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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进来说吧,让别人看见不好。”老汉擦擦泪,冲两边看了看说道。
余慕阳回头看去,李海跟环化市的一名警方人员正往这边过来。
“老大爷,您是赵鹏的父亲吧?”三人进了院子,余慕阳问道。
赵老汉深深地点点头,把他们请进屋里。
白炽灯发出的微黄灯光让本不明亮的屋里显得更加昏暗,视线像是被一层面纱阻隔,桌上摆着一个不锈钢盆,里面盛着炖好的白菜,星星点点的油腥跟几块肉飘在汤里。
“大妈呢?”
“回屋了。”赵老汉一摆手:“有什么事问我吧,我都知道。”
三人互相看了看,环化市的警方先问道:“老大爷,赵鹏失踪多长时间您报的案?”
“就第二天。”赵老汉点起一根烟,也没给别人让,哈德门的烟盒放在一旁,深吸一口道:“手机打不通,给他朋友打电话也都不知道,就报警了。”
“那您知道赵鹏在做什么工作吗?”
赵老汉道:“说是什么电子厂工人,赵鹏这孩子从小学习就不好,不违法犯罪我就心满意足了。”
“电子厂在哪您知道吗?”警方看向余慕阳跟李海,接着试探性地问道。
听到这,赵老汉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才道:“是在环化的开发区,叫什么……延光电子厂。”
余慕阳跟李海对视一眼,清清嗓子,余慕阳问道:“董庆延是不是跟赵鹏一块上班的同事。”
赵老汉好像并不想听见这个名字,把头别了过去:“是他领导。”
“领导?”余慕阳问:“赵鹏告诉你的?”
“不是。”赵老汉的声音有些哽咽:“董庆延亲自来的,说赵鹏失踪这事就这么算了,别再问了,等几天给我送十万块钱,还说赵鹏以后会回来的。”
“他说赵鹏还会回来?”余慕阳挺直了身子,按赵老汉的这个说法,赵鹏很有可能是进了边缘区。
一群门外汉,哪有那个技术把睡梦舱研究的这么彻底,还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呢,赵鹏肯定是在做实验的时候出了差错,进了边缘区了。
“说了,说赵鹏暂时昏迷,让我别乱传,如果传出去,他就让赵鹏再也醒不过来。”赵老汉在忍,胸膛剧烈起伏。
余慕阳心里冷笑,儿时的玩伴现在变成这样,一番话说得好像董庆延能有办法让进入边缘区的人醒过来一样。
不过董庆延既然真的在研究睡梦舱,那蓝洋给他提供帮助的可能性就太大了,可蓝洋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三人陆续问了几个问题,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起身离开,赵老汉从马扎上站起来送客,余慕阳走在最后,院子里乌漆嘛黑,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放赵老汉手里。
“孩子,我真不是为了十万块钱,我是真想让鹏鹏回来,所以才不让你们进门的。”
声音夹杂着风声传进余慕阳的耳朵。
余慕阳轻拍赵老汉的手表示安慰,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回到车上,李海刚系上安全带就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给赵老汉什么东西了?”
“给了五百块钱。”
“你小子行啊,干好事还背着我,深藏功与名是不是?”
余慕阳无所谓地笑道:“这有什么功与名的,你没看跟咱们一块进去的那个警察小哥?估计刚摘两道拐没多久。”
“说五百块钱呢,扯两道拐干嘛?”李海笑了:“转移话题是不是?”
余慕阳靠在座椅后背上,马征点火启动,轻微震动感传来,车大灯打开,众人直奔延光电子厂。
“警察小哥社会经验不足,咱们是外来客人,当着‘主人’的面给人家钱,你让人家把脸往哪放?”刚出这片坑洼地,余慕阳说道。
李海跟马征同时竖起大拇指,煞有介事道:“这孩子,走仕途没毛病啊。”
余慕阳大笑两声,没继续说话,他心里对这些都明白,别看亲戚老师都说自己老实,其实心里活跃着呢,在爸妈面前是一副皮囊,在朋友面前就是另一副了。
延光电子厂距离这片郊区不算太远,刘主任半路发来一条短信,让他们拉长跟车距离,关掉远光灯。
四辆车分别在四个地方停车,为了抓董庆延,可谓大费周章。
余慕阳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左岭发过去,问问他们在哪,最后商议决定在工厂门口集合。
“注意,工厂有两扇门,梦境安全局的同志去后门,我们警方在前门突破。”
刘主任的短信发来了,几个人同时收到,分散站位,保持间隔,脚丫子飞快地倒腾着往工厂后门跑。
“三楼,看见三楼没,亮着灯呢。”李海伸手一指,几个人脸上均有喜色,看来董庆延在工厂的可能性比较大。
工厂后门没人看守,杂草丛生,都半人多高,红色大铁门上是一把生了锈的三环锁。
“怎么办?”杨钧问道。
“怎么办?”余慕阳反问:“翻墙过去呗。”
几个人开始搭人梯翻墙,学着电影上特种兵一样的姿势,蹭蹭蹭就往墙头上蹦。
身体素质都不错,院墙也没拦住他们,上面也没玻璃渣子,落地猫腰观察,俨然一副特种兵执行任务的样子。
最激动的就是左岭了,他的特种兵之梦总算实现了。
此时他不再是梦境安全局的成员,而是飞虎队里一名英勇战士,雷达似的眼睛正侦查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余慕阳心里没这么多戏,越是接近胜利越要保持冷静,他看向远方,几个黑点正在飞快移动,刘主任他们也进来了。
一声狗叫划破天际,余慕阳脚下猛地一停,几个人迅速弯腰蹲下,厂房门口拴了两条大狼狗,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黑夜中,左岭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余慕阳,几秒种后,余慕阳实在受不了了,身上一阵恶寒,道:
“你看我干嘛?”
左岭伸手一指:“配电箱。”
厂房的房体后面挂着一个铁盒子,同样生了锈,红色油漆涂了一个闪电的标志,这边的野草更多,配电箱被挡住了,也就是左岭这个入戏太深的人能看得到。
余慕阳犹豫再三,还是拉下了电闸。
唯一亮灯的三楼瞬间进入黑暗,仔细听还能听见“我操”一声。
门口的两只大狼狗依然虎视眈眈的蹲在那,警惕性很高,刘主任他们被限制住行动。
配电箱旁边是一扇窗户,锁着的,余慕阳在犹豫要不要砸碎,旁边的左岭已经搬起一块石头来了,一个劲的冲余慕阳使眼色。
余慕阳一咬牙,管他里面是什么,先闯进去再说!
石头还没扔呢,夜空中一声枪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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