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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钧开着车也不老实,嘴里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副驾上的林梦露吃着从公司食堂买的里脊肉饼也不理他,心里倒是想笑,过了两三个红绿灯路口,杨钧还在说,林梦露忍不住了,问道:
“你就这么想加入进来?到底图个什么啊?”
“钱啊!”杨钧一拍大腿:“你们执行一次任务这么多钱,我也想要。”
“就光要钱?”林梦露一挑眉,长长的眉毛在光洁的额头上显得很调皮。
“还有刺激。”杨钧有点不好意思,目视前方,挂挡走人:“在梦里什么都能遇到,多刺激呀,跟美国大片似的。”
林梦露又不说话了,车里有点热,把温度调低了一点,林梦露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
“到了喊我。”
杨钧答应一声,副驾上的林梦露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微微动两下,一双小手抱住胳膊,车里没有放香盒,但香味扑鼻,杨钧耸了耸鼻子,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桂花树下的味道。
导航时不时发出电子语音,提醒驾驶员超速以及注意摄像头的消息,杨钧把声音稍微调小了一些,开了二十多分钟,车速慢慢降下来,拐进一条小路又走了两三分钟,一栋栋居民楼出现了,华龙电源家属院,门口有两名保安。
“梦露姐,到地方了。”杨钧轻轻拍打了几下座椅,林梦露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发出一阵慵懒的声音,道:
“你昨天非拉着我教你什么控梦技巧,睡得晚了精神都不好。”
“我请你吃饭行吧?”杨钧道。
两人下车,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们,问是干嘛的,林梦露说要去张昱家,保安背着手,思索了几秒恍然大悟道:“是不是那个成植物人的小伙子?”
“对,就是他,您知道他?”林梦露问道。
保安说:“当然知道,都上新闻了,你们是那个什么初创科技的?”
林梦露跟杨钧对视一眼,点点头,保安凑上去压低了声音说:
“我跟你们说,张昱是个好孩子,他家的亲戚就不怎么样了,前几天还来闹呢,声音那叫一个大,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说要多点赔偿,不宰白不宰什么的。”
林梦露道了谢,跟杨钧往张昱家走,途径家属院里面的小卖店,林梦露放慢脚步,冲杨钧使了个眼色:
“你去买桶油,买点鸡蛋,咱们给张昱家提过去,就当请我吃饭了。”
“一码归一码,该请还得请。”
杨钧嬉皮笑脸地进了那家洪涛超市。
拿完东西付了钱,林梦露在前面带路,杨钧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
张昱家住二号楼,爬山虎布满整面墙,外面的防盗栏生了锈,空调外机滴着水,路上的井盖也被汽车压坏了,楼道墙上都是疏通下水道跟办假证的广告。
门被敲响,林梦露跟杨钧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几秒种后,门开了,一位中年妇女露出头,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口,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你们是谁啊?”
“您好,我们是初创科技的,来找您了解下情况。”林梦露微微笑着,事情听着简单,但办起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人家孩子进了潜意识边缘区,哪能这么容易就把这事放下来?林梦露特意换了件颜色较素的衣服,妆也没化,口红也没涂。
后面的杨钧明显也意识到这一点了,把自己那些时尚的潮牌全脱了,身上一个印花都没有。
“哦,进来吧。”中年妇女的语气算不上多好,也不算太差,林梦露松了口气,刚抬脚走了一步,一股刺鼻的烟味传来,屋里跟升仙似的,不仔细看都瞧不见人。
“不好意思,有个烟民。”中年妇女拿烟剜了一下蹲马扎上抽烟的男人,脸上不好意思地笑了。
林梦露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这位是张昱的父亲吗?”
那人抬起头来:“不是不是,我是张昱的二叔,你们是谁?他同事吗?”
林梦露恍然大悟,后面的杨钧眉毛一挑,这不就是余慕阳说的那个胡搅蛮缠的叔叔吗?
“算是吧。”林梦露怯生生的要往旁边沙发上坐,觉得不妥,自己找了马扎坐下来道:“我们是从初创科技过来的,看看咱这有什么情况。”
“初创科技过来的。”二叔的眼睛彻底睁开了,脚下一动,烟灰跟烟头全被他踢跑了;“你们是领导?”
“啊……”林梦露看了杨钧一眼,杨钧把话接过来:“算不上领导,是受领导之命,过来慰问一下。”
“你们还知道慰问呢?”二叔站起身来喝道。
这把杨钧吓了一跳,赶忙也站起来,拉住二叔的衣服道:“您看看,您别激动呀,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说。”
“说说说!说你妈的比说!”二叔把马扎子一踢,眼睛瞥见提来的油跟鸡蛋了:“来慰问就他妈带这些东西来的?你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狗杂种!”
中年妇女站在旁边也急了:“你说什么呢说?满嘴里喷粪,赶快给我走,以后也别来了。”
“嫂子,你这是干嘛?我为咱家的事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哦,现在这群狗日的提着东西来了,你就来这一套?”二叔梗着脖子气愤地说道。
“我呸!你那也叫出了力了?你那叫捣乱!”张昱的母亲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你不走我就动手了,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林梦露跟杨钧都没见过这场面,一个劲的拉架。
吵架这回事,不拉着怎么都动不了手,只要有人拉,那就要装模作样的准备动手了。
二叔也抄起马扎来,把拉他的杨钧甩向一边,恶狠狠地说:
“你动手,我看你他妈敢动手。”接着又看向杨钧跟林梦露:“一会我就料理你们,害我侄子没命,你们谁都跑不了!”
正吵着呢,门又开了,进来一个有三十岁左右的女的,手里还提着菜呢,见这架势,把东西往桌上一放道:“怎么又吵起来了,刚才不是就刚吵完吗……你们两位是?”
道明了来意,那女的脸色稍缓:“你们好,我是张昱的姐姐,叫张琪,你们快坐吧,我给你们倒水。”
嘴上说着,脚下就动了,先到了两杯茶,杨钧喝了一口,看向二叔,他气鼓鼓地站在那盯着张琪。
从进门到现在,茶杯在那放着就是没人添水,这次也一样,张琪倒完两杯水从母亲手里把扫帚拿过来,把地上的烟灰跟烟头扫了,嘴里说道:
“二叔,你先回去吧,我们家不用你了。”
“你个死逼妮怎么说话呢?”二叔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事咱家不理亏,他们就应该赔钱的!”
张琪把扫帚往角落一扔:“人家已经赔了,不是理亏的问题,是你根本不讲理。”
二叔伸手指着张琪道:“你怎么在外面上了两年学,学得没脸没皮的?”
一场大战又开始了,母亲站起来骂,说你凭什么说我家闺女,张琪叽叽喳喳的也开始了,说这是法治社会,有什么问题报警再说,二叔一个人骂俩还不落下风,林梦露跟杨钧无奈地对视一眼,再次起身成立了拉架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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