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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补药
白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姑娘还未回我方才的问题。”
柳欣妍感叹，不知此处有无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典故，自己那般空口讲来这人又能听懂几分。
“届时，白、柳两家先被先帝打压过一遍，在朝中的威望必不如前。在辅佐新帝的人选中，若运气好，白、柳两家能摊上一人已为不错。若这运气不好，便是一个都没。就算到时，新帝想保你们，一呼之下无人应答，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你们白、柳两家只得该往哪儿去往哪儿去。”
柳欣妍再度朝着白术笑笑，带着兔死狐悲的眼神，瞧得白术浑身犯冷，觉着手脚冰凉。明明是十几，甚至几十年之后谁都不敢妄议的事，却被柳欣妍看破、说出。不知何故，明明是一乡野女子的话，可无端端的白术便这么信了。若今日破局，十载过后，那便是白、柳两家的终局。
“那依柳姑娘之见，如今我白、柳两家应当如何？”
“应当如何？”
柳欣妍将手中的鱼网线直接崩断，她在心中嘲讽自个儿，明明有颗想归于田园的平静之心，却又偏习惯了筹谋算计。这人不找事，事找人，避不开，更何况她也不想避。
白术见柳欣妍手中的鱼网线段段掉落在地，不敢出口随意打扰。现下他算是窥得这女子冰山一角的心智，唯恐自己下一刻便成了那鱼网线。
柳欣妍斜瞄他一眼，“你在发抖？”
白术摇摇头，“穿得少了些，有些许冷。”
柳欣妍抬头看了下天上那一轮高悬的太阳，“看来白术师兄这身子骨，确是不怎么好，多给自个儿开些补药吧。”
自己不过只是向这人陈述了破局之后的光景，这人便能吓得如此，如此怎能成大事。若他族中之人，也皆是如此之辈，只怕绒团儿会被他们害得尸骨无存。不过柳欣妍倒是忘了，白术此事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阅历经验都是有不足之处，定力自然也差了些。跟程文轩那妖孽，委实是比不过去的。
白术也知自个儿失态，从而也越发觉得自己应当与白药一处，多跟着柳欣妍历练，也许比在族中、京城都更为有效。
“这郎中往往都是，救得了旁人，救不得自己。还烦请姑娘，为我多开几副方子。”
“让白药帮你开吧，我可不是郎中，治死了人，可是要遭罪的。”柳欣妍虚眯着眼睛看着对方，接着用指尖点了下自个儿的额头，“这局势持平，如此正好，无需用什么阴谋阳谋打破局面，也许那会使你们两家争得一时风光。可你要知道能坐上那把椅子的人，都不是傻子。等皇帝回过神来，再清理的便是你们这两家。到时候，即便绒团儿坐上了龙椅，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你们是用自个儿家族的血肉，成全了别人登天的阶梯。值得吗？”
“不值。”白药皱眉，“那我们白、柳两家就这般风平浪静，不争不抢，坐看另外两派日益壮大吗？”
“让他们龙争虎斗，两败俱伤有何不好？而且，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们想静下来韬光养晦，人家还未必允许，且走一步是一步，见招拆招，待厚积薄发吧。等到七皇子长大成人，皇上已然老矣。人老了，容易多疑，善于猜忌。太子同三皇子两方都被打压得差不多的时候，你们再慢慢出头，如此大事方成。”
白术内心震惊，直接站立起身，朝着柳欣妍躬身行礼道：“欣妍姑娘，真乃世间谋士之最！”
“哼，少给我带高帽子，把我捧上天。我可还记着之前，是谁说道着这女子终究不如男子的。”
白术面上神情不变，固执道：“柳姑娘之智堪比当世大才，但这世间不承认女子之事太多。白术并未有看不起女子之意，但女儿身的确是限制姑娘的平步青云的最大障碍。”
柳欣妍正视着白术，叹了口气，“若非你这份固执，凭你之前的作为，我还真看不上你这假潇洒的人。”
“假潇洒？”
“白药说你是闲云野鹤，我瞧着只不过是放归山岭的白狐。装得像那么回事儿，心里的算盘算得进整个大荣朝。”
白术尴尬地笑上两声，“当真是，事事都瞒不过姑娘。”
“今日你在我处取得了真经，什么时候启程回去，说与他们听。”
“有飞鹰在，我只需让它带信回去便可，无需离去。”白术摇着手，笑道。
柳欣妍瘪了下嘴，还以为这人得了谋划便能离去，没想到，还得赖上这么些日子。
柳欣妍一拍桌子道：“天下没白住的地儿，你白家想来也不缺银子。我这儿每住一日，一钱银子，拿钱来。”
白术微微张口，指着转成个陀螺般在药草堆里翻来翻去的白药，“他有付钱吗？”
白药回来后，过了几日，柳欣妍从周逸生那儿支了些银两银票，前往柳玉玲所在的青楼。
柳玉玲知晓虽自个儿身子已不干净，但若是就此这般沉沦青楼，便再无回旋余地。因而这几日，即使在楼中被打被骂，也不愿出门接客。
这青楼的老鸨见她有那么张漂亮的皮囊，既不甘心将人给弄残打死了，又气恼这人不能出门赚钱。
正在她焦虑异常时，晚上那当初因程文轩之事，对她刀刃相向的姑奶奶，居然又来了。
一番威胁恐吓之后，柳欣妍砸下一大堆的银两。那老鸨也算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家既然给了甜头，而且数额还不小，远比买那丫头进来的成本高多了，有这钱直接买个模样差不多，又懂事听话的岂不更是美哉。老鸨这么一想，瞬间一拍桌子同意了。柳欣妍就这般将人，给赎了出来。
柳玉玲身无分文地从青楼出来，现在的她一无所有。本以为那为她赎身之人怎么说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她只要傍上对方便能够衣食无忧。可未曾想，那人就那么走了，连片衣角都没给她留下。她想不通对方为何要帮她赎身，又为何弃她于不顾？
但这些眼下都不是最重要的，她眼下应当去哪儿？吴府不要她了，镇中的那家宅院肯定也是呆不下了。如今，她仅剩下的，便是回家一途。可她的母亲，那位吃过她苦头的母亲，还能如此轻易的接受她的归去吗？
柳玉玲心下思绪万千，回去至少不会被饿死，只要能在奶奶面前说上两句甜话，只要她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当掉，换成银钱，她便能回去。到时候凭借自己的姿容，嫁个给什么都不懂的乡野村夫也是不成问题的，即便自己清白已逝，但是想要蒙混过关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这般，柳玉玲去往了柳老汉的家中，大白天的柳德顺和陆美珍居然都不在院中，仅仅只有柳老汉老两口以及自己那还未长大的弟弟。
“奶奶，我回来了。”柳玉玲敲了两下院门，朝里面喊道。
何氏抬头一看，竟是柳玉玲，冷哼一声，直接朝柳老汉吼道：“虽说是大白天，但这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赶紧把门给关好，要是进来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就糟了。”
柳老汉狠吸了两口叶子烟，吐了几口烟圈，朝着门口的柳欣妍道：“没听你奶奶说什么吗，赶紧进来把门关好。”
“嗯，爷爷。”柳玉玲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进了院子。
“我呸！”何氏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令得柳玉玲尴尬地站立原地，百般不适。曾经在家里，她也是
“姐姐。”
倒是小柳子浩，一点也不认生地跑上前抱着柳玉玲，高兴地挥手。
柳玉玲捏了下柳子浩的脸，心里想着的却是，就因为你是儿子，是弟弟，所以家里的万千宠爱都集于你一身。即使不用付出多大的努力，也能拥有很多的东西。
“子浩过来，到奶奶这儿来。”何氏朝着柳子浩招手。
柳玉玲随着柳子浩，蹭到何氏的身旁。何氏腾地一下站起来，挥手正欲扇下去，忽见眼见金光一闪。柳玉玲手中拿着的，是一支在阳光下闪着璀璨金光的金钗，价值绝对不菲。
“这”
“奶奶，孙女儿不是说过，去镇上只是为了赚上些小钱，回来孝敬奶奶吗？”柳玉玲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样子道。
何氏见到金钗双眼便放光，一把从柳玉玲手中夺了过来，方才还阴阳怪气的脸，顿时开出来一朵褶皱花，“哦哦，这样啊，我就说我孙女儿一向是个孝顺的人，怎会做出那些个不要脸的事情。定是你娘，她那长舌妇，随口乱说的。你瞧瞧，你青天白日的，也不知上哪儿去了，你弟弟饿着肚子，也不知道回来做顿饭吃。”
“咳咳。”柳老汉在一旁咳嗽两声，显然对何氏的说辞心生尴尬。这对人前后的态度，未免转变也太大了些。
柳玉玲倒是不以为然，她对自家奶奶和娘亲了解甚深，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也是为何她当初能冷眼旁观，自家娘亲上门讨债，却被撵出门外。
“奶奶喜欢就好，孙女儿在城里待得委实不习惯，这段时日想回家住住，奶奶”
何氏上下点着头道：“好啊，好啊，你本就一女儿家老是在外打拼也不是回事。回家好，也该好好为你寻门亲事了。”
第八十四章自戕
之后，陆美珍回家见到柳玉玲，虽然满肚子的火气，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儿，且有何氏护着，最终也没能将人赶出门外。而柳德顺，虽然气愤当初之事，但大多也是为钱而起，当柳玉玲拿出足够多的银钱，安抚两人后，这事儿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柳玉玲回来后的两天，经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同村里其他女子一般，围在柳德明家的田地旁。柳玉玲在心里嘀咕，为何村子里有这般宛如天人的男子，之前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呢。如此男子，若是能嫁给他，当真是件美好到不能再美好的事儿。
此刻的柳玉玲整个人的目光都专注在程文轩身上，未曾发现背后有一道更为恶心的目光正在她身上不断扫视着。
而这道目光的来源正是这座村子的村长——钱贵。
钱贵背靠着大树，身上挂着一人，正声声嘤咛着。
“美珍，你家女儿不愧是传承你的血脉，长得可真是如花似玉呢。”
陆美珍心里一咯噔，这花心好色的混货，该不会是看上自个儿的女儿玉玲了吧。这可如何是好，虽说自个儿气女儿当初的所作所为，但好歹女儿美貌还在，在这村里随便嫁个好人家，也能得到不菲的聘礼。即使嫁的人贫穷了些，但如果是个能干活下地的人，对家里也是份助力，比这钱贵派上的用处不知大上了多少分。反正这钱贵也算是被自己拽在手心里，何苦再赔上个女儿，如此生意怎么算都不划算。
翌日，陆美珍偷偷跟随这柳玉玲一路前行，不为别的，只为瞧瞧这周围都有哪些男子注视着自家的女儿。再从这些男子里，挑选出一个身家体格不错的，将柳玉玲尽快嫁出去。
“啊，你们快看，文轩他，文轩他，肩上抗的是什么！”
“野猪，是山上的烈毛野猪啊！”
“这种野猪不是说极难捕获的吗？”
“正因如此，所以卖价极高啊，文轩真是太棒了，若是能嫁给他，我愿意折十年寿命。”
“可别这么说，你娘要是知道你发了这愿，估计是断断不会让你嫁给文轩了。”
“哈哈哈。”
周围人越是议论，柳玉玲盯着程文轩的眼神便愈发热烈。陆美珍躲在一旁看着女儿眼中的势在必得，心里也觉着程文轩是个不错的人选。心里想着推波助澜帮上自家女儿一把的陆美珍，准备故技重施一番。
程文轩回家的路上，柳欣妍从树梢上飞身而下。程文轩一手拖拽着烈毛野猪，一手接住了柳欣妍。
“我方才见到柳玉玲在那群女子里偷偷看你，她身后是陆美珍。”
“你是担心她们又在打什么主意？”程文轩半搂着柳欣妍问道。
柳欣妍点了下程文轩的额头，“我觉着她娘是在打什么主意，而她多半是看上你了？”
“看上我，呵。”程文轩不置可否的一笑，这柳玉玲的爱还真是廉价的紧。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人，从未见过的人，贸贸然的就这么盯着要嫁给他，除了看上它的皮囊外，只怕就是自个儿手中拎着的这头野猪了。
“这么不屑一顾？”柳欣妍摇着头，“文轩你先回去吧，我爹看见这玩意儿能给乐疯。”
“你呢？”
柳欣妍总觉得陆美珍在打什么歪主意，不大放心，跟过去瞧瞧，毕竟她可是有前车的人。
“有些事还需处理一下。”
程文轩瘪了下嘴，满脸都写着不乐意三个大字，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柳欣妍。
“安心回去吧，啊。”
对于程文轩这杀伤力巨大的表情，柳欣妍扭过头选择无视。脚尖轻点，朝着陆美珍两人的方向飞去。
果不其然，这陆美珍去了山里采了些草药，柳欣妍不用细看只靠着空气中茎叶断开的味道便知，那东西催情。
陆美珍回到家中后，不知与何氏如何窃窃私语了一番。
翌日，何氏便拎着个饭盒，带着柳玉玲去往田地里，美其名曰看望下大儿子。
柳欣妍知晓今日有番好戏上演，特意将柳芬香支给白药，让白药带着人去镇上打打下手，学点东西。自个儿拎着饭篮子去田里送饭，顺带在帮着在里面带上了些有助于孕子的药。
柳德明素来老实，自然不知其中猫腻，老实巴交地把东西接过了手。柳欣妍此刻也提着个饭盒子过来，眼瞧着何氏给程文轩倒了杯水递过去，快步走过去，将水杯推开道：“奶奶，我瞧这天热的，这玉玲妹妹汗得流成条河了，这杯水怎么也得给她喝吧？”
柳玉玲看见柳欣妍，便是满腔的怨恨，脸上的表情是怎么也绷不住的。她想要杀了柳欣妍，让她去死的心情如此的迫切，她低着头不发一言，怕一激动之下便坏了大事。
何氏对程文轩也膈应的紧，之前只是听陆美珍在一旁吹嘘，哪里晓得这程文轩便是当日她们合伙卖去南风馆的那小子。所幸，这小子当时是昏迷着的，不知这事儿是她们做下的，否则便是有得乐了。
何氏想着反正两人都得动情，才能有鱼水之欢，就算给柳玉玲喝上一杯也不碍事。何氏想完，便将水杯递给了柳玉玲。
“诶，等等。”柳玉玲上前沿着杯子边缘抹上了一阵，从旁边拎出只蚂蚱，“方才便瞧着这小东西了，怕一会儿惊扰到妹妹，妹妹现下便喝了去吧。”
柳玉玲知何氏的意思，也不曾觉得柳欣妍方才的动作有何不妥之处，便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
何氏再将另一杯掺了药的水递给程文轩，程文轩扭开头装不曾看见。直到柳欣妍上前接手，替何氏将水杯递给程文轩。程文轩一句不问，一眼不看，直接接过水杯一口灌了下去。
柳欣妍浅浅一笑，这人还是这般信任她。方才动作间，她已将东西进行了调换，程文轩喝下的不过是一杯白水。
柳玉玲喝下水之后，身子便一阵一阵发虚，向着何氏身上蹭了两下。何氏见程文轩已喝下水，放下心道：“玉玲身体好像不舒服，文轩你能扶她去一旁休息会儿吗？”
柳德明瞧了下柳玉玲，朝着何氏道：“这，恐怕不大妥吧，不如让欣妍送她回去吧？”
何氏眉头一皱，计划已定，如此被打乱，实在是不甘心。
柳欣妍唇角一勾，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玩阴谋之前都没算好意外情况的应对方法吗？还得她来帮忙。
“爹，芬香今日身子不舒服，现如今一人在家，我实在放心不下，先过去了。让文轩带玉玲先去一旁休息吧，文轩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
何氏头一回附和柳欣妍的话道：“是啊，是啊。”
柳德明回头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虽不明白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但素来宠溺女儿的老爹一向不会多问。
程文轩听从柳欣妍的话，带着柳玉玲往深一点的灌木丛而去。
柳欣妍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她无意间探寻到的陆美珍同钱贵私会的地点。现下去将钱贵那混球引诱过来，想来到嘴边的肥肉，那混球是不会放过的。
“姐姐，姐姐。”柳芬香笑嘻嘻地出现在柳欣妍身前。
“怎么去了趟镇上如此开心？”柳欣妍刮了下柳芬香的鼻子，询问道。
“今日我同白郎中去镇上，为那些病人治病，可是学到不少东西。不过，我觉得，若是我学成之后，定不能跟那白郎中一般，给有钱人家的人看病便收取重金，给穷苦之人看病，还得戏弄人家两下子。”柳芬香边说着，便吐了吐舌头。
“行了，我的好妹妹，人家好歹免费收了你这么个碍手碍脚的徒弟，抱怨什么呢？那白郎中医人的本事可大着，你可认真多学上些，日后也算一门本事。即使不想嫁出去，也饿不死，凭咱爹的性子，还能硬生生绑你上花轿不成。”
柳欣妍心里的算盘划拉的噼啪响，她怂恿柳芬香跟着白药，也是想着这小妮子怕是得死等着冷帛回来，若无一技傍身，她怎等得起。
况且等她真正自己开上药铺，她便能明白过来，这衣食住行，医药百味，针灸艾熏哪样不得花钱。若不能从那些富商嘴里硬抢下一块肉来，那才真实苦了穷人，委屈了自己。
虽然她回回口上都说白药没个医者仁心，其实这人还是有上两分的，不过是惜命了些罢了。
柳芬香明了了自家姐姐的心思，一把抱住柳欣妍道“有你这样的姐姐，真好。”
因为有柳欣妍，所以她才能用温土去掩埋那些血淋淋的伤痕，告诉自己人间真情可贵。
“行了，傻丫头，不过你开心不会仅仅就去了趟药铺打杂吧？”
“嘿！我说，我说芬香，你能不能别把你姐姐那作恶的性子，学得这么实诚。”
柳欣妍听着白药的声音不对，回头一瞧，只见白药浑身如同落汤鸡一般出现在眼前。
“你，你这是去水里捕鱼还是捉虾去了？”柳欣妍指着白药问道。
白药哆嗦着，指着柳芬香哭诉道“问你妹妹去！”
柳欣妍转头看向自家小妹，“怎么回事？”
“谁让他对冷帛的水图看不懂还乱评论，我一生气就寻了个水浅的地方，将他给推了下去。谁知，这人居然是个旱鸭子，还费了我好大力气将他拉上来。”
柳欣妍戳了下柳芬香的额头，算是责备。
白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欣妍，你这也未免太轻描淡写了些吧？”
柳欣妍回头由上至下打量了白药几眼，“芬香会水，而且水性极佳。若把她从你掉落的地方推下，瞧着她如履平地的架势，你这不自取其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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