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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年头很久，随着一拧油门，排气管都跟着乱颤，声音在街道上显得很大。
余慕阳大口喘气，听见摩托声回头看了一眼，灯柱照过来，油门声更大了。
余慕阳转身往树林子跑去，这条小路旁有一条脏水沟，路中间的一小段其实是被泥土掩埋了的平板桥，整条路坑坑洼洼，骑着摩托反而跑得慢。
脏水沟上面不是流动的水，而是粘稠状的黑泥，漂浮着的黑泥下面才是又臭又脏的水。
虽说天气寒冷，这条水沟并未结冰，但依然刺骨，正逃命呢谁还管这个，余慕阳纵身跳下去。
这条路他没少走，以前经常从这里往松林路的网吧上网，水没多深，最多没到大腿根上面一点。
脚下费力的走着，哗啦哗啦的水声在余慕阳听来比摩托车的声音还响。
两辆钱江也顺着余慕阳的身影开下来，车灯往水沟一照，余慕阳慌忙逃窜的身影无所遁藏。
前面是那座平板桥，桥下是三个小桥洞，余慕阳猛跑两步，躲在桥墩子后面，弯腰从水下捡起一块沾着脏泥的砖头。
拿枪的人率先下河，这种场面他们可不怕，在老家的时候手上就有人命，抢劫的时候手都不抖，一个毛头小子又能对他们造成多大威胁？一扣扳机就完事了。
划水声再次传来，余慕阳竖起耳朵听得个清亮，握搬砖的手愈发使劲了。
“等等。”
突然传来说话声，余慕阳脚下收力，差点一步迈出去跟他们拼了。
拿枪的抢劫犯走在最前面，突然被同伴叫住，说话那人招招手悄声道：“我走前面，你拿枪站我后头，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
其他几个人纷纷笑起来，走在前面的换人了，划水声再次传来。
余慕阳紧紧贴着桥墩子，屏气凝神，划水声越来越近，余慕阳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走进桥洞子里的人停下了，弯腰拿手划拉水，水波一圈圈荡漾出去，试探了十几次才站直身子，冲后面“嘘”了一声，脚下一寸一寸的挪动着，身后同伴的喷子也在他胳膊旁边探了出来。
划水声突然消失，余慕阳疑惑，但动又不敢动。
一阵寒风吹来全身都跟着哆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借着月光看向湖面，桥洞里面的水倒映出来一个不太清楚的人影。
人影越来越近，余慕阳深吸一口气，手里的板砖看准了照头就拍。
一系列动作早就在他脑中过了好几遍，板砖拍懵了那人，余慕阳并不停手，伸手一拉把那人挡在自己身前，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装铁砂钢珠的霰弹枪没多大的穿透力，但距离这么近，同样把人打得血肉模糊，后面的余慕阳毫发未伤，倒霉蛋抢劫犯成了他的肉身防弹衣。
整套动作不到两秒，余慕阳的呼吸比之前更快了。
被打中的人失去意识，慢慢向下滑，余慕阳扔掉板砖，双手从那人胳肢窝底下穿过，把头埋在那人脖颈后面，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小子，识相的就赶快松开我兄弟。”
“我不用松开，一会警察就来了。”余慕阳故作轻松，嘿嘿笑着说道。
为首的人不屑一顾：“我们还害怕那几个黑皮？既然你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们欺负小孩了。”
三个人分别站开，余慕阳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身子不断地转来转去。
场面僵持了三五秒，三个人同时冲上来。
余慕阳丢下那人的身体掉头就跑，只感觉全身一凉，下意识的弯身子一趴，整个人都钻进了水下，钢珠弹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空气中一股烧焦味。
凉水灌进鼻子耳朵，余慕阳身上却火热火热的，重新站起身拉住一人，脑中想起林梦露说过的话，照着鼻梁骨就是一拳，紧跟着抬腿一脚，那人夹着腿倒下，余慕阳迅速转身，枪管就在眼前。
猛一抬手，枪管冲着天上又是一枪，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余慕阳双手抱住那人的脖子，用力向自己这边拉，接着提膝撞在那人小腹上。
霰弹就在那人手里抱着，此时正夹在两人身体中间。
余慕阳的身体向后退一步，手却往前一伸，扣动扳机，火光四溅，子弹打出，痛感传遍全身，那人嘶吼着倒地，枪也掉进水里。
警笛声呜哇呜哇传来，仅剩的一个人扭头就走，余慕阳大喝一声追上去。
最后剩下的这人就是头头，身上还背着抢来的钱呢，把书包一摘道：“兄弟，这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用得着你报答我吗？”余慕阳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冷水灌了一肚子，寒风吹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附近派出所接到报案迅速出警，说是有涉枪案件，所有出警人员身上都带着枪。
两辆车八名警察，一路开到理发店门口，里面漆黑一片，打开手电发现几个失足妇女坐地上，哭哭啼啼地说往东边跑了，去追一个小伙子了。
出警人员一听头都大了，那小伙子手无寸铁的，哪能打得过四个彪形大汉？
几个人再次开车，走了还没一分钟呢，就看见两辆潜江摩托停在臭水沟旁边。
把远光打开，河面亮如白昼，果然看到一名年轻人正拉着中年人往岸边走，几名警察搭了把手，问：“其他人呢？”
“都在河里呢，是死是活不知道。”余慕阳一摆手，大大咧咧道。
“你自己搞定的？”警察不信，手里拿着小本子迟迟不下笔。
余慕阳乐了：“没多大事，顺手就料理了。”
找了三名警察下去，等了十多分钟，三个人拉着另外三个抢劫犯上来了。
全都昏迷，最厉害的两个可谓是血肉模糊，其中一个脸都烂了，在脏水里泡这么长时间，呼吸都快没了，赶快打了120。
刚才没光，余慕阳什么都看不见，这回有远光在，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身子就在眼前，吓得余慕阳咽了口唾沫，一擦脸，满手是血，身上也越来越冷，没几秒就哇哇吐起来，一个劲的哆嗦。
“再叫一辆救护车吧。”看了看余慕阳的情况，警察无奈笑着说道。
救护车驶来，拉着余慕阳往医院去，他知道自己没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就是冷，一个劲的发抖。
旁边护士拿了一个热水杯给他，让他多喝点水，余慕阳道了声谢，问能不能借借手机。
自己的手机在河里泡水了，现在身上还一股子臭味呢。
护士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余慕阳赶忙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掉河里了，赶快到医院送点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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