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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的眼神一下黯淡了下来。
“抱歉,我迟到了,但是法政署的工作不能耽搁,还好我及时赶到。”
不用说,这位就是那个约瑟伯爵。
他并没有退出这次的竞拍,而是来晚了。不过这个出现时机的把握,很难说是不是故意迟到,找准机会在大小姐面前表现一番。
大小姐的脸上出现一丝厌恶,显然很不喜欢这个公子哥。
“伯爵大人,您刚刚到场,请允许我说明一下本次竞价的规则。”,会长从席中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老一套。”,小约瑟都没有看会长一眼,径直向大小姐走去,“我今天带着现金,绝对不是空喊,既然有人会扛着钱箱,我也可以带来一辆装满黄金的货车。”
这个家伙现在非常得意,他确实是故意迟到的,因为他看到了大小姐的马车,所以精心设计了这样一个峰回路转的出场方式。
这种在关键时刻出现力挽狂澜的感觉太好了。
大小姐脸上的表情,被他理解为感动。为了把戏份做足,他特意让手下把那辆拉金币的车运了过来,他私吞了这笔钱之后,就用一口金属打造的箱子装了起来,藏在法政署运送军械的马车上。
“然而,看着小姐美丽的眼睛,我突然觉得我不够虔诚。我决定再次出价,4800个金币!”
这家伙有病吧!高斯心想,头一次有人自己出价压自己的。
“不,最真诚的表达在于倾尽所有,我的最终出价,5000个金币!”
那尖顶楼的一千金币你打算怎么办?高斯现在已经认定这位公子是个白痴。
福特现在的情绪非常低落,对朋友们的鼎力相助表示了感谢,就离开了。高斯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几番起落之后遇到这么一个搅局的白痴。
吩咐唐和维特去把所有的金币拿去兑换成黄金券,这么沉带来带去实在太麻烦了。
回到大宅,高斯脸色并不好看,正准备开口的赖尔接到维特的一个眼神,闭上了嘴。一阵马蹄声,宅院中出现了一个急冲冲的身影。
“高斯先生、高斯先生,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这个人冲向了屋内,唐迅速的挡在了前面。看到是培波的助手,高斯示意唐没问题。
“真是…太惊人了…”
来人讲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
高斯和福特离开之后,培波留在了现场,他在这次计划中力量最小,反而最不甘心。
在场所有的贵族,包括大小姐都走出去见证理事会接收小约瑟的金币。
大小姐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一位,是不能提前离开的。礼节上,自己还是应该给理事会面子的,否则就刚才小约瑟过火的殷勤,她已经离开了。
“大小姐,您要知道,在所有的年轻人中只有我过着简朴的生活,而这里面的金币是我从小时就开始积累的储蓄,可不像那些人,把财富都用在享乐上……”
而这位公子哥一直不停的介绍自己近些年有多么节省,只有为了帮助大小姐达成心愿,才会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奉献出来。
几名护卫把沉重的铁箱从车上抬下来,公子得意的上前打开那把大得惊人的铜锁,骄傲的打开了钱箱。
“我想,这笔交易足以使理事会拥有一座新的研究院。”
在场的各位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这么多金币在眼前还真是第一次!
包括气质高贵的大小姐都没有抗住这次视觉上的冲击,所有人瞪大了双眼看着箱子里满满的
一个金币
箱子里只有一枚金币!
会长本来期待的表情一下子转为了愤怒,这是愚弄、是羞辱。理事会精心开展的一场募集资金的活动,被这个公子哥活生生搞成了一场笑话。
“希望您能解释一下,我想您不至于觉得这枚金币足够支付您五千金币的出价吧?”
小约瑟傻眼了,这怎么可能呢?当初他根据暗记搜出来的5000个金币,被安放在一个坚不可摧的箱中,只有自己有钥匙,而且被贴上了封条。
箱子一直连同拖车放在自己办公室下面的仓库里,这几天为了守护这笔不义之财他可是连家都没有回。甚至连父亲交代买下那栋尖顶楼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出面。
“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5000个金币。”
“那您的意思是说,在场的各位看到的都是假象,只有您的慧眼可以看到里面的黄金?”,说这话的事在场的培波。
“理事长大人,在场所有人中,除了约瑟伯爵之外,出价最高的就是我了。这样的场面,是不是由我来接收。”,大小姐虽然心中有些恼怒这位约瑟少爷的行为,但是现在终于有机会抢得样车和经营权了。
小约瑟刚刚不但爆出一个天文数字哗众取宠,还把大小姐牵涉在里面,这对一个女士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卫城。”,会长并没有肯定大小姐的看法,“理事会以后还会举办这样的竞拍,我可不希望这种谎报出价出风头的行为成为传统,这件事,我会发表公开声明。”
会长恨恨的看着小约瑟,心想你可耽误了我好大一笔交易啊。
而闯祸的小约瑟现在已经蒙了,在自己爱慕的大小姐面前出了丑,比丢失了5000金币更让他难受。
而在马文街32号里,高斯正津津有味的听着这场闹剧。
“理事会长十分的愤怒,小伯爵这次不但愚弄了他,还侮辱了他,甚至玷污了大小姐的名声。当即决定,两天后,重新竞价。”
太好了!这个结局高斯确实没想到,但是,只有一个金币高斯想到了钱袋中瘦成一张薄片的逃婚者,原来如此。
自己那些金币,就是逃婚者从小约瑟的钱箱里偷出来的。为了保密,小约瑟也一直没有在执法队的仓库里打开过,因此也没有发现,而且一直放在拖车上,也没人注意到重量的问题。
他立刻掏出了金券交给维特。
“你立即赶到马行,把这个交给福特先生。”,想必培波的金币也已经到了福特手中,这次势必成功。
看到高斯高兴了起来,大管家也凑上来。
“少爷,刚才有一位名叫道格的巡警前来询问我,之前的一对牛是从哪里买的,我了解过之后,决定把两只牛租借给一名叫贾伯的先生。因为您不在家,所以我自作主张了……”
高斯挑挑眉毛,他想起还有这档子事,道格应该就是博萨的副手,他今天会监督贾伯进行表演。
后面的竞拍,高斯就不参加了,今天自己正面与大小姐交锋实在有些出风头,说不定已经有人注意自己了。现在的话,不如带唐一起去向博萨道个谢。
博萨在高斯面前一直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不过唐告诉自己,博萨的实力应该是很强的,自己从巡警队挑的那几把武器,都很不一般,博萨能抓到使用这样武器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结交这样一个人,肯定比敌对要有好处。之前发生的几件事,也缓和了双方的关系。见到博萨的时候,巡警队长正在那里发愁。跟高斯二人打过招呼,还是一脸的不安。
“看起来你遇到事了?”,高斯看博萨心不在焉,问道。
博萨苦笑,说:“你觉得贿赂一个巡警队长,用不用的着几千金币?”
今天巡警队出现了一件怪事,今天博萨刚坐到办公室,就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大笔钱。值班警员否认有人趁他不在进了这件办公室。
惊人的额度,这让博萨感觉很不对劲。
“有多少钱?”,高斯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如果是贿赂的话,至少要有个交换条件啊。
“没数过,都是大额金圆券,全部是新的…上面还有国库长官的签字,签署的兑换人是……”,博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票据又看看自己的客人。
“怎么了?”,高斯问。
“上面的兑换人是…高斯·旺达…”
高斯也瞪大了眼,难道这里面是刚刚交给维特的四千金圆券?这次的兑换是赖尔办理的,上面写的其实是赖尔的真名,不过博萨并不知道。
“数一下是不是四千金币!如果是,那就是我的听差给遗失了被人捡到了。”
博萨数了一下,三千九百五十金币的金圆券。
“我看应该就是你的,这里的票据号码都是相连的,而这两张中间缺了一张,显然捡到的人从中抽了一张当做是报酬。”,兑换人写着高斯的名字,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也有可能是窃贼还回来的。”
按照现行的法律,盗窃财富超过五十金币的贼,如果被揭发或者被抓到,是要砍头的。很可能有些小贼看到这么一大笔钱之后也被吓傻了,只好偷偷把这笔钱扔到巡警队。
高斯听了博萨的解释有些感叹,这个小偷真是有点本事。维特是个很机警的人,想从他身上下手,不是很有经验的贼是不可能得手的,而且还能偷偷摸进博萨的办公室不被发现。
而且他很有脑子,如果只是把这笔钱随便往巡警队门口一扔,极有可能被人捡走,或者被哪个警员私藏起来,冒着风险放进博萨桌上,可以保证这笔钱不会被私藏。
最终还是抽了一张,没有超过五十金币,既没有违反贼不走空的原则,有没有超出被砍头的限额。
他很有兴趣看看这个贼什么样。
就在这时,倒霉的听差维特跑来报案了。看到自己的主人手上拿着一叠金圆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阻止了维特告罪的打算,高斯想听听是个什么样的小偷。
“少爷,因为这笔钱很多,所以我一路都尽量避开其他人,只不过在老市场附近的一个街道拐角处撞到了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当我摸到钱已经不见的时候,那个小子也已经不见了。”
博萨听着,这可锁定不了身份,虽然巡警队掌握大量窃贼的名单,但是这份名单中,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可是主力军,卫城至少有100多人。
这个年头讨生活不容易,很多外地的少年到卫城想找个出路,但是最后都混成了地痞流氓或是贼。老市场紧挨着旧货市场,而这个地方比旧货市场更乱,如果说旧货市场偶尔会出现一些被盗窃的赃物,那老市场就是专门销赃的地方。
高斯现在对这个偷东西的少年很感兴趣,他预感自己会用到一个这样的人,他围着维特转了几圈。维特被少爷看的很紧张,不过高斯的眼神看起来不是要捉弄自己,反而很认真。
“你确定一路上有身体接触的只有这个少年?”,他又跟维特确认了一下。
得到听差肯定的答复,高斯对博萨说:
“老兄,在你的认识中,住在城外、有生病的家人、左撇子、红头发的少年扒手中有几个人?”
博萨有些意外,他脑子里已经闪现出一个人…“金手指”法英哥。仅凭红头发和左撇子两个特征,就可以锁定这个人的身份了,而其他的几条特征,完全和这个出名的小贼一模一样。
不过高斯为甚么会直接问道他呢。
“维特的衣服和我的衣服都是在一家店里买的,这位裁缝非常喜爱在胸前用这种铆钉的装饰,而这种装饰有个缺点,就是会夹到毛发。维特的头发是褐色的,而这里却有一根红色的长发。”
高斯解释了第一个线索。
“维特习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平时指甲如果不经常修剪很容易勾到口袋的边缘,所以这一侧一般会用比较光滑的布料,而另一侧是毛尼。上面又些刮痕,面对面掏这个口袋,只有伸出左手会挂到上面的毛绒。和体面的听差不同,小贼不怎么会注意修理指甲吧?”
博萨对着维特的口袋试了试,点点头算是认同。
“维特的裤脚上的泥印,我就不多说了,卫城的贫民区也是石路吧…而偷到一大笔钱,这个家伙即便害怕被斩首,也可以选择逃出卫城,除非…”
“除非他有一个重病的姐姐需要卫城的医生治疗。我明白了,那么我就让人去把他抓来好好教训一顿。”,博萨已经明白了高斯的意思,心里对高斯也有些欣赏了,心思缜密啊。
“不,我可以为他缴纳保释金,请您不要去抓捕他,这个少年很有天赋,也很可怜。”,也许博萨会相信这样的说辞。不过在这些少年窃贼中法英哥不算可怜,他在扒手中,可是很有地位的。
“如果可以的话,把他的住址告诉唐就可以了。”,高斯的计划可不是抓贼,他要的是一个机灵的部下,任何一种人,都有多种价值。
博萨当然乐意放过这个小贼,不像普通警员和这些毛贼都有交情。不过巡警队的班房可没有空闲接待这些人,实在太多了。
给唐交代了几句,高斯亲自去马行给福特送金圆券,倒不是对维特不放心,而是这些贼的技术实在超出了高斯的想象。
而已经先一步到了的培波正在和福特开心的谈论着,他们的话题居然也是贼。不过他们谈论的是偷走小约瑟金币的那个江洋大盗。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某种意义上,自己正在热情招呼着的朋友,才是那个让局势逆转的江洋大盗。
“我们得为这个侠盗干一杯,你还不知到这家伙坏了小约瑟多少好事…”,看来培波打听到了新的消息。
“你前几天说过,小约瑟花了一千金币购买了那座尖顶楼,之前我们以为他是打算使用箱子里的五千金币,但事实上,那笔钱是他的父亲,国库总管出资的。”
之前高斯只认为这是小约瑟的败家之举,但现在他嗅出一丝别的味道。小约瑟白痴,可他父亲能做到国库总管,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你猜为什么小约瑟敢那么大手笔参加竞价?因为科学理事会要从原来的魔法理事会驻地搬出来了,新的驻地理事会内部的倾向是那座尖顶楼,而这次理事会拍卖募集资金的用意就是置办新的驻地。”
看来自己小看了约瑟少爷…这家伙提前以低价买下了尖顶楼,然后豪爽的出价拍得机车,再以他父亲的名义高价将尖顶楼卖给理事会…很有可能,最后的价格跟自己竞拍的出价一样甚至更高。
如果不是自己无意中掏空了小约瑟的钱包,这次他还真空手套白狼的赚了一大笔。
“不过理事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已经放弃了尖顶楼。很可能他们也听到了风声,知道那里已经是约瑟家族的财产而不愿跟他们交易了。原本一钱不值的尖顶楼现在仍然一钱不值,听说国库总管已经听说了儿子的丑闻,把他禁足了。”
“那他们岂不是白花了一笔钱?”,高斯笑道。用他的家乡话说,这就是偷鸡不成什么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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