日下了山,拜访了你兄长,我们去哪里玩?”韩山童道:“天南地北,随你!”林雪提议道:“先去北边看看吧,我还没去过!”韩山童道:“也行,正好去京城找找我大用师兄!”林雪道:“你一天到晚盛赞他机智聪慧,不知真假!”韩山童道:“真的,他见识智谋胜我百倍!”林雪道:“那倒要见见!”

    走了几步,她脑子里忽的有了奇想,便逗韩山童道:“去了京城,要不我们去找找刚才那傻子!”韩山童不爽,问道:“找他干啥?”林雪笑道:“人家说要请客,我想看看他到点有多阔绰!若是钱多,我们帮他多用些,看他心疼不心疼!”韩山童心中不悦,半晌不语。林雪回首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怎么,你不高兴!”韩山童依然不答。

    林雪知道他吃醋了,忍不住娇笑道:“笨,我逗你的!这种公子哥儿,除了钱,浑身穷得叮当响,我才懒得理会!”韩山童面色稍暖,说道:“公子哥也罢了!这人吧,我左右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不想与他沾半点边。”林雪打趣道:“这才见一面,你就对他有偌大意见,看来你们上辈子有积怨!”韩山童道:“就是不想沾边,但愿再也不要碰上!”林雪咯咯一乐。

    边上,丽丽见林雪开心,转首对她轻吼了一声,似欲分享她的快乐。它这一吼,让林雪想到了它身上,便轻呼道:“不好!”韩山童问道:“怎么了?”林雪道:“这明天我们走了,丽丽它们怎么办?”韩山童安慰道:“应该没事吧!它们自己会捕猎,饿不着!”林雪道:“我真舍不得它!”韩山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迟早要走的!”林雪自然知道这个理,然心中总是不舍,叹道:“要是能带着一起走就好了!”

    韩山童不敢拂意,说道:“这惊世骇俗了一些!路人看见了老虎,准保腿吓软了。再者,到了山下,也没得这些吃的喂它们。”林雪原知道不可行,听韩山童这般一说,更知不可能,于是一脸的不乐。韩山童看她玉面黯然,忙道:“要不我们再多陪它几天!”林雪却又螓首轻摇道:“迟早要分开,明日还是后日有什么差别!”韩山童想想也是,又提议道:“要不这样,今天你多陪陪丽丽,我去打点猎物送它们,我们好好与它们道别如何?”林雪知道只能如此,凤首轻点。

    于是乎,回洞后,韩山童便拿了弓去打猎,是日运气极佳,出门就撞见了一头野猪。弓弦铮响处,羽箭如电飞,野猪应声而倒,韩山童喜滋滋驮上,便去找林雪和丽丽。丽丽得食,摇头摆尾。小虎儿则蹦蹦跳跳,欢快抢食。

    这天日里,林雪便陪丽丽母子玩耍。韩山童则忙着归置物品,先将从道观拿来的用具一一归还,接着又将自买的用品摆放妥当了,想着日后兴起时回来好使用。

    是夕,韩山童趟在草棚中,左右睡不着。回思半年来,自己与林雪在此生活,朝夕相处,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明日一旦离去此地,不知前途如何?正辗转时,听林雪道:“表哥,你睡了吗?”韩山童忙答道:“没呢,睡不着!”林雪道:“我也睡不着!要不你穿了衣服过来,我们再聊会儿。”韩山童答道:“好!”穿了衣衫,移步到洞中。林雪也已经披了衣衫,说道:“你坐阶上,我们说话!”韩山童便在石阶上盘膝而坐,与她面对面。

    待韩山童坐好,林雪问道:“表哥,你刚才在想什么?”韩山童道:“我在想,下了山,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能走多远!”说此叹道:“在山上诸般自在,下了山只怕身难自主!”林雪美目流眄,笑道:“看不出,你还能悟禅!”韩山童道:“没你聪明,但好歹不是榆木脑袋!”林雪娇笑道:“也差不多!”韩山童佯怒道:“可恼,你再笑我,我睡去了!”说此作势欲走。林雪立即认错,说道:“好,我不笑你!”韩山童道:“这还差不多!”说此仍旧坐着。

    林雪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轻凝着韩山童,问道:“表哥,这万一分开了,你会想我吗?”韩山童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说呢?”林雪道:“这我如何知道!你见一个爱一个的,谁知会不会转头就把我忘了!”韩山童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就这个形象,伤心了,走了!”说此又作势要走。林雪道:“那就算你会想我得了!”韩山童便仍旧坐着,说道:“什么叫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你待了这些个日子,怎么可能会不想,应该是想忘也难吧!”林雪追问道:“那如果分开了,你会来林家庄看我吗?”韩山童道:“去了也见不着吧!”林雪道:“那你会请人来吗?”说此美目觑定韩山童,一眨不眨。

    韩山童没反应过来,问道:“请人干什么?”林雪轻啐道:“笨!”韩山童随即理会过来了,想了想,却轻轻摇了摇头。林雪顿时黛眉轻挑,丽靥生寒,怒问道:“为什么?”韩山童答道:“我是个穷小子,彩礼也办不了!去了,没得被人轰出门来!”林雪知道理由,气便也消了,说道:“我爹爹、娘亲不是嫌贫爱富的人!”韩山童道:“他们不嫌,我自己得想想!”

    林雪哂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损你!”韩山童道:“怎么说?”林雪道:“有自知之明,不肯攀龙附凤,这是你的好处,值得夸奖!”韩山童问道:“而后呢?”林雪道:“你身为七尺男儿,胸中有志,肚里有才,手有技艺,一身本事,哪一样不是财富,何必因为少几个金银而自轻自贱!真名士自风流,天底下哪有你去不得的地方,又何惧我林家庄?”

    韩山童道:“若是出去闯荡,即便身无分文,我又何惧之有!然若谈婚论嫁,作为男儿却该当有点基业,没有让人跟着饿肚子的道理。”林雪道:“这些天也没见你饿着我啊!”韩山童摇头道:“山上山下不一样的!”林雪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便也不责怪,问道:“那要依你之意,得等多久?”韩山童叹气道:“这就不知道了!快则三、五年,慢则十来年,也许一辈子都不行!”林雪噗嗤笑出声来,说道:“好没出息,你这不是要人等一辈子吗!到时候,我满头银发,老态龙钟做新娘!”韩山童说道:“这我有什么办法,功成名就、腰缠万贯什么的,有个运数,有些人一辈子发不了!”

    林雪轻挥玉手道:“算了!这事我自己来想办法,不然,非得等成老姑娘不可!”韩山童打趣道:“看来有人急着嫁人!”林雪赛霜欺雪的玉面顿时红到了脖颈,娇嗔道:“谁急着嫁!我这是看有个呆头鹅,老大不小了还没成亲,替他着急。他不急,那就算了,让他做一辈子呆头鹅!”韩山童忙举手道:“别,急,我急的,我巴不得你马上做我的新娘!”

    林雪娇靥更红,轻啐道:“谁要做你新娘,我只答应做你的军师!”韩山童无赖道:“我不要军师,我要新娘!”林雪凤首一扭,哼道:“不要算了,我还省了动脑筋!”韩山童知道有些事不可强求的,只得退而求其次,说道:“军师就军师吧,先功成名就也好的!”林雪却又道:“可我还没答应做你的军师呢!之前你都没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不想轻易将自己卖了!”

    她所说的条件,韩山童当然是记得的,一是唯她马首是瞻,二是不与林家庄为敌。当时,两人半生不熟,牵绊不深,他心中对林家庄还有仇恨,心中也还牵挂着秦如烟,故而只当是玩笑。这如今却大不相同,他对林家庄的仇恨早已经消退,心头上秦如烟的位置也已经被这姑娘悄然取代,实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答道:“那两条件我都答应你!”林雪质疑道:“真的?”韩山童定定点头,有问道:“你当时说三个条件,第三个是什么?”林雪摇头道:“暂时我没想好,先欠着吧,反正不会害你!”

    韩山童道:“那我就都答应了!”说此玩耍着抱拳道:“以后请军师多指教!”林雪道:“我们拉勾吧,双方都不许反悔!”说此,轻抬玉手准备与韩山童拉钩,这一动,披着的罗裳悄然滑落,露出了抹胸。韩山童正准备与林雪拉勾,却不意眼前大亮,定睛时,见林雪皓腕凝雪,玉臂含霜,十分诱人,胸前玉脯雪肤,隐约可见。他与林雪相处半年,依礼而行,却是第一次见此光景,不禁心跳加速,有点难以自已。

    惊觉罗裳滑落,林雪赶忙拾回披上,回首时,见韩山童双目炯炯,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双胸看,她双手赶紧拉着衣襟捂住了,玉面飞霞、酡颜如醉,怒骂道:“色狼、大色狼,韩山童是个大色狼!”韩山童挨了骂,回过神来,辩白道:“这不能怪我吧!”林雪责问道:“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韩山童轻笑道:“这不是我想看的,正巧撞见,不能怪我!”林雪瞋视道:“你不会闭上眼,还狡辩!”韩山童摇头道:“是个男人都不会的!”林雪拿他无可奈何,说道:“不理你这个登徒子了!”说此扭头生气。韩山童笑道:“这我怎么成登徒子了,这半年我都未越雷池半步,应该是宋玉才对!”林雪转首嗔道:“宋玉你个头!一不小心,便露登徒子的尾巴!”韩山童逗趣道:“虎头蛇尾我听过,这宋玉头,登徒子尾巴,不知啥玩意儿?”林雪气恼不过,啐道:“就你这个玩意儿!”韩山童摸着下巴道:“原来我貌似宋玉,不错不错!”

    林雪哭笑不得,扭头偷笑,续而忍不住娇笑出声。韩山童道:“你笑了就不许生气了!”说此伸手道:“来,我们接着拉钩!”林雪玉手轻摇道:“不行,我得加个条件!”韩山童苦脸道:“还要加条件哪!”林雪道:“不让加就算了!”韩山童忙道:“让加让加,加一百个也行,姑奶奶你说我听!”林雪凝眸道:“从今往后,你心里只能有我,不能再有别的女子,就算再见着你师姐也不许反悔,今生今世,非我不娶!”

    韩山童一听,这与做军师一事没半毛钱关系,实乃恋人之间的山盟海誓。此时,他对林雪爱意已浓,便没那么多顾忌,满口答应道:“好,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娶!”说此凝视着林雪问道:“那你呢!”林雪绝色的凤首轻垂,说道:“你若真心待我,我自然也真心待你,此生此世,矢志不渝,海枯石烂,此情不移!”韩山童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林雪的玉手道:“得卿垂爱,此生足矣!当珍之如珠,惜之如宝,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今生今世,不离不弃!”说话间,心花怒放,恨不得跑到天柱峰上高呼几声,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喜悦。

    林雪任由他握着玉手,一脸娇羞,说道:“只怕你转个身就忘了!”韩山童举起手发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天地为证,神明为鉴,我韩山童若违此约,让我不得好死!”林雪道:“我想信你就是了,乱发什么誓!”话虽如此说,然见他肯为自己发誓盟愿,心自甘甜。韩山童起好誓,双手仍旧握住林雪的纤纤玉手,深情地注视着她,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林雪含羞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她风华绝代,聪慧过人,在人前从来洒脱自如、神态自若,然这会儿,面对心上人深情的凝注,却让她感到了羞涩。

    看着林雪娇羞的模样,且便似牡丹含羞带怯,娇艳而雍容,韩山童越看越爱,不禁心神荡漾,难以自已,恨不得揽入怀中,亲上一亲。他心有所想,手上自然用劲,便有一丝拉攥之力。林雪正陶醉在两情相悦的甜蜜之中,手上觉着了劲,便自然抬首看情郎,却见他眼神如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她不禁心头一凛,立即挣脱双手道:“大色狼,不许胡思乱想!”韩山童如梦初醒,回神道:“对不起,我又忘情了!”林雪不忍责备,柔声道:“君子该当发乎情,而止乎礼!”韩山童连声称是。

    终生既托,林雪芳心大安,又怕继续与韩山童言语缠绵,难免诱发他的绮念,于是说道:“表哥,天不早了,你回房吧,我们早点歇息!”韩山童应了声“好”,起身回草棚。他虽期待林雪能温香软玉入怀,与她颠鸾倒凤,然理智告诉他,这是不能够的。

    送走韩山童,林雪脱衣躺下,对着隔壁轻呼道:“表哥,晚安!”韩山童回道:“晚安!”两人各自辗转一番,带着美好的期待入了梦乡。

    这正是:“龙飞凤舞已如意,花好月圆尚待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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