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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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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来,冬去春归,无数生灵在天地间繁衍生息,上演着大自然千古不变的规律。

    灵云山位于中土南部,数座大大小小的山脉绵延数里,峰峦起伏,无边无际,其主峰赤云峰更是壁立千仞,响彻云霄。

    灵云山山林密布,各种奇珍异兽在所多有,其山景险峻,绿树林立,天下闻名。

    位于灵云山一处小山脉的山脚下,有个叫桃花村的小村庄,之所以叫桃花村,是因为村口处有一大片桃林,虽常年无人浇灌施肥,但一到春天,桃花遍野,四处幽香,从远处望去,更是粉红色的一片,煞是好看。

    夏秋季节,桃林更产有丰盛的果实,供人采食,是以此处被村中人视为风水宝地,更以桃花命名村庄。

    桃花村虽然不大,大大小小有不到一百户人家,但历史悠久,到底是谁第一个住在这里,是谁开辟了这片桃林,村中老人也大都不得而知。

    这里民风淳朴,村中百姓都有自己的一小片田土,能自足温饱,如果需要银钱,就用自家种植的蔬菜或养的牲口到离村庄几里外的清水镇换一些。

    村里有一个小武馆,名叫天远武馆,之所以起名天远,是因为武馆教头叫张天远。虽然村里常年和平安逸,也无贼人侵扰,但凭着张天远早年行走江湖的威望,武馆还是经营的红红火火。

    武馆的学费也并不贵,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钱,学员也大多是村里的青少年和小孩子,习武的原因大都只是为了和别的小孩打架时不会吃亏,而真正领悟武学精髓的却寥寥无几。

    张天远虽然算不上武林高手,但也耍得一手好拳,学员们练得也有板有眼。

    “夜枫,下手不要太重,点到即可!下一个!”只听张天远对着场上的一个男孩儿喊道。

    只见在大厅中央,一个男孩光着脚站立,大概十岁左右年纪,一身黑色粗布麻衣,腰间用一根粗布条束紧,男孩儿面容白皙,剑眉星目,瘦脸高鼻,头发用一根细布条从额头前扎起,只留下两撮发丝在眼前垂下。

    一个年龄明显比他大的男孩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肚子,躺在夜枫身前,一边呻吟一边左右翻滚,显然是刚挨了一记重拳。场边围坐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个个左顾右盼,如坐针毯,都希望下一个上去的人不是自己。

    “师父,我已经很小心了,真的没用力。”夜枫挠着头,一脸委屈的道。

    张天远叹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喜忧参半,这孩子力量大得出奇,比之同龄孩子大得多,甚至能赶上成年人的力量,确实是个习武的奇才,但是每次和其他孩子切磋的时候,都把对方打得哭爹喊娘,虽然自己每次都叮嘱他要下手轻一些,但即便这样,对方还是受不了他的攻击,渐渐的,再没有人愿意跟他切磋,甚至来武馆报名习武的孩子也逐渐比原来少了。

    张天远虽然是个武术教头,但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彪形大汉,反而体态修长,面容清秀,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纪,一身青色长袍更显文雅,如果不是他在施展拳脚时虎虎生威,反倒更像是一介书生。

    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脸上表情时喜时优,犹疑不决,最后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面色坦然道:“夜枫,你过来,其他人自由组合,继续切磋。”孩子们如遇大赦般,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张天远将夜枫带到大厅的角落,语重心长的道:“夜枫,你在我这里习武已经快三年了吧。”

    夜枫微微点头。

    张天远继续说道:“凭你的身体条件和悟性,确是习武的可塑之才,在这三年里,无论师父教你什么,你都是比其他孩子更快的掌握要领,甚至有些招式师傅并没有教你,都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

    张天远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你知不知道,凭你的天赋,是可以取得更大成就的,师父这个小武馆,已经无法教给你更多了。”

    夜枫一惊,急道:“师师父是要赶我走吗?我我知道每次跟人切磋都出手太重,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因为我的原因武馆的学员越来越少,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疼他们,我”说到最后,几乎急的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师父都明白。”张天远**着他的头安抚道。

    过了一会儿,见夜枫的情绪平复了些,张天远继续说道:“夜枫,师父问你一句话,你认为凭你现在的武艺,如果出去行走江湖,最多能活多久?”

    夜枫一愣,随后面色坚定道:“如果我出去行走江湖,必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至于能活多久,那就要看我的造化了。”

    张天远缓缓点头,面露欣慰之色,随后温言道:“好孩子,习武的根本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保卫家园,保护我们身边的人。但你可知道,凭你现在的武功,对付一般的毛贼还可以,但如果遇到真正的敌人,杀你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夜枫面色茫然,喃喃道:“真正的敌人真正的敌人”

    张天远见他不解,继续说道:“坏人不一定都是毛贼,很多大奸大恶之人都身怀绝世神功,坏人也不一定都写在脸上,很多人外表道貌岸然,内心却奸诈险恶,而且,还有很多非我族类的生命体,威胁着我们人类。师父最后想告诉你的是,师父教你的武功就算练到极致,也是凡人的武功,万一遇到”

    “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忽然一阵喧哗声从外面传来。

    武馆的人都是一惊,急忙跑了出去。只见原本清静的山村小路上,一群人呼啸而过,一边跑还一边喊:“别让它跑了,快,抓住它,那边那边,呀!往那边去了”

    “这些人好像是在追什么东西。”

    “都不是本村的人啊,是外来人。”

    “咱们快去看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学徒们七嘴八舌的道。

    “哎呀!这些人好像是往我家的方向去了,师父,我过去看看。”夜枫急道。

    “走,咱们一起去。”张天远面色沉静道。

    只见一群人围着村子西边的一个小院子,为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孩子衣着华丽,面容清秀白嫩,脚踏一双白色鹿纹靴,神态倨傲的站在人群最前面,一看就是一位世家子弟。

    在少年旁边还有一位随行者,黑巾遮面,不见真容,虽然衣着不甚华丽,只穿了一件灰色长袍,但也衣冠得体,气度不凡。

    这二人身后是十几个家丁,一个个五大三粗,器张跋扈。只见其中一个家丁一边拍门一边叫道:“快开门!开门!里面的人都死了吗?没听见敲门吗?他妈的!再不开门老子拆了你家院子!”

    桃花村地处偏僻,很少有外人到村里来,村民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看热闹,生怕殃及到自己。

    “来了来了!别敲了别敲了!”片刻之后,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子四方大脸,面色黝黑,身穿粗布衣,脚踏破草鞋,左脚前面还露出了半个脚趾,女子也是黑脸粗眉,腰宽体壮,穿着跟男子差不多,如果不是头上扎着一块红方巾,脚上穿了双红色破旧绣花鞋,真是叫人难以辨别出这是个女人,夫妇二人常年在农田操劳,是典型的庄稼汉。

    夜枫急忙跑过去关切的道:“爹,娘,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刚才敲门的家丁怒喝道:“少他妈装糊涂!赶快把猎物交出来!”

    夫妇面面相觑,中年男子躬身抱拳道:“我说几位大爷,我夫妇二人一直在屋内,从没见过什么猎物啊!”

    家丁继续骂道:“少废话!再不交出来我就”

    后面的蒙面男子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与那少年对视一眼,语气平和地道:“庄稼人,我家公子在附近山里狩猎,有一个,额,有一只猎物向着你家院子跑来了,这里就你一户人家,不在你这里还会跑到哪去?”

    中年女子面色焦急,抓着夜枫的手道:“枫儿啊,你看到什么动物了吗?如果看到赶快还给人家。”

    “娘,我刚回来,什么也没看到。”夜枫道。

    “额,也不一定是动物,有可能是个”蒙面男子语气有些踌躇。

    “桂长老!”少年打断了蒙面男子的话,只见他探手入怀摸出一样东西,冷冷道:“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交出来,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占有的,只要你们交出猎物,这个就是你们的。”

    话刚说完,少年随手一扔,只见金光一闪,啪的一声,一块重物落到地上。众人齐声惊呼,只见一块金元宝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停在中年夫妇面前。

    “这些钱,足够你们搬到城里,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了。”少年冷冷道,语气充满了冷傲与不屑。

    现场一片哗然。

    单看这元宝的大小,应该足足有十两。十两金子在这些村民眼里是什么概念?一千文钱是一吊钱,十吊钱是一两银子,十两银子是一两金子。桃花村村民大都自己种菜种粮,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省吃俭用,拿粮食蔬菜去镇里换百十文钱,就算全村人的钱加起来也难凑足十两银子,十两金子在很多人眼里,那是见也没见过,想都不敢想。

    只看这些平日里淳朴善良的村民一个个双眼放光,议论纷纷。各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这对平时没什么人在意的中年夫妇,这些眼神中有羡慕,有嫉妒,有怀疑,有懊恼,懊恼猎物怎么不跑到自己家,懊恼这个发财的机会怎么不落到自己头上。

    见中年夫妇还没有交出猎物,有些心急的村民甚至跑到少年跟前,说自己家有刚打到的山鸡野猪等等,问少年需不需要,却都被家丁一一赶了回来。

    中年夫妇哪里见过这么多金子,浑身哆哆嗦嗦地道:“这,这位公子,不是我们不交,是真的没看到啊!”

    “哼!乡巴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搜!”少年冷哼一声道。

    “是!”众家丁应声上前,就要破门而入。

    “我看谁敢动手!”一声怒喝响彻全场,众人一惊,只见一位黑衣少年立在门前,将中年夫妇护在身后。少年面容冷峻,眼神凌厉,逐一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到张天远身上,张天远微微颔首。

    夜枫自从回来就一直守在父母身边,只是众人看他是个十岁左右的毛孩子,也就没人在意,此时这男孩一声暴喝,气势惊人,竟然一时也没人敢硬闯。

    小公子斜眼看着夜枫,嘲讽道:“你就是他们的儿子?呵呵,真没看出来啊,爹娘土里土气,生的孩子倒挺秀气。”

    夫妇二人闻言顿时一惊,面色微变,互望一眼,低头不语。

    只见小公子对着身边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那个家丁上前一步,只见他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条臂膀比夜枫的一条腿还粗,活脱脱一个打手,冷笑道:“小娃娃,识相的就赶紧让开,爷爷们可没工夫陪你玩。”

    夜枫目光如剑,直视家丁双眼,双拳紧握,缓缓说道:“今天,谁也别想进去。”

    中年夫妇刚缓过神来,急忙说道:“枫儿,你打不过他们的,咱们还是快点找到猎物”

    呼的一声,还没等夫妇说完,那家丁已然一拳朝着夜枫头部打来。

    “啊!”全场一片惊呼,这样一个彪形大汉打一个十岁的小孩儿,可以想象,这一拳下去小孩儿即便不死,也得残废。有些胆小的妇女儿童甚至扭过脸去不忍再看。

    可是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响起,随后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人群中飞出,摔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双手捂胸,扭曲翻滚。此人正是刚才那个家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众家丁呆立当场,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公子眉头微皱,蒙面男子由于看不见脸,想必面色也是不太好看。只有张天远从始至终都是那么坦然。

    “死乡巴佬,活得不耐烦了,给我一起上!”小公子怒道。众家丁发一声喊,一齐向夜枫攻去。

    只是可怜了这些家丁,虽然一个个膀大腰圆,身强体壮,但他们毕竟不会什么武功,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平时欺负欺负寻常百姓还可以,遇到真正的习武者就只有挨打的份。

    只见夜枫瘦小的身体在人群中左闪右移,灵活之极,左勾拳,右直拳,肘击,侧踢,直踢,回旋踢,招招命中要害,稳准狠,一时间众家丁的惨叫声和骨裂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背脊发凉。

    由于夜枫力量奇大,被打中者无一不是飞出圈外,蜷缩在地,翻滚呻吟,再无战斗力。

    片刻功夫,夜枫周围就再没有一个人,看着满地滚爬呻吟的家丁,小公子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这样的武学高手,而且还是个孩子。

    见小公子失了脸面,蒙面男子上前一步,淡淡说道:“孩子,我本不想出手伤你,可是我们必须找到猎物,对不住了。”说罢,一到蓝光从他手中射出,向夜枫激射而去。

    夜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明白人的手中怎么能发出光来,就是这瞬息之间的迟疑,蓝光已然逼近,眼看就要射中了他,忽然一块大石凭空飞出,正好挡在他的身前,砰的一声,蓝光击中大石,石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蒙面男子迟疑了一下,好像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手,就在他想继续攻击夜枫的时候,又一块大石不知从何处急速飞来,砰的一声击中他的胸口。蒙面男子倒退两步,手捂胸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小公子面色大变,急忙上前查看男子的伤势。男子一摆手,示意不要紧。

    片刻之后,男子双手抱拳,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是哪一位高人在此隐居,可否出来一见?”半响之后,见无人应答,继续说道:“不知阁下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高人,我等在此追讨猎物,此猎物对我们非常重要,如有冒犯,请多包涵。”

    过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应答,小公子不耐烦道:“不管阁下是谁,缩头缩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天远见状,上前一步抱拳道:“不知二位能否容在下说几句话?”

    小公子眯着眼看着张天远,冷冷道:“你是谁?”

    张天远微微一笑,淡淡道:“在下贱名不值一提,只是此地村民善良淳朴,绝不会私吞二位所说的猎物,而且此处位于灵云山脚下,是天地灵气最稀薄的地方,那东西也不会在此久留,并且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也许早就趁机跑掉了,二位如果还在此耽误时间,恐怕”

    这番话一出口,蒙面男再也不敢小视眼前这位文雅书生,一抱拳,恭敬的道:“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张天远哈哈一笑道:“在下一介草民,贱名何足道哉,就算我告诉你,也可能是个假名字,相见是缘,何必在乎姓甚名谁?”

    见再也讨不到好去,蒙面男对着张天远一抱拳,小公子还想再说些什么,蒙面男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今日有高人在场,不宜久留。”

    小公子微微点头,深深看了张天远一眼后,一声令下,众家丁互相搀扶着向村外退去,等众人都散去后,蒙面男转身走到张天远面前,低声道:“妖兽危险,好自为之。”说罢,一闪身,消失在村口。

    许久之后,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的草丛中,一只通体雪白,毛色透亮的兔子探出头来,黑色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见四下无人,极速跑到山脚下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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