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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听到马蹄声,一匹枣红骏马已奔到二人面前。真是一匹好马!行走于山间也如风般迅捷,怪的是,这马上竟没有人。
只听马上传来熟悉的声音,“七宝!”江左惊喜的叫道,“你这家伙跑哪去了,让我好担心。”
杨启岚上前道:“不知这无主之马从何而来,不过真是天助我也。没有它,只怕以现在的我们还走不下山。”
“不是老天,是七宝的功劳。”江左扶杨启岚上马,“这小家伙有时候真是不得了。”
七宝似乎听得懂江左在夸它,得意的哼唧了两声。二人上马正欲离去,却被朱阿梅一声喝止。“小贼,你们竟敢抢我的马!”
江左心中叫苦,“想也知道这马八成是她带来的,这再纠缠下去只怕没完没了。”他一踢马肚准备先溜再说,只等进了城让它原路返回去找主人,从此再不相见。
朱阿梅见江左劫了爱马想要逃走,岂能让他轻易得逞。抬手一鞭直指江左,江左早已料到轻松躲过。朱阿梅长鞭一抖,马鞍后的弓和箭套被拖了下来。朱阿梅熟练的拉弓搭箭,目标瞄准了江左后背。
江左眼前亮光一闪,本能的抓住了射来的箭,只是这箭来势甚猛,即便江左眼尖手快抓住了,箭头没入胸口。江左亦觉胸口一凉,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一样,一个翻身落下马,顺着斜坡滚下山去。
马儿丝毫不受杨启岚控制,等他发现江左落马,想要回头时,马儿早已冲出半里地,再也看不见人影了。
江左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他依稀记得滚下山坡后自己艰难的爬到一棵树下避雨,随即昏迷了过去。雨早已停了,太阳照的他一阵目眩。他拔出弓箭,箭头上微微有些红色的鲜血,以及馒头屑——当初杨启岚丢回的馒头被江左放入怀中,没想到竟然接连帮江左挡下了银宝和朱阿梅的致命攻击。
江左花了半天时间在山林中穿梭,总算找到了一条下山的路。不多久便进了个热闹镇子,原来今天镇上知县儿子大婚,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若在平时江左怕是玩的不亦乐乎,可现在自己又饿又乏,杨启岚与七宝又不知身在何处,想到眼前的处境江左不由得心急如焚。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巧不巧西厂的四宝下山后也在此处休整。江左竟意外的遭遇了铁宝——他们兄弟几人在知县府上做客,此番出来是给二哥和四弟抓药的。
铁宝也一眼就看到了江左,但他心知自己不是江左对手,此番出来抓药也没带武器,因此只敢远远跟着江左,让手下快点回府叫来大哥帮忙。
江左见铁宝紧跟自己却不动手,估计他叫了增援,只是不知是他大哥还是朱阿梅,亦或者二人皆来。
江左苦思如何逃脱的时候,恰巧迎亲的队伍从旁边经过。江左扯下一块布条扔入人群中,高声叫到:“有毒蛇啊!”众人不知什么情况,均被江左这一声吓得慌了手脚,其他人见此情况信以为真纷纷避让。结果迎亲的队伍乱作一团,江左趁机混入迎亲队伍。待到铁宝追入人群寻找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梁府内好一派热闹景象,下人们忙进忙出,厨子们卖力烧菜,一个个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外面客人陆陆续续的进来,管家忙着招呼客人,而老爷梁大荣此刻却要面对一个棘手的客人。
在后院的一处清幽小宅中,一位年约古稀的老者坐在院中细细品茶。知县梁大荣站在一旁,虽然他努力的挤出笑脸,但是额头细细的汗珠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品完茶过了许久,老者慢慢开口道:“梁大人,你这西湖的龙井香醇浓郁,甘醇爽口,实在是上品中的上品啊。”梁大荣闻言心中大喜,道:“得宁阳王赞誉,小人愧不敢当,若是宁阳王喜爱,小人这还有两罐,宁阳王若不嫌弃……”
老者一旁站着的黑衣男子插话道:“大人,这上品的西湖龙井一罐少说要白银三百两,以梁大人的俸禄,只怕要五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两罐……”
梁大荣闻言脸色骤变,身体抖入筛糠,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激动说漏了嘴,只得圆谎道:“这是……是小人同乡今年见我送的……小人…小人可不敢做贪赃枉法的事情。”
黑衣人又插嘴道:“梁大人祖籍安徽,怎么会有杭州的同乡?”
梁大荣额头原本细细的汗珠此时已经大入黄豆,他小眼珠滴溜溜乱转,“小人……小人的这个同乡他原来是杭州人,他…他后来住到安徽来的。”
老者一抬手示意黑衣人不要再说,“梁大人今日府上大喜,老夫路经你县,只稍作休息,不想多做打扰,大人只管忙自己的去吧。”
梁大荣闻言如释重负,不住磕头道歉。见老者点头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宁阳王张懋原本在朝中辅佐圣上管理事务,但在刘瑾等宦官的谗言之下,明武宗朱厚照越发不喜张懋,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他出京代理圣上体察民情,实则让他远离朝政。梁大荣久闻张懋为人正义,对贪赃枉法的官员绝不姑息,跟自己绝不是一路人,只得处处小心不能露出半点马脚。只盼他早早离开。
一旁的黑衣人心有不满道:“大人你既知他是个贪赃枉法的狗官,为何不让我戳穿他好把他绳之以法?”
张懋盖上茶杯道:“只拼两罐茶算不得什么证据,我收到消息,梁大荣所管辖的地区经常有山贼出没,他每每要加税用于捉拿山贼,却始终不曾有一点进展,我觉得此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刘青你务必仔细打探。”
刘青闻言如醍醐灌顶:“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小人这就去办。”
小院中此时只剩下张懋一人,他拿起茶杯正欲饮茶,忽然想起什么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将茶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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